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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历史架空>时空旅人口述史>第三章 鬼神:宣室篇(二十七)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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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鬼神:宣室篇(二十七)飞升

小说:时空旅人口述史 作者:光武 更新时间:2023/11/7 9:14:03

“先生,该走了。”

李商褪下蓑衣,已然换上了现代人的装束。

此时,一个白衣倩影,驾着白驹,暗香盈袖,款款而来,正是陪伴了李商十余年的慎夫人。

贾谊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世上已无贾博士,世上永存《过秦论》。

李商穿梭时空,本来必须要牺牲一份深沉的羁绊,作为冲破天地道律的能量。可是,当李商领悟夺天地造化的“第十三律”后,一旦吹奏,便足以划破宇宙,破碎虚空,自由地穿行于过去未来,不会有任何限制与损伤。

只见,李商、贾谊、慎夫人手拉手,在日影之下化为三道白光,如白日飞升般直冲天际,随即消失无踪。

而周围的百姓,早就被国舅薄昭以“军事演习”为名暂时秘密迁走。

看着凌空升腾的白光,太后薄姬、国舅薄昭仰天遥望,悲喜交集,不禁喟然。

而被囚十八年才被李商放出的真正刘恒,早已脱胎换骨,一步一个脚印,沿着李商替他走过的人生,成长为一个杰出的帝王,接过了这片欣欣向荣的大好河山,他挽着窦氏的手,带着太子刘启、淮阳王刘武,在甘泉宫倚栏而望,朝着白光消失的苍宆之扉,深深一拜。

“启儿、武儿,我们要更加努力才行!要让我们的人生,变得更好!”

“诺!”

而在周勃过世后继承绛侯爵位的周亚夫,正在军营操练新兵。

“将军你看,天上好像有异象?”

“异你妈个头!”周亚夫一脚踹向新兵的屁股,一旁的老兵一阵哄笑,“再不专心练,赏你二十军棍!”

“诺!”新兵捂着屁股、哭丧着脸,大声答道。

谁也没有注意到,周亚夫湿润的眼角瞟着天际,露出了一丝深深的、不易察觉的微笑。

而在他们离开的世界,他们给予了太多太多的世界,独一无二的中国历史正在书写。

重见天日的刘恒虽然还有一丝偏狭刻薄,他以“奢靡无度、骄纵不法、擅杀朝廷大臣”把当初囚禁自己、知道太多秘密的薄昭迫害致死,又宠幸替他吸吮背痈脓水的邓通,但他依然知道自己的使命和职责,延续李商的“法治”与“仁政”,并不断削弱诸王势力。

后元七年(公元前159年)六月己亥,汉文帝崩于长安未央宫,后葬于霸陵。在古代,有“夺取天下之功”的称为“祖”,有“治理天下之德”的称为宗。所以,其庙号太宗,谥曰孝文皇帝。

景帝继位,重用晁错,开始雷厉风行、削除诸藩,终于激起了“七国之乱”。在错杀晁错后,痛定思痛的景帝任命周亚夫为统帅。

觉得杀了晁错的景帝软弱无能的吴楚联军凶焰冲霄,一路杀掠而来,行至梁国(治今河南商丘)。

当年贾谊被任命为梁怀王太傅,虽然真的贾谊已经走了,但薄昭依然从自己的特务组织中找到一个形貌相似的特工,经过培训替其赴任,再次以“偷梁换柱”的方式,来圆这个历史的“谎”。梁怀王是刘恒的小儿子,也是他在囚禁岁月和窦氏生的最后一个儿子。后来,梁怀王出猎时不慎坠马而死,悲恸的刘恒便采用了李商和真正的贾谊在走之前留给他的秘策——迁淮阳王刘武为梁王,扩大梁国地盘,使其成为扼守京畿门户、抵御诸王叛乱的桥头堡。

如今,文帝晚年的布局终于派上了用场,景帝的亲弟弟梁王刘武殊死抵抗,在梁相韩安国的指挥下,梁军浴血奋战、拼死抵御,与吴楚联军陷入僵持血战。

刘濞本来觉得:梁王刘武就是个娇生惯养的“二世祖”,能有多大本事?可殊不知,就才略而言,刘武虽然不是当世顶尖,可文韬武略,毕竟长期受到李商、贾谊等第一流英才的耳濡目染,其能力足以自守。

