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传说第二十章

夏朝传说第二十章，再英明的豪杰，也不可能靠单打独斗赢得天下，身边一定有备选的智慧人员，就如孔子说的，三人行必有我师，民间百姓说的，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都在强调辅助者的重要。

联通的画龙点睛让禹意识到，他可以通过立威的方式给后面州官的进入扫平道路，其实当初在朝堂上设立九州，设置五服，已经隐含了大禹的雄心，因为荒服并不是天朝的土地，而他已经把荒服画在九州里，那就是说有一天他要派大军去攻打，只是后来自己忘记了这件事。幸好联通没有忘记，点出了这条路。禹决定按照联通所说，立刻准备征服五服。

“我们去南大营，找衣服将军商量一下。”大禹对联通说，随后不等联通说话，拔脚就向外面走，一边走还一边吩咐内侍备车，很有点猴急的样子，看的联通直想笑，心说禹已经做了大王，急脾气一点也没有改，肯定被朝臣中喜欢讲究礼仪的伯夷等人看不惯。在舜制定的道德中，出入行走，待人接物都有一定的规定，后人就把这种规定当做了礼仪，在朝廷大臣中，礼仪做到家的，是被称为有修养的象征，禹在他们眼里，勉强算是及格的，像联通这样的人，当然是及不合格的，当然了，联通也没有想过拿高分，他从骨子里轻视这种东西。

禹的出入坐骑是四轮马车，驾车的马清一色是白马，各个高大威武，膘肥体壮，这一点和舜有很大的不同。舜出入非常亲民化，很少坐马车，坐骑也不讲究，还不如大户人家的老板坐骑。禹不愿意委屈自己是一个方面，当然有了好坐骑行动也快捷。因此两个人坐在马车上，联通就只能充当车夫了。十几里的道路，没有多长时间就到了。只是马车在兵营行辕门口遇到了路障，守护的士兵看见来人是禹，急急忙忙地搬开路障，放禹的马车进入里面。看来于飞不是周亚夫，所以就没有上演一出军营不能驰马的闹剧。

联通来过军营，知道于飞的帅帐在哪里，直奔目标而去。此刻的于飞，因为老将军的致仕，已经成为全军主帅。禹路过校场的时候，看见正在训练的士兵口号震天，还看见了武将在比武，现在的时间是下午，按说应该是休息时间，禹感觉高兴，庆幸自己选对了人，军队的好坏一多半在主帅身上，如果主帅要求不严，士兵做事就可能随意，队伍就会松松垮垮，而禹对于飞的告诫是：部队之所以存在，不是为了看家护院，是为了打仗，打胜仗，看来于飞记住了禹的话。

“大王下车，他们在演练阵势。”马车“嘎地”一声停住了，联通的喊声打断了禹的沉思。禹抬头看去，不远处的草场上，人头涌动，队伍穿梭不停，阵型不断变换，果然如联通所说，草场上在演练阵型，禹分外兴奋。看见于飞的部队非但没有懈怠，勤于训练，作为大王，还有比这更高兴的事情么？随后他就跟随联通，步行往前面走去。快要走近指挥台的时候，禹差一点惊掉了下巴。因为禹看见指挥台上那个身穿盔甲，手持多彩令旗的人是他的儿子启，启进入军队的时间不长，居然能够指挥战阵，这不是奇迹是什么？真的让他刮目相看了。他回头看看身边的联通，联通正用笑眯眯的眼神在看自己，仿佛在告诉禹，启的成就是自己的杰作。

“于将军是不是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教给启了？”禹问联通。

“算是吧！那也要看启的悟性。我不是告诉过大王，启不是一般的人，智商一流。”联通得意地说，因为启来到军队历练之后，联通专门找于飞沟通过，告知于飞如何指导启，要求于飞不要教给启做小兵的武艺，而是要教给他如何做统帅的技艺，看来于飞听信了自己的话，事情做的不错。

禹心理震惊的同时，知道了，朝廷的军队还是实力强悍的军队，这样的军队如果有优秀的统帅，在天朝周边是没有对手的，心理对于攻打荒服的信心一下子有了，甚至有点紧迫感。

最后在校场旁边的小木屋里，禹和于飞会面了，因为想抓紧谈话的时间，禹没有同意去于飞的帅帐。

“大王，委屈你了，这里的条件过于简陋了。”于飞在大禹和联通坐下后，脸上带着歉意说。

“没有什么，比我们治水时候的条件好多了。”禹笑笑说，故意提起那段历史，其实在暗示于飞，他是个念旧的大王，因为于飞带领的护卫队，一直跟着他们干了十几年。“启这个孩子能够有今天的成就，都是于将军指教的功劳。”

