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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暴风雨来临的时候

小说:较量人生 作者:心若雨汐 更新时间:2023/8/20 13:43:33

在致远和瑞霖用签字笔抵着额头,默默深思的时间里,慧娜忐忑的坐在一旁。

“这次年薪协商的难度非常大,投手的个人主义比较强,不会轻易签字,连资料也都自行准备了。我记得以往庄顾问…”

“我知道。”

致远用安静的口吻打断了慧娜,他没有笑,也没有说多余的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致远和瑞霖额头相抵的时间越久,慧娜就越不安。与她视线一接触,瑞霖的眼睛也瞬间睁大。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总有一瞬间的犹豫。就在两个人纠结不已的时候,致远移开了额头,看着远处,轻轻的自言自语。

“击球手中应该还有一位嘉铭球手。”

“没错,憨厚哥。”

瑞霖的嗓门过大,声音过于油腻。就连笑容也与最开始的笑容有着微妙的差异。致远只好抬头看了瑞霖一眼,又静静的在文件上写着什么。

“你和嘉铭球手是称兄道弟的关系吗?”

瑞霖对所有基本提问都能迅速而自然的回答,这一次看着致远,却有些结巴。

“不,不是。嘉铭球手的绰号叫憨厚哥,能理解球队的立场,每次都会尽快签字。”

“每次…”

瑞霖皱着眉头,眼神在慧娜和致远之间来来回回移动。慧娜也是一脸担心的表情。致远慢慢的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瑞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不停的喝着咖啡。在漫长的尴尬之后瑞霖终于开口了。

“放心吧主教练,我想他应该在来的路上。”

兢哲球手(筑梦队主力,知名金手套球手)换好训练服从休息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球场四周的树木中间挂着淡红色的太阳。兢哲失神于这太久没见过的风景,直视着红色的太阳。冠霖(筑梦队新生代主力球手)也很快追了过来,但他全身的骨头像断了一样疼,头很晕。

“战…战?”

这是没有任何计划的突发情形。冠霖没有料到兢哲的身体会突然摇晃起来。他的手就像拴着铁链一样沉,被无意击中的冠霖感觉自己的手臂和两边的肋骨都快同时断裂了。

“战教练…”

不仅是兢哲和冠霖。筑梦队的所有队员,在场的全体一线指导教练们都有种手上戴着手铐、脚腕戴着脚铐的感觉。他们之中不乏有如藤蔓般附着在战正豪身上的人,但在这尴尬的瞬间,没有人愿意像以往一样靠近他,当然也没有人出面辱骂、驱赶他,他们只是用充满恐惧的眼睛久久的看着他。

反观那位紧紧跟随在嘉铭球手身旁的战正豪(金胜燮之前的投球教练,与首席教练金华翰并尊第二把交椅,是主教练徐致远的冤家死对头),他正慢慢的向着温暖的照耀一切的太阳走去。

当战正豪迈进训练中心,到达教练组的大办公区时,昔日的同事们也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但这一次大家并没有长久的沉浸在四周充满震惊的完全寂静中,人们开始悄声说着什么,他们的表情很难读懂。也许是周围视线太多的缘故,憨厚哥嘉铭突然不知所措的低着头站在原地。

“没事,没事。你们都让一下!”

走在前面的战正豪声音很大,就像特意说给谁听一样。嘉铭却开始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战正豪伸出手的瞬间,嘉铭吓得后退了一步。但战正豪依然毫不在意的抓紧了嘉铭的手腕。

“都说没什么事了!你们大家都去做自己的事情去吧。好了,请让一下!让一下!!!”

战正豪大声说着,手一直按在嘉铭的肩膀上。嘉铭甚至来不及抑制或咽下几乎要从嗓子里发出的闷声,就像被铁链紧紧拴住了似的被战正豪一直牵着往前走。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宣传部长死死的盯着战正豪那张大义凛然的脸,并朝教练A的耳边咕咚道。

“一个敏感区男人居然跟敏感区球手一起…”

教练A只说了一句就突兀的停下来了。不仅如此,他的嘴角颤抖蜷缩着,就像还在洞穴里的雏鹰,一伸展翅膀就被浑然天成的恐惧感拽到,本能的蜷缩起身体。突然听到从教练A喉咙里隐隐传出的“咔嚓”声,宣传部长惊恐的抬起头。当她眼睁睁的看着战正豪正带着诡谲的笑容走近她时,宣传部长瞬间僵住了,她的眼眶与手指失控的抽搐着,那是一种类似于“蛇”咬住人脖子时才会感受到的恐惧。此刻,簇拥在宣传部长身后的宣传组同事们或捂着眼睛,或后知后觉的闭上了张大的嘴。刹那间沉默就像漆黑的深海,不知是否会丧命的无边恐怖和痛苦盘旋在训练中心的上空。

