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朝故事第一百一十八章

最后飞镖死了，事情没有完，沃丁非但被吓住，反而激怒了，因为基波和柴毛不可能了解帝王家族出身的人，骨子里是骄傲的，是强调自尊的。沃丁的性格的确软弱，但是不等于他不要自尊，如果因为基波杀死了飞镖，自己就屁滚尿流逃回朝廷，以后在王族，在贵族，在朝廷就没有办法立足了，当然也没有脸面见人，因此被激怒是一定的，这样一来，基波明白了，自己是走了一步最臭的臭棋，骑虎难下了。眼前的路只有两条：一个是放弃认输，一个是采取更极端的策略，杀死沃丁，如果沃丁死于非命，朝廷会震怒，当然要把破案放在了第一位，合并的四郡的事也只能往后放了。

基波明白，认输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杀死沃丁，朝廷会尽全国之力来破案，一切被朝廷怀疑的人都难摆脱嫌疑，到时候朝廷来个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是可能的，那个时候非但自己跑不了，就是整个郡里姒氏宗族也会处在危险之中。但是强烈的自尊逼使他不会走安稳的道路，因为他是姒氏宗族在城东郡的主心骨，在族民们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神，一旦走下神坛，所有的光环就会像泡沫般的破灭，那样一来就是生不如死，所以，他宁可玉碎，也绝不会做瓦全的事情。

有人说，性格既命运，像基波这样的聪明人，逃脱不了性格的羁绊，因此听信了柴毛的参谋，作出了足以让他悔恨终生的决定。这天探子送来情报之后，基波再也遏制不住心理的烦躁，命令下人把柴毛找到会客室，柴毛到来之后，基波告诉柴毛，沃丁新近任命的临时郡正，在沃丁的监督下工作速度神速，主体官员留用名单拟好了。说完这话看着柴毛的眼睛不再说话了。

柴毛明白基波目光里所表达的含义，但是并没有说话，他清楚基波要干什么，需要自己出主意，提供信心，但是他没有信心，因为这件事就算成功了，事后也可能被朝廷查出来，到时候不仅仅是基波会被灭九族，他们这些参与的人，都会被全家问斩，风险太大了，他不能不感到心冷，因此，迟疑了好一会才说：“小人明白主人的意思，只不过是小人要问：大人非要走这条路？”

“你认为还有更好的办法？”基波看出了柴毛的胆怯，说出的话来，口气就有些刚硬。“如果城西郡的留用名单公布，你能够保证另外两个郡，不跟着学？”

“小人不能，只是……”

“只是你感觉风险大，害怕了，是不是？”基波冷笑地说，真的翻脸了，对于基波来说，对柴毛使用这样的态度还是第一次。

“大人，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小人是说，是不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杀了太子，天下震动，朝廷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凶手的，如此一来，我们就没有退路了。”柴毛虽然努力镇定，后脊梁还是冒出了冷汗。

“他们当然会竭尽心力去找凶手，但是只要我们计划周密，杀人现场，不留下确凿证据，杀手得手之后立刻离开城西郡，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够藏身，没有物证，没有人证，就算朝廷怀疑又怎么样？朝廷是有法度的，他们因为怀疑就敢随便抓人，杀人？”基波冷笑地说，眼睛里的目光是坚定的。

“主人想过没有，太子身边有众多高手护卫，我知道，不仅有建生这样的一流护卫，朝廷还从南北大营，葛将军的亲兵卫队抽调了不少人，这些被抽掉的军士各个都有功夫，我们派去的人，要想在不惊动护卫的情况下，杀死太子，现场不留下任何痕迹，有这个可能？就算刺客当场逃脱，但是难以跑远，朝廷会动员所有的力量进行围堵，真正逃跑是很难的。”柴毛叹口气说。

“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也糊涂起来？为什么要远远地跑？完全可以就近找个地方藏起来，只要我们事先谋划到位。”基波得意地说。

