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调包哨兵

雷森把程映雪的一粒钮扣交给了裁缝铺的刘掌柜，刘掌柜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收下了钮扣。雷森发现刘掌柜和他的伙计眼神中对他充满了仇恨，似乎他们只是隐忍着，随时有可能爆发。

他心中十分清楚，因为程映雪已经提前告诉过他，映雪的同志已经知晓雷森是军统的人，他们和军统有血海深仇，自然不会待见雷森，只是眼下为了共同抗日，他们暂时把仇恨抛在了一边。

雷森也不计较，他内心十分渴望这次与程映雪的联合行动。

到了行动那天，已经在电话局上过两天班的程映雪在窗台上放了一盆花，对雷森和她的新四军战友发出了行动的信号。

电话局内，十几个百姓正被迫在大院内干活，两个日本宪兵持枪站在门口，不时地瞥向大院内劳动的苦力。

站在电话局窗口的日本宪兵，机枪歪歪地搁在窗台上。他瞅着院内的苦力，无聊地打着呵欠。

佐藤派来的日本宪兵紧紧地陪伴在程映雪身边，明为保护，实质就是佐藤还不算彻底放心，派来监视观察程映雪的。

冬日的暖阳让人昏昏欲睡，窗台口的机枪兵实在支撑不住了，找了把椅子坐在窗台边，头歪斜着搁在了椅背上。

机会终于来了，看守的日本宪兵突然内急，他和程映雪打了个招呼后就转身进了厕所。

抓住这个机会，程映雪迅速冲到窗台边打瞌睡的日本兵身后，用电话线死死在勒住了他的脖子。

日本兵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声音，他双腿的乱蹬声被院子里苦力的干活声恰巧掩盖住了，厕所中的日本兵又隔着一道门一道走廊，压根就没听见。

小鬼子刚出厕所，程映雪就焦急地说她收到了一封信。信是她堂兄程维新写来的，是鼓动她不要给小鬼子做事，力劝程映雪进山和他会合一起抗日。小鬼子一听不敢大意，匆匆要护送着程映雪前去宪兵司令部向佐藤司令汇报。

信当然不是程维新写的，而是雷森模仿了程维新的笔迹伪造出来的。

小鬼子临走时，还不忘对着窗台的日本兵大吼了一声，训斥他要提起精神，防止支那人的袭击。

当然，窗台上倚斜着的日本兵毫无反应。程映雪不待小鬼子喊第二遍，装出特别焦急的样子要去日本宪兵司令部，这才没引起那个小鬼子的怀疑。

经过电话局门口时，那个小鬼子又对两名哨兵叮嘱了一番，见那两个哨兵哈吚哈吚，日本宪兵才放心地陪伴着程映雪前去隔壁的日本宪兵司令部。

程映雪刚走，雷森就叼着一根烟悠闲地出现了。由于佐藤司令把雷森当作座上客，鹅洲镇的日本宪兵都认识了雷森，因此，雷森的出现并没有让日本兵引起怀疑并喝令他停下，反而是笑眯眯地和雷森打上了招呼。

雷森右手捏着两支烟，堆满笑容地递给了日本哨兵。两个哨兵欢天喜地接过烟，雷森趁着帮他们点火的机会，左手迅速从腰间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只半个转身，几乎是同一时间割断了两个日本哨兵的喉管。

这一切并没有引起院子里的苦力的注意，因为日本兵的残暴，工期又紧，苦力们干活时压根不敢偷看外面，不然就会招致日本兵的枪托挨打。

院子外更是没人瞧见，一边是日本宪兵司令部，一边是日本人重点保护的电话局，普通的鹅洲人没事谁敢去那个阎王殿似的地方瞎逛？

利索地干掉两个日本兵，雷森一挥手，巷子口立即冲过来两个年轻男子。他们正是新四军东进侦察小队的人，两个新四军战士火速把日本哨兵的尸体拖进巷子中，又换上了日本军服，立即端着三八大盖站到了电话局院子门口。

是时候了，雷森和他们使了个眼色，立即逝回到了程家大院翻墙而入。

不一会，一个日本宪兵跑到程府，问看门的人雷森在不在？看门的说雷森一直在睡午觉，日本宪兵也不待看门的进去通报，直接闯入了院中，把假装睡觉的雷森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见佐藤司令有请，雷森哪敢怠慢？他跟着日本宪兵快速到了日本宪兵司令部。

程映雪正坐在佐藤司令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一见雷森进来，她显得一脸的害怕。

佐藤司令指着程映雪道：“雷森，今天程家小少爷给程小姐送了封威胁信，逼着程小姐背叛大日本皇军。如若程小姐不答应，程维新威胁要对她采取锄奸行动。”

雷森装作吃惊地“啊”了一声道：“这可怎么办？程家小少爷自幼习武，身手很是厉害。虽然有宪兵保护，可程小姐在明处程维新在暗处，他真要暗杀程小姐，那可真的是防不胜防。”

佐藤司令点点头道：“雷森，我叫你来正是为了此事。你去上海前，先替我跑趟西南山区去见程维新。你要告诉程维新，说是程小姐并没有帮大日本皇军做什么事，只是我佐藤的私人助理。你和程维新有一点交情，你去劝说他不要为难程小姐。”

“佐藤司令，程家小少爷为人嫉恶如仇的，他要抗日锄奸，怎么能劝说得动？”

佐藤从抽屉里摸出一把小巧的勃朗宁手枪，抚摸了一下惋惜地道：“这把脖朗宁是我一个德国朋友赠送的。我平时都舍不得用，你去把它送给程维新。我听说程维新这人好大喜功又是极爱面子的人，他做了忠义救国军的司令，没一把小手枪相伴也太没面子了。他要是肯放过程小姐，那就收了我这把枪。要是他铁了心与我为敌，那我就要报请阳县与长兴、广德的日本军人，联手进阳县的西南山区剿灭了他。”

雷森故意装作不敢去山区见程维新的样子磨着佐藤，因为他必须给新四军争取时间，同时自己和程映雪又必须同时呆在佐藤办公室内。行动成功了，佐藤决不会怀疑到一直在身边的雷森与程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