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瞒天过海

“怎么样？”

远在南京的国民政府国防部保密局情报处，尽管深秋的第一波寒潮已然来到，窗外朔风凛冽，但里面紧张的侦听员出的汗却浸透了衣衫。

“处长，太多了！太多了！共军华东野战军在山东的十几台大功率电台在不停向外发出指令！我们人手不够，监听不过来了”侦听员抹了一把脸上好汗珠，火急火燎地说。

情报处长方力申中校拿起耳机，听了半晌，皱着眉头问：“能破译吗？”

“没办法，共军更换了密码！”

方力申陷入了沉思，突然一拍脑袋：“山东……这十几台大功率电台在山东！也就是说，共军大部队还在备战，半个月内不会进攻江苏！”

“处长，从情报上看，应该如此！”

“好！很好！这个情报很重要！嘿嘿嘿……狡猾的共军，以为换了密码，我们就一点儿有价值的东西都分析不出来了，殊不知，电信号本身也可以有情报价值。”方力申的脸色一喜，拍着侦听员的肩膀，“好小子，你终于学会——不单单从电文，而是从情报整体去判断敌军动向了！”

“谢处长夸奖！”

“我马上去写报告，汇报给毛人凤局长！”

侦听员连忙说：“处长，您忘了，毛局长有要事去上海，他指示——在他不在的时间内，一切工作由副局长唐栋代为处理。”

“好吧，我立刻去汇报！”

当一只眼睛是假眼，左耳及脸颊上依然留有几年前刺杀的枪伤的唐栋带着方力申写的报告进谒蒋介石时，蒋介石看着报告，目光灼灼地盯着唐栋：“那么……你们保密局是否认为——共军近期不会有大的军事行动？”

“是的！济南战役，共军虽然全歼我王耀武兵团，但王耀武毕竟是骁勇善战的名将，就连当年的日军都极为畏惧，他手下11万大军都是党国多年培养的精锐嫡系，共军伤亡惨重，也在所难免！属下认为——我徐州剿总当抓紧时机，完成部署，抢占先机！”唐栋一个立正，大声汇报，“我16兵团当由柳河地区移蒙城待机，第2兵团（由商丘移砀山、永城地区机动，第4绥靖区的2个军由商丘、马牧集地区移固镇、蚌埠地区防守，第13兵团由碾庄圩、炮车移灵璧、泗县地区防守，第44军由海州海运上海，第7兵团由新安镇移运河以西防御，并控制窑湾及滩上段运河，第3绥靖区的2个军由临城、枣庄退守韩庄、台儿庄段运河，第1缓靖区的3个军防守淮阴、扬州段运河各要点，第107军防守窑湾以南一段运河，第72军防守徐州，第96、第66军分别防守蚌埠、五河、盱眙。此外，第12兵团应由确山、驻马店地区向阜阳、太和快速前进，对共军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等到敌华东野战军进入我们预设的战场，便可以聚歼其于苏北！”

“好！很好！”蒋介石霍然站起，杀气腾腾地看着北方，“党国兴亡，在此一战，立刻命令刘峙，全力完成部署！”

正当蒋介石兴致勃勃地调兵遣将时，山东济南，华东野战军司令部内，代司令员su裕看着匆匆而来的第29兵团司令郑龙，打趣道，“你郑龙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大战在即，我这里可没有酒招待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司令员，你我都知道，打仗就像写文章，元代陶宗仪在《南村辍耕录》里说：‘作乐府亦有法，曰凤头、猪肚、豹尾六字是也。’开头好不好事关全局。”郑龙的目光如朗星般闪闪发光，“您既然把第一仗交给了我，我就必须要打得惊天动地！打得蒋介石肝胆俱裂！”

“好！有气魄！”代司令员夸奖道，“如今，我大军正星夜集结，敌人尚未察觉，还觉得济南战役我们损失过重，虽然有打徐州、蚌埠一带的意思，但还不至于冒险提前发动攻击，所以，我们集中所有的大功率电台，在山东昼夜不息地发送各种煞有介事的电文，给蒋介石打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情报欺骗战，下一步，你是不是打算瞒天过海、率军出击，抓住国民党军事调动的‘题眼’，如庖丁解牛般一举解构国民党在徐蚌的军事体系？”

“哈哈哈……”郑龙大笑，“司令员，您真神了！我的那点儿心思，您全猜中了！难怪我在东北时，东野的001林总说——他这辈子，打仗除了佩服**，最钦佩的就是您了！”

“林总的赞誉，我可不敢当。”代司令员笑道，“那么，可否让我猜一猜，你想打的‘题眼’是什么？”

“司令员，不如，我们把这个‘题眼’写在手上，你知我知，绝不外泄？”

“好！”

代司令员、郑龙取出胸口别着的钢笔，写了一笔，然后握紧拳头，靠在一起，当拳头张开，两个大大的“7”字彼此呼应，两人对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

在二人爽朗的笑声中，一场彪炳史册、惊天动地的大决战拉开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