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绝地反击

“师座，快撤吧！”叶楚桓参谋长急道，“再不撤，共军合围，我们眼前的敌87军再乘势掩杀，我军虽勇，也会身陷不测之境！”

“张师长！”张灵甫还未回答，城上的常远突然扯着嗓子叫道。

张灵甫、叶楚桓猛地抬头。

“顺便说一句。”常远终于卸下了半个月来刻意的张皇失措、狼奔豕突、惊窘交加，重新恢复了特有的自信和慵懒，

“您已经猜到，我的失败是装的。那么您也应该猜到——之前的13次败仗，我的火力不济，也是装的！”

“难道！”张灵甫心中一惊，暗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常远仰天大笑，豪情勃发，之前佯输诈败的抑郁一扫而空！站在常远身边的海蓝心、范成章、阿克索龙等人也无不爽朗地大笑。

“张师长。”常远依然在笑，不过笑容里多了一丝冷峻与森然，“我的炮弹——可是还有很多的哟！”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一枚红色信号弹呼啸升空，随即在共军阵地上响起了无数炮弹滑入炮膛、撞针击发的声音，几乎与此同时，无数迫击炮弹以其特有的大角度弧形弹道，高高地越过城垣，狠狠地砸向志得意满。近在咫尺的74师！一时间，炮火喧天，火光夺目，血肉横飞，以为87军早已弹尽粮绝、山穷水尽的74师猝不及防，被炸得哭爹喊娘，登时大乱！

“咦，范旅长呢？”常远突然发现，“独臂旅长”范成章突然不见了，疑惑地问道。

“同志们，跟我走！”阵地前沿，响起了三八式步骑枪一声划破长空的啸叫，范成章双腿紧紧夹住马腹，右手持枪，空荡荡的左边袖管随风飘荡，充满着一种悲壮与血性，他傲然立马，大声吼道：

“杀蒋匪，救中国！杀蒋匪，救中国!!!”

说罢，随着雄骏的战马举蹄长嘶，范成章一马当先，率先向猬集的敌阵一往无前地杀去！

范成章在抗战胜利后，被国民党军队偷袭，失去了右眼和左臂，为了早日回到战场，洗刷耻辱，伤还没好透，他就忍着巨大的痛苦，刻苦练习，用一只独眼掌握视距与平衡，不用缰绳纵马驰骋，他摔倒了无数次，伤口一次次崩裂，瞎了的右眼眼眶流出了凄怆的血泪，鲜血一次次从断肢染红军装，终于，他重新跨上战马，奔驰如飞！

“独臂将军”的事迹不胫而走后，感动了无数华东野战军的将士。

如今，这样一条豪气冲天、铁骨铮铮的好汉身先士卒，87军的将士沸腾了、感动了、震撼了！半个月来连输13阵的耻辱与愤怒被彻底引燃，作为华野王牌主力的87军爆发了、狂怒了！

在范成章的率领下，87军5万大军倾巢而出，向74师发动了惊涛骇浪般地反攻！

坐在马背的范成章稳稳夹住马腹，用脚踝的暗劲控制着马的冲锋，范成章枪无虚发，连发三枪次次命中，当即将与敌人短兵相接时，范成章准备收起步枪，拔出腰间的马刀，就在此时，一个国军少尉冷不丁杀出，端着一支装了刺刀的M1加兰德步枪就要刺向范成章！

千钧一发之际之际，一阵兵刃破空之声，少尉胸膛被一把长刀凌空贯穿，颓然倒地！

原来，苍龙突击队队长阿克索龙怕范成章有失，立刻跨上白马，想追上他，看到范成章身陷险境，他立刻在十步之外掷出戚家刀，救了范成章。戚家刀的开刃方式与众不同，只有刀的上部锋芒处开刃，因此既可以为长刀，也可以做标枪，端的是变化多端！

