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独门绝技扑克削花

上回说到，古耀鹤调整了工作策略，把几组人马分别撒了出去，让他们各办各的差，各干各的事，调查回来后单独向他汇报。他这么做的目的，是防止调查信息泄露，让K爷钻了空子。

陆道江最先调查回来，他向古耀鹤汇报后没多久，齐大威也回来了。齐大威在汇报了调查馄饨摊主贺老财的情况后，认定贺老财是地下党的情报员，理由是贺老财曾拿着一把十多年前地下党使用过的匕首找邻居铁匠原样再打造几把。而这个铁匠一眼就认出这把匕首就是当年自己打造的。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抓军统竟然抓出地下党来了。看来这地下党真是无孔不入啊。”古耀鹤若有所思地说道。

“还有，就是这个贺老财冒着暴露的风险能够出手解救牙医，那只能说明牙医也是地下党。如果是K爷发出的救人指令，那么以此类推，这个K爷也肯定是地下党，他们都是一伙的。”齐大威继续分析道。

“除了这些情况，你们还找到了什么线索和证据？现在人都跑哪里去了？”古耀鹤顿觉事件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这个联络站已经暴露了，我派人蹲守了两天，没有人来联系，估计地下党也已经放弃这个联络站了。另外，我还派人加强了对车站、码头的监控，一直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他们肯定是已经跑出上海了。”齐大威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说道。

“对了，处座，我们还搜查了馄饨铺，发现了这个，还有这个。”赵猛说着话把一本发黄的小册子和一支飞镖放到了桌子上。

古耀鹤拿起书来一看是一本红色禁书。随后，他又拿起那支飞镖，觉得和铜盆里被烧焦的那支飞镖几乎一模一样。心想，难道那天晚上给“辣手书生”飞镖送信的是这个贺老财？这地下党为何要救军统的人呢？真是太奇怪了。

“把这些线索串起来，看来牙医、K爷、贺老财，还有那个‘飞镖’，他们的确都是一伙的。”古耀鹤把飞镖扔到桌子上说道。

齐大威看古耀鹤认可了自己的调查，想到自己的人手不够，就想让宪兵队、特高课和梅机关也加入进来。于是，他建议道：“处座，现在的调查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但是咱们的力量远远不够，要不要报告宪兵队、特高课和梅机关，请他们也加派人手，在各个码头车站、进出上海的交通要道上，和我们联合起来，再来一次彻底的大搜捕？”

“来不及了，如果整个行动是精心策划的话，贺老财他们救出牙医后，逃跑的路线也早已经安排好了，现在说不定已经跑到他们的根据地去了。这样，既然牙医已经被人救走了，咱们可以把坏事变成好事。马上对外放风，就说牙医冯立仁是地下党安插在军统里的卧底，其真实身份是上海地下党的高级特工，已被上海地下党给救走，让军统上海区去找地下党的麻烦去吧。”古耀鹤想出了一条让军统上海区和上海地下党互斗的计策来。

“明白，这回可有好戏看了。我这就去办。”齐大威和赵猛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古耀鹤照例看着齐大威和赵猛的背影陷入沉思，难道他俩中有一个人是那个K爷？可是如果他俩是K爷的话，该隐瞒这个调查结果才对，怎么会这么快就查出了馄饨摊主的底细？此外，那天晚上，他俩也中毒了，而且还差点把命丢了，应该不可能是他俩。

没过多久，冷雨菲外出调查也回来了。她进门说道：“处座，经过我的调查，我找了武馆的一些师傅及制作刀具的工厂师傅辩认，这把飞镖应该出自一个自幼习武之人，不像是本地制作的，应该是从中原一带流入上海的。特别是武馆的一位师傅说，使用这种短小飞镖的应该是个女人。”

“女人？还自幼练过武功？那你没顺着这条线索好好查一查，在上海的什么地方，会有练过武功、又喜欢使用飞镖的女子？另外，刚才齐组长搜查馄饨摊主贺老财家，发现了一支同样的飞镖，难道这个使用飞镖的女子，也是地下党的人？”古耀鹤把桌上的飞镖拿给了冷雨菲。

冷雨菲从兜里掏出那支被火烧过的飞镖和古耀鹤递给她的那支飞镖一比对，大小、样式都一样，就说道：“我立刻派人沿着这个线索去调查。在上海，会武功而且还会使用飞镖的女子应该不多，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搞清楚这个女子是谁。另外，处座，我怀疑楚组长有问题。”

