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逼婚

第12章 逼婚

小叶说：“娘，这事你们就不要操心了，我早就有心上人了，”娘看着自己的闺女反问道：“就是那个穷小子丙子，”“丙子怎么了？他不好吗？”娘说：“要是那小子跟你一块去上学，一块找个工作，娘不说别的，肯定听你的。”

小叶说：“那现在就不听我的啦，”“现在情况不同了，你在县城里上班，那是正式的工人，而他还是个农民，”“农民怎么啦？爹还有娘不都是农民吗？”“娘不是那个意思，你看一个在城里上班，一个在乡下种地，这也没什么，你看这小子现在又出去打工，三年来都没有回来过一次，要是你们结了婚，你能在家容忍他三年不回来吗？夫妻要在一起过夫妻生活，才算一个家。”

娘有一点生气：“再说，你看看他们家，兄弟三个弟弟妹妹都上学，父子俩出去打工，怎么就连吃饭的钱都挣不回来，按说老大都初中毕业了，就差一步在穷三年，高职一毕业，不就有工作了吗？解决了一个在说一个，把到手的事放下，从新培养小的，那的在等几年才见效，谁又知道过几年是什么政策呀？难道这个老大不是亲生的吗？我记得你说过，在上初中的时候，丙子的学习成绩始终不错，真是可惜，白瞎了一个人才。他的爹娘怎么就没有这个眼力劲呢？”

娘越说越来劲：“在说她娘，”小叶抢过来说：“人家她娘是党员，可不能乱说。”“不管她是什么员，是多么大的官，首先她是个女人吧？女人就要相夫教子，管理好这个家，你看看丙子什么时候穿过干净衣裳，”“那是丙子懒，那么大小子了，自己不爱俊，怨谁呀。”

娘接着说：“他们家分的粮食少吗？为什么老是不够吃呀，你再看看谁家不是一年养一头猪，到过年少说也卖百十来块钱吧，他家可好谁见过卖猪卖肉哇，总是到过年了去买肉。还有村里谁家不养十来只鸡，每天拿的鸡蛋就够一家人的日常开销了，你们穿的花布，家里吃的酱油醋，盐，碱面糖，这些都是用鸡蛋去供销社换回来的。你小的时候天天往他家跑，你见过他家养过鸡。老人常说‘吃不穷穿不穷，盘算不到就受穷。’不要小看女人，这一大家子全靠女人当家呢。”

小叶说：“丙子娘，每天都是在努力的为村里工作，白天干一天农活，晚上还要开会到很晚才能回家，我听丙子说过，每天晚上她娘丢下他们兄妹三个就走了，那时候丙子岁数小，胆也小，弟弟妹妹又不听话，每天晚上都哭着找娘，丙子没办法，只好领着他们满街的转，等把他们转的实在是累了，这才回家，哄着睡觉，有时候他们哭了，正好娘散会回来听见弟妹哭，还把丙子打一顿，你说这跟谁说理去。丙子经常跟我诉苦。”

一次又一次的相亲，一次又一次的催婚，好像不结婚地球就要爆炸了，小叶心里始终放不下丙子，虽然三年没见面，那是从七岁上小学就天天在一个桌子上打闹、争吵、嬉笑、互相关怀，然而在平常的嬉笑打闹中，她们的关系也在一天天发生着变化。

亲兄妹也不过如此吧，再说六年从没有分开过，那是巧合吗？是不是老天的安排，谁能说的清楚。再大一点啦，两个人都懂的男女之别以后的海誓山盟，就算早就忘了，那一个星期写的一封信，还在那里等着他的主人回来认真研读呢。

国庆节放假，舅舅来家里穿亲戚，带来了好多东西，小叶爹还纳闷呢，一个大舅子来看妹妹，随便拿点什么就行了，又不是谁病了。人们常说：“娘亲舅大，”舅舅说：“你们两口子先不要忙着张罗饭，都过来，叶，你也来，”只见舅舅把带来的东西一样样的拿出来：“我今天来是受人只托，办一件大事，小叶去人们医院上班知道我找的谁呀？我找的医院的院长。”

舅舅一边拾掇着东西一边说：“院长让我来提亲的，”娘说：“原来哥哥是说媒来了，”“哥哥不像个媒人吗？”一句话把全家都说笑了：“这个人小叶你也知道，他是你高职的同学，据他说，他一直追求你，并且向你表白过，被你拒绝了，现在你们俩都在一个医院上班，他是真的喜欢你，在加上那个老院长，你上班报道时院长跟你谈过话吧，他从那时候就认定你是他们家的儿媳妇。”

“再说，院长是我的老部下，我们从战场上一起作战，又一块退伍我去了卫生局，他去了医院。你们一家子给个回话，同意的话，算是给了我这个媒人一个面子，不同意我现在就走，反正我是给人家打了保票啦。我又没有闺女，要是有也不会求你们。”

小叶心里明白，在医院里那个外科的周医生总是有事没事的找机会靠近她。在高职的三年里，那个周建生一直在追求她，只是她想着丙子，没有答应人家，今天舅舅摊牌了，必须得给个答复，或者说：“必须答应这门亲事，不然舅舅难出这个门儿，娘这一关更过不了。丙子啊！你在哪呢，这里逼婚要死人啦。”

爹说：“小叶和你娘去西屋里想想，我陪着你舅舅喝茶，”对于周建生，小叶并没有好感，从长相到能力都不比丙子差，可是就是看不上他，一个女人心里只能装下一个男人。这一点就不如男人，一个男人同时可以装下好几个女人。娘来到西屋：“叶，你舅舅的话说的再清楚不过了。这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事，不管你是否心动，反正你爹娘心动了，不是爹娘非要急着把你嫁出去，你已经二十岁了，正是结婚的好年龄，在过几年一个闺女家，就不好找对象啦。再说工作又是舅舅找的，不好回绝他呀。你也知道舅舅的脾气。”

小叶没有别的办法，在那个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思想，在农村人那顽固的头脑里还是根深蒂固的。小叶只是哭，一句话也不说，娘见这闺女软硬不吃，出去拿了一个农药瓶子，回来对着小叶说：“今天答应了没事，要是不答应，我就死在你面前。”说着就拧瓶子盖，满屋子的农药味，这下可吓坏了小叶，一把夺过瓶子，跪在娘面前：娘，你这是干什么啊！”爹和舅舅都跑过来：“你这个人也是，孩子不愿意，就算了，没必要想不开寻死觅活的。”

小叶站起来：“舅舅这门亲事我答应了，那天两家商量一下，今年春节时就把婚事办了。”说完就跑出去。爹不放心紧跟着往外跑。舅舅说：“你这是干什么，吓死人啦，哪能用这种办法呢，你这叫逼婚，”“哥，你是不知道，自从叶毕业以后，有好几个提亲的，她都回绝了人家，其中一个是她亲婶子的娘家侄子，在部队上都当上连长了，多好的事呀，她就是不同意，还想着那个小学的同学，要是那个人在家也算，出去打工三年了都没回过一次家。就这她还想着放不下。哥你不用害怕，我那是一个空瓶子，里边没有农药，我准备刷刷它用来打洋油用的。”

一个装了农药的空瓶子，成就了一段婚姻。毁灭了一段恋情，什么初恋的情人，什么当初的海誓山盟，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在权力和金钱面前变得一文不值。

丙子他们的施工队，到了冬天也停工，民工们都回家，就留一两个人看摊儿，每次丙子都报名留下，冬天家里也没事干，农村里种过冬小麦以后，就处于放假状态，要等到来年过了春节正月十六才开工，留下来可以给家里多挣一点钱，另外也能给家里省一点粮食，两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