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满手伤痕

时间过得很快，直播不知不觉进行了二十分钟，观众们早已沉醉于舒乐兄妹的故事中，静静地听着，小章看到很多人在抹泪，他看了下表，用眼神提醒邓盾，按计划，休息时间到了。

邓盾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别出声，让直播继续，如果中间打断，会带来节目效果的断裂性后果，计划是计划，可以按实际变化。

舒弦拧开一瓶水，递给舒乐时，美娜好像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一把抓住舒弦的右手，“天哪，这手，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痕？”

摄像师赶紧拉近镜头，观众们看到舒弦手背每一个关节突出处，结满了陈旧的伤痕，因为反复结痂，颜色比其他部位深，一粒粒的很是明显，只是今天没有被留意到。

舒乐忽然一把抓住美娜的手腕，将哥哥的手从她掌里抽出，“美娜姐，我哥还没谈过女朋友呢”

瞬间，舒弦闹了个大红脸，美娜见状，笑着明白了舒乐的意思。

美娜，“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摸你哥的手，实在是看了心疼”

倒是舒弦，脸上的红晕消退后，马上恢复了平静，他大方地把手伸出来，展示给观众看。

除了手背一颗颗的关节处伤痕，手心也是布满老茧，整个手掌全部布满龟纹状皲裂，看起来像一个六七十岁老农民的手，人群一阵惊呼，可以想像，眼前这个年轻人，吃了多少的苦。

“那时候每天洗盘子，手上总是浸着油腻，冷热水交替，加上洗洁精，很是伤手，特别是冬天，风一吹，皮肤马上就裂了，因为没有精力打理，时间一长，掌心就变成这个样子，已经有好几年了，但现在已经好多了，前此年裂缝还要深，还要密”

老茧是舒弦长期在工地干体力活留下的，也有后期在健身房的锻炼。

健身房是舒弦打工以来赚钱最多最快的阶段，那时他读大一，一如既往地边读书边打工，有一天他从一家咖啡馆干完活回来，路上突然起了风，经过一家健身馆时，大风刚好把门口的灯箱广告吹歪，眼看着就要倒地，舒弦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托住，然后把它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这一幕，刚好被房内的老板娘看到，她跑出来，向舒弦表示感谢，硬要把一瓶饮料塞给舒弦。

舒弦客气了几下，便不再推托，收下了。

他无意中看到室内墙上写着招聘拳击陪练员的广告，便问老板娘，这个工作他能胜任吗？

舒弦主动表明，他没有经过拳击训练，完全没有经验，但他会用心地学，特别强调，他能吃苦。

老板娘好奇地扫视了他几遍，问他现在做什么，舒弦说，他是大一学生，想赚点外快。

舒弦虽然瘦，但因为长期的体力劳动，身板看起来还是蛮结实的，看他一脸诚恳，老板娘让他进内谈。

因为馆里紧急招人，老板娘对舒弦也挺满意的，人干练结实，有想挣钱的强烈欲望，重点是能不怕苦。

拳击陪练员，说白一点，就是挨凑的，工资大大超出舒弦的预料，每半小时300元，每周三天，一三五。

“如果学员满意，他们会给你额外的小费”老板娘鼓励舒弦用心学，“我们这里管饭，晚上一般六点开始，你晚餐可以到这里来吃，五点多一点开饭”

于是，整整两年，舒弦大部分精力都在拳击馆打工，也让他赚到了不少的钱，不但还完了债，还结得余款按揭买了一套房子，实现了舒乐的一个梦想。

网上晒出舒弦照片的网友“茧虫”，正是舒弦现在提到的老板娘，她有一个儿子在美国读书，夫妻俩经营着这家健身房，主要以拳击会员的培训和训练为主，这个城市有拳击比赛的传统，拥有很多专业的运动员和爱好者，拳击馆有固定会员四十多名，生意火爆时，周末一位难求，需要提前几天预约，除了训练，他们还进行初学者培训班的招生。

拳击陪练员很苦，不但要有扎实的基本功和拳击常识，还得忍受身体的痛苦，特别是初学者，往往使的是蛮力，又喜欢体验被击打的快乐，陪练员虽然收入高，但随着经济条件的改善，年轻人已经不再因金钱而吸引成为这个职业。

舒弦就是因为刚刚前面的陪练员辞职，老板娘一下子招不到人才录用的，前几次，老板娘都在让教练员给舒弦训练，舒弦的悟性很强，两三次下来就掌握了基本要领，后来更是在当地小有名气，一些想要在比赛中提高成绩的会员，都指命道姓要舒弦陪练。

“这个手背的伤，就是你那时造成的？”美娜还是一幅心痛的样子，瞬间母爱泛滥，想要再去拉舒弦的手，被舒乐敏捷地挡住，三人开怀大笑。

“其实去拳击馆打工，除了收入高，还有一个比较吸引我的地方，是管晚饭”

舒弦的大实话，引来了观众一阵大笑，很多人还没有理解，对于一个想把一分钱辦成二半花的人，节省一顿饭钱，是非常重要的。

“我胃口很大，每次要盛二大碗，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但老板夫妇非常善良，他们不但没有说，还催促我去盛第二碗，把好菜移到我面前”

每周三天去拳击馆，成了舒弦期盼的盛宴，老板夫妇与他们一起共吃，菜每次都很丰富，有学员开玩笑说，自从舒弦来了后，菜丰盛了不少。

后来一有空，舒弦就去拳击馆练习，基本动作、步法，与学员的配合，避免受伤的技巧，他也利用其他器械锻炼，提高身体基本素质。

“其实，陪练这个角色，是要很用心的，不同级别的学员，你要用不同的方式去应付，初级的都是蛮力，你可以多挨打，培养他的力量，随着他技术的提高，你也要相应升级，但不能超过他，否则变成压制对方了，我们有个原则，叫稍逊一级原则，比如拳击手是五级，那你就用二级或三级来应对他，如果拳击手到了八级，你得用七级的力量来应对，这样能让对手迅速提高成绩，作为陪衬，一定要有自己的准确定位”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毫无基础的舒弦进步很快，马上得到了很多学员的认同，他的陪练小时费，也涨了一倍多，大部分星期六整天，他都在馆里加班。

到了大学，经济上慢慢宽松，舒弦开始抓紧学习，他有个习惯，外出随身包里带着书，一有空就拿出来看，那张照片，正是**于一个周六的中午，舒弦吃完饭，习惯性地找了个角落打开书本在阳光下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