“大王过誉了，其实是启将军自己努力的结果。”于飞发自内心地说，脸上的神情是真诚的，因为他也没有想到，启的悟性是这样高，很多事情一点就透，而且举一反三的能力超强。“大王，启的带兵指挥能力在南大营里，绝对高于很多老将军，这是大王的洪福啊！”

“怎么样？我早就说过启是个天才，你就是不信，看看，于将军也这样说。”联通得意地说，脸上的高兴是不加掩饰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最早发现启是不一般的人，不是大禹而是他，所以他有理由骄傲。

大禹看了联通一眼，没有这个话题进行下去，他今天来见于飞的目的，是想问于飞，天朝的军队能不能立刻打仗，他可以不可以带兵出征？因此就把目光投到于飞的脸上。

“于将军，看见部队的士气，训练都不错，说明将军带兵有方。如果部队现在出兵作战，有没有困难？”

“只要后勤补给没有问题，部队可以随时出发。”于飞爽快地说，随后似乎意识到什么，补充说：“大王要打谁？”

“荒服。”禹回答。“有问题没有？”

“军队战斗力没有问题，只是攻打荒服最主要的问题是那里地理条件不好，水网众多，山岭绵延起伏，地形地势复杂。那个地方潮湿阴冷，有的地方还有瘴气等毒气，士兵容易水土不服，准备工作必须做好，所以不能够立刻出兵。”于飞想想说，他知道论部队的武器装备，部队的训练，整体作战能力，对方不是对手，但是自然条件是个大敌，如果准备不充分，就会阴沟里翻船。“是不是把启将军找来问问，他提前做了不少工作。”

“问启？”禹怀疑地问，他也没有想到这样重大的问题需要知会启，因为在他眼里，启就是个孩子。“启提前做了工作？他怎么知道朝廷要打荒服？”

禹感觉奇怪，因为这件事是今天和联通谈话之后刚刚作出的决定，在今天之前，连自己都不知道要打荒服，启如果事先知道，岂不是神了？根本没有这个可能。

“末将不知道。”于飞坦率地说，因为当启和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启得到了内部消息，所以授权他去秘密准备，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当然感觉耐闷了。

“这叫预判，没有什么奇怪的。”联通不以为然地说。

“联通，是不是你在捣鬼，告诉我是怎么回事？”禹严厉地问，他不相信启有这个本事，虽然双方是父子，但是禹对启的性格，理想和做事风格并不是很了解。

“大王别吓唬我，我这个人是吓不死的。我和启在一起闲聊的时候说过，大王的行事风格和舜大王不一样，大王是有开疆扩土雄心壮志的。我们也只是随便说说，没有想到启真往心里去了，加上你又让他去部队历练，他当然会想到朝廷真要对外用兵。既然要用兵，自然就会选择天朝周边没有臣服的地区了。或许就是这个时候，启开始了用功，凭他的脑袋，当然不用费多大力气就可以判断出，朝廷如果对外用兵，荒服肯定是首选。如果选择了对荒服用兵，朝廷对那里一无所知，仗就不能打了，派人侦查当地的地势，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军事力量是必须的。当然，这是我的猜测，可以把启叫来问问，一切就真相大白了。”联通洋洋洒洒地说着，没有把这事当成大事，他不知道，任何一个帝王在内心中，都不喜欢别人看明白自己，喜欢的是自己看明白所有的人，当别人是透明的，自己就等于躲在暗处，如果自己是透明的，别人躲在暗处了，位置调换了，自己的安全就没有保障了。联通哪里明白帝王的这种心思？

禹听后狠狠地瞪了联通一眼，却也只能叹气，因为他知道，联通在他面前是胸无城府的，自然不会做出对他生命有危险的事情，他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因为天性如此，口无遮拦，因为联通在某些事情上，不知道什么事情可以说，什么事情不可以说。但是他也不是混球，什么事情不可以做是分的清楚的。

“大王，联通先生的话在下认可，王子来到部队时间不长，但是对于交给他做的事情都能够做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确聪明的很。很多事情王子都是未雨绸缪，这一点连末将也不能相比。”

毫无疑问，于飞的这段补充话题不但在给联通解围，也是说到了大禹的痒处。一个做父亲的，最希望看见的东西当然就是孩子有出息。于飞是他看中的将军，不但久历戎武，而且深通世事，如果他都这样地评价启，说明启的确很能干，说明自己对启的了解不够，既然联通和于飞都这样看重启，就应该对启重点培养，这样做于公于私都没有坏处，朝廷也的确需要人才啊！