“你是说楚啸天有问题？他有什么问题？你有何证据？”古耀鹤十分感兴趣地问道。

“证据嘛，暂时还没有。不过，按照他的业务能力和水平，那天晚上不可能不会捕捉到那个可疑的电台信号，他不是号称顺风耳吗？怎么关键时刻不灵了？如果早一点锁定那部电台，说不定我们就能抓获那个发报人了，然后顺藤摸瓜，揪出背后隐藏的K爷。另外，他会不会利用掌握电台的权力，偷偷给军统和地下党发报，传递情报？这个问题，我们不能不考虑。”冷雨菲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疑问。

“说下去，你还有什么疑问？”古耀鹤静静地听着冷雨菲的分析。

“还有就是，在医院值守时，你让我们几个人一起玩‘猫捉老K’的游戏，我发现楚组长是一个玩扑克牌的老手，洗牌洗得很溜，扑克牌在他手上简直就是跟玩魔术一般，他似乎能看透别人手中的牌，抓老K一抓一个准。他如此喜欢玩扑克牌，还现场演示，拿起一张扑克牌当飞镖一样甩出去，精准地切断了花瓶中插着的一支玫瑰花，这使我突然想起了那个代号K爷的卧底，用老K作为代号，难道这仅仅是一种巧合？”冷雨菲提出的这个疑问，令古耀鹤也是为之一震。

熟练玩耍扑克牌，还能把扑克牌当飞镖来使用，没想到楚啸天还真有两下子，这本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古耀鹤不由得对楚啸天又有了新的认识。

“你分析的有一定的道理。这样，有关楚啸天的事，暂时对谁也不要提起，下一步我自有安排。关于飞镖的事，你要尽快查清使用飞镖的女人，争取缩小目标范围，早日抓获这个女人。”古耀鹤没有回答冷雨菲提出有关楚啸天的疑问，而是让她继续追查飞镖的主人。

“是，我马上去办。”冷雨菲说完离开了古耀鹤的办公室。望着冷雨菲离开的背影，古耀鹤寻思道，难道她会是那个K爷？可她是梅机关推荐来的人，怎么可能是那个深藏不露的K爷呢？

随后不久，楚啸天也来到古耀鹤的办公室，汇报了追踪军统电台的情况。他进门就说道：“处座，恕属下无能，连续几天的监听都没有发现那部电台，好像它彻底消失了。您看，还需要继续追踪这部电台吗？”

“不必了，这部电台就是一个诱饵，它的使命已经结束了。”古耀鹤摆了摆手说道。

此时，古耀鹤认为，那部电台或许就是K爷抛出来的一个“调虎离山”的诱饵，再追踪下去也没有多大的价值，就没有让楚啸天继续追查下去。

想到楚啸天身上的疑点较多，背后又有靠山，古耀鹤还是借机提醒了一下楚啸天，对他说道：“对了，楚组长，我看过你的档案，你在进入‘特调组’之前，在电讯科因为能力出众，监听到了中统、军统的几个电台信号，还破译了几封密电，被提拔当了电讯科的科长，说明你在电讯方面的能力还是很强的。不过，我最近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对你有些不利。今天，权当向你做个提醒，有时牢骚多了，容易祸从口出。”

古耀鹤其实也是在暗示楚啸天，在现在的局势下，要多干实事，多出成绩，少发牢骚，别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是是是，处座教训的是，我改正，我改正。”楚啸天一个劲地点头说道。他心里明白古耀鹤话里的含义，他这既是在提醒自己，也是在警告自己，

“你也知道‘特调组’的使命和任务，不干出点成绩来，是很难有说服力的，我在丁主任和日本人那里也是不好交代的。另外，有些事情我也不好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你最好是好自为之，明白我说的意思吗？”古耀鹤直接点拨了楚啸天，就差把话挑明了。

“明白，明白。我一定加倍努力，绝不辜负处座的栽培和期望。”楚啸天听了古耀鹤的话后，头上冒出了汗珠。

“另外，我听说你还有把扑克牌当飞镖使用的本事，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能把扑克牌当武器使用，这也是特工的一项绝技。看来，以前我低估你的实力了。”古耀鹤突然转移话题，问起了楚啸天把扑克牌当飞镖使用的事。

“处座过奖了，我那不过是雕虫小技，小时候跟着一位师傅练过几手，很长时间没玩了，都有些生疏了。”楚啸天心中暗喜，自己终于有一项技能得到古耀鹤的认可了。

“既然大家都知道你有这个绝技，今后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没事的时候多练练，说不定关键时刻能当武器使用，救你一命。”古耀鹤给楚啸天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

“是。我一定按照处座的指示，好好练一练扑克牌飞镖，把它当作我的武器，在将来的实战中派上用场。”楚啸天挺了挺胸说道。

“好，我就喜欢有本事的人。这副扑克牌就送你了，别让我失望。去吧。”古耀鹤说着话，从抽屉里拿出一副扑克牌扔给了楚啸天。

看着楚啸天离开的背影，古耀鹤原本对他已经失去的耐心，又重新恢复到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