当梁王的求援信送到周亚夫手里,周亚夫却看都不看,屯兵于梁国以北的昌邑(在今山东巨野西南),天天挖战壕、修工事、筑碉堡,喝着青岛啤酒晒太阳,以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心态关注着南边儿的大战,一点儿挪窝救援的意思都没有。哪怕景帝派人催他救自己弟弟,周亚夫也不理,他不耐烦地回复:“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本大帅心里自有谋划,该怎么做是老子的事儿。再说了,梁国这才打了几天,就怂成这个样子,窦太后和皇上您每年给这个宝贝弟弟送了多少武器装备啊,我看梁国再打个一年半载也灭不了,放心吧您嘞!”

汉景帝收悉,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绛侯周亚夫这大爷情商不高、但智商惊人。之前他和自己已经商量好:吴楚叛军人多胆大,正面决战难以取胜,想要获胜,只能用梁王的军队死死拖住吴、楚主力,自己寻找时机切断对方补给,一旦没有吃的喝的,哪怕叛军个个都是超人,也照样玩完儿。

故而,此役的关键就在于:梁王刘武作为一支孤军,必须死死顶住!战争,就是对人的耐力、定力、意志力的终极考验。此时的汉景帝,已战胜了杀晁错时的彷徨与焦虑,抹了抹脸,骂了句粗话:“妈的!熬呗!”

站在城头拼命砍人、喷血冒火的梁王刘武,在唾沫横飞问候了周亚夫的祖宗十八代(包括周勃)后,狠狠吐了口带血的浓痰。声嘶力竭地大吼:“全都给我顶住了!谁不玩儿命我杀谁!!!”

而此时,城下的刘濞也是焦头烂额、痛苦不堪,在刘武、韩安国、张羽等人发了疯的死守下,叛军损失惨重,愣是攻不破梁国。刘濞可以想象,在昌邑看热闹的汉军大**周亚夫叼着牙签,挖着鼻孔,以一副看笑话的“丑恶”嘴脸欣赏自己在梁国狼狈不堪的表现,顿时怒火中烧:

“姓周的!你不要太过分了!”

说罢,叛军掉头北上,气急败坏地去找周亚夫干架。

看着远去的叛军,如血的残阳下,刘武、韩安国、张羽等人浑身是血、瘫软在地,他们已经连放声大笑,或者放声大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叛军一到昌邑,看着“良心包工头”周亚夫修的绝对良心的战壕、工事、碉堡,还有密密麻麻的路障和铁丝网,对面的汉军士兵嘲讽地看着他们,一时间绝望至极,悲从中来:“奶奶的,这怎么打?!”没办法,来都来了,打吧!

周亚夫一面坚守,一面派出精锐骑兵,脱掉重铠,抛弃辎重,随身只带三天干粮,以最快的速度切断了叛军的粮道,“正面坚守,边路迂回”,简简单单的一招,就给刘濞来了个吹灯拔蜡、釜底抽薪。

叛军这边正咬碎了门牙,死命啃着周亚夫亲自督造的防御工事,一听没吃的了,登时军心大乱!

此时的刘濞只能孤注一掷、殊死一搏,趁夜偷袭周亚夫军营,佯攻东南面,企图逆风翻盘。不过,刘濞不是萧峰,周亚夫也不是耶律洪基,早就看出了这套“声东击西、擒贼擒王”的把戏。毕竟,你刘濞现如今手底下全是饥肠辘辘的将士,无论是原地坚守,还是正面攻坚都是死路一条,撤退的话必然是兵败如山倒,那么,他只剩下了一条路——偷袭。

这哪是偷袭,“明袭”还差不多。

于是周亚夫命令大军守备西北面,吴兵兴冲冲地从西北强攻,受到了汉军的迎头痛击,一时间被揍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赢了,我们赢了!

此时,濒临极限的叛军士气终于“熔断”,一溃千里、溃败如水。叛军大败,士兵多半饿死、投降、走散,周亚夫率军追击,大破吴、楚叛军,毙、伤、俘敌无数,就连楚王刘戊也兵败自杀。

刘濞和周亚夫,就像两个不同段位的剑客,刘濞抽出剑来,一阵猛砍,却未中要害。周亚夫呢,只此一剑,一剑挥出,一剑封喉!