听见基波说出这样的话，柴毛明白，基波早就谋划好了，找自己来，是举手的，自己同意不同意他都准备干，只能闭嘴不语了。

七

基波组织人力，准备要沃丁的命，沃丁并没有感觉，还是按部就班的工作，生活，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沃丁属于生活比较有规律的人。早晨吃过饭后在院子里散十分钟左右，随后开始听汇报，作指示，最后自己独自思考。中午吃过饭之后，去住处外面散步，观光。选定城西郡府衙做住处之后，因为附近没有自然风光，所以只能选择远一点的路，离府衙最近的一处景色是城内天鹅湖，这个胡泊面积不是很大，但是水源充足，加上，城西郡气候宜人，胡泊周围草木茂盛，鸟儿多，还有不少小动物，如野兔，斑鸠等，因此，算得上是城西郡的天然公园，沃丁从小就喜欢自然景物，随着年龄增长，非但没有减弱，反倒是更加痴迷了，因为喜欢饭后散步等运动，他的寿命对比祖先几个大王都要长。

基波派出的探子，早已经对沃丁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所以要算计沃丁的性命，难度不大，何况天鹅湖周边，除了偶尔会出现游人外，周边并没有固定的住户，朝廷的衙门离这里也远，何况周边茂盛的树木，杂草是最好的屏障，属于进攻，撤退都理想的地方。为了保证一击成功，南海夜枭选定地点之后，基波亲自来这里进行过考察，考察后，认为南海夜枭的眼力不错，天鹅湖的确是理想的刺杀场所，因此回去后拍板了。他知道，沃丁身边的护卫都是难缠的角色，尤其是后来增添的卫士，是葛燕亲自挑选的武士，加上建生这个成名的江湖大侠，如果一击不中，很容易被他们缠住，所以己方的力量必须强大，要保证刺杀不成功，能够顺利杀出重围，不能有人被俘虏，因此基波命令柴毛，除了南海夜枭之外，还要有另外一路人马做救援用的，应该说，基波的计划是很周到了。

建生当然也不是对基波他们的动向一无所知，卫兵这个班头还是能干的，自从沃丁住在城西郡，他就把手下的衙役全部撒出去了，他明白，保护沃丁的安全，不全是建生的责任，如果沃丁出事，自己责任同样不小。还明白，自己手下的捕快虽然不是吃素的，但是面对江湖暗杀高手，江湖大盗，是不行的，尤其是见识了建生和他手下护卫的武功之后，更明白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因此他给衙役下达的指令是，发现情况第一，抓捕刺客第二。

这些班头，捕快，各个都是老江湖，谁不知道有胆量刺杀沃丁的刺客，武功一定是惊人的，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和这样的江湖高手对决，那就是猫添虎鼻梁——找死，所以乐得以刺探情报，发现陌生人为主，这样一来，双方就各有侧重，倒也让建生少抄不少心。江湖陌生人来到城西郡的消息，当然就快速地送到建生的案头，虽然建生不知道这些陌生人是谁，要干什么，但是作为沃丁身边的第一护卫，他明白自己肩负的重任，提高防卫等级是必须的。提醒沃丁是必要的，不过这是个难题，沃丁并不排除有刺客出现的可能，但是并不相信刺客有能力伤害自己，因为他认为，有建生这样的剑侠做护卫，有葛燕送来的一流军官做武士，就算有不怕死的刺客出现，在硬件上，他们永远处在劣势，何必自己吓唬自己，既然心理不害怕，自然是我行我素了，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所以这天吃完午饭，照旧带着护卫像天鹅湖走去。

最近几次去天鹅湖，沃丁有了新发现，就是平静的湖水里，芦苇丛中总是有只小船出入，小船的船头上，站着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衰衣，手拿洞箫的女子，因为这只船不肯靠岸，所以沃丁看不清她的容貌，如此一来，到增加了神秘的感觉。沃丁本来相信神灵，就怀疑是天上神仙下凡，否则为什么敢独自架舟穿梭在芦苇丛中？嘴里的洞箫吹奏的歌声仿佛天籁。沃丁心理有了这样的想法，就期盼着能够看见湖女的真面目。其实他完全不用这样为难自己，可以派人去湖里捕捉，逼迫。偏偏他的道德，性格不允许他这样做，因此只能苦了自己，望洋兴叹罢了。

