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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军训结束小说:并非两人世界 作者:默雨言秋 更新时间:2023/11/13 12:59:31 整齐的队伍,踏着王用憨喊出的铿锵有力的号子声:一。二。一,一。二。一,发出有节奏的“咚咚”脚步声,一,二,三四,高亢嘹亮的声音,抑扬顿挫,震撼着蓝球场。王用憨带领的队伍,几天功夫训练到朝气蓬勃的程度心里很是激动,他眼前不断晃动当年他在部队训练新兵时候的情景,心里涌动出激动,感慨之情。 办公楼南门一声喊:“王师傅,请停下!” 郭科长站在门口朝他招手。郭科长一脸不高兴。王用憨心里明白,端人家的饭碗,负人家管,他这个教官,是郭科长从车间要来的,郭科长虽然年纪比他小,职位上却是自己的领导。由于训练热情还没消退,也许是惯性的缘故,他迈着军人的步伐,“咚咚”走到郭科长跟前,两腿并拢,“咔”一个立正:“报告郭科长,教官王用憨到!” 办公楼里早有人从窗户里探出半个身子看热闹了,七言八余议论: “嗨,真搞笑!” “退伍不退色吗!始终保持军人风度!” “嘻嘻,什么山上唱什么歌,玩这一套不灵验了!” 郭科长摆摆手,阴冷阴冷地说:“用不了这一套!”说完,不说话了。郭科长慢悠悠掏出两颗烟,一颗叼到自己嘴里,另一颗送给王用憨:“抽一颗!” 王用憨摇头:“不,戒了!” 郭科长把那颗烟放回烟盒里,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来打火机,“啪”打火机冒出红红的火焰,郭科长嘴里的烟头靠了上去,“哧”一声,烟头燃着了,郭科长再吸一口,最后把嘴张成“O”字形,仰脸吐出一股白烟,白烟迅速随风飘散之后,他才舒爽的吐了一口白烟,一种从未有过的神仙一样的体验,让他精神随之一爽。 “王师傅,这几天搞的不错呀!” 王用憨知道他说的军训,咧嘴笑了:“还算可以吧!” 郭科长又抽一口烟,等到烟雾从嘴里冒完了,砸吧砸吧嘴,点点头:“训练还行,我全看见了,不过,还是存在问题的!”郭科长拉着长腔,翻翻白眼扫视一眼王用憨。 “哪方面?如果确实有,我们改正!” “纪律!” “纪律?” “是呀,纪律有些松懈!” 王用憨感到愕然,从军训那天起,他抓纪律很严格,五十名新工人都是提前半小时到位,甚至比自己来的还早,中间没有溜号的,偷懒的。结束的时候都挨个点名,绝不缺少一个人,纪律松懈?话从何说起?王用憨反问:“我怎么没感觉出来纪律松懈?” “嘿嘿,”郭科长冷笑了几声:“人都不见影子了,你还没感觉出来?” “没影子了?不可能吧!”王用憨瞪大了眼睛,难道我管了二十年连队,眼睛塞到裤裆里了?王用憨不是好脾气,他感觉自己的工作做到家了,建议可以提,吹毛求疵不行,无中生有睁眼睛说瞎话,自己不能接受。他耷拉下脸,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问:“谁纪律不行了?请你点名说出名字来!”郭科长还是“嘿嘿”冷笑,笑罢,也把脸耷拉下来,他生气了,他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冲击,愤愤说:“我把人交给你了,你问我?你应该问自己!” 王用憨见郭科长嘴角流出了白花花的吐沫星子,知道事情并非这样简单,根据他的经验,这事,必然牵扯到什么事情了,想到这儿,单刀直入地说:“请你指示吧!” 郭科长把剩下的烟头狠狠往地上一摔:“赵强去哪了?他是怎么回事?别忘了,他是军训连长,连长没有了,如何指挥打仗?!” 新工人军训开幕式之后,赵连奇虽然回到了办公室,但他心窝里始终像塞了一条破毛巾,感觉堵得满满的,喘气都困难,开幕式上看到王用憨那个样子,好气又好笑,好气的是,他暗暗发过誓,今后只要这儿是自己的天下,就不能眼睁睁看着王用憨出人头地,可是,郭科长居然没经过自己同意,擅自做主,让王用憨当了新工人教官。