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杀人练胆

为什么谢团长会把如此重要的一封信藏于派克金笔中交于素昧平生的雷森呢？

王崇武没有点明，而是把它当作了一道题让雷森去解，在军校这几个月，雷森已经明白，这件事也算是一桩考试。

他沉吟了好一会道：“我明白了！谢团长当时是抱着必死的心决定死守四行仓库，他根本就没打算活着出来。念在孙师长对他栽培有加的情份上，谢团长决定把主力撤走的事揽在自己身上为孙师长开脱。当时跟着代表们进四行仓库的有七个人，其中三个是记者。”

王崇武微笑着道：“那谢团长为啥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而不是交给社会阅历丰富的记者呢？”

“这决不是谢团长对我的信任！”，雷森不假思索地道：“谢团长当时把金笔交给了记者，记者的敏锐可能会立即发现其中的秘密。记者是什么人？为了抢新闻什么也不顾的。他们当时如果立即公开了谢团长的信，相当于把坚守四行仓库仓库的国军人数告诉了日军。谢团长不敢冒这个险，另几个代表都是商贩，他们没啥文化，谢团长也不放心他们，所以，这支笔就交到了我手上。”

王崇武点了点头，雷森好生懊悔，要是他早一点发现派克金笔中的秘密，孙师长这些日子也不用到处东躲西藏。

“不，你一直没发现反倒是好事。假如你早发现了，阳县在沦陷区，你也没军方和政府的渠道，或许这封信早就落入了鬼子之手。”

“王处长，孙师长因为谢师长这封信而免除了军事法庭的追责，他送这些宝贵的物资来，是不是花了很多钱？”

“哈哈，现在不是孙师长了，你应该叫孙军长。在得到这封信孙师长免除追责后，顾司令长官非但没有怪罪他，还把孙师长晋升为了七十二军的军长。”

难怪会送来这么多罐头，孙将军在做了军长补充兵力和弹药后的他为了雪耻，与小鬼子苦战了数场，这些罐头就是孙军长缴获的部分战利品。

“雷森，今天你早点休息，明天就是你和苏雅静的毕业考试。”

“不会吧？你才训练我们三四个月，就让我们毕业了？”

“非常时期，党国正是用人之机，哪还能像和平时期一样拖拖拉拉的？雷森，你天生是一块干特工的好料，做一个小学教员真是屈才。这些日子下来，你们的训练状态也出乎我的意料。本来准备过了冬再让你们毕业的，可现在来不及了，所以，明天就举行毕业考试。”

王崇武慢吞吞地告诉雷森，军统成立后紧盯的目标本是赤色分子，可现在情势发生了大改变，军统要以刺杀日本人和汉奸为主，而他们的竞争对手就是中统。

中统毕竟成立早，树大根深，军统势头旺，可要真正与中统并肩甚至超越，就必须在沦陷区干出一番大事来。

不多时，王崇武的副官钱立章上前报告，说是材料已经准备好。

王崇武点点头，吩咐副官去把苏雅静也叫上，所有人立即到操场集中。

操场上，仅有的两个学生冒着大雨默默地站着，不知王崇武有什么任务下达给他们。

很快，几个军统特工押着几个捆绑着的人来到了操场上。王崇武面无表情地说道：“雷森、苏雅静，你俩明天要是通过了毕业考试，就必须直奔敌后执行任务，所以，今天你们得过一个心理测试关。”

他指了指那几个人，冷冷地说道：“你俩谁先来？把这几个人杀了。”

雷森大惊失色地道：“王处长，我们加入军统只为杀敌报国。听他们求饶声应该是中国人，咱们怎么能这样滥杀无辜？”

“雷森，作为一名优秀的军统特工，怎么能如此娘们心肠？执行命令！”

雷森拒绝上前挑选摆放在桌子上的枪支，王崇武步步相逼，显然已经很不耐烦了。

苏雅静一把抢过一支手枪，对着几个人叭叭就是两枪。

两个人立即中弹倒地，鲜血把雨水都染红了一大片。

王崇武点点头：“很好！你退下，下面的人必须由雷森来执行。”

此时，钱立章在边上冷冷地告诉雷森，这些人都是铁杆汉奸，手上全沾有同胞的鲜血，他们是死有余辜。为了训练雷森和苏雅静，让他们跨过心理上的杀人障碍，这几个汉奸可全是王处长从县里借来的，他们本来就应该在县里被枪决的。

雷森犹豫了，他想到了淞沪会战时亲眼目睹的日本兵的兽行，想到这些人是助纣为虐的汉奸，他心头的仇恨渐渐压住了恐惧，脸上已经出现了可怕的杀气。

王崇武见雷森迟迟不动手，他显得相当失望，已经开始出言讥讽雷森了。

雷森得给自己找回面子，他对着王崇武吼道：“王处长，处决几个被捆绑的汉奸还用得得枪？这才是真正的娘们。”

苏雅静脸上一红，不悦地道：“雷森，你是在取笑我吗？没错，我本就是娘们。”

“不，雅静，你别误会。我这话是对王处长说的……”

显然，他是越描越黑。正在雷森急得不知如何解释时，王崇武阴阴地道：“雷森，很好，我倒是想见识一下你是怎么变得不娘们的。”

雷森一昂头道：“钱副官，你去把剩下的五个人的绳索全部解开。”

钱立章吓了一跳：“雷森，你是不是疯了？你不杀他们，也没权力放走他们，他们可是铁杆狗汉奸呢！”

雷森懒得解释，只是鼻孔里哼了一声。

王崇武很快作出了反应，他冷冷地对钱立章道：“钱副官，你把他们都解开，并给他们每人发一把匕首。”

钱立章怔住了，他真的不明白，雷森是新手，犯点错还可以理解，王处长今天怎么了？难道这几个汉奸是他家亲戚，有意放了他们？

见他站着不动，王崇武飞起一脚把钱立章踹翻在地，冷冰冰地说道：“执行命令！”

立即有两个军统特工，把一堆冷兵器抬了上来，并利索地给五个汉奸解开了捆着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