阿克索龙得手不饶人，在马上侧身一探，顺手握住插在少尉尸体上未开刃的刀身，一个缠头，以刀把为锤，借势向下狠狠一砸，一个企图举枪射击的国军上尉立刻脑浆崩裂！

借着回弹的劲，一个滑靶，刀被阿克索龙稳稳握在手上，收刀回鞘。

“好功夫！”范成章赞叹道。

阿克索龙和范成章交换了一个颜色，两人跃下飞驰的战马，就地一滚，背靠背站在万军之中、虎狼丛中。

阿克索龙拔出勃朗宁手枪，范成章手持三八式步枪，两个人，迅速形成了一个360°无死角的特战小组，单人战术突击、双人战术突击、交替掩护射击、近身格杀与远距射击……二人都是身经百战、枪法犀利的骁勇战士，一个点射就能撂倒一个敌人，他们配合又是天衣无缝、极其默契，能够在对方开火掩护的瞬间换上弹夹，重新射击，形成一片无死角的死亡弹幕。一时间，打得眼前之敌风声鹤唳、溃不成军！

突然，范成章听到了履带碾过大地的声音，他因为失去了一只眼睛，视力受损，所以听力格外敏锐。

“坦克！”

只见五十多米外，一辆M5斯图亚特轻型坦克正驶下土坡，杀气腾腾地调转炮口，准备炸死他们、一发入魂！

看着吃了一惊的范成章，阿克索龙笑道：“放心，我有‘轰炸机’。”

范成章还未反应过来，一声通天彻地的长鸣，阿克索龙巨大的白雕俯冲而下，超过3米的翼展如死神一般从天而降，它的爪子，正好抓着一枚拔去引信的高爆弹，当白雕再次爬上时，炸弹已经不偏不倚，正中坦克！

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M5斯图亚特轻型坦克颓然止步，成为了一堆熊熊燃烧的钢铁。

“炸得好！炸得好！”范成章恍然大悟，乐得哈哈大笑，“阿克，想不到你小子还有‘空军’啊！”

这只白雕是一只珍贵的安第斯神鹫白化种，它翻越了**山海来到蒙古高原的白狼峰，在郑龙收阿克为徒后，师徒二人联手驯服了白雕，普通安第斯神鹫的中趾很长，后趾则发育不全，所有趾上的爪都相对较直及钝。所以它们的脚很适合行走，很少会用爪来作为武器或抓住东西。可这只白化种却天赋异禀，后趾长而强壮，非常善于抓握，所以被训练成为了突击队的“空中投弹手”，也是郑龙和阿克师徒精心培训的，专门出其不意的“杀招”，当年在鄂豫皖，就是这只白雕突然出现，丢下炸弹，扬长而去，把藤原龙之介精心训练的“大和魂”突击队化为了一堆碎肉！

“妈的，上当了！上当了！”趁前方激战正酣，狼狈跑回临时指挥部的张灵甫见状，后悔地叫，“上了常远这个臭小子的大当了！”

“师座。”叶楚桓急忙道，“87军死死地拖住我们，与我们缠斗，毫无疑问，这是要为三十万共军收拢最后的包围圈争取时间啊！我建议，全军丢弃辎重与全部的重装备，前往孟良崮凭险据守，校长知道咱们‘天下第一师’被围，一定会急令各路大军驰援，我们就有救了！”

张灵甫修长的手指敲着桌子，最后长叹一声：“好吧！也只有如此了！”

看着丢弃重炮、辎重，狼狈逃跑的74师，常远知道——此时张灵甫四面皆敌，必然也只能逃亡芦山、孟良崮地区，占据山地和制高点坚守。

“代军长，追吗？”政委海蓝心问。

“追是一定要追的，但我们已经打响了消灭74师的第一枪，兄弟部队会立刻展开后续进攻，我们现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

“什么？”海蓝心有点疑惑。

“废话！捡洋落啊！”海蓝心这才看到，“财迷”常远的眼睛已经发出了“金光”，“奶奶的，老子也算是家里有矿、见过世面，这么多大口径的重炮和炮弹，老子却也是头一回见！告诉范成章，让他把军里能开的卡车、缴获的卡车全调上来，给老子运炮！”

“喂，我可告诉你！”海蓝心严肃地说，“一切缴获要归公！”

“放心放心。”常远坏笑道，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只命令，递给海蓝心，“开战前，我就跟野司首长谈好了，要我诈败十三阵，没问题，可野司好歹也给点儿‘精神补偿’吧？司令员说了，缴获的战利品，五五分成，拒绝白嫖，从我做起！哎呀……说这些没用的干啥，走走走……捡洋落去啊!!!”

说罢，常远兴冲冲地上前线打扫战场去了。

海蓝心苦笑地拍拍额头：“唉，不愧是老郑的大舅哥，真是狐朋狗友，一个吊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