八

禹既然打消了对于启的小觑，事情就算过去了，下面就应该研究于飞挂帅出征的事情，因为只有定下主帅，打仗的具体事情才可以进行。因此禹对于飞说：“将军，既然出兵的事情是必须的，将军就要着手准备，研究后把方案上报朝廷，大臣讨论后就可以实施了。”

“大王，末将有个提议，不知道是不是能说。”于飞并没有认可大禹的提议，反而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将军请说？”大禹虽然感觉诧异，还是许可了于飞的提议。

“末将以为，这次攻打荒服，主帅是不是让启来担任？”于飞说完，眼睛看着联通，目光避过了大禹。

“让启担任主帅？你不是在开完笑吧？”于飞的提议让禹大感意外，眼里明显露出恼怒的目光，战争对于国家来说，从来不是小事，即使自己是大王，也不可以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而且禹相信，大臣们也不会同意的。如果于飞为了讨好自己，送功劳给启，他是不会接受这种馈赠的。对于禹来说，亲情固然重要，但是国家利益还是要放在第一位的。“于将军，你的提议是什么意思？”

“于将军的意思就是为国荐贤，是不是？”听见于飞推举启担任大将军，联通的感觉比自己做大将军更高兴，当然要帮着于飞说话了，何况联通认为，启完全可以负起这个责任，也有这个能力。尽管启并没有打过仗，但是联通明白，只要是聪明人，没有做过的事情不代表做不好，很可能比很多靠经验打仗的将军做的更好。

“先生所言极是，虽然启是大王的儿子，大王做事严于律己。但是启并不仅仅是大王的儿子，还是国家需要的人才，当国家需要的时候，理所当然要挺身而出。普通人家的人不能推卸对于国家应负的责任，大王的儿子更不应该推卸责任。”于飞振振有词地说，一下子把事情上升到政治高度，因为他知道联通会支持他，有了这个后台，于飞的胆子壮了。

那么于飞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害怕打仗？不愿意冒风险？当然不是，如果于飞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得到禹的看重。于飞这个人聪明，禹把启送到军营就猜到了禹的用心，因此全力地培养启，为启的成长提供一切条件，当然，启既聪明又肯做实事，进步飞快是必然的。很多聪明人之所以没有成为人才，是这些人一味靠聪明，做事情只想走捷径，不肯脚踏实地地去用功，所以总是事功倍半，启不是这样的人，因此深得于飞的好感。于飞明白，这次出击荒服，凭天朝军队的军事力量，荒服不可能是对手，只要准备充分，胜面占有百分之九十，这样有把握的事情为什么不当成礼物送给启，这不仅仅因为启是禹的儿子，还因为启身上拥有着巨大潜力，用今天时髦的话说，启在于飞眼里是绝对的潜力股，前程不可限量。

当初于飞以将军身份跟随大禹治水，参与保卫工作，其实等于下嫁，换做一般人，即使不会反对，也不过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哪里会竭心尽力去做。于飞非但没有去应付差事，而是竭尽所能的卖力气，就是看出来大禹的不同凡响。一个人想在社会上混出来，别的本事没有都不十分要紧，没有眼力则必死无疑，于飞是个有眼力的人，因此这次投资大获全胜，大禹最终成为朝廷重臣，后来又做了大王。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将军也就一步步地高升了，现在做到了大军统帅，因此他又准备进行二次投资了，因为禹的年龄一天天在增大，身体也是越来越差，看来，大王换人并不遥远，虽然按照尧舜留下的规矩是禅让制，但是在尧舜之前不是这样的。再说了，规矩是人定的，当然最后也是被人破坏掉的，于飞感觉启是有可能做储君的，一个有家庭背景，本身聪明绝顶，实际工作能力又不一般的人才，不做大王谁来做？基于这种认识，于飞和联通是一样的心思，尽力为启的未来储备“弹药，”眼下这个可以震动朝野的立功机会让给启是必然的，当今的朝廷因为多年不打仗，重臣中几乎没有人懂得军事，如果启出兵成功，威望肯定大增，朝臣们会刮目相看，因为启是禹的儿子啊！

禹当然不知道于飞有投资潜力股的心思，只是感觉他的提议太过意外，心理当然希望启能够立功，只是对于启的能力不太有信心，因为启不但年轻，也没有去战场上历练过，但是刚才看见了启在指挥台上，运用自如地指挥战阵，心知启不是吴下阿蒙，多多少少明白自己对启了解不多，担心大戏演砸了，不但启的前程没有了，朝廷也会因此遭受巨大损失，那样一来朝臣会埋怨自己，无私也有私了。