今天出门的时候，沃丁换下了经常穿的，绣有蟒蛇的滚龙服，他感觉湖中的美女之所以不愿意露面，或许是因为他穿的衣服过于华贵，一般的百姓见到这样的衣服，会主动退避三舍的，而是换上了一般书生穿的粗麻衣服。自己也不对护卫解说就上了马车，直奔天鹅湖而去。为了安全，沃丁的车上一左一右站着两名护卫，沃丁被夹在中间，因此就算路上有人打冷枪，也不容易直接伤害沃丁。就算有人半路打马车的主意也很难得逞，因为沃丁乘坐的马车是中间的马车，前面的马车是建生率领部分护卫乘坐，后面的马车是他的副手率领护卫保驾护航，除非对方的攻击来自于空中，但是建生选择的出行路线是最宽阔的路，道路两边虽然有住户和作坊，只是房屋都不靠近道路，因此，就算有刺客埋伏在屋顶，也不可能像空中飞人那样发动攻击，所以，对于建生来说，主要的防御地区，还是天鹅湖附近，因为沃丁来到这里，并不是静静地待在一个地方看水，看芦苇里面的飞鸟，而是喜欢四处走动，让卫士和他一道抓鸟，射杀小动物，因为沃丁的活动面积大，所以，看护起来格外吃力，如果有刺客，没有人知道，刺客潜藏在草丛里还是树木后面，是采用刀剑近距离杀人，还是用强弓硬弩远距离射杀。

“太子殿下，臣得到报告，最近几天，城西郡进来些陌生人，臣恐这些人来意不善，殿下还是谨慎为好。”看见沃丁又要出发去天鹅湖，建生提醒沃丁说。

“陌生人？”沃丁反问，随后想起来。“一个城郭，进进出出，多出几个陌生人，你不觉得这很正常？”

“殿下，这些人很像江湖中人。”建生知道沃丁听明白了自己的话，却故意王顾左右而言他，是不想中断天鹅湖之行。只能把危险公开说出来，引起沃丁注意，因为建生知道，沃丁不是不怕死，胆子很大的那种人。

建生的判断虽然不差，只是他并不了解沃丁的真实性格，沃丁虽然不是胆大狂妄之人，有时候却是非常自信。他不是不相信有刺客，相信。只是他认为，刺客能够伤害的人，是飞镖那样没有安全保护的官员，想对他下毒手，就算他们有这样的胆量，也没有这样的能力。首先他对建生个人的功夫迷信，而他身边的护卫，又是建生亲自挑选的，其次还有葛燕派来的卫士，这些人都是葛燕从自己的亲兵卫队里挑选的军士，葛燕的本事天下人都知道，不敢说武功天下第一，但是天下能够成为葛燕对手的人，不会超过五个，这些士兵是他挑选的，功夫非常了得。有了这样两股力量在保护自己，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可以伤害自己，出于这种心理，他怎么可能害怕刺客？

“建爱卿，既然你怀疑刺客可能出现，这到是机会，你就好好布置，我做诱饵，趁机把他们一锅端了，岂不是一举两得？”沃丁笑着说，脸上神色轻松，仿佛抓捕刺客是件容易的事情。

“殿下，如果有人敢于行刺殿下，一定是武功不凡，殿下不能掉以轻心。殿下的安危，关系到江山社稷的未来。”建生没有想到沃丁居然小瞧刺客，感觉害怕，对于江湖了解的他明白，敢于前来行刺沃丁的杀手，一定拥有绝高的武功，否则没有人会白白送死。他知道自己武功不错，但是绝对不是天下第一，江湖上有多少比自己厉害的高手，自己不知道，尤其是黑道江湖上，有很多隐姓埋名的江洋大盗，他们各个都有惊人绝技，而且很多人使用的功夫都是旁门左道，为了银子，这些人是天王老子都不怕的。如果突然之间出现几个这样的高手，自己是很难抵敌的。所以建生要提醒沃丁，让他知道，来的刺客不是菜鸟。

沃丁当然不会这样认为，他的第一感觉是建生谨慎，怕承担责任，刺客是为了银子来的，属于亡命之徒，未必有多大的本事，他们擅长的本事是偷袭，面对高度警惕的建生和他的卫队，根本就没有机会。如果自己因为害怕就不敢出行，以后的日子就苦了，只要刺客没有抓住，自己就必须画地为牢，这哪里是太子应该过的日子，还做不做工作了？

