第17章 颠覆认知

在沙窝深处，谢霄还发现了一些灌木林，主要是花棒和杨柴，还有一些沙蒿，保存的相当完好。可惜面积都不大，最大的也就一百来亩，小的只有十多亩。

他查阅档案，又问了村上，才知道这是前些年飞播造林的成果。

村上说刚飞播那几年，植被比这还要好。可惜后来放牧，加上有几年大旱，大部分都没保存下来。这几处在沙窝深处，羊进不来，才得以保存下来。

谢霄信心来了。台账只记了在这一带飞播造林两万多亩，成活率都在百分之七十以上，但多年保存率在百分之四十以下，等于没有保存。

这几处仅存的硕果，还是有一些说服力的。

他又和陈生柱返回硝大池村，再次进入沙窝深处。之前也进去过，但没有走到最深处，只是跟冯支书站在大沙丘上指点了一阵，然后就走了。

这次再踏进沙窝，却有了不同的认识，也有了新的发现。

沙窝深处也找到了几处小海子，还发现了几处飞播造林的“遗存”。

刚入职，没有多少经验，理论跟实践结合的还不那么有机。所以谢霄还不敢做出什么结论，只是把这些情况都记下来，还拍了不少照片。

县林业局给乡林业站配了傻瓜相机，正好用上了。只是胶卷有点小贵，洗相片更贵，才没有放手去照。

谢霄思谋着买个数码相机，像素高的那种，不过也只是想想。目前不光自己，就是林业站也没那么大的财力，只能等以后了。

二十天后，终于把所有村子都跑完了。算了算，这次下村调查已经一个多月了。

但是调查还没有结束，只是不再以村为单位了。

谢霄仔细看地图，发现长城从东南进入本乡地界，横穿本乡，然后从西北出了本乡，继续往西。

大致算了算，长城在本乡境内有四五十公里。

他决定调查长城沿线的情况。其实调查各村时，都涉及到了长城。只是重点在村庄周围，道路两侧，农田四周，再就是大沙窝，对长城的情况调查的比较零散，还没有系统的概念。

至于为啥要调查长城，他还没有很清晰的思路。

不过，就凭“长城”这个沉甸甸的名字，做什么都足够了，不需要任何理由。

谢霄从东边开始调查，基本上是徒步进行。

到后来，谢霄让陈生柱把摩托车放在家里，两个人骑一辆摩托。到达调查的地方，他徒步调查，陈生柱把摩托车骑到前面放下，背着测量工具和吃的喝的一起调查。

这边的长城全部都是黄土夯筑。经过数百年的风沙侵蚀，依然屹立不倒，横亘在沙塬上。

只是大部分长城两侧都让沙子埋了，但这也对长城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埋住的部位保存的相当完好，只有上面裸露的部分风化比较严重，有些地方塌了，特别是一些烽火墩坍塌比较严重。

许多地方挖开了豁口，基本都能通过汽车。还有一些地方因为取土等原因，长城挖的只剩一点点残垣了，有的连痕迹都找不到了。

这地方大部分都是沙土，盖房子和泥等等要找点黄土很难。长城恰恰是黄土夯筑，只能去霍霍长城了。至于打长城黄土从何而来，谢霄还没有考证。

谢霄一边探索着长城的厚重，一边调查长城及其两侧的情况。

大部分都是沙地，也比较平坦。依稀能看见一些枯枝，表明之前曾经造过林，可惜大都没有保存下来。

还有不少耕地，却颠覆了谢霄的认知。

到处都是一片荒沙，根本看不出任何耕地的影子。所以，他把这些地都记载为沙荒地，将来都要变为宜林地，随时都可以造林。

可是村上急了，说这是承包地，不能记为沙荒地，更不能成为宜林地。小队长也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还让承包地的主人拿来了承包合同。

谢霄拿过合同一看，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是承包地，包括周围那些沙地全都是承包地。距离长城多少米，周围明显的参照物等等都记载的清清楚楚。

“这咋能是耕地呢？没有任何耕种的影子嘛！”谢霄看着满眼的沙丘，依然不大相信。

“这确实是耕地，前年还在耕种。去年到今年大旱，无法耕种，只能撂荒，就成了这样。”村长苦笑着。

“两年不耕种，就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是啊，咱这地方就是这样，十年九不收。耕地一年不种就变成了沙地，其实本来就在沙地上种庄家，要是不种地了马上就会盖上一层沙子。两年不种就看不出来了，还以为沙荒地呢！”

“那要是三年不种，岂不是种不成了？”

“几年不种的地，如果有个好雨水，只能把沙子一点点的清理出去，然后再种地。要是沙子太厚，确实就种不成了。”

“种不成吃啥啊？”

“在以前，这块地种不成，就去另外一块地种。”

“意思是可以开荒？”

“以前管的不那么严格。再说也不是开荒，都是耕地，只不过一直没有耕种罢了。现在管的严了，也有了机械，无非多花点钱，把沙子拉出去。”

“哎呀，老百姓种点地，成本也太大了。”谢霄叹息到。

“这不能算成本，总得活着。所以啊，你不能把这些记为沙荒地，一旦定为造林地，再种地可就犯法了。”村长看来很懂。

“那是不能记。之前好多都记为沙荒地，看来得重新核实一遍了。”

“那没关系，我把各队都叫来，一块一块核实。”

“那好，麻烦村长了。”

虽然增加了不少工作量，但把情况搞清楚了，谢霄还是相当的满意。要是稀里糊涂都记为荒地，再规划为宜林地，将来可就麻烦大了。

调查即将结束，遇到了一座城堡。

其实之前就遇到了，还进去转了一圈。这次专门调查长城，谢霄想好好看看这座城堡。

其实真没啥看的。从外面还能看出城墙的轮廓，到里面根本看不出这是城堡。

之前已经打听出来了，这是明代的城堡。并不很大，四面城墙全被沙子埋住了。而且四面的沙丘已经连在一起，将城堡里面抬高了一大截。

上次进来粗粗看了几眼，啥都没发现。这次倒是看的仔细，却更加失望了。

除了沙子还是沙子，反而不如第一次进来时那种新鲜和神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