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

第一次交流试验

第二基地时间后第三天，Z国生物战略研究所——

徐庆鑫和李树民从各自被分配的临时房间里起来，做了例行核磁检查，一起去往餐厅，路上，李还是忍不住道：“我们医院却没有这么方便的技术。”

徐点点头，沉默着带着李继续向前，虽然郑博方这位老朋友的牺牲仍让徐有些难以置信，但菌群不会就此止步，污染没有被清除，危险也依然在逼近，他没有郑博方那样的思想觉悟，他到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仅仅是为了解决自己身上的谜团，但是现在，无论是为了自己，为了郑博方的遗志，还是为了世界人民，他，徐庆鑫都必须继续前进。

两人来到食堂，司令员正坐在那里等待，面前是三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见到二人前来，迎上来拉着徐和李入座，将碗上的筷子端正地放在碗上，道：“二位总算来了，昨天夜间，我已经向**汇报了此次事件始末，**领导小组经过审慎讨论，决定全力支持你们的研究，并向社会通报真菌事件。但是作为代价，我们的行动必然已被敌人知晓，M国、R国很有可能排除间谍人员来阻挠我们的研究，所以各位大抵得在这里留一段时间，在找到抑制真菌的方法之前，两位恐怕是出不去了。另外，**特别批准两位调用全国各地一切需要的资源，只要有利于研究进展，我们一定尽力满足。”

徐听罢，热泪盈眶，推开馄饨碗，激动地握住了司令员的手。手上传来司令员坚定而温暖的力量，徐点点头，起身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餐毕，司令员将徐、李两人送到地下三层技术区，便匆匆离开，徐庆鑫和李树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禁感叹司令着实是日理万机。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二人循声望去，来人是一名穿着白色大褂的研究员，对方看上去有些疲惫：“两位就是徐庆鑫和李树民么？”“是的。”李树民答道，“您是？”他看向对方胸口的挂牌。“我是林博，算是这儿的主任吧，虽然我也无权干涉研究员就是了。”徐有些好奇：“那么您平时在这里都做些什么呢？”林博无奈地歪了歪嘴角：“这问题几乎每个新人都要问我一遍，你们先跟我来，路上跟你们解释。”

“我是因为没人愿意才当的这个主任啊，在这儿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研究，不巧，我们这批人可没什么多余的精力能花在研究以外，何况又因为安全考量，谁也出不去，大伙就更专注于自己的那茬，最后是上头指派我当了这个主任，结果你应该也知道了，现在这块有什么事得我出面，自己的研究也不能落下，所以每天大概也就能睡四五个小时，唉……”林博颇有些幽怨地向徐和李诉苦。

不多时，徐庆鑫就看见了他们的新工作室，显然，研究所专用的实验室比第二基地的临时实验室要宽敞得多，设备看起来也先进得多，事实上，确实如此，林送到门口，便礼貌地向两人点点头，留下一句“需要找我就按门口的通讯按钮”后，径自离去。

李树民刚刚踏入实验室，就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生物信息核对中，通过。欢迎，访客：李树民、徐庆鑫。”李：“好家伙，这实验室还挺智能的。”徐也点头同意。

徐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你是什么人？”但他失败了，好在他得到了回应。“我是协理这间实验室的专用人工智能，您可以叫我‘红星—21’。”人工智能尽职尽责地回答着徐的问题。徐有些兴奋：“你应该了解这间实验室的全部功能吧。”人工智能的语气听来颇有些骄傲，不过人工智能真的有情绪吗：“是的，在我的资料库中，尚未找到与这里不匹配的器械。”李插了一句：“老徐啊，你怎么想到这玩意是个人工智能的，给我吓了一跳。”还没等徐回话，人工智能就抢先发言：“我是‘红星—21’，不是什么‘玩意’，另外，我认为我的开发者已经在路上告知了你们我的存在。根据基地数据库，司令员应该指派了他带领你们来这里。”声音听着似乎弥漫着不满。徐摆摆手：“这么说，你是林博同志做的？”“是的，根据他所说，我似乎被赋予了某种试行中的‘情绪’模块，不过这不影响我协助你们正常工作。”红星—21回应道。李眼见插不上话，自顾自摆弄仪器去了，留下徐同红星—21咨询些基本信息。

“按你这么说，林博是搞人工智能的，那他为什么会在生物研究所呢？”徐带着点好奇。

“因为我的开发者希望通过我完善他的‘情绪’模块芯片，从而创造出真正意义上具有喜怒哀乐的硅基生命，不过很可惜，我上不能理解资料库中‘情绪’的意义。”这句话听起来没带多少感情。

“这座研究所大概有多大？”

“占地面积约为二点五平方千米，总计五层。”

“确实不小，那么，咱们的设备都有些什么呢？”

“代表性的先进设备有外扩型核磁共振检测设备，千万级扫描隧道显微镜……”

红星—21还没说完，实验室里就发出了李树民的惊叫：“老徐，看看这个！”

徐闻声赶去，眼前是一部看起来像是休眠舱的设备，但是在头部的凹槽内，布满了电极。徐有些诧：“这是什么，红星—21？”人工智能显然因为刚刚被打断显得有些不耐烦：“刚刚听完你们不就知道了？这是神经元感受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析人的情绪和思维，甚至可以通过外部操作实现微量的思维控制。”

徐听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但他双眼放光，一个奇妙的念头在他的大脑中出现：是的，自己从小在一条入海的河流旁长大，这些异变的海洋真菌很可能进入了那条河流，现在又已知我体内暂时存在着安全的海洋真菌，且它们可以通过电磁场进行交流，那么，我是否能够假设，褚姓同学和家里的老狗毛毛受否也是因为被这种真菌寄生，才会让自己在梦中得知他们的死讯，毕竟，孢子群是群居生物，在失去可依靠的生存环境后，会自然地向群体寻求救援，而自己在睡眠期间，精神较为松弛，因而真菌的微弱电磁场影响到了自己的生物电活动，从而阴差阳错的对自己形成了单向交流，那么，既然眼前有这种设备，自己是否也可以让外人操纵自己的思维，同时观察到真菌的回复呢？毕竟自己处于高度亢奋状态，生物电自然难以被影响，但是有其他人在自己深度睡眠的情况下，通过自己，是否就能同时完成输入与输出的双向交流了呢？

他把自己的想法大胆地告知了李树民与红星—21，李听罢，直呼天才，当晚，服用了安眠片的徐躺在仪器中，李在红星—21的指导下开始了第一次与真菌的交流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