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提前准备

到了望月楼大家都很关心我们怎么拐到派出所去了，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下。

“你惹事儿真有水平，都惹出国际纠纷了！”大眼镜和老六同时举杯向我“致敬”。

“必须的！别忘了我是学国际法的，专门处理在咱这找事儿的国际纠纷。再说了，我家有抗倭传统。从大明年间就跟小倭子干上了，几百年来抗倭的事儿俺家几乎一场不拉。现在到我这，绝对不能给祖上丢脸啊！”

由于我的小插曲耽误，时间拖得晚了些，大家也没有玩的太久。喝着杯啤酒吹了会牛皮后，大家便散了。

昨晚跨年折腾了一晚没睡，又喝了这么多酒，刚出得月楼我便困意上来了。实在懒得打车回学校，我选择直接回小窝好好睡一觉，反正就是几百米的路。

第二天一早，我给自己放了个假，没起来锻炼偷懒多睡了会儿。结果快到9点，被筱雨发来的传呼给震醒了。

给筱雨回电话，是她妈妈接的。我未来的丈母娘姓刘，炮院数学教研室的主任。

虽然我“丈母娘”是正师级的文职，只比筱雨爸爸低半级，但她为人十分随和，没有一点架子，妥妥的教授风度。

对于老师，我的态度一贯是尊敬有加，加上是决定我未来幸福的我的丈母娘，所以对她老人家我从来都是毕恭毕敬十分礼貌。每次我给筱雨打电话，如果是她接的，我都会“甜言蜜语”地跟她聊几句。

加上之前她去我们学校给筱雨送东西时，见过我，对我的形象还算认可。所以我这个未来的丈母娘对我的印象一直不错，属于初步过关。

向丈母娘请安问好后，我又请她代问我未来的老丈人——老周同志好。

到现在为止，我还没见过老周同志本人。只有一次她爸妈不在家，我去帮筱雨搬东西时，从老两口虚掩的卧室门缝里，在墙上挂着的全家福合影上见过老周同志一眼。照片里的筱雨和她姐那时还在上小学，老周同志也还很年轻。

虽然我和老丈人同志没见过，但我的丈母娘和大姨子都见过我，对我的印象都还不错。就连他家的勤务员小常，也都见过我几次。可以说，在筱雨家，我的群众基础还是不错的！

对于我这个“图谋”拱他家小白菜的“仇人”，老周同志想必已经从不同人的口中有所耳闻。这样的话，我更得每次都请丈母娘代问他好，给他留下些好印象了。

反正我请我丈母娘转达对他的敬意和问候，他总不能挑我的不是。

筱雨妈妈一边跟我寒暄着，一边喊筱雨接电话。

接了电话，筱雨上来就怪我，怎么这么久才回电话，又紧着“审问”我昨晚喝酒的情况。跟我腻咕着聊了十多分钟才挂电话，临了还不忘让我下午早点儿去接她。

和筱雨通完电话，我也完全清醒了。一边起床洗漱，一边又把这两天的事情从头到尾琢磨了一遍。

最后我决定还是回家一趟，把事情提前跟老头说一下。

我一进门，老娘觉得奇怪：“不是说周五才回来么？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昨晚跟张飞和冬子他们在东铭路吃饭结束的晚，我回经六路住得。”我跟老娘解释到。

老娘听罢简单问了我几句，就张罗着去做饭了。我回房间脱了外套，拿着杯子去书房。

老头今天居然没有出外的活动安排，正在看报告签字儿。看我进了书房，问到：“就你自己回来的？筱雨没一起回来？”

“她昨天回家了。”我从茶几上拿起暖瓶给老头续了点热水后，才在书房的沙发坐下。

“爸，跟你汇报件事啊。”

老头有点儿诧异，从我上了大学以后，我很少跟他说过我的事情，而且还是“汇报”这么正式的架势。

老头有点诧异地放下材料，转动转椅转过身子看着我。老娘本来要去阳台拿东西，听了我的话，也跟着坐在沙发上听了起来。

我把在广府茶楼和昨晚的事情，包括福田在小座骚扰女留学生的劣迹，原原本本地都跟老头讲了。当然，我趁乱摘了福田膀子的事儿没提，反正他的这处伤现在是个糊涂账。

“你说你，大半夜的不回去睡觉，跑到酒楼瞎闹什么？还带着筱雨和好好她们一起去。”听我说完，老头没说什么，端起茶杯思考着什么，倒是老娘抢先数落起我来。

“大半夜的，她们女生宿舍锁门，说什么都不给开。总不能让她们都在校园里待着吧。广府茶楼有吃有喝有活动，我们本来想着玩一宿，待到早上再回学校休息。谁能想到会遇到小倭子耍流氓找事？筱雨和好好被欺负，我哪儿能饶他们？再说了他们是被别人打得，我又没参与。”我无奈地说。