“建爱卿，孤知道你的好心，但是你不要忘了，如果孤，因为害怕刺客下毒手就画地为牢，会被天下人耻笑的，也影响孤的工作和心情。这件事不要说了，孤的生活秩序不能大乱。”沃丁后面的话说的非常决绝，说后目光变严厉了。

看见这样的目光，听见这样口气的说话，建生知道自己不能再多话了，真要惹怒了沃丁，不配合自己工作，危险更大了，所以就没有再说话。看着沃丁上了马车，一行人像天鹅湖驶去。但是上路之后，建生的第六感觉发生了作用，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几天从府衙出来去天鹅湖，一直走这条笔直的官道，如果对方要行刺太子，肯定会派人在府衙外盯梢，太子一成不变的行程，落入对方的眼睛里，制定出相应的计划是易如反掌。道路两旁，只要离开闹市区，其余的地方都可以设伏，说不定歹徒已经埋伏好了，就等他们自投罗网呢！这样一想，建生暗骂自己是混蛋，他们出行的路线怎么可以一成不变，只要没有规律，刺客就不好设伏，这样简单的问题，自己居然没有想到，岂不是该死。

建生既然弄明白了自己的过失，他所乘坐的马车是打头的，调转方向是自己说了算，因此马车下道了，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建生这一变招，的确把南海夜枭弄懵了，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袭击地点。原来南海夜枭前天就来到了城西郡，派出徒弟去衙门外盯梢，他当然希望在沃丁出行的时候，事先埋伏好，给予沉重一击。但是负责盯梢的徒弟告诉他，沃丁出行的道路并不固定，也没有规律，很有点随心所欲地意思，如此一来南海夜枭就不能不变换方式和地点了，既然道路上设伏不可行，南海夜枭只能改变伏击地点。当他发现了沃丁经常去天鹅湖之后，亲自去那里进行了勘察，最后决定，在天鹅湖设伏，完成对沃丁的最后一击。

八

建生的灵机一动，暂时躲过了南海夜枭的伏击，但是不可能永远躲过，因为南海夜枭拿了基波的银子，只要自己的命在，任务是必须完成的，因此发现半路伏击不行，就决定在天鹅湖进行攻击。尽管选择这里攻击，秘密靠近沃丁是不可能的，攻击的危险性大于半路伏击，但是他不能无限期地等下去，基波不会对他过于宽松。这次攻击如果成功，基波给他的银子，可以供他和徒弟什么不做，十年足不出户不愁吃穿，因此明知道风险大，他还是决定赌一把。

沃丁不知道自己的脑袋被南海夜枭寄存了，只等合适的机会取出来换银子，还是照旧去天鹅湖游玩，其实是想见到湖女，想知道这个处在朦胧梦境里面的少女，到底是仙女，还是丑八怪，他相信，那个湖女一定发现了自己，只是因为不敢相信自己，所以才不愿意谋面，为了打消对方的顾虑，现在的沃丁只要去湖边，不再穿蟒袍，而是穿粗麻织成的长衫，自己如此心诚，对方还吝啬地不肯给个笑脸，未免太绝情了。果然，这天湖女划的小舟靠近了岸边，露出了荷花一般的皮肤。虽然没有靠岸，沃丁也知足了，对方果然是美女，尤其是，脸上的皮肤就像出水的荷花，粉白粉白的，这样的肤色只有仙女才会有，沃丁几乎看待了，正要发声去喊对方，湖女却用轻纱罩住了面孔，飘然而去。

沃丁只能是一脸怅惘，只是这怅惘挂在脸上片刻后，不远处的护卫发出了叫声：“什么人？滚出来？”

沃丁以为护卫看错了，胡乱喊叫，破坏了自己的情愫，有些恼怒，正要大声斥责，远处的草丛里，“刷地”一下，站起来一群人，虽然看不清这些人的面孔，但是看见他们一身黑衣，包头，江湖打扮，沃丁心理一沉，知道刺客来了。正要喊建生，却见建生狸猫一般地出现在自己身边，小声地说：“殿下勿惊，有臣保驾。”