当降落伞瑞霖推开主教练办公室大门,扭头四处观望时,和对面一只眼睛布满血丝,嘴角流着沫子,正虎视眈眈的望过来的战正豪对上了眼。

“正豪哥您来啦。”

在昌敏教练没有发出声音之前,瑞霖并不知道那是一只狗。就在瑞霖琢磨退路,想转头的瞬间,昌敏教练已经毕恭毕敬的将战正豪引到主教练办公室门前。

“请进!”

一脸柔和微笑的慧娜刚站起身,便被动的与战正豪四目相对。坐在一旁的徐致远虽然不清楚缘由,但懵懂中的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为了让头脑清醒一些,他摇了摇头。当他的眼睛再次聚焦时,战正豪已经笑呵呵的坐到了他对面正中的空座上。

“本来觉得做了很久,想趁机休息来着。但球手们一到续约期就会有很多困扰。不管准备多少资料也比不过球队的主教练吧。毕竟,只要人往签约桌前坐,就立刻会有头脑昏沉、舌头打卷、浑身抽搐的症候。等打起精神下来一看,文件上早已签好了自己的名字。试问只会打球的精英,怎能赢过阴险狡诈之人呢?”

致远像第一次交锋时的那样,用傲慢且饶有玩味的俯视回敬着他。战正豪开心的笑了起来,他的脸慢慢迎上前,就像急着寻求抚慰的孩童。

致远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是怔怔的看着战正豪。战正豪的脸上挂满了志在必得的笑容,肩膀微微耸起来,嘴边流出淡淡的口水。而致远就像完全不理解对方用意一样,只是傻愣愣的抿了抿唇片,或许是对方发起攻击的信号过于明显,致远的脚掌紧紧抓着地面,呼吸似乎也有些不顺畅。

墙壁上钟表的声音戛然而止,办公室里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又好像发生了很多变故。当眼角余光注意到战正豪仍旧笑呵呵的等待着自己时,致远张开五指使劲的朝自己的太阳穴压了下去。一想到从前威风凛凛的致远,战正豪便强压着蓄势待发的怒火。可当他得到这样的讯息,徐主教练能做的除了躲避或陪笑,并没有其他选择时,他一边呵呵呵的大笑,一边用力握起白胖的手做出出拳的动作。

“喂!出去!”

远远的,爆裂声的第一个音节隐约传来,不仅如此,慧娜直接推开瑞霖拦在自己身前的手,目光狠厉的站到战正豪面前。战正豪瞬间停下了动作,他的双拳松开并轻轻交叠在胸前,头向椅背的方向后仰着,脸上更是呈现出一副十分享受的神情。

“你觉得呢,是我说的这样吧!”

嘉铭的脸色有些犹豫,细长的眼睛本能的警戒起来。战正豪见状便像平时带训练一样拍了拍他的后背,只是很短的一瞬,嘉铭便默默的点了点头。气不打一处的慧娜只好喘着粗气等待着,瑞霖向她伸出手,但没有拉住慧娜的手,慧娜便自行向后退了一步。看着慧娜和瑞霖迷茫的表情,战正豪又笑了起来。

“续约期一到,后辈们就会找值得信任,人脉遍天下,又精通协商的代理人。今天我就是带着使命感来到这里的。我想我们大家都很熟悉,希望能直接进行合理的对话。”

“好。”

致远的脸皱了起来,就像眩晕和呕吐的前兆那样。在他的允准下,时间进行得无比缓慢,战正豪绞动着的手指是一根一根慢慢松软下来的,当兴奋到发狂的他翻着白眼看向致远时,致远驯服的摊开了球手资料。战正豪的快意瞬间悬在空中,一开始他的脸像马上就要爆炸般发红,后来转为了灰色,随后不知怎的又泛出青绿色的光泽。而致远仿佛欣赏别人打架一样,欣赏着这一切慢慢变化的景象。

“那就先听听球队的提示内容吧。”

战正豪又变回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说道,致远顺从的低下头,用清冷的微笑将领地让了出来。

“你应该很清楚,连续五年创造最低成绩意味着什么?”