他当了教官,风头出尽,眼下又时兴民意测评选拔干部,年底评选时,职工投他的票怎么办?!郭科长无知,太无知啊!居然给自己使了绊子。 可笑的是,这个人真是不知道眉眼高低,头重脚轻,给个鸡毛就去当令箭,开幕式上看他那一身打扮,动作,还不恶心死人,难怪薛主任,高科长笑他是:小丑登台,还有说耍猴的。 “呵呵”,想到这儿,他开心笑了,笑完之后,又美美抽了一颗烟。当把烟抽完的时候,他站了起来,想把烟头放在窗台上的烟灰缸里,他正往烟灰缸里放烟头,无意中看到了篮球场上军训的人,排一溜队伍,整齐的迈着步伐往前走。他想到了儿子赵强,在赵连奇眼里,儿子是自己的心头肉,是靠山,自己的未来。他感觉郭科长让自己儿子当连长,不管怎么说,刚进厂儿子就有了展露头角的机会,人啊,重在锻炼,这种场合锻炼,慢慢就会成熟。想到这儿,他不由自主往下看,五十人的队伍,整齐排列,一副气势恢宏状态。看着看着,他皱了眉头,眉宇间变成了一个鹅头疙瘩,唉,他长长喘了口气,口气中带有伤感。 “赵强,赵强哪去了?”队伍里怎么不见了他,怎么回事呀?他揉揉眼睛,仔细看,确实没看到赵强。他有些焦急,他了解儿子的性格,儿子我行我素,散漫惯了,逢不如意的事,他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记得有一次,他让儿子学习,布置完作业他就出去了,回来不见了儿子,赵强出去玩了。儿子不守规矩,素来这样。赵连奇急了,抓起电话,拨通了郭科长办公室里的电话:“喂,你过来一趟!”赵连奇有些恼火,他把火气洒到了郭科长身上了。 “军训,怎么少人了?” 郭科长肯定的答道:“没有啊,一个不少!” “胡说,这点儿事你就官僚,你仔细看看!” 两人同时站了起来,郭科长心惊胆战隔着窗子往下看。他默默数下边的人数,他知道不多不少五十个人,可是,队伍一会儿变成横队,一会儿变成了纵队,人群变换交错,数了几次都没有数清楚。 赵连奇急了:“数什么?你脑残呀,看还看不出来!” 郭科长小心翼翼的问:“我没看出来,缺谁呀?” 赵连奇大声呵斥道:“干什么吃的!缺赵强!赵强——” 郭科长大脑“轰”一下,是呀,通常情况下赵强排在队伍前头,看看排头竟然成了小个子罗丽,不见了赵强。 “去,问问怎么一回事!” 郭科长不敢多说话,转身往楼下跑。由于跑的急了,让台阶绊了一跤,要不是手疾眼快抓住了扶手,就要从台阶上滚下去了。 王用憨哈哈大笑:“赵强请假了,这孩子懂事,临走还写了请假条!” 郭科长瞪眼问:“请假?请什么假?” 王用憨歪歪头,抱怨说:“你还不知道?现在的孩子蜜罐里养的,温室里长大的,娇生惯养惯了,这种剧烈活动,哪能受得了!” 郭科长等了半天,见王用憨啰里啰嗦,也没说出来赵强请假的原因,插一句:“到底赵强为什么请假?” 王用憨这才闸住了话头,接着刚才的话说:“唉,军训时出了一身汗,让冷风吹感冒了!” 郭科长惊愕的瞪大眼睛:“感冒了?” “是呀,请假去了医院。”王用憨表现的无奈的样子,“你说他感冒了,我还能让他带病军训?!” 郭科长这才松了一口气,难怪,赵强从小长大没出过力,没经历过风吹雨打,军训又累,难免患病。郭科长想到这儿,笑眯眯的对王用憨说:“好了,你抓紧军训去吧!我走了。” “好好,”王用憨又回到了篮球场上。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军训号子声,又在篮球场上空回荡。。。。。。。 赵连奇正泡了一杯乌龙茶,茶杯口上飘荡着一层热气,热气下边水面上漂游着几片还没浸湿透的茶叶。赵连奇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飘到了另一边,他这才小心翼翼喝了一小口。可能茶叶香味浓,他顿感一阵爽心,正要喝第二口,郭科长推门进来了。 