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挖甘草

“唉……满心希望能发现个元宝啥的，结果全是沙子。”谢霄坐在城墙上，掏出烟给陈生柱发了一跟，自己也抽了一根。

“兄弟，你咋也抽上了？”陈生柱掏出打火机给谢霄点上。

“爬了半天沙子，把人累的，抽根烟解解乏。”谢霄吸了一口，虽然动作还很生疏，却不再呛了。

“听老人讲，咱这边的长城三十里一堡，六十里一城。这是个堡子，叫永兴堡，我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那时候沙子基本就是这样。我们也想挖点啥宝贝，结果挖了两天，啥也没挖出来，还差点被沙子埋了。从那以后，虽然也还进来玩，但再也没挖过。”

“你这么调皮都不敢挖，别人估计更不敢了。”

“那倒是，至少当地人是不敢了。不过，外地的还有，人家胆子大，也确实会挖。前些年就来过一伙外地的，他们用什么探测器找准目标，然后就开始挖。据说挖了大半夜，边挖边用木头啥的固定洞子。”

“哎呀，比较科学了。”

“是科学了，但也把命要了。”

“啊？那咋回事啊？”

“洞子是固定住了，但是上面的沙子滑了下来，把洞口给堵住了，把人堵在洞子里面。外面的人立即抢挖，可是越挖沙子溜的越厉害。挖了大半天才把人挖出来，早吹灯拔蜡了。那时候白天也没人来，这帮人抬上尸体就跑了，再也没来过。”

“唉……这就是个古城堡，屯兵守边，以为真有元宝啊？最多有几件冷兵器，再就是一些日常用品。这帮人命丧古堡，也是活该。”

“我们也这么想，即便有兵器，几百年过去了，估计早锈的不成样子，挖出来又能咋的？所以就不挖了，只是经过时进来瞧两眼。对了，那帮人挖的洞子就在咱们坐的下面，当时还能看见一些痕迹，现在全被沙子埋了，啥也看不见。”

“看不见就对了，免得再出人命。快要秋季造林了，调查暂时先告一段落，咱们回吧！”

太阳已经偏西。两个人骑着幸福摩托，不紧不慢的往陈生柱家走着，便走边欣赏长城两边的美景。

已经到了深秋，长城两侧的杨柳等树木一片金黄，虽然数量不很多，但点缀的大漠依然很美丽。还有不少沙柳等灌木也是黄中泛红，在斜阳照耀下，分外的妖娆。

谢霄第一次感觉大漠原来还可以如此的美丽。他让陈生柱停下摩托车，拿出傻瓜相机，拍摄了几张绝美的照片。

同时，他也闪现出一些念头。其实这些念头一直就有，只是还不很清晰。

现在，已经渐渐清晰了，也可以说下一步的方向已经有了。

品赏了一会，两个人继续前行。

这时候，却发现了情况。

距离长城不远处的沙窝里，一伙人正在用力挖着。这帮人排成一排，挖了个十几米长、大半人深的沙坎，然后齐齐往前挖着，就跟挖战壕似的。

几个女人在挖下来的沙堆里捡着，每个人手里都抓了一大把。后面不远处还堆了几堆，以及一些行李和锅碗瓢盆等东西。

这帮人看见了摩托车。他们先是迟疑了一下，又四处张望了一会，然后继续挖着，似乎对谢霄和陈生柱相当的不屑。

谢霄知道这是挖甘草，或者说主要是挖甘草。山里没有甘草，他也没挖过甘草。但这些天听村民说，陈生柱也绘声绘色的讲，把挖甘草的情况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前些年这里挖甘草相当严重。每天都有成千甚至数千人涌入大漠，黑压压的一片，吃住全在大漠里。这些人主要是南边和东边山里的老百姓，乘坐三轮车，连家带口涌入大漠，从春到冬，一直不停的挖甘草。

这些人可不是正常的挖甘草，完全是掠夺式的。就像现在这些人一样，找个甘草密集的地方，他们把这叫甘草窝子，然后一字排开。

他们挖个大半人甚至一人深的坎子，随即向前滚动挖掘。所到之处，甘草根全部被挖掉，包括苦豆子根，还有其他一些灌草的根也都挖掉捡起来，混在甘草里，当成甘草卖了。

村上和乡上，包括县里都出动大批人力过来劝阻和拦挡。大多时候都劝回去了，可过几天又来了，只好继续劝说。

当地老百姓也出动劝阻。他们可不像干部那样会说服，有耐心，很多时候都是怒吼，结果就是吵架。

到后来就发生了大规模的械斗。挖甘草的人太多，当地人太少，每次都被打的落荒而逃。对方很是得意，人也越来越多，个别不法之徒借机行不法之事。

当地人忍无可忍，特意把乡村干部支开，采取了一些极端措施，结果出了人命……

从此后，大规模的采挖甘草停止了，大漠草原也终于有了修生养息的机会。

虽然还有些小打小闹，主要是当地人，但已经成不了大的气候了。

没想到几年后，又出现了挖甘草的，而且还是掠夺式的，也可以说是毁灭式的。

从那情况看，应该是外地人。当地人不会这么挖，也不需要在沙窝里吃住。

“陈哥，过去看看。”谢霄拍拍陈生柱肩膀。

“咱们只有两人。”陈生柱有些犹豫。

“又不是去打架，跟人多少有啥关系？不敢去是吧？那你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谢霄说着就要下车。

“瞧兄弟说的，你都去了，我能不去吗？你等下，我收拾一下咱们就走。”陈生柱豪气上来了。

他从摩托车上的褡裢里掏出一根钢鞭缠在腰里，又掏出几把小刀别在腰间。正要把褡裢放好，却摸着里面硬邦邦的，手伸进去，掏出来一把锃亮的手枪。

“兄弟，这是哪来的？”陈生柱仔细看着手枪。

“上次回乡上给小旦买的，塞到你褡裢里，结果给忘了。”谢霄拿过枪卸下弹夹看了看，把弹夹推上去，随手装进口袋。

小旦是陈生柱儿子。这些天跟谢霄混熟了，天天缠着要让买枪。这段时间没去陈生柱家，给买的手枪一直在褡裢里塞着。

“玩具枪啊？我以为是真家伙……走，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