“主教练!我们正在协商球手的个人年薪,您拿球队成绩来说事,恐怕不妥吧。”

致远的表情和平时完全不同,他显然是被面带暴虐微笑的战正豪吓了一跳,浑身颤抖,不停的咳嗽。甚至有几次致远都拼命压抑着想要呕吐的感觉。和精神如此涣散的致远博弈,就像猫抓着老鼠玩耍一般,战正豪就算有再多戏耍的心思,也只能面无表情的等待着正不停咳嗽的致远。

“以前也经常这样吧?”

嘉铭看着战正豪,却没有回答,那副模样就像他完全听不懂战正豪说的话似的,或许他早已没有理解周围人说话或几种注意力的力气了。随着肩膀的被动摇晃,嘉铭那种我见犹怜的眼波不停翻涌。

“这个要改!主教练我不是不清楚筑梦队的情况。您不会提出16。6万的签约金额吧?”

眩晕和泛酸的感受越来越严重,致远只能歪歪扭扭的望着战正豪,一脸被单方面吊打的残相。

“什么意思?那么具体的金额你是如何得知的?”

可怕而强烈的似曾相识之感扑面而来,战正豪并没有闲情仔细思考慧娜话里的玄机,便大义凛然的解释道。

“别忘了每年的年薪都有我的参与,又不是很难,用估价计算的方法粗略算一下不就知道了。”

“你算错了。”

屏息凝视着致远眼睛里那股忽远忽近、若隐若现的锋芒,不知怎的战正豪觉得有些头晕。此刻的致远就像搏击场上不断摇晃身体目测与对手距离的擂手,倘若突然向对方挥来一拳,便能直直的打在他的颧骨上,而他完全无法回击,甚至连躲开的空间都没有。只一个短暂对视的瞬间,淡黄色的混浊液体浸湿了战正豪的后背,也弄脏了他微微隆起的肩膀。

致远直起身体,作为昔日棒球手出于投球的惯性,为攻击对方会更倾向于伸出自己的右手,但致远偏就放下了右手,改用自由的左手娴熟的举起紫砂壶。

“是吗?我真的算错了吗?过去五年嘉铭球手都是老老实实签名!作为他的引路人我心里非常难过。这次来就是想帮他好好争取一下!不过,区区16。6万的金额,呵呵,不太合适吧。”

致远继续不紧不慢的端起了茶杯,啜上一小口,他的眼睛覆盖着坚硬且闪光的如灰色鳞片的东西,微微侧目看向窗外的瞬间,那张好看的侧脸就像用石头凿出来的一样冰冷。坚硬的灰色鼻准,更如鹰钩般紧紧钳制住了面相凶狠的战正豪的咽喉。

“那你认为多少才合适呢?”

一种梦幻而平静的感觉笼罩在办公室上空,致远就那样心外无物的坐着,看向天边静止的蓝色,闻着澄净的茶汤中落英缤纷的气味。从树木缝隙中透出的蓝色慢慢流走,变成灰色,且越来越深。窗框里隐隐沁着一股即将淋雨的寒意。直到四面八方腾起的湿润泥土的气息和落叶的气味渐渐变得让人恶心,致远都没有回过头看向坐在办公室里的任意一人。

战正豪只好将头转向天空,说是天空,也只是直耸入云的树木顶端露出来的一小块灰色而已。

“可以确定的是我刚好要说出一个令您无法接受的金额。”

致远转过身深深的凝视着嘉铭球手,他看到嘉铭正在紧张的沉默中瞪大眼睛,神情里满是委屈的戒备。有那么一个转瞬,致远想起了第一次坐在这间熟悉的办公室中的自己。那种感觉就像第一次来到人类世界急着寻求出口逃跑的小乌龟。只是现在和那时不同,那时可没有装作好意的男人凑过来拉住自己的手。

致远缓了一口气,缓慢且毫不忸怩的靠近了战正豪的眼睛。慧娜的心顿时悬在嗓子眼,就在她即将以女人甜美的尖叫结束谈判的时候,瑞霖在不知所措中紧紧抓住了慧娜的手。

“我要提醒你,连续五年创造最低成绩,年薪支出方面当然要缩减。为给球手合理的年薪,我们是以上一赛季的成绩为准计算出来的。”

致远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倒映着正在下雨的天空,或许是茶汤的回甘并未消散的缘故,致远的声音显得冷冽而爽快。战正豪带着粗犷的笑容,大手一挥顺势站了起来。四周很冷,不过冰冷的寒意和缠绞着内脏的疼痛都随着慧娜向前挪动的脚步,渐渐平息下来。