这就是周亚夫的用兵之道——想方设法把敌人的其他路子封死,让他乖乖走那条自己为敌人设定好的路线,然后在路的尽头给予敌人迎头痛击、致命一击!

在齐地,胶西王、胶东王、淄川王围攻临淄,三月不下。汉将栾布率军进逼,三王一看就怂了,便退兵回到封国。胶西王回国后,其子刘德建议袭击汉军,不成则逃到海上。胶西王此时早已没有了开始叛乱时的“粗黑硬”,只剩下了“慌怕怂”,无奈之下到汉营请罪,最后自杀而死。胶东王、菑川王、济南王也都伏法被诛。

在赵地,郦寄领兵进攻赵国,赵王刘遂坚守邯郸,郦寄久攻不下。随着吴、楚兵败的消息传来,匈奴眼看捞不到什么好处,也不肯出兵相助。栾布在平定齐地诸国后,与郦寄会师,水淹邯郸城,邯郸城破,赵王刘遂自杀。济北王刘志被胁迫参与叛乱,后坚守不发兵,所以赦而未杀。

齐王刘将闾虽然在叛乱中帮助朝廷坚守城池,但因为参加了“七国之乱”的策划,特别是在被围困时又与胶西王等暗中谈判,首鼠两端,因此事后清算,被迫自杀。

至于叛乱的发起人刘濞,在叛军崩溃时,早已脚底抹油跑到东越,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东越人显然不愿得罪日益强大的汉帝国,所以果断做掉了刘濞,把人头“快递”给了汉景帝。

虽然付出了晁错殒命的代价,但汉景帝仅仅花了三个月时间,就彻底**了看起来不可一世的七国叛乱,这其中,除了汉景帝的知人善任、运筹帷幄,放权让周亚夫总揽军事,也有其父汉文帝不动声色、坚忍韬晦的长期积累。天下诸侯大为惊骇,这才彻底认识到了**绝对的实力。自此,汉景帝的削藩大计便大刀阔斧、一马平川。

汉景帝先是趁势收夺各诸侯国的支郡、边郡归朝廷所有,并进一步采取措施,削弱诸侯王的权力以加强**集权。参加叛乱的七国,除楚国外,其余六国皆被废掉。汉景帝继续推行贾谊“众建诸侯而少其力”的计划,先后分封了十三个皇子为诸侯王。

同时,景帝取消了诸侯王的“治权”,即任免封国官吏和征收赋税的权力,由皇帝派去官吏进行治理。实际上,就是把诸侯国变成了事实上的郡县。

此外,景帝改革诸侯国的官制,改丞相为相,裁去御史大夫等大部官吏,剪除了诸侯王的政治羽翼。从此诸侯王不能自治其国,无权过问封国的政事,只能按朝廷规定的数额收取该国的租税作为俸禄,失去了与**对抗、周旋的资本。诸侯国的封地,基本已与郡县无异。这一政治模式可以说贯穿了两汉四百年。后来,东汉末年,刘备曾在公孙瓒手底下当过一段时间的平原相,也就是平原国的国相,但实际上,这个“相”相当于地方行政长官“太守”,只是因为平原国名义上是一个诸侯王的封国,所以治理的官员名义上还是叫“国相”。

从秦始皇统一六国,力排众议、坚定无比地废分封、设郡县、促使天下凝一,到汉景帝戡平七国,事实上重新确立以郡县制作为帝国统治的根本制度,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这半个世纪,无数的壮士英杰为了实现这一伟大目标,抛头颅、洒热血,忠魂烈烈,视死如归。

时代的发展有时是很缓慢、很曲折的,纵然极少数卓越的人以惊人的洞察力预见了历史的走势,但面对千夫所指、暗流涌动、群起反对、众叛亲离,面对利益重新分配造成的同室操戈、刀光剑影,也只能横眉冷对、无可奈何。秦帝国的覆灭、贾谊的忧郁和悲怆、晁错的鲜血与不甘……正是这一连串变革与悲剧的缩影。

在削藩大获成功后,汉景帝刘启继续忠实地贯彻其父“轻徭薄赋、休养生息”的国策,使大汉王朝的国力无比强盛。

据史**载,当时不仅百姓家里有自己的粮仓,各种养殖的禽类、畜类也非常丰富。至于官府的粮仓,存粮更是多到爆满,一直堆到仓外。府库里的大量铜钱,多年不用,穿钱的绳子都烂了,散钱多得无法计算。比起汉高祖建国初年,老刘家阔气太多了。