郭科长坐赵连奇对面联椅上,盯着赵连奇手里的茶杯。他无论和谁说话,都习惯性这样。赵连奇没抬眼皮,也没理他,眼睛还是盯着那杯茶水。 “赵厂长,军训是少了一个人。”郭科长慢吞吞说完,看看赵连奇的脸。赵连奇端起杯又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慢悠悠问:“缺谁?” “赵强。”郭科长说完赵强两个字,原以为赵连奇会表现得惊诧,但他还是耷拉脑袋,没抬眼皮:“赵强去哪了?” “去医院了。” 赵连奇一听说去医院了,脸上肌肉一哆嗦,但瞬间又冷静了下来,摇摇头笑了:“去医院干什么?” “王用憨说他感冒了,去看病!” “嘿嘿。”郭科长没说完,赵连奇非但没有接受郭科长的说法,也没有流露出丝毫否定,反而冷冷说了一句话令郭科长毛骨悚然的话。 他了解赵连奇,只要赵连奇嘿嘿冷笑,预示下一步有一种不祥之兆。 记得一次,早晨开调度会议,赵连奇安排一个车间主任搬运经营科的铝锭,车间主任说:“没人,再说搬运是经营科的事,怎么让我去干?” 赵连奇说:“让你去就去,厂里不分你我!” 赵连奇说完这句话,无论车间主任如何解释,一概不说话了,听了一会儿甩手走了。第二天,调度会上落实这件事,调度主任批评这位主任,批评的很严厉,赵连奇反而一言不发,表现的很冷静,就像什么没发生一样。这位主任没看好火候,还认为赵连奇不让自己干了呢,说了一句:“搬不搬,我听赵厂长的。” 本来是奉承话,赵连奇扫视一眼,“啪”打火机冒出了红红的火苗,他把烟叼到嘴里,吸一口,又吐出来白雾,当烟雾冉冉升到头顶上,慢慢散去的时候,“嘿嘿”,赵连奇突然冷笑了起来。下午,西大会议室召开全厂科级干部会议,组织科高科长宣布:免去了这位车间主任职务。 这一次,郭科长又看到了赵连奇冷笑,心里一哆嗦,手心里都冒冷汗了。 “赵强去医院了?”赵连奇望着郭科长问。 郭科长不安起来了,难道王用憨说的不对,赵强感冒了,不去医院看病能去哪里?转念又一想,王用憨素来性子直,从不会说瞎话。想到这儿,郭科长肯定地说:“是去医院了,王用憨亲口和我说的。” “是吗?”赵连奇拉着长腔,阴阳怪气的问,“如果不是呢?” 郭科长上了牛筋脾气,他相信王用憨不撒谎,肯定地说:“没错,我可以把王用憨找来对质!” “啪”,赵连奇火了,使劲一拍桌子。 郭科长没想到赵连奇会发这么大火,浑身一抖。“哦,哦,难道不是?” “难道个屁!我给你这点儿事都干不好,官僚啊!以后工作怎么干?” 上午,热火朝天的军训正在进行,组织科高科长写完了最后一张报表,感觉眼睛昏昏花花的,听到篮球场上一阵阵嘹亮的号子声,也想看看热闹,可惜,他的办公室窗户朝北,篮球场在办公楼南边,看不见军训,伸头往下看,只能看见办公楼北边的花池,喷水泉,还有那些绿树成荫的女贞树。 号子声突然停了下来,不大一会儿听到门口楼梯上叽叽嚓嚓说话声,出于好奇,高科长扒着门缝往楼上看,看见白雪芬端水杯让赵强喝水。 高科长一直对白雪芬没有多少好感,看见他送水,甜言蜜语哄赵强,心里想:这个女人啊,真会看火候,一边想,低头又回到了北窗户那儿,心里还在琢磨这事,一低头,看见白雪芬和赵强一前一后往花池那边走,他感觉好奇,他不知道他俩要干什么,盯了一会儿,见赵强坐到了喷水池边上联椅上了,白雪芬站他旁边。高科长又来了兴致,他想听听他俩说什么,窗户离喷水池不远,两人说话隐隐约约能听到了。当听见白雪芬说让赵强假装感冒,去医院看病,两人一起去市里玩的话。高科长笑了,他太了解白雪芬的为人了,他立即做了判断,但他又摇头,否定了刚才自己的判断。 赵强请好假跟在白雪芬后头走出厂大门的时候,高科长心里一震,他想起了去年他和白雪芬去市里那件事,心里不由打起了鼓。 去年秋天的一天,天气还暖乍凉,高科长去市里报表,正走到厂大门口,白雪芬突然喊了一声:“高科长,你去哪里?” 高科长回头看是白雪芬,随口答道:“去市里报表。” “哈,咱俩一路去。” “怎么?