建生说完，命令几个护卫保护沃丁，自己则像离弦的剑，眨眼间就冲了出去，他知道，自己不能够让刺客靠近沃丁，一边跑，一边发出哨声，随着哨声响起，埋伏在远处的护卫飞奔而至，纷纷靠近刺客。

刺客就是南海夜枭那帮人，他们原来的计划是在半路上伏击沃丁，乱箭射杀，如果能够靠近，就用铜锤砸死，但是建生让行走路线变得不确定之后，他们放弃了原来计划，改成在天鹅湖杀死沃丁，本来潜伏在草丛，树木里，快要靠近沃丁了，不料，沃丁的护卫中，有个叫顺风耳的卫士，听觉异于常人，尽管他们行动隐秘，动作轻盈，还是让顺风耳听出了不一样的声音，发出了示警，这样一来，偷袭只能变成强攻。结果又一个没有想到出现了，原来建生在不同之处都埋伏了护卫，不是他们看见的几个人。事实虽然如此，但是木已成舟，他们没有退路可选，只能抱着打败护卫之后，再杀死沃丁的想法冲了过去。

第一个阻拦南海夜枭的卫士，虽然武功不弱，但是南海夜枭的金瓜铜锤厉害，招数神奇，加上本身力气大，只是一招，差一点就要了护卫的命。护卫虽然不敌，但是没有退却，因为他明白，自己的使命就是保护沃丁，如果放南海夜枭过去，沃丁有了不幸，自己也就回不来了，所以拼命抵挡，就是因为争取了这一点点时间，其余的卫士赶来了，于是三个卫士群殴南海夜枭，南海夜枭带来的徒弟，和别的卫士打成了一团。论功夫，南海夜枭和他的徒弟高于护卫，但是他们的弱点也突出：人数少于卫士，更要命的是，在他们混战的时候，建生到了，刚才双方还势均力敌，因为建生的出现，强弱反转了，因为建生的武功和南海夜枭在伯仲之间，可是他们的人数多于南海夜枭他们不少。

南海夜枭知道糟了，因为自己贪功，没有趁局势对自己有利的时候逃走，看来只好另外选择机会刺杀沃丁，建生出现后，想走困难了，唯一的机会是打败建生，杀出重围。建生当然看出了南海夜枭的想法，就对卫士下令：不准放走刺客。嘴里说完这句话，身子就挡住了南海夜枭，替下了被南海夜枭打的没有招架之力的护卫。

“你是什么人，胆大包天，竟敢行刺太子，难道你不知道，这是灭九族的勾当？”

南海夜枭知道突围很难，不再掩饰真像，一把扯下了包头布说：“建大侠，难道没有听说南海夜枭的名号？”

见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建生感觉吃惊，现在又听说，刺客头目居然是名动江湖的南海夜枭，大吃一惊，因为没有和南海夜枭交过手，不知道对方武功如何，但是既然在江湖上名头响亮，手头当然不会差。虽然不敢保证能够打败对方，但是自己方面人数多于对方数倍，就整体力量而然，朝廷方面占了上风。这样一想，建生的胆气壮了，心说如果单挑不是南海夜枭对手，自己不会缺少帮手，最后群殴，累也会把南海夜枭累死了。就说：“原来是前辈，前辈好不容易挣来的名号，何苦来给别人充当杀手，万一失手，岂不毁掉一世英名？”

“哈哈哈，大爷本来就是匪类，讲究的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有奶就是娘，谁给银子就给谁干活，在大爷这里，没有真理，只有黑白。废话少说，你有本事拿下大爷，大爷的脑袋是你的。”南海夜枭皱着眉头说，他本来不善于言辞，现在知道不可能拿下沃丁的脑袋，当然想凭手上功夫，尽快突围，哪里有心思斗嘴？