不仅如此,汉景帝从未忘记建立强大的骑兵部队,向匈奴雪耻,夺回秦末失地。他建立了三十六个大型军马场,每个军马场都放养着上万匹的良种骏马。他还鼓励民间养马,颁布了免除徭役等一系列优惠政策,以及“盗马者死”的严酷法令,属于官府的马匹发展到了四十万匹,民间更是不计其数。

在应对匈奴的骚扰和入侵时,汉景帝采取积极防御的策略,在与匈奴的短兵相接中,涌现了李广、程不识和郅都等一批优秀的将领,李广弓马娴熟、箭法超群,能把飘忽不定的匈奴骑兵当兔子一样射,被匈奴人敬畏地称为“飞将军”。郅都则是防守大师,擅长用严刑峻法打击不法、守卫国门。哪怕是皇亲国戚,只要触犯法律,照抓照杀,他曾经为了维护地方治安,悍然**了几个不法豪强的满门,有“苍鹰”之称。当郅都防守雁门时,匈奴人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卷铺盖逃出汉朝边境,一直到郅都死去,都没敢靠近雁门。只能用草人扎成郅都的样子,用箭射一射泄恨。

帝国的将士与臣民都在摩拳擦掌,等待着飞龙升腾、扬我国威的一天。

然而,作为平定“七国之乱”的最大功臣,用兵如神的周亚夫却运交华盖,成为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周亚夫智谋过人,战后被封为丞相,但是他情商很低,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钢铁直男”,逐渐被景帝疏远,最后落个悲剧的结局。在朝廷上,周亚夫最喜欢说的三个字就是——我反对!

一开始,汉景帝所立的太子是刘荣,刘荣是栗姬所生,所以叫栗太子。由于其母栗姬自恃美色,偏狭自大,而且得罪了汉景帝的姐姐馆陶长公主刘嫖。因此,汉景帝决定废掉刘荣,结果周亚夫断然反对。

有一次,匈奴将军唯许卢等五人归顺汉朝,景帝非常高兴,想封他们为侯,以鼓励其他人也归顺汉朝,但周亚夫又反对说:“我反对!如果把这些背叛国家的混账封为侯,那以后我们该如何处罚那些不守节的大臣呢?”景帝听了很不高兴,还是将那五人都封了侯。周亚夫失落地托病辞职。景帝批准了他的要求。

此后,汉景帝又在宫中设宴招待他,想试探他脾气是不是改了,所以故意在他的面前不给放筷子。周亚夫立刻愤怒地向管家大声索要筷子,根本不顾及汉景帝的面子,景帝阴森森地笑着对他说:“莫非这还不能让你满意吗?”周亚夫羞愤不已,不情愿地向景帝跪下谢罪。景帝刚说了个“起”,他就马上站了起来,不等景帝再说话,自己就扬长而去。

后来,周亚夫的儿子见他年老了,就偷偷买了五百甲盾,准备在他去世时陪葬用。但是按律买卖甲胄属于重罪,结果周亚夫的儿子被告发,景帝很生气,将周亚夫交给廷尉审理。

心高气傲的周亚夫无法忍受廷尉的羞辱,绝食抗议。

五天之后,原本面色铁青、奄奄一息的周亚夫,突然回光返照、手舞足蹈,望着狭小的铁窗外渗入的光,拍手大笑,随后“哇”地一声,吐血而亡。

过了不知多少年,景帝也老了、也死了。这一天,当二十多岁的汉武帝刘彻,跪在奄奄一息的太皇太后窦氏面前,窦氏问他:

“孙儿,哀家压制你、限制你那么久,不让你伸展才华、不让你大展宏图,你不会怨恨哀家吧?”

刘彻有点犹豫地摇了摇头。

窦氏笑了,她握住刘彻的手:“孙儿啊,你血气方刚、雄才大略,奶奶不怀疑你一定能带领我们大汉走向巅峰!可是你霸气太甚,喜怒无常,哀家担心,你会因为无法克制住自己澎湃的情绪铸成大错!哀家压制你,剥夺你的实权,并不是因为哀家崇尚‘无为而治’,不认同你的大有为之政,从孝文皇帝、到孝景皇帝,他们都知道——昨日的无为是为了今日的有为,今日的积累是为了明日的腾飞!天下,从无一成不变的事情!”