你也报表?” “是啊,几天前就该去了,没有空闲,今儿遇到你一块儿吧。” 高科长听白雪芬这样说,说了一句:“好吧!咱们一块儿去。” 两人来到市行政管大厅,没费多少时间,事情就办好了。 高科长说:“回去呀?”说着四处瞅过往的出租车。白雪芬摆手说:“高科长,都中午了,吃饭走吧!” 高科长说:“还是回去吧!” 白雪芬坚持说:“我请客,难得在一起!” 高科长耐不住白雪芬死活劝让,两人只好去了附近一家饭馆里吃饭去了。 吃饭间,白雪芬要了一瓶白酒,两人边吃边喝,酒至半酣,白雪芬突然娇滴滴扶住高科长的肩膀,伸手在他身上抚摸。高科长一看不好,借故有事,打个出租车独自回厂里了。 高科长想到这儿,感觉事情不那么简单,白雪芬带赵强出去,做出什么事不好说。想到这儿,他准备去赵连奇那儿说说,走到门口又停住了,他犹犹豫豫,说还是不说,进行了一番思想斗争后,最后拿定主意,推开了赵连奇办公室的门。 赵连奇有些恼怒,挥手说:“算了,军训停了,放两天假,然后分到车间里去!” 郭科长木讷的站他面前,他无论如何没想到赵连奇会发这么大的火。何必呢?赵强请假不军训了,还有其他人吗,又不是都不军训了,何必解散呢!他试探着问:“厂长,上级部门规定不少于一周军训,如果咱们军训三天解散,上边追究下来怎么办?” 赵连奇脸一沉:“你是死人呀!不会说一周吗!” “不过。。。。。还有。。。。。。。。郭科长还想说什么,赵连奇摆手说:“去去,告诉王用憨解散,解散!也给王用憨三天假期!” 郭科长看着赵连奇气愤的样子,只好小心翼翼走出了赵连奇的办公室。走到走廊里,一转头看见薛主任站在厂办门口,手里捧一杯茶水,他料定赵连奇刚才呼天喊地的声音,薛主任全听见了,看看赵连奇关着门,扭转身去了薛主任办公室。 薛主任一双小眼睛看着他,郭科长低头沉思,半天才忧虑地说:“你看,赵连奇竟然这样做!他摊着双手,显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薛主任笑:“是呀,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嗨!嗨!还有三天。解散不好吗!我也好往上交代呀!我把王用憨请来,说的好好的一周时间,如今弄个三天,我怎么开口啊?” 薛主任说:“你实事求是的说呗!就说赵厂长就让军训三天,王用憨又能怎样?” “你不了解王用憨的性格,他是军人出身,性子急,弄不好发脾气!” 薛主任讥讽说:“我看你是骑到火炉上边,坐下火烧屁股,不坐火烧裤裆,反正没好了!” “是呀,是呀,你说怎么办?” 薛主任还是笑,笑罢,望一眼赵连奇办公室,小声说:“你的乌纱帽还要吗?不要就军训下去!” 一句话说的郭科长打了一个寒战,浑身瞬间冒了冷汗。他太了解赵连奇了,想到说到,说到做到,唉!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想到这儿,他没来得及和薛主任打招呼,急匆匆朝篮球场奔去了。 看到王用憨,郭科长蔫了,由其王用憨那双刀子一样晶亮发光的眼睛,刺的他不敢抬头,只能用余光瞥一眼。半天,才吞吞吐吐说:“王师傅,军训结束了吧!” 王用憨没听懂郭科长话的意思,认为今儿累了,让大伙早回去休息。王用憨说:“好吧!下个科目明天练!” “不,不,明天不练了!军训结束了!” “怎么?不是说一周时间吗?怎么三天?”王用憨有些激动,嗓门抬高了八度。 郭科长叹口气,只好如实说:“赵厂长的决定,我没办法了!” 王用憨一听赵连奇不让军训了,过去的事情一股脑涌了上来:“他怎能这样?你等我!我去去就来!”王用憨说罢,迈开大步朝赵连奇办公室奔去。。。。。。。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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