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鬼神：宣室篇（五）历史的底牌

当李商出现在薄昭的面前时，薄昭直感到一阵窒息。

“我的天呐！世上居然有这么像的人？!”

李：从三国回到现在后，我经历了很多的人与事，那时的我，已经不再单纯关注我自己个人的命运了，三国时代无数心怀天下、矢志不渝开创盛世的英杰们，用他们传奇而辉煌的人生彻底感染了我，我不再逃避、恐惧自己的特殊能力，开始追寻自己独有的使命，我想知道——究竟什么是盛世？

而要想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必须回到“文景之治”的开创者汉文帝登基前夕，亲身目睹汉文帝施政的全过程，亲身调查当时社会的百态。

可是你知道的，我穿越回过去是有限制条件的——它必须要牺牲掉一个人对我深沉真挚的情感与羁绊，可这个，是我无法左右的。

在生活之余，我也经常要到健身房去训练，保持自己的身手。当然，健身房嘛，许多都是要靠卖“私教课”来维持的。可是，作为历史上武功高强、身经百战的名将，我早就从关羽、张飞、赵云等三国第一流名将身上学会最为先进有效的训练方法——注重爆发力而不是杠铃重量的力量训练、注重体能而不是慢跑的耐力训练，还有刀术、棍术、枪术、剑术……把那些私教看得是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说句实话，有不少健身房、健身圈的男女关系是非常混乱的，我虽然对此洞明，可我非常明白：自己能做到什么，做不到什么，所以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其中，有一个女教练，她本来沉沦于**和金钱之中，但从我身上竟然第一找到了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副**：您这辈子从不缺才貌双全的奇女子喜欢，姮娥、董白（三国军阀董卓的女儿）、慎夫人……哪一位不是爱您爱得死去活来？所以，您怎么会看上她呢？

李（有点不好意思）：我知道，纵然是爱情，也无法拯救她的命运，她离自己正常的生命航向已经偏差地太远了，爱情只会让她觉得分裂、苦恼、莫名其妙，她只想在红尘世界好好享受物欲，然后包装一下自己，痴心妄想掉一个“啥也不懂”的有钱人“接盘”，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己这份“多余”的爱。她或许觉得，每一次的纵情狂欢，都可以用谎言轻轻地掩盖，殊不知，每放纵一次，在命运的轨迹上，她就偏离地越远，直到无可救药。

这种命运，在漫长的岁月长河中，我见得太多太多了。

就像曾经一个很火的模特，年近五旬仍保养地如同少女，堪称现代“医美史”上的奇迹，可是，中国那么多好男人，见惯了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她愣是一个都没看上，反而在将近人老珠黄之际投入了日本人的怀抱。结果，十年过去了，她退出了娱乐圈，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迅速衰老，受尽了暴力、嘲笑与屈辱。

于是，用这份在她们看来“多余”的爱，我来了，重新踏上了历史的列车，也让她这辆早已出了轨、脱了轨的车继续无牵无挂地驶向注定的结局。

正如诸葛亮曾对我说的：“天命，有自己的定数；历史，也有自己的底牌。”正是因为悟到了这一点，司马懿本事不及诸葛亮，却能够生生把诸葛亮耗到鞠躬尽瘁、油尽灯枯。

不过，我能穿越的是时间，可是我无法实现空间的位移，也就是说——我从哪里穿越，地点是不会变的。

由于我知道当时的南都还没开发，中国的政治经济中心在北方，哪怕到了孙吴时代，除了鬼脸城也依然是一片荒郊，所以，我来到了首都，也是当时被分封为代王的汉文帝刘恒的辖区，在这里，我回到了过去。

当时的代国，是国家流放重刑犯，以及匈奴频繁入侵的“法外之地”。由于连年兵燹，那里的治安极差，因为代王刘恒不理国政，沉迷游猎酒色，官府根本无力管理社会，在这片充斥着“无政府主义”的法外之地，“弱肉强食、强者为王”是基本的价值观，只有武力高、拳头大才能活着。