刘彻身心俱震,不由猛地抬起了头:“皇祖母……”

窦氏的眼里含着泪光,回忆起了很多很多事情:“我啊……必须要在能压制你的时候,多给你些挫折、失意,在逆境、绝境中,你才能思考很多事情、不断完善自我、不断取得进步,当年的孝文皇帝、孝景皇帝都是这么成长起来的,要是不这么做……不这么做……只怕等你真的掌握至高无上的权力后,就没有人能给你挫折、给你失败、给你逆耳忠言了……”

此时的刘彻,不禁泣不成声、大彻大悟。

公元前135年,太后太后窦猗房病逝。当汉武帝刘彻走出上林苑,登上未央宫时,黝黑如铁的肌肤、坚毅霸气的眼神、如龙似虎的步伐,一扫之前的焦虑与彷徨,虽然国家的问题仍然严重、帝国的积弊依旧堪忧,但此时的汉武大帝已经下定决心——用自己的生命与智慧,终其一生,收服国土、捍卫国格、塑造国民,为中华民族注入大一统的灵魂!

我要让生活在这片历史悠久、英雄辈出的火热土地上的每一个子民,无论是官吏、农民、工匠、商人……都拥有理想、心怀信仰,尊严地、自信地屹立在无限的天下。

我要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注入强盛不衰、绵延万代的“魂”,无论有权没权、有钱无钱、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能以自己是“汉人”而无比骄傲!

我要开拓大汉的疆土,让大汉的喷薄旭日照射到天涯海角,我要让大汉的铁骑驰骋在山岳、平原、草场、沙漠。

我要让天下万族成为一家,建立一个没有战争、没有仇恨、没有杀戮、没有泪水,每个人都能幸福、欢笑、进取、追梦的大同世界!

为此,哪怕穷兵黩武、千夫所指、背负骂名、赌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飞龙之章,由此起航!

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汉武大帝也老了,冰霜,从未如此悲凉与刺骨。大雪,饿殍横卧在西京之路。凌汛,滚滚的黄河冲溃堤坝。萧索,笼罩了十三州的疆土。

一个孤独的老人,袍上的龙骄傲而愤怒。坐在天下至尊的宝座,拔出利剑,遥指远方,只有四夷战栗的臣服。宦官惨白着虚肿的脸,弄臣谄笑在地上匍匐。

骁勇的将军长眠在茂陵之东,挚爱的王后不再侍立于左右,一声长叹,**荒芜。缓缓地收剑入鞘,五十年金戈铁马,在夕阳残照中,停下了脚步。

公元前89年的冬天,“巫蛊之祸”已经过去了两年,在这一天,汉武帝刘彻颁布了一道诏书,史称《轮台罪己诏》,在诏书中,刘彻沉痛地反省了自己亲政后四处攻伐、大兴土木、好大喜功、酷律苦民的所为,刚烈、霸气的汉武大帝,面对饥寒交迫、一无所有的天下臣民,终于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进行了公开的忏悔。

“朕即位以来,所为狂悖,使天下愁苦,不可追悔。自今事有伤害百姓,糜费天下者,悉罢之!”

当他登上了世界的巅峰,赢得了国家的强大与尊严,却也付出了“海内虚耗、户口减半”的代价,晚年的汉武帝明白——实施后恢复“仁政”、与民休息了。

当做出这个重要的战略决策之后,汉武帝回过头,问侍奉在策的匈奴王子、宠臣金日磾:“废太子之孙刘病已(刘询)现在何处?”

金日磾回答:“还在狱中。”

武帝点点头:“太子**了,他也没有道理再被监禁,把他送到民间,由其祖母史家收养。”

金日磾不解,用带有浓重匈奴口音的汉话问道:“伟大的皇帝陛下,如今民间疾苦,纵使是官家也生活拮据,您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武帝抽出寒光闪闪匕首,插在碗里的马肉上,冷笑道:“我杀了钩弋夫人,立其子刘弗陵为储君,可是弗陵实在太聪明了,他这么小,又这么聪明,我怕他活不长,所以必须要有‘预案’,这就跟打仗一样,我提拔了卫青,还必须提拔一个霍去病!要是去病能多活三十年,我何至于非要提拔一个志大才疏的李广利?!假如,弗陵真的早夭,能继承我伟大事业的,大约就是这个刘病已,这件事,我已经吩咐过去病的弟弟霍光了!”