时间再次簌簌滚动。窗外,粗重的雨滴打湿了原本氤氲着雪白雾气的玻璃。当巨大的水珠顺着屋檐在窗框中发起一阵抖动的时候,嘉铭突然用双手紧紧的捂住脸庞,他的哭泣声剧烈得让人有种内脏被人狠狠压碎的感觉。看着泪水与鼻涕顺着脸流进嘴里却仍然哭得歇斯底里的嘉铭,慧娜只觉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站在一旁的瑞霖,眉毛和眼睛也仿佛麻绳般扭在了一起。

这次战正豪猛然从座位中走出来,但从黑暗的地方走到稍微亮一点的地方,他还是会觉得天旋地转。甚至,嘉铭球手不停翻滚的哭泣声,使得他本就飞快的脉搏更加强烈的跳动起来,脉搏每加速一次,他的头颅里就涌起一次剧痛。忍无可忍的他只好双手撑在致远的两侧怒吼道。

“我作为嘉铭球手的代理人,在来之前已经看过嘉铭的比赛视频,签约内容还有相关资料。主教练您知道嘉铭球手的绰号是什么吗?”

致远目光微缩的望着战正豪但没有回答,战正豪恨不能立刻扇他一巴掌。

“真不知道吗?”

致远再次低下头,不知所措的看向自己手边的紫砂壶。

“憨厚哥!明明是高水平运动员却被叫着憨厚哥,憨厚哥!我真的很痛心。即便不是指导教练,哪怕只是区区一个前辈,我也很痛心!”

致远犹豫的绞动着手指,他抬头看了一眼肌肉男战正豪苦笑的脸,又扭过头去看站在慧娜身旁不断发出无声哽咽的嘉铭球手。

“对不起…给不了16。6万。”

愤怒的战正豪忘记了自己的疲惫和喘气,再次握紧拳头向致远的面前扑去。这一次致远巧妙的避开了他的包围攻势,但当战正豪拳头的第三根手指的关节将要触碰致远的脖颈时,战正豪突然在一瞬间停下了动作,拳头凶狠的打在致远面前的办公桌上。

“我告诉你16。6万我们绝对不会接受!相比年薪,高效率球手嘉铭,五年来在球队取得四次第一名。但同样在拿着万为计算单位的球手中,却因只谈两次就乖乖签名而使年薪逐年递减,甚至他的年薪并不比中流水平的球手高多少!试问这么憨厚的球手,筑梦队怎能用这种方式怠慢他!你们的行为让我和我的球手感受到强烈的剥夺感!”

致远微微一笑,就像扔玩偶一样把战正豪晾在一旁,并对着遥远的几乎找不到缝隙的玻璃窗整理了一下领带。

“呵,我真没想到知名棒球队筑梦队会做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行为!至于实际金额,就是个秘密。但作为代理人,我绝对不收嘉铭球手的手续费,我要以我的人格为他争取到他应得的权益!”

撕声怒喊的战正豪和缓缓起身的致远四目相对,两个人就像事先约好了似的呵呵笑着。看着这个瞬息万变的景象,慧娜紧张到发狂,她用意义不明的声音朝战正豪发出灵魂拷问。

“为什么?”

战正豪的反应因慧娜的介入变得迟钝,激发起防御机制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为什么?因为难过,因为失望,因为心痛!看来这次谈判是空前规模的持久战啊。呵呵…你们吃过了吗?我们还没有吃。”

红眼睛的战正豪先是假装夸张的向前进攻,等致远将脸转向天边。他便得意扬扬的将汉堡从背包里取出,稳稳的放进嘉铭的掌心。

“这是你最爱吃的培根汉堡,你师母亲手做的,很香啊。”

嘉铭球手慌张得不知该怎么办的转瞬,致远将手指深深的陷在太阳穴处,瑞霖和慧娜隔空对视片刻也长长的缓了口气。

“喂!年轻人去买两杯咖啡!”

听到“年轻人”这个前缀的瞬间,瑞霖便怔怔的楞在原地。到现在为止除了宣传部长,没有第二个人敢用这种命令的口吻和他说话。战正豪却直接把瑞霖发蒙的表情理解成了其他意思,他忙不迭的从钱包里又拿出了一份定咖啡的钱塞到瑞霖的手中。“两杯黑咖啡不加糖,至于你的那份…”

“我真是!战正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听到慧娜的声音,战正豪叹了一口气,又将钱包翻了一翻。

“抱歉,慧娜小姐想喝什么?拿铁可以吗?”

