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孟飞卖药材

一个大型的药材批发市场，里面的人熙熙攘攘。一排排的商铺里，采购药材的客户和药材批发的商人正在谈生意，卖高买低争论不休。

孟飞、李学习和李香槐真的像是进了城一样，三人拿着带来的中药材，被眼前琳琅满目的店里的各种药材惊呆了，连孟飞都停止了滔滔不绝的“演讲”，四下里看着。

李香槐：妈呀，这么大的批发市场？地方比俺们以前几十亩地的厂子还要大。

李学习：小孟哥，你说，这么多药材，能卖的出去吗？

孟飞：你小子眼界小了，这可是全国最大的中药材批发市场，全国各地的人都来这里。

前面的一个商铺，一个四十来岁的商人送走了客户，站在门口，看着远处走来的探头探脑的孟飞三人，招呼道：小兄弟，买啊还是卖呢？

孟飞几人听到喊自己，走了过来，说道：我们是山东来的，沂蒙山里自己挖的中草药，想来市场里看看能不能卖掉。

那位四十来岁的商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那咱们里面谈。

说着话，他和孟飞三人走进了自家的店铺。

店铺里飘着浓浓的药香，一个玻璃柜台里面摆放着各种中药材，但是，大部分的地方都被一个个麻袋包占据了，一个年轻一些的男人正在招呼别的顾客。

四十来岁的商人带着孟飞他们来到了后面，这像是一个茶室，又像是一个办公间，还有几个商人正在那里喝茶聊天。

四十来岁的男人请孟飞三人坐下，每人倒了一杯茶，这才开口：几位，听你们说是山东来的，咱们两个省份挨着，性子也都直爽，我就不拐弯抹角的说了。我姓季，在这里做生意也有快十年了，你们可以出去打听一下我的为人，不坑不骗，诚实做人。你们把带来的药材拿来我看看。

李学习从口袋中拿出几位中药，姓季的商人拿了过去，其他几位喝茶的人也都拿了起来，看着手里的中药材，不时地放到鼻子下面闻一下。

一位商人说道：质量还行。你们打算怎么卖？

孟飞：我是村里的下派干部，这些呢都是村民自己进山采的，其实对于中药材价格我也真的不懂，就是刚才在市场里问了一下。这样吧，你们要是看着好，就算是帮助一下老区人民，给个高点的价格。

这时，那位姓季的商人呵呵一笑，说道：小伙子，你真是下派干部？

孟飞掏出自己在市场监管局时的工作证，说道：您看看，我不撒谎。

季老板看了一眼，把工作证还给了孟飞，说道：看你们三位，也都是实在人。就这样吧，你们有多少，我全包了。价格好说，只比别人高，绝不会比别人低。

孟飞掏出手机，翻出来一张照片，上面写着各种中药材的数量。

孟飞：这些，每种药材最少也有几十斤。

季老板拿过孟飞的手机看了一下，哈哈一笑，说道：小孟啊，就这点量，太少了。我们是面向全国批发，一般起手最少几百斤，甚至是几千斤，还有可能更多。

孟飞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人家的胃口这么大。

季老板看到孟飞他们的表情，呵呵一笑，说道：这些真的都是你们山上采的？

李学习：骗你干嘛？农闲的时候，我爸上山一趟，从没有空着手回来过。记得我小的时候，山里的药材更多，每次我爸都采一篓子回来。

季老板看向起他几个商人，点点头，说道：抽空咱那们去看看。既然山上药材多，恐怕土质也行。

孟飞惊喜的看向季老板：你们……

季老板：山东人做事儿让人竖大拇指，特别是沂蒙山，从小都知道那里是革命老区。能有这个机会帮助一下，那也是情理之中，再说，这也是互惠互利。我们几个早就商量着想自己种植中药材，正琢磨着选地方呢。山东人好，沂蒙山水好山好，所以我们想过去看看。

孟飞激动地站了起来，握住季老板的饿瘦，感动的说道：燕赵义士，果然豪爽，我……我代表全体村民向您致谢。

汽车在公路上行驶，林主任坐在司机旁边，方局长和胡**坐在后面。

方局长似乎有心事儿，在车上沉默不语。

胡**：想啥呢？

方局长：记的吃饭前在村里的街上，李镇长说的那句话吗？

胡**一愣。

方局长：看来，镇上对孟飞还是有一些的看法，就是尊重领导的问题。这小子，在局里的时候，他们科长就抱怨过几次。

胡**：是啊，还是太年轻了。不过，工作能力还是有的。

方局长：有工作能力，不一定有领导能力。玉石玉石，不打磨就是一块石头。

……

李镇长和马**从村口回来，边走边聊天，李石头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马**：老李啊，今天话说的是不是有些……

