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四章 抓个现行

“黑狐，白虎来看你了，老家那边又来了一个……”

武彩花戴着耳麦，在尧峰村的一栋废弃的民房里监听着来自厉鬼洞的声音，民房在一处山崖上，很隐蔽。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武彩花看着腕上的手表，厉鬼洞足有10分钟没有一点儿声音，不太正常！

忽然，耳麦里传出英语，有一点儿M国南方口音，非常卷舌，有些音托得很长，但吐词不太清楚。

武彩花继续辨别了一下，应该是9个单词，反复地说。

难道是暗语？

还是对方在反监听？

她一时也判断不出来。

她迅速用手机把录音发给局里，让局里的专业人员用专业设备来识别解读。

“你俩继续‘听音乐’，做好‘记谱’，我向‘猎人’问候一下。”她对另外两名民警说道。

“是！”两名民警继续监听起来。

查理王进去半个小时都没有出来，林果老远远地眼睛不眨地盯着厉鬼洞，眼睛有些酸痛，他揉了一下眼睛。

……

村委会的会议继续开着，薛烛说：“大家分别讨论一下尧峰紧急的和重要的工作，过几天祁县长还要过来听汇报。”

饶毅看了一下郝咏菊说道：“大尧山的水源污染治理已经有了明显改善，但还不够彻底。前阶段，小薛请清北大学的专家来提出了更好的治理方案。”

薛烛打开笔记本继续说道：“我记得专家说可以采用这几种污水处理设备：离心机、曝气机、微滤机，还有气浮机。水体是相连的，治东村不治西村，等于白治！不管用啥机，希望郝乡长早点儿安排上马……”

郝咏菊点点头，“这个请放心，乡党委会专门研究了两次，已经请专家勘察了污染源，年前就开始实施。”

薛烛看了一下大家，最后眼光落在饶毅身上，“小青龙的偷猎没能制止，小青龙的保护刻不容缓！我建议从两个方面突破：一是立即向县公安局森林分局申请设立森林派出所，二是及早召开村民会议，将大尧山旅游开发问题全面纳入全县旅游开发之中，动用全县的力量来保护大尧山。”

饶毅回应道：“设立森林派出所非常有必要，我马上打报告。召开村民会议的事情还是等老村长回来。”

……

查理王的英语录音已经被识别出来：

SixslipperySnakes（六条滑溜溜的蛇）

Sixslipperysnakesslitherslowlysouth（六条滑溜溜的蛇慢慢爬向南边）

“六条‘青龙’啊？这‘白虎’太疯狂了！”武彩花气愤地说道。

她挥了一下手，“继续‘听音乐’！”

一连两天，查理王都是白天出去两次，间隔都是四个小时，很有规律。

武彩花们监听到的都是关于“白虎”与“黑狐”的话，只是这“黑狐”从来都不答话，让民警们怀疑这“黑狐”可能是哑巴或者因为某种原因不能说话。

第三天中午，耳麦里突然传来查理王的声音：“黑狐，你好了，该走了。再休息一个时辰，就该送你走了。”

武彩花用无线对讲机迅速将这一情报报告给刘副局长，最后说：“‘猎人’，我申请立即抓捕白虎和黑狐！”

刘副局长严肃地说：“白虎不能抓！”

“为啥呀？”武彩花不解地问道。

刘副局长用明语耐心地说：“因为证据还不够充分！就是要抓，也需要走法定程序，他虽然是华裔，但还是M国国籍，要由县检—察—院审查提出意见，层层上报到最高人民检—察—院审查。最高人民检—察—院审查后认为需要逮—捕的，还要征求外—交—部的意见，才能作出批准逮—捕的批复。”

刘副局长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至于抓捕黑狐，我马上部署！你的任务是继续‘听音乐’、“记谱”！”

“是！”武彩花响亮地答道。

抓到黑狐就能找到突破口，她的心里掠过一丝喜悦，还有大战在即的一丝亢奋！

刘副局长迅速调集了森林分局的几十名民警，身着便衣，与大尧山乡的联防队员一起对尧峰进行四面合围。

同时，森林分局派出得力民警在路口设立检查站，检查从尧峰出来的村民和行人。

可是整个下午并没有陌生人走出尧峰，检查站那边也没有检查出可疑的物品，更没有发现有人携带小青龙。

难道是走漏了风声？

刘副局长在指挥中心里踱步思考着，武彩花埋伏在厉鬼洞500米之外的山坳里，举着望远镜，焦急地等待着黑狐出洞。

夜幕再次降临，尧峰村恢复了静音模式。

尧峰顶、雪家垇、玫瑰谷和小青龙大溶洞都被黑暗包围，再也分辨不出轮廓，整个大尧山都笼罩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忽然，武彩花的红外线望远镜里出现了一个人影，手里还提着一个长长的东西。

她将红外线望远镜递给薛烛，薛烛看了一下分不清楚。又将望远镜递给饶毅，饶毅看了一秒钟，“是白虎，手里提的好像就是一条‘青龙’，太嚣张了！他进洞了，咋办？”

武彩花用无线对讲机呼叫指挥中心：“猎人！猎人！‘白虎’提了一条‘青龙’进洞了，‘朱雀’申请进洞。”（意思是“刘副局长，查理王提了一条小青龙进入厉鬼洞，武彩花申请进洞”）

刘副局长用无线对讲机回复她：“‘朱雀’可以进洞，但不能‘亮翅’；可以捉虫，但不能抓‘白虎’，带两三只‘家雀’觅食。”（意思是“武彩花可以进洞，但不能暴露身份，可以抓其他偷猎者，但不能抓捕查理王，带两三个村民，以巡逻的名义进入”）

“收到！收到！‘朱雀’明白！”

武彩花将无线对讲机交给另外一个侦查员，要求两位侦查员注意警戒，然后对薛烛、饶毅和林果老交代了几句，就带着他们三人直扑厉鬼洞而去。

饶毅走在第一排，武彩花走在第二排，林果老走在第三排，薛烛走在第四排，四人靠着洞壁依次**钻进了厉鬼洞。

洞内比较温暖，像有一台暖风机从里向外吹，薛烛身上冒出汗来。

里面一团漆黑，鸦雀无声，似乎能够听见四个人的心跳声。

前面稍微开阔一些，有亮光，可以清晰地看见洞里的情况，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黑影蹲在地上。

四支手电筒对准地上的黑影照了过去，黑影一惊，忽地转过头来。

强光照得他睁不开眼，他用手遮住了眼睛，正是查理王！

林果老看着查理王，摇摇头，双眉紧锁，一脸苦楚，“师哥，我咋也不相信会是你！”

武彩花用手电四处照了一下，洞里很空旷，地上纵向放着三个玻璃缸，玻璃缸里赫然是三条小青龙，它们缓慢地扭动着身子，似乎想钻出来。

饶毅一把抓住查理王的胳膊说：“我早就注意你了，老实交代！”

查理王想挣脱饶毅的手，惊慌地说：“交代？交代啥？”

饶毅压住心底的愤怒，粗声粗气地说：“别装了，交代你偷猎小青龙！”

查理王笑了：“咋可能？我咋可能偷猎？”

忽然间，他“啊”地大叫一声，满头大汗，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