老娘还想再说什么，老头抬了抬手，拦住了老娘的话头。一边放下茶杯，一边问我：“你确实没动手？”

“当然没动手了。我懂得分寸，哪儿能在公共场合用武力解决矛盾呢？当时在此的那么多人都能证明我没动手，这事儿巡警的处警记录上也有记录呢。”我斩钉截铁地回答到。

“那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干的呢？”老头沉吟着问。

“除了昨天早上这两拨人，我没得罪过什么人。据我分析，应该不是那几个云密县里的人。毕竟和他们发生冲突的不是我。”我给自己的杯子里也续了点水，同时把我的怀疑说给老头听，“被打的小倭子的爹，据说是在市里投资开厂的。昨天晚上想找我麻烦的那三个人是高新区那边混的小混混，高新区里又有倭国投资的企业。而且还能把我的个人信息、相貌特征，还有在学校的活动规律说的那么清楚准确，我觉得应该是福田那个在我们学校留学的朋友告诉他的。所以，这件事大概率是那福田他爹的手下找人做的。”

“跟你说这些，一个是想让林哥问问分局和派出所那边查办的进展怎样。另外，也跟你提前打个招呼，省得回头万一有人用这件事针对你，你还不知道。”最后，我跟老头解释到。

林哥叫林源，三十多岁，文笔不错，办事也干练。他是老头和我的商大校友，毕业后一直留校工作，后经人推荐认识了老头。老头升任省民促会专职副主委后开始给老头做秘书，深得老头的信任。

由于林哥大我不到十岁，我一直林哥、林哥喊他。

“我知道了。咱们不惹事儿，但是也绝不怕事儿。麻烦真找上门了，咱们也没必要躲着。何况事情的起因责任不在你们，你报警处理也正确恰当，不管说到哪儿咱们都没什么好担心害怕的。去帮你妈做饭吧，我先打几个电话，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说罢，老头把转椅转过去，从书桌上拿起了红色电话的听筒。

老两口中午准备准备吃卤面，老娘已经把肉烧上了，我便跟到餐厅帮老娘择菜。老娘先是又唠叨了我几句，让我以后晚上不要那么晚出去，更不要带筱雨和好好那么晚出去。还没等我辩解，她便主动把话题转到了张飞的女朋友身上。

听她的意思，她已经和我小姨打听过李娜娜的情况了。冲她这么高昂的八卦劲头，估计下午少不了要和张飞妈妈沟通消息了。我们两家是世交，张飞兄弟俩从小没少往我家跑。在她们长辈的眼里，我和张家兄弟俩都跟自己的孩子一样。老娘这样热心帮着打听李娜娜的表现和为人也挺好，也算是做长辈的帮着把关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头在餐桌上简单说了情况。

上午林哥向议政会办公厅报备后，给分局和派出所打电话问情况。

分局的反馈是，分局对昨晚的事情很重视，派出所第一时间上报给分局后，分局便上报给市局了，在市局的协调和西高新区分局的配合下，昨晚便抓了一些人回来。现在分局这边正在边审边抓人，有新的情况会及时通报。

“情况很快就会弄清楚，你就不用操心了。吃完饭，你该回学校回学校。快要考试放假了，多看看书。没事就不要乱跑了。有什么情况，到时候你妈会告诉你。”老头顿了顿，“5号市民促会召开成立大会和第一次代表大会，我会出席。完了以后会去你们学校拜访一下你钱伯伯和你们院的耿支书，晚上会请他们一起吃饭，到时候你和筱雨一起去吧。”

“你大三了，学习要继续加紧。思想上也得再进步，不能总是停留在预备期。还有，回头毕业后工作的事情，你自己也该考虑考虑了。”老头慢条斯理地跟我聊着，不过始终没忘教育我。

老头请钱伯伯和耿叔叔吃饭，让我跟着，估计除了他们老朋友叙旧外，也是为了表示对我预备期转正这件事情的关心。

对于这种饭局，我其实不太感兴趣。但老头既然说了，我不介意去跟着蹭吃蹭喝一通。

不过筱雨性子恬静，不太喜欢参加这类饭局，更不要说是我家老头宴请老关系的饭局了。我估计筱雨应该是不会愿意去的，这事儿得提前跟老头打招呼说清楚，让他有个思想准备。

“到时候我跟你去就行了，至于筱雨到时候看情况吧？期末了，她学习任务重。期末考试完了紧接着就要考托福，还要去长安参加专业证书考试，现在不好说她有没有时间参加。”

“至于我，学习方面从来没问题。我是不稀罕跟其他人争奖学金，所以每门考个八九十分就够了。反正回头毕业工作了，看的是知识水平和能力。再说了我一直在学校律所做助理，课余还发了那么多文章，我专业上什么水平系里老师都知道。”