“对啊！大王，人才是国家的，不能因为启是你的儿子就把他关在门外，这不仅是启个人的损失，也是国家的损失。”联通看见大禹半天没有说话，知道禹的心理充满了矛盾，就趁热打铁地说了番大道理，其实是在给禹减负。“俗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何不把启叫进来问问？”

禹看见手下的“哼哈”二将都举荐启，虽然仍旧迟疑，但是还是接受了联通的建议，命令于飞派人把启叫进来。启当然不知道禹来到军营，也不知道于将军找他做为什么，没有卸甲走进了小木屋，结果不但看见于飞在场，还看见了禹，非常意外，在和禹请安之后不再说话了，因为他本来就是个话语不多的青年，当然，到了应该说话的时候，他还是很能说的。

“启将军，猜猜大王叫你来做什么？”联通首先说话，其实就是想给启表现的机会，因为他们几个讨论出兵荒服是绝密，启不可能得到消息，如果他做出了正确地判断，说明他有政治敏感度。

启没有回话，只是用眼睛看着禹，禹知道没有他说话，启是不能随便开口的，就对启说：“既然联通叔叔让你说话，只管说好了。”

“父王，莫非是问儿臣打仗的事情？”启回答。这样的问题对他来说是小儿科，因为禹很少来到军营。一来禹的精力主要用于朝廷行政方面，二来禹刚刚继位大王，朝廷上层之间如何梳理，摆平，需要禹花费大部分精力，三来禹对于于飞信任，因此没有大事，禹怎么可能进入军营。所以启只是稍稍动脑就可以明白禹来军营干什么。

“不错，启，你的父亲要出兵荒服了，你对这次出兵有什么建议？”联通不等禹说话，抢过话头，在禹身边的人员中，除了联通，没有人敢做这种僭越的事情，但是联通早就习惯了，禹也不认为联通这样做是在僭越。

“可以说么？”联通话音落地启问禹说。

“可以。”禹表示了同意。

“儿臣以为，对荒服用兵取胜的重点不在于军队，因为天朝的军队战斗力是一流的，关键在在于后勤供给。”启回答说。或许是担心自己说的不对，启说到这打住了，眼睛看着禹。

“说下去。”禹面无表情地说。

“荒服地区地形复杂，山山水水众多，道路情况不好，远离天朝边界粮食补给重镇益州，因此运输粮草困难。”

“你研究过荒服地区？”禹听到这略感诧异，忍不住打断了启的话说。

“孩儿知道这一仗早晚要打，事先通过商人了解了那个地区的很多情况，因此略知一二。”启回答说。

“你还知道什么，一块儿说出来？”禹严肃的脸上绽开了笑容，他没有想到启会猜出自己未来的大战略，而且提前做了工作，在启这个年龄，能够有这样的见识，实属难得，因此不知不觉间，脸上的表情变热了。

启是很怕禹的，现在看见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说话的节奏加快了。

“荒服当地的管理主要是家族部落，当然，也有部分部落组成了联盟，但是联盟内部问题多，主要是因为利益出现的时候互不相让。各个氏族都有自己的风俗，信仰各异，没有文字，当然也没有统一的文化。经济发展缓慢，冶炼和矿山没有，农业还处在初级阶段。部伍使用的兵器器材都是靠从天朝购买的，如果战争开始，天朝切断了矿产供给，他们损失的兵器不容易得到补充。”启捡重要的事情说了一遍，因为详细介绍，一天也说不完。

禹欣慰地笑了，看来启的前期工作的确做了不少，算是有一些知彼知己了，难怪于飞主张让启带兵。

“如果让你带领军队去讨伐荒服，你认为多少士兵够用？”

启听到这怔住了，这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虽然他知道，天朝一定会对荒服用兵，但是在天朝军队中，并不缺少能征惯战的将军，自己能够参与已经是万幸了，哪里想过会亲自带兵出征？因此想了好一会说：“三千人差不多？”

“这样少？为什么？”禹皱起了眉头，感觉启轻敌了。

“对方既然是以部落为主，我的打法是各个击破，所以用不到太多兵力，当然，也是因为粮草供给困难，因此不想多带兵马。”启解释说。

禹感觉启说的不无道理，就让启离开了，心里上已经同意了启带兵打荒服，但是这种大事还是要交给朝廷大臣议一议的。兵者，国家大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