致远和瑞霖同时抬起头,最先看到的是慧娜的眼睛。慧娜的眼睛没有光彩,是深灰色的,那颜色似乎不是天生的,而是眼睛里生出一张薄薄的膜,混浊了之后才呈现的颜色。战正豪只好吸了吸鼻子,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接着,他的脸慢慢转向慧娜,慧娜那双流动着灰色却没有焦点的眼睛里并没有流露出担忧,甚至还隐隐带着蓄势待发的怒气。致远稍微仰起头,仰视着战正豪,半晌又做出将茶水送进嘴里的动作。

“已经告诉你年薪的计算方法更改了,现在我们也知道嘉铭球手的立场。凭这次谈话,如此差距,是谈不拢了。下次再谈吧。你们可以走了。”

战正豪就像理解不了这句话似的,他茫然的站在原地,注视着致远同样没有焦点的灰色眼睛。

“真浪费,都是刚打开的。”

大家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致远安静的声音还在继续。“门就在你身后请离开!”

战正豪等了一会儿,可致远一直没有回应,只是当周围人不存在似的继续埋头整理起球手资料。战正豪摸着盒装汉堡,沉默的看着致远。等了一会儿,他索性将背包胡乱扔在地上,并用最生猛的姿势趴在致远面前,致远并没有惊慌,反而饶有趣味的向前伸了伸脖子,直直的盯着战正豪发白的脸。

一瞬间,大家好像同时停止了呼吸。战正豪抬手擦拭了一下嘴角,嗓子里不停的**,仿佛要把含在喉咙里的血吐出来。

“主教练怕您误会,告诉您一声。因蒙受不白之冤而伺机报复。我来到这里不是出于这种幼稚的想法。是带着作为棒球界前辈的责任感、使命感专程前来的。”

致远睁大了眼睛,好笑的撇了撇嘴。

“不会误会。至于你也绝不是蒙受不白之冤。为了复仇而浪费人生,如此无聊的行径更不可能吧。请你们尽快出去,还有其他球手排队呢。”

致远并不给他更多说话的机会,战正豪气得又一拳狠狠的砸在致远面前的桌子上。致远看似不经意的微微张开嘴,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齿,眼睛眨也不眨的逼视着战正豪。战正豪轻轻推了一把正缓缓转动的椅背,然后像一直以来的那样,笑眯眯的俯视着办公室里的一切。

“请你们快出去,后面还有其他球手。”

慧娜话音刚落,瑞霖便用显然比刚才大很多的劲将战正豪推向走廊。或许是因为这陌生而过于吵闹的声音,战正豪短暂的陷入恐惧,蜷缩起身体。他偷偷看了看身后,慧娜直接把他的后路也堵上了。战正豪愣愣的转过身看了看瑞霖,又埋头整理起背包,不一会儿他便再次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哎呀呀,怎么能忘记了这个。翊赫、镇熙、杭骏、亭旭。难道正在等候区的是这些球手吗?”

瑞霖的脸不敢离开战正豪布满血丝的眼睛,只是身体慢慢向旁边移动了一步。而慧娜比任何人更理解,此刻战正豪淌着口水的嘴角露出的尖牙意味着什么。致远动作非常轻的合上资料夹,在灯光的照射下他那双黑亮的瞳孔瞬间闪过了犹豫的神色。

“我也做了这些球手的签约代理人。既然人已经来了,那就一起谈谈吧。这汉堡,我们还得拿出来继续吃啊。”

战正豪因这意料之中的反转而十分兴奋,他迫不及待的拽着已经完全失魂落魄的嘉铭重新坐回到致远对面的位置上。致远抬起头不断靠近打量自己的战正豪,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战正豪再次用手做着即将把食物送进嘴里的动作。只是在瑞霖和自己隔空对视的转瞬,他摇摇晃晃的忍住吐意。

“哦,你还没去吗?”

瑞霖脸上火辣辣的,就像在完全动不了的状态下,被人突然扇了一巴掌。嘉铭球手尴尬得恨不能马上从这里逃走。而坐在致远对面的战正豪始终得意扬扬,这场男人间的较量仿佛永远不会结束。

“都已经打开了,你们要不要一起吃?很香啊。”

致远轻蔑的笑了,战正豪依然表情真挚的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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