所以，凭借着一身武艺，锄强扶弱、行侠仗义，我迅速在代国崭露头角，在当时的江湖上有了名声。我这么做，除了出于良心和正义感，还有一层原因：我不认识任何人，只有被官府注意到，才能不断接近他们的上层。

果然，我成功被当时的汉军部队发掘，成为了一名军官，由于当时以匈奴为首的游牧民族肆虐边陲，汉军迫切需要吸收武艺高强的人进入部队，提升战力。说到军队，尤其是自己曾经为此南征北战几十年的汉军，我不要太熟悉，虽然东汉末年汉军的装备变了很多，但组织形式依然类似，所以我如鱼得水，晋升很快，并成功进入代王宫，成为了管理内卫部队的中尉。

可是，当我进入内卫部队，却奇怪地发现，所有人都以一种畏惧且诧异的眼光看着我。

我：难道是因为……你和代王刘恒长得很像？

李：是的！

副**（一拍大腿，忍不住夸道）：聪明！代王刘恒对待手下极其酷虐，动辄殴打，甚至闹出过人命。由于他母亲薄姬不受汉高祖宠爱，所以自始至终，他都在兄弟们的讥刺和嘲笑，在父亲的漠视甚至是无视中度过自己的童年，他童年有一个绰号，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什么？

李：鸡屁股！

我：为什么叫鸡屁股？

李：有人说，汉高祖的儿子之中，戚夫人所生的赵王刘如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冠绝诸子，是名副其实的“鸡冠”；太子刘盈，虽然相比之下不得其父宠爱，但天性仁厚，因其嫡长子的身份得到了功臣集团的支持，称得上是诸子之首的“鸡头”；齐王刘肥，由于其母赵姬含冤而死，因此刘邦出于愧疚，待其格外优渥，也可以说是诸子中的“鸡脖”。可是，代王刘恒，其母薄姬在委身刘邦之前，已经是魏王豹的妾室，虽然汉代对于再嫁之妇比较宽容，但如此一来，在刘邦心里，薄姬的地位自然也远远比不上上述的几位，而刘恒本人也没有展露出什么杰出的才能，反而在日如一日的屈辱和不甘中积累了无穷无尽的愤懑，并将之转化为病态的骄狂，发泄在无辜者的身上，不是又寒酸、又腥臊的“鸡屁股”吗？

我本来以为，自己回到汉初，是作为旁观者见证汉文帝缔造盛世的历程，可如今发生在我眼前的一幕幕，却令我这个早已在数百年的时光中变得波澜不惊的“老妖怪”格外震惊。喜欢“作妖”的历史，酷爱“折腾”的历史用自己令人瞠目结舌的造化安排，把我这个一心想坐在观众席的看客强行拉到了舞台的**，去亲身一代帝王的奋斗与孤独。

我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由于我的这张脸，必然会吸引“某些人”的注意，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看了我们这么久……你也上场试试吧？”

冥冥中，我忽然感觉到有谁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头，我是啊，曹孟德、刘玄德、孙仲谋……我是看着这些叱咤风云、挥鞭吟啸的三国英杰们一路走来的陈叔至，也是亲身陪伴卧龙·诸葛亮治理蜀地的征西将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耳濡目染，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乱世中的百姓需要什么，未来的中国需要什么！

而这，就是历史的底牌！这就意味着，无论事态如何发展，我必然会代替那个病态、骄狂的可怜虫——代王刘恒，李代桃僵、偷梁换柱，成为走向九五之尊的那个人。

历史，有时的确是……荒诞得令人窒息，明明是“后人”，有时却在激励着“古人”，明明是“古人”，有时却需要“后人”的帮助与认可。而现在，依然有不少人，动不动就抬出什么“权威”“专家”，拿着许多早已过时的理念哗众取宠，许多变革者，明明提出的东西是前无古人的创新，却偏偏要找出一些所谓的“依据”“先例”，就像鼓捣出《新学伪经考》《孔子改制考》，一辈子都在娶老婆建设后宫的康有为，这样才能得到人们的认可，岂不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