金日磾闻言,不仅被这个越老越睿智、老辣的皇帝折服得五体投地:“臣下明白了,您是在给未来的狼王磨爪子呢!”

武帝笑了,随即严肃地说:“是啊,所以朕虽然亏欠废太子刘据太多,却依然要继续亏欠他的儿子,因为,现在再不亏欠,将来就没人敢再亏欠他了!”

当风雪渐渐止息,绿意焕发生机。**融融,浸透了刚砌的民居。新的一代,在垂柳下玩耍嬉戏。**中国,复苏与重生,逐渐代替了死亡与悲伤。中华民族,正以强大磅礴的内在生命力,迅速弥合战争的累累伤痕,恢复昔日的繁荣昌盛。唯有边塞与汉宫,依旧呼啸着刺骨的寒意。

公元前87年3月29日,汉武帝刘彻病逝于长安五柞宫,在位五十四载,年七十岁。

这是一个自信而悲怆的帝王,这是一个血性而霸气的男人。

他的眼中,永远燃烧着熊熊烈火;他的心里,永远奔腾着灿烂梦想。

面对一个富裕而不刚强、庞大而不凝聚的国家,刘彻大刀阔斧,变法改革;不拘一格,总揽英才,在他的努力下,一个伟大民族的不朽精神如巨龙腾飞,穿破重重的乌云;一个英雄时代的绚丽传奇如凤凰浴火,照耀古老的华夏。

正是因为汉武大帝,他为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注入了千秋不灭、万古不朽的“魂”,让我们无论是兴盛、是衰败、是高峰、是低谷,都能不忘初心、不堕其志,永远顽强坚韧、拼搏进取、奉献团结、百死不悔!

面对北方匈奴的连年入侵、和亲纳贡丧权辱国,文景之治,虽奠定一飞冲天的基石;粟满敖仓,强大却并不仅仅只是财富。为了捍卫国家的骄傲与尊严,刘彻毅然亮剑、奋起反击、保家卫国、无所畏惧。狼,逡巡在荒野,雁,翱翔于苍穹,飞将军雕弓拉成满月,崛起,建立在刀剑开辟的征途!

军号嘹亮,三军出九关;火焰升腾,五兵铸国魂。从瘦弱的汉驹,到飞驰的天马;从马邑的伏击,到漠北的大胜。一支强悍的铁军,成长于边塞的浴血;一个伟大的民族,诞生于漠北的厮杀。败尽强敌,诛尽寇雠!

豺狼,不会对弱者收起獠牙,强者,才真正能朋友满天下。壮士长啸,骏马长嘶,山岳倾颓,风云变色,西域使节终于带着友谊,走进了雄伟峥嵘的长城。

正是因为汉武大帝,汉民族才能以排山倒海的气势,昂首阔步走向世界,“汉”才不仅仅只是一个国家、一个王朝、一个时代的标志,而是一个千锤百炼、历久弥新的东方民族永远的基因!

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汉武大帝刘彻,他的眼中,没有留念,没有惊惧,没有以往狂暴而张扬的气息,是那么平静、清澈。

他,走出长安,走出霸上,卫青、霍去病,以及数十万披坚执锐的汉家儿郎,正跟随着他铿锵的步伐朝着细柳集结。牦牛大角雄浑地吹响,巨鼓如暴雨震动心旌,飘扬的旗帜遮天蔽日,火红色的骏马,沾着带血的唾液。前进!前进!前进!

宝剑敲打盾牌,长戈撞击地面,士兵齐奏凯歌,狂风骤雨,走向苍茫的天边。

人生五十年,只要生命曾经绽放过光芒,这一生,就已经值得!

而离开了那个世界、那个饱含了他无数得意与失意的时代的贾谊,只觉得眼前闪过无数的花花绿绿,仿佛过了一瞬间,又似乎过了千年万年,他看见了横槊赋诗的曹孟德、拔剑西向的刘玄德、千里独行的关云长,还有无数的英雄豪杰、壮士悲歌,看见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无限江山,还有二十四桥明月夜,李白对影成三人,杜甫风急猿啸哀,玉环霓裳羽衣曲……当无数光影逐渐定型,他知道——新的故事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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