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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乡愁,文人墨客的意淫小说:人世如潮 作者:锦鹿 更新时间:2023/7/11 14:42:55 第4章乡愁:文人墨客的意淫 丙子好像看到了光明。看起来人平时还是要多学点技术,关键的时候能当饭吃。先拿着,这一百块钱。我先拿出来三块钱买了一碗拉面。我在墙上用尺子划着线,叮咛着民工们凿墙下管穿线。没黑夜没白天的干了一个月。那个姓王的包工头说,超过工期他包赔了,人家房地产公司要罚他的款,只能给我们每人暂借二百块钱。我们极不愿意地给他打了借条,领了二百块钱。丙子心里正在想,一个人顶两三个人干,拿着这点钱农民工不愿意咋办? 人们说:“老板的心真黑!”“你没听说过嘛,人家报纸上发表过文章说,‘会剥削就是科学’?”“放他妈的屁!”“你骂死他妈也没用,干苦力嘛!”“爷,这就错了。咱就是这命,多少还给了点,一分钱不给照样没脾气。” 丙子回到家,天刚刚蒙蒙亮,妻子就起来生火做早饭,不是非要起早贪黑的,只是女儿上幼儿园大班,得按点去,爹起来打扫这院子,娘帮着孙女穿衣服,女儿揉着眼睛说:“我爸爸半夜才回来,让他多睡会儿吧,你们不要吵醒他。”人们都说闺女是爸妈的小棉袄,看来没错。 吃过早饭,妻子拉起女儿就走,娘说:“佳佳忘了拿水壶啦,”丙子站起来,拿起水壶就追出去,眼看越走越远,丙子急忙跑过去,刚出自家的胡同口,一头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丙子激灵一下醒了,原来是南柯一梦, 乡愁,是文人墨客的意淫,是抽刀断水更流,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是我们腾飞以前,却不能向身后的世界,做一次含泪的挥手告别,是愧疚和惆怅。是词典里没有能够形容的,一种内分泌紊乱。而且这绝对不是最后一次乡愁。 丙子这一代人正处于过度转型阶段,感受一下阵痛在所难免。在城市与农村的收入差别之间,我们不得不离开家乡,在城市给予打工者的微薄收入,和城市里的高消费之间挣扎。乡愁是距离,更是那日益增长的车票钱。 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我悻悻地拿着这二百块钱回到家,刚一进门,妻子说,“家里来信了,娘病了,住在石家庄二医院里。”这无异是一个晴天霹雳:“咱们去医院吧。”丙子立马拿着二百元坐火车来到医院,母亲她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求救的希望。我找到科主任。他问:“你们的经济情况怎么样?”丙子硬着头皮说:“只要把我娘的病能治好,花多少钱都没关系。” 大夫说:“那我就用进口药。”丙子问:“大夫,效果咋样?”“能保多活两年”“能多一年也算。”那位医生原是河北军区肿瘤研究专家,而且干工作雷厉风行,做事干练、果断。母亲真像他说的那样,不到半个月就能在医院走廊、花园自己行走了。一万多块钱的住院费,我们姊妹四个费了很大的劲凑齐交上。年前,母亲出院了。身体状况大不如前。两年以后母亲离开了我们。 娘在,家就在,娘没有了,家也就没有了。不过自从出来那一刻起,丙子已经没有家啦。丙子想,我得活下去,擦干眼泪,还是要去找工作。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相信眼泪。邻居高洁,朋友黄有信去了山西煤矿打工。是经人介绍修矿车,月薪三百七十元。 我那兄弟把刚结婚的,年轻漂亮的妻子交给我这个大哥,让我带着她找工作。我们去了“人才交流中心”,她好歹有个大学本科文凭,我没有。那里有好多个体老板要招她做秘书,她却死活不干。丙子问:“你为什么你去呀?干秘书多轻巧。”“你没看见那些色眯眯的眼睛,专看那些不该看的地方。”“女人嘛让人看看又能怎么样。”“要去,你让人看去吧,反正我是不去,看见他们就恶心,一个个觉得自己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哥,等咱们挣了钱,你也找个秘书,专找年轻漂亮的气死他们,”“我的亲姑姑奶奶,那你嫂子还不把我杀啦。” 做秘书我倒是想去,人家嫌我年龄大,更重要的嫌我家里有男人。一连七八天都没找到工作,她坐在我的自行车的后边说,“要不咱摆个自行车修理摊吧连修鞋?”我十分无奈地说,“就凭咱俩?”“不行啊。”“哼,”我还是在自嘲自讽。“你是绣花的手,我是拉锄把子的手?我又不会……”“真没劲。”她失望的说。“不会,可以学啊。上班把人惯懒了也惯瘫了,像你们的建筑公司一样,尽干些豆腐渣工程。” 傍晚回到家中,走廊最深处人声嘈杂。杨柳青开出租车出车祸死了。她原是周伟的妻子,是个油漆工,人还算是开朗能干。我被调去当电工时,经常一起坐在晾水池旁闲撇一会,白天在公司里上班刷油漆,晚上去给人家开出租车。她可算是河北籍出生,来呼市精明、顽强、非常能干的女人。公司里发不了工资,晚上加班开出租车,不但生活上过得去,还有钱买冰棍吃。 三年前,我儿子看《西游记》她发现后吃惊地问我:“你儿子才几岁啊,他能看懂这个?”我说,“他妈给买的,让他自己看吧。”她又爱抚地摸着儿子的小脑袋问:“乐乐,你能认得这些字吗?”儿子说,:“我能背下。”她急忙阻止:“等等,来,把书给阿姨,看你能背出多少?” 儿子站起来,倒背双手,一字不落地背完了整整一页。“阿姨,你给我买冰棍吃吗?”“买,买好多。我给你随便翻一页,你能背下吗?”“看一遍就能背。”“好,倒数第三页。”儿子默默地看完了第三百一十七页,用他那稚嫩的嗓音流利地背了出来。“啊,天才!”她兴奋地抱起他一边往上抛着一边转着圈。“丙子,你不是说你家儿子三岁了,还不会说话吗?那叫语迟,是个有命的孩子,这回请客吧!” 我微笑着还没说出口,她抢先说,“我掏钱!”弯腰又问儿子:“乐乐,想吃啥?”“冰棍。”“走!”她横竖抱起儿子出厂买冰棍去了。人们都说这个女人不得了,不但是个开车的,而且还是个伯乐。不一会儿,儿子抱着七八个冰棍回来笑着说。“爸爸,阿姨买的冰棍好甜啊!” 我站在杨柳青的遗像前:“妹子,走好!”小屋里站着的坐着的兄弟姐妹们都无声的哭起来。儿子端着一盘冰棍:“阿姨,这是你的冰棍。”听了儿子的话,人们一下子哭出了声……这是没有哀乐的吊唁,这是没有血缘亲情的悲痛,这是我们这些下岗职工穷兄难弟无奈的哭声! 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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