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章 魏军斥候

既然能听到对面的马蹄声，想必对面也肯定听到自己的了，再加上黑暗中虽然双方还未相互目视，但是策马冲到近前用不了多少时间，此时想避也来不及了，就算调头往回走因为己方有车架，会很快被他们追上。

刘谌立刻变得惊慌失措，问道：“严儿，这该怎么办？”

“父亲不必惊慌，听马蹄声对面不过三、五十骑，我们的精锐王府护卫完全可以应对，请父亲照看好母亲。”刘严沉声安慰，然后向齐元吩咐道：“留下一半人马保护王爷，躲藏在路旁灌木丛中，不可发出任何声响，其余人随我来。”

王府护卫多是从各边军挑选的精锐士卒，此时虽然人数处于劣势，但是完全可以一战，只希望能够速战速决把他们赶跑，不要等到更多的魏军赶来，要不然任是护卫们再怎么精锐也跑不掉的。

刘严绰弓在手，两腿蹬紧马镫使上半身探出马首，纵马向前奔跑中在弓弦上虚搭了一支箭。

借着月色看到对面几十名骑兵显身，其中一人高声询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是长江以北的雅言官话，魏军无疑，刘严大喝一声：“放箭！”弓弦拉满，紧接着一枚箭羽破空而出。

问话的骑兵应声落马，护卫们箭簇齐发，对面的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三轮齐射过后，两支骑兵队形已经能够互相看清衣服形制了，对方身着多是皮甲或轻铠，是魏军斥候。

距离已经很近了，齐元等人正准备冲入敌阵死战，可是刘严突然拨转马头并长长的呼哨一声，齐元稍一犹豫后立刻带领其余护卫拨马跟上了刘严的方向。

一支骑兵突然冲来就是一通乱射，魏军本来就混乱起来，刚准备接敌却发现这支队伍似乎不想纠缠的拨马便走，看到这支骑兵队人数不多，一名小校终于整理好队形向着刘严等人离去的方向追来。

纵马疾驰中耳边呼呼带风，齐元追上刘严的马匹问道：“公子，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刘严探手向前指去，大声道：“上山！”

齐元向前望去，前方是武担山，也是刘备继承汉统的地方，那是一座不高的土山，并不陡峭的山势可以纵马登顶。

齐元疑惑地问：“公子是想凭山据守？”

刘严嗤笑一声：“我又不是马谡！”

开始上山，马速变慢下来，而魏军还未到达山势的起伏，距离己方越来越近了。

齐元回身看看，惊慌地提醒道：“贼兵距我不足百步了！”

刘严拧身射出一箭，冲锋在最前的一名魏兵栽倒下马，耳畔听到传来弓弦响动，刘严赶紧伏低身子躲避后方的箭矢，最后的一名护卫中箭落马发出一声惨叫。

距离再次拉近，齐元焦急地大喊：“五十步了！”

到了五十步的距离不再缩减，两队都已踏上山势，马速再次变慢，可是距离却开始拉大。

刘严带队终于登上山顶，他带住缰绳让马稍稍**几口，看到半山腰上的魏兵**马鞭催马加速，他再次弯弓搭箭大喝道：“跟上我的步伐，三轮齐射之后纵马冲锋！”

刘严等人占据地利，居高临下的往下射箭，眼看着五、六名魏兵滚下山坡，他大喝一声：“随我来！”

刘严扯动缰绳，胯下的马匹开始慢步跑起来，借着向下的山势很快变成快步，为了积蓄马力和保持冲锋队形，他没有一开始就催马狂奔，当马速慢慢增加变为奔步的时候，此时距离魏兵已近在咫尺！

刘严用力一抽马鞭，胯下的马匹立刻会意借着山势狂奔而下，保持着楔形冲击队形的马队同时变为袭步。

刘严双手握紧马槊准备承受冲击，口中大喊着招呼护卫们：“杀啊！”

虽然只有十几匹马，可是借着山势冲锋的马蹄声响若惊雷，而正在拼命催马登山的魏兵几乎停滞不前，只是一瞬间刘严已经带队冲锋到近前，魏兵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为惊恐。

两马相交，刘严挺起的马槊破开当先一人的甲胄捅进对方的胸膛，马匹冲锋不停中他翻腕借力倒拖马槊拔出，紧接着高高的抡起砸到后边一名魏兵的脑袋上，只听一声闷响，对方双眼一翻倒撞马下。

见刘严如此勇猛，护卫们精神大振，跟着他的步伐冲入敌阵，对着惊慌失措的敌人乱捅乱刺。

刘严并不恋战，快速掠过敌阵直至山脚下，他继续带队向前跑开几百步拨马回头再次摆出冲击队形。未等再次冲锋魏军已惊惧地四下跑散，甚至有人丢弃了马匹步行逃离。

一次冲锋己方几乎没有损失，齐元等人杀得兴起，正欲策马前去追杀魏军，刘严赶紧喝止住众人：“不必追赶，我们赶路要紧！”

刘严带着护卫们寻到刘谌等人的车架再次上路，虽然赶跑了一波敌人，但是保不准附近还有敌人的哨探，看样子他们已经从城北迂回过来了，现在正准备将成都死死围住。

一路上，护卫们窃窃私语：“以前虽然常伴陪公子骑马打猎，今番才知道公子如此勇武。”

另一人附和道：“没错，而且骑术和武艺似乎也精进了不少。”

齐元扭头呵斥：“不许说话！”

作为和刘严最熟悉的护卫，齐元看到刘严的表现也是大为吃惊，刘严的很多武艺和骑术都是跟自己学的，只不过从未上阵杀敌，学到的武艺稍显花哨。可是看刘严今日的武艺和指挥，齐元能隐隐感觉到他竟然像个久经沙场的行伍之人！

车马一路向前到达龙泉山脉脚下，这里没有重要城郭，料想魏军暂时还不会来此，刘严心中稍安。

可是在充作哨探的护卫纵马赶回来，指着前方的一个村子汇报道：“公子，前方好像有一伙贼兵！”

刘严刚刚放松下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前方的村子如果想要绕行，向左就会进入一片开阔地，有可能还会遇到魏军；可是向右就要进入难行的龙泉山路，黑暗中车架很难通过。

刘严挥鞭向齐元示意：“带上几个人跟我前去打探。”

为了不打草惊蛇，刘严等人距离村庄很远就下马牵行，这是山脚下的一个小村落，此时已经能够看到民居内的灯火，伴着山风袭来隐约听到了其中女人和孩子的哭叫声，看来确实有贼兵作乱。

刘严把缰绳甩给齐元，拔出剑吩咐道：“待在原地，我进村去看看。”

说完，不等齐元反应他已经将身形隐藏在月光阴影中小跑着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