“转正的事情嘛，以我的表现，还有在两级学生会的表现，只要不出大问题，只是遵章循例走个流程的问题。按照惯例今年七一就该转了，你不用专门跟耿叔叔提，省得别人觉得怎样。至于以后的工作嘛。。。。。。”我顿了顿，看了老两口一眼才又慢慢说：“毕业后我想去特安系统工作。就算去不了京城的总部，省里的特安厅不也快要挂牌了么？去省特安厅过渡一下也行。”

“去哪儿干嘛？干那行又危险又累，天天见不到人。”老头对我的意向有点儿不以为然。

“特安系统办的都是涉外案件、特别案件，面对的是境内外的谍特分子和高智商对手。对于学我们这个专业的，尤其是我这样不安分的来说，办有难度有挑战性的案子，跟聪明人过招才有意思。而且......”

我又卖了个关子：“你们不是一直想让我出国么？但我又只想出国工作、学习，不想考托福，不想移民。去了特安系统有的是外派的机会，这样一举多得多好。说到底那里也是体制内机关，本质上跟其他法政单位差不多，也不都是天天忙得鸡飞狗跳刀来枪往的。实在干累了，转到内勤或者清闲的部门一待，不一样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既然是有危险的单位，还是不要去的好。”老娘插嘴道：“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你以后的家庭想想。”

“我当然考虑了啊。在那个系统工作既可以保卫祖国保卫家，还可以保卫你们仨啊。国家、咱们的大家和我自己的小家全都保护了，多好！”

我没等老娘再说，又说到：“去特安系统的想法我很早就有，算是我一直以来的理想和抱负。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做准备，只是昨天的事坚定了这个想法而已。你们想想，如果我在特安工作，这些宵小之徒还敢轻易跳出来找事儿？敢跳出来就直接收拾掉。”

“去那儿工作，可不是你想的那样，能够处处耍特权。你这个想法可不能有。不管以后到什么单位工作，踏踏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做事才是最重要的。”还是老头听出了我话里的小心思，“你有想法，有考虑，这很好。反正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你可以多考虑考虑，慢慢选择。等你确定了，咱们再提前讨论。不过在考虑未来工作和生活安排时，要记得听听筱雨的想法。”

老头虽然是半路出家从政，不过毕竟有当过做秘书教过书的底子在，加上这些年从政的实战磨练，讲话还是很有水平，道理一套一套的了。他刚才的这些话，说的一点没毛病，都很在理。

尤其是最后这句话，当真是说中了我的心里。跟筱雨讨论毕业的去向和工作选择，这正是我心里一直纠结的。

吃完午饭，帮老娘收拾好厨房后，我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准备回学校。

我换好衣服出了房间时，老娘从她们卧室里拿出一个袋子走出来叫住我。她从袋子里掏出一件白色毛衣递给我，让我回屋换上。

等我换好了出来，老娘先是拉着我看了看，又来来回回整了半天确认毛衣合身儿后，才把袋子递给我。我打开袋子看了一眼，里面还有一件白色毛衣。

我马上明白了，这件应该和我身上的一样，是羊毛开衫。

老娘给我和筱雨俩个人，一人织了一件白色的羊毛开衫，情侣款的，算是给我和筱雨的新年礼物。

“按你们小孩儿的玩法，这就算我送给筱雨的新年礼物了。回学校了让筱雨试试合不合身。我算过针数，应该不会差。”老娘交代道。

说罢，老娘又递给我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一瓶新做的辣椒酱，也是筱雨和我爱吃的。

“我们都多大了，还小孩儿呢！你这天天小孩儿小孩儿地喊着，还想不想让我把筱雨娶回来给你当儿媳妇了？法律可是禁止未成年人结婚啊。”我抱怨到。

“你们就是七老八十了，在我跟前一样是小孩儿！”老娘反驳到，“我可是告诉你啊，以后不把筱雨给我娶回来，你就不要回来了！”

“嘿！你到底是我亲娘，还是她亲娘啊？怎么这就开始不认我了？”我更加“不满”了，继续笑着抱怨到。

“养你二十多年，早就看烦你了。你哪有筱雨好。走！走！走！快点儿走吧！”老娘最后干脆直接开始赶我了。

没办法，谁让她是我老娘呢？

我无奈地摇摇头，笑着收拾妥当，出了家门往公交站走去。

前天晚上我们是从学校打车出来的，我的自行车一直在学校放着。我得坐公交赶回学校，然后骑了车，提早到炮院家属区大门接筱雨。

昨晚没回学校了，中间又遇着这些事儿，虽然赵叔和莉雅没跟我联系，但去接筱雨前，我还是得去清心小座看一看。

也不知道昨天白世发去小座的时候，是找谁确认我的。

倒不是想追究什么，是想了解一下情况，看看他有没有捣乱。这些事情，我得亲自确认一下，心里才踏实。我身边的人，任谁我都不想他们因为我的麻烦牵涉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