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玩笑开大了点

第11章 玩笑开大了点

第二天中午民工们打了饭，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一边吃饭一边说：“今天这饼子怎么有点香，”“你没看见换了人吗？”“我看你小子不是吃着饼子香，是看着人家闺女香吧，”“你还不用说，这闺女就是长得有点，当地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叫喜人儿。”“光你看着人家喜人，人家看着你小子不喜人，”“嗨，我就看着石头喜人。”

丙子过来说：“梦远，他们都夸你做的饭好吃呢。”梦远见了丙子总是有点害羞，红了脸说：“我在家就是这么蒸饼子的，”“你小心点，被开除了，”“为什么呀？”“你想啊！饭做得好吃了，人们就吃得多，头头就的多出饭钱。”“那民工们吃不饱怎么干活呀。”

丙子问道：“晚上这顿饭要等到天黑以后才下工，天黑了你敢往回走吗？”梦远看看丙子：“只要不是太晚了，我敢往回走，”“你不怕被狼吃了？”“狼不吃我，又一次我还真的遇到狼啦，我说：‘狼爷爷狼奶奶，不要吃我，你看我这皮包这骨的小身板，不够你老人家塞牙缝的，不如等那个叫丙子的小子来了再吃他，’”丙子这次并没有笑：“我刚来的时候也遇到狼啦，就在磨坊后面的枯草丛里。”“你说什么好听的啦，它把你放过啦。”

丙子说：“不用提啦，现在遇到危险事，我的腿就发抖，”“不对呀，那天你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没有觉得你的腿在发抖哇，”“那是我被石头砸晕了，人都死了还抖什么。”梦远好像在想着什么，丙子说：“你发呆的样子跟我的同学一样，”“男同学还是女生。”“你猜？”“那肯定是女同学。怎么样，脸红了吧。”

丙子说：“这山上有狼，你把晚饭早一点做好，盖在锅里，就早点回去，”“要不要跟头头说一声，”“你别管了，我说吧。”第二天，天还没亮，梦远就起来，洗漱完了急忙出门往工地跑，她在前面跑，总觉得后面有人在跟着自己，前面有个小山凹，梦远往里边一闪，躲过那人，手里顺便拿起一块石头照准那人就砸。

只听哎呀一声，那人应声倒下，梦远嘴里念叨着：“敢跟姑奶奶玩这一套，砸死你活该。”要说一个姑娘家，怎么有这么大胆，从十三岁一个人，带着一岁的弟弟在独门独院里过日子，虽然说有当家子有乡亲们，那是在白天，一到夜晚各回各家，早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自己栓柱自家门，谁顾得上管你两个孤儿是死是活。

梦远一开始，整宿整宿的不敢睡觉，什么都怕，怕狼，怕坏人，尤其是夜猫子，越到晚上它越叫的欢。那一声声的怪叫，吓的姐弟俩把被子蒙住头一直哭到天明。叔叔曾经给她领过来一条狗，是一条大狗，晚上那条大狗好像知道自己的责任，蹲在门口一动也不动。梦远觉得稍微有些安全感。后来又给叔叔送回去了，狗是大，可是吃的也多，村里按五保户的标准发粮食，并没有狗的口粮，人还吃不饱，怎么再养活一条大狗呢。

梦远想，过去看看，别在把那人打死了，他走过去弯下身子低头去看，觉得这人面熟，就是看不清楚长相，黎明前是最黑的时间，她用脚踢踢，见没动静，想里说，坏了，看样子真的把人打坏啦，回去准备拿手电筒，刚转过身，那人一下子从后面抱住她。

这一下可把她吓坏了，大声的喊：“救命呀！”可是嘴张开了声音还没有发出来，就被那人用手捂住了，梦远使劲的挣扎着。丙子拿腔拿调的说：“老实点，不然今天就让你去见阎王。”一句话露了馅。梦远咬住他的手，痛的丙子呀呀的直叫，梦远转过身抱住他，像孩子见了多日不见得娘一样，哭的那个伤心，丙子知道自己把玩笑开的有点大了，一直在那赔不是：“对不起，我爱开玩笑，没想到真的把你吓着了，你别哭了，打我吧，还用刚才那块石头。”

梦远用手摸摸丙子的头：“真的没打着你，那你怎么倒了，”“傻闺女，我那是被脚下的石头绊倒的。”“这大清早你来干什么？”“接你呀。昨天你走后，我就想，白天可以早走一会，明天早上要早早的来，才能不误开饭的时间，我们吃饭的时候总是天黑黑的，那做饭的不得起来的更早哇，我还是不放心，后半夜我就睡不着，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跑过来接你一截。”

两个人一路走着，丙子说：“这么些年你是怎么过的，”“蛤蟆也是过，蝌蚪也是过，记得有一次晚上，弟弟肚子痛，一直在哭，又拉又吐，我抱着他去村里的卫生所找医生，到了一看门锁着，我就去他家找，光听说过他家的大致方向，等到了那一带根本不知道是哪一家，我一咬牙敲响了一家的大门，”“你这娃娃还抱这个娃娃，黑灯瞎火的找谁呀？”我急忙说：“大爷医生家在哪住，我弟弟有病，”那人真好，“我领你去。”“到了就是这家，等一下我敲门。”

那个人帮着敲的门，医生出来问：“是谁有病？”我急忙说：“医生是我弟弟拉肚子，又哭又闹，这才来找你，我知道你下班了，”医生说：“回屋吧，你们在家里等着，我去卫生所拿药。”“打了针，又喂了药，一会就像好人一样，医生说：‘这么黑的天，你们姐俩就在我家这一晚上，西头屋子是我儿子住的，他两口子在县城上班，很少回来。’”梦远说：“那天晚上，我在别人家睡的那么香甜，那么的踏实。因为东头屋里有医生老两口，就像又回到有父母的时候。那才算个家呀。”

家，是人们避风的港湾，家是游子的归宿，家是彼此的约定，家是永恒的追寻，无论家多么贫穷，它依旧是我们最安逸的驿站，因为那个家里，有永远爱我们，包容我们，呵护我们的父母，家是粗茶淡饭，家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家是儿女，家是爹妈，家是一根扯不断的藤，藤上结着酸甜苦辣的瓜。家是成长的摇篮，长大后从哪里出发。

丙子说：“到了，我生火，你和面，”“不要，你一会还要去工地干活呢，歇歇吧。”“以后你就在家等我，一个人不要出门，”从那天起，这条二三里地的路上多了两个人的身影。

小叶毕业了，按照惯例应该去公社卫生所当护士，爹爹跟娘商量：“她娘，你哥哥不是在县里卫生局吗，咱们找他去，怎么着也的让他给自己的外甥女在县城找个工作，现在咱们闺女有毕业证，有实习证，还缺什么呀？”

娘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有事了，亲戚不帮谁帮啊。明天咱就去找他，”小叶说：“明天不行，要等到星期天再去，”“还是读书人知道的事情多，这个闺女没白养，你老头子以后就等着享福吧。”姑舅亲，那是内瓤儿里亲，再说了，不就是说句话的事吗，又不违法。人们或许还不知道，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有走后门的事，你不要觉得这样不公平，那是你没有这样的亲戚，花费了好多，事也没办成，那你只得自认倒霉。

小叶正式上班了，医院里有宿舍，每到轮休时就回家帮着娘做些家务活。娘问她：“你这工作也找好了，下面就是找对象的大事，娘跟你婶子说了，他有个娘家侄子是当兵的，年轻轻的人家都是干部啦，说是过几天就回来休探亲假，要不你们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