李镇长：我就是想让方局长知道，孟飞工作突出这不可否认，可是，眼里却一直没有我这领导，这样的干部再好也不行。没有上级领导的帮助和支持，能有他今天的成绩？

马**：话是没错。不过，说话还是要讲方式。

李镇长：我没你那能力，想起来说啥就说啥。

马**呵呵一笑：这是好事儿，可是，有时候太直了也会好事儿变坏事儿。

两人说着话，上了自己的汽车，汽车开着出了村口。

李石头站在那里，琢磨着马**刚才的话，有时候太直了，好事儿也能变成坏事儿。

几片白云从山的那边飘来，挂在了山巅之上，可是，却经受不了阵阵的山风，又缓缓地离开了…

晚霞已经挂在了天空，像少女羞红的脸庞看着群山环抱的村庄。

晚霞的余晖中，传来年轻人的说笑声。

孟飞、李香槐、李学习说笑着走来了。

李香槐：小飞哥，真没想到，大项目就让咱们碰上了。

孟飞：那是呀，咱是干啥的？将来啊，漫山遍野种上了中药材，让你俩的爹就躺在炕上数钱吧。

三人正说的高兴，远处传来李解放的声音。

李解放：哟，都回来了？啥事儿那么高兴？

孟飞：让你老以后躺在家里数钱。解放叔，我买了两瓶酒，走，找石头叔去喝两杯。

李解放：咋说的呢？我这也正好想去找他聊聊。这老东西，别看整天呲我，一天不见呢，还有些想。

李学习嘻嘻一笑：爸，一听有酒，您连躺在炕上数钱这事儿都不干了。

李解放：你小子，你给我钱数啊？告诉你娘，我不回去吃了。走，小孟，咱爷俩就是亲，看到你啊，心里就高兴。

说着话，李解放拉着孟飞走进了李石头家的院门。

院子里，家里的饭桌刚刚摆上，老伴炒了一个菜，李石头拿着自己的半瓶地瓜干换的酒正好走出屋来，看到孟飞和女儿回来了，高兴的喊道：她妈，孟飞和闺女回来了，再炒个菜。

孟飞：叔，别让婶子忙了，我买的白洋淀的咸鸭蛋，个个流油，好吃着呢。

李解放：对，嫂子，别忙了，鸭蛋就酒，越喝越有。

李石头：少说两句吧，你是哪里有酒，你就哪里就有。

几人说笑着坐了下来，孟飞把自己买来的两瓶酒拿了出来……

汽车依然在公路上行驶，离着市里已经越来越近，可以看到市里的高楼大厦了。

方局长在车内闭着眼睛，胡**似乎也有些累了，也没有说话。

方局长睁开眼睛，对林主任说道：孟飞要是从外地回来，让他明天到局里汇报工作。

胡**和林主任都有些诧异的看向方局长。

胡**：上星期他不是刚来汇报过工作？

方局长：这次是汇报思想。

汽车驶进了市里，路灯和街道两旁大厦上的霓虹灯也亮了起来，好一片的繁华。

月光照着寂静的小山村，李石头家院子里的灯也亮了，孟飞正在眉飞色舞的说着药材批发市场里的事情。

李石头打断了他，说道：小孟，全村人都感谢你为村子里的付出，可是，有的时候……我也不会说话，我就是想说，有的时候得多去领导那儿汇报。

孟飞：叔，现在只是开始，八字还没一撇，汇报啥呀？说空话给自己脸上贴金，事情办不成，老百姓照样得骂。

李石头：咱们乡下不像你们市里，有些人际关系该去打理还得打理，我今天之所以说这句话，就是想让你明白，不说村里，就是镇上，各种关系也都复杂。

孟飞：是不是今天李镇长说什么了？我就瞅他不顺眼，没本事领着乡亲们脱贫致富，就会挑毛病。

李解放：谁要是对小孟说三道四，咱老百姓不答应。小孟，我这里给你表态，姓李的敢对你怎么这，我第一个不答应。

李石头瞪了一眼李解放，说道：你懂什么？好了，时候不早了，让小孟回去休息，咱们也歇着了。

李石头两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腰似乎驼了许多，脚步也是那么无力，一步一步向屋里走去……

笔记本上，孟飞在写自己的工作日志，有自己的收获，也有自己的心得，还有自己曾经犯下过的错误。

灯光照着孟飞的影子映在墙上，他在思考自己这些年走过的路，有过莽撞，有过冒失，但是无悔。

电话突然响了，打断了孟飞的思路。

电话是林主任来的，孟飞接起了电话。

孟飞：我说林主任，你咋像我老婆一样？还这个点晚上查岗？这山里睡得早，街上连条狗都没了。

电话中林主任的声音：我说你孟飞，少贫嘴行不行？就你，估计也没姑娘能看上。

孟飞：那就更可怕了。你给我来电话，这深更半夜的，嫂子在边上，万一误会咱俩关系不正常，那可就更糟了。

林主任：滚你的！我和你说啊，明天，局长让你来汇报工作。

孟飞：工作？上星期不是去了？

林主任：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让你来就来。

孟飞：那你来车接我。

林主任：我去背你。

孟飞嘿嘿一笑：也行。对了，找我去干什么？

林主任：估计你成绩优秀，要表扬你。

孟飞：哟，那得去。老林，给你捎点什么？我们这里有一位中药材，据说滋阴壮阳，你和嫂子都这年纪了……

林主任：滚！

林主任挂断了电话，电话里出现嘟嘟的声音。

孟飞对着电话说道：我信你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