话音落地，手上的铜锤砸了过来。建生一看，这家伙不讲江湖规矩，听不进去人话，看起来是吃生米的，清楚和这样的人说话就是对驴弹琴，眉头一皱，拿起了熟铜青冈锏，直接进行了还击，两个人都是武功绝顶的高手，又都知道，这是生死肉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都拿出了看家本领。南海夜枭七七四十九路混龙锤法得到了师傅的真传，加上这些年来勤学苦练，端的是了得，两柄锤使开，时而大开大合，时而龙飞凤舞，一时间只看见双锤在飞舞，建生整个人都笼罩在锤光里面，根本就看不见建生的身影。虽然建生方面人数多，多余出来的卫士也想助阵，但是因为武功没有达到上乘，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睛瞪得不小，身子就是插不进去。

站在不远处的沃丁看见这个情景，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原本在他的感觉里，建生的武功天下无敌，现在才知道天外有天，这个南海夜枭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武功如此了得，看起来建生不是对手，而他带来的徒弟也是各个本事不小，以少抵多，居然没有落入下风，这还是葛燕派来的士兵护卫身手不凡，如果没有这些人的加入，仅仅凭原来的护卫，自己这方早就难逃一劫了。看起来自己的确对江湖陌生，不知道江湖上到处藏龙卧虎，如果重视江湖，就不会不听劝告，执意来会湖女。

不说沃丁在懊悔，就连建生也没有想到南海夜枭的武功如此了得，自己虽然不至于落败，但是想生擒对方的想法肯定会落空，这是出道成名后，建生遇到的最强对手。不过建生有个江湖武林中，多数人没有的优点：遇到事情沉着冷静，喜欢用脑子说话，不随随便便使性子。他已经猜到，南海夜枭为什么一上来就使出绝招，那是因为胆怯，急于打败自己，杀出重围，因为他知道，朝廷一方的力量比他们强大，而他对沃丁的攻击没有成功，心理急躁，因为急躁，打法快速是必然的，快速攻击固然可以一时占据场上优势，但是也有弱点，就是不能持久，像建生这样的江湖高手，当然明白以己之长，制敌之短，既然南海夜枭要快速结束战斗，他就必须放慢速度，让对方在短时间里收不到效果，让对方的急躁心理增大，这样容易犯错误。武功拼杀，如果双方功力相等，最后能够分出胜负的主要原因，就是看谁少犯错误。

建生知道自己方面的力量占尽上风，后援人员还会源源不断地赶过来，只要不操之过急，胜券在握是一定的，所以就给自己制定了稳扎稳打的战术。在他的闹龙锏法中，一共有攻守两套锏法，既然不急于取胜，就不用攻击之法，采取守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建生这样设定了战术，就和南海夜枭慢慢对抗起来，因此在外人看来，气势汹汹的南海夜枭占尽上风，似乎随时随地都可以要建生的性命，但是身处其中的南海夜枭知道怎么回事，只能暗暗叫苦。

混龙锤法采取攻势的时候，的确气势逼人，如果双方武功不再伯仲之间，可能几个回合之后，建生就会丧命在铜锤之下。南海夜枭并不知道建生的武功有多高，多低，加上急于求成突围而去，因此，一上来就使出杀手锏，按说战术不算错，只是他没有想到，遇到的对手偏偏是喜欢动用脑子的，久经江湖，打斗经验丰富的剑侠建生。两个人武功本来就不相上下，建生采取了守势，急切之间南海夜枭哪里可以取建生的性命。心理着急，手上的铜锤自然是打出去更加凶猛，体力消耗就快速，时间长了，自己不但不能消灭建生，反而可能被建生消灭。

南海夜枭明白，不能这样打下去，耗尽力量，只能是死路一条，何况在外围，还有虎视眈眈的众多卫士在等待时机加入，因此开始收敛力气，准备突围，所以一边打，一边像徒弟方面靠拢。第一，他不能自己逃走，第二，自己单人独马未必走的出去，所以聚集起来，合众人力量突围是上上选择。

南海夜枭的变化当然瞒不过建生，建生也开始改变锏法，变守为攻，攻势加紧，南海夜枭不容易脱身。打斗圈外的观战卫士早就急的手痒痒，只是限于功夫不行，只能是干着急，如今看出南海夜枭露出败相，就不想继续观望，人性的本能告诉他们，此时此地，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时？所以几个卫士相互之间打了个招呼，不约而同地加入了战团，这样一来，建生方面占据了绝对优势，南海夜枭看起来就险象环生。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处于劣势的一方，往往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