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

　 　人仗狗势已选

鲁西徒骇河畔，有一个五十多户的村子，村子不大，却出了一个远近闻名的财主。财主家骡马成群，猪羊满圈，光有土地百顷，过的日子流油。

财主仗着有钱，三天两头到东昌府，济南府花月楼里找女人，还明媒正娶了三房媳妇。可惜这老头坏事做绝了，损了祖宗的风水：大媳妇给他生了一个老驴头不到一年，大媳妇就患病呜呼哀哉了。过了二年，二媳妇又给他生了个孩子，可惜月子里孩子媳妇全死了。

出殡这天，村子里正好来了个算卦的，老驴头他爹本来就迷信，又结合这几年家里出现这些腌臜事，他更信神信鬼了。他把算卦先生请到家里，好吃好喝招待一番，让算卦先生给他算前程。那先生看透了他的心思，他家里的事情又听村里人议论过，早熟记在心上了。信口开河说：“你属龙，蛟龙出海压死虎。”财主听不懂啥意思，问道：“请仙人进启！”算卦先生**一气：“你要续弦，往东北走，那里有一个比你小二十五龄的仙女等着和你婚配，婚配之后。保你喜得双双贵子，长命百岁。

别看算卦先生胡诌一气，财主却信以为真。打这以后，天天站在村口两眼直愣愣望着通往东北方向的官道上。

说来也巧，这一年张作霖和蒋介石在河北山东一带打了一仗，史称“蒋奉大战”，最后以蒋介石败走黄河南为告终。常言说得好，兵败如山倒，蒋介石的队伍不分白天黑夜没命往南逃，谁也不管谁，掉队的受伤的远远被甩在路边。有一个东北女人掉队了，又不认识路，迷离迷糊来到了村口。天已经黑了，又赶上十冬腊月，天冷的连狗都不敢出门，那女人苦苦哀求村民收留她。财主看女人有几分姿色，又是从东北方向来的，一问年龄和他正好差二十五岁，心里犯起了嘀咕。一横心领回家娶为第三房媳妇。

女人叫金花，本来就是烟花巷里混出来的，见人一点都不害羞。两片薄嘴唇，巧的像八哥。长得又俊俏，又爱打扮，老财主又有花不完的钱，金花脱下红衣就是绿衣，一天一换新，鞋上边要绣花，脸上天天抹宫粉，正合了财主心意，整天高兴得合不拢嘴，只要是大集都领着金花下馆子，天天吃的嘴上油光光的。金花过去在军队上东窜西跑，风里来雨里去，吃尽了苦头，如今跟财主过着风不吹，日不晒的荣华富贵日子，干脆把这里当成了家。财主虽然老一些，但他有这么多家产，对她又知寒知暖，金花自然心满意足了。

别忘了，金花是烟花巷里出来的，又年轻，哪能忘了那些鸡猫狗盗的事。这年，老驴头正好到了十七八岁，俗话说狗猫到了春天还发个情，半夜里还叫个春，何况老驴头长到这个花花肠子岁数，老驴头和金花两人年龄又差不了几岁。背地后两人眉来眼去，勾勾搭搭。鱼找鱼，虾找虾，鳖鱼找了个癞蛤蟆。两人一拍即合，只是瞒着他爹罢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久了，财主也有所闻，只是不相信他儿子会干这事。常言说得好：无巧不成书。那一天镇上大集，财主喊金花赶集，金花心里想着老驴头，推脱说自己身体不好受，让财主自己去，财主起了疑心，但他多了一个心眼，没当面说透，只是装着去赶集，到了村口转一圈就回来了，正好看见老驴头扒金花的裤子。财主大怒，到了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就来砍老驴头，老驴头一脚将他爹踢倒地上，从他爹怀里抢出钱夹子，往怀里一揣，一拍屁股闯了关东。在关东几年里，他当了胡子，由于他胆大，心狠，杀人不眨眼，很受老胡子的欣赏，封了他一个小头头，打这以后他也着实威风了一阵子，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的风风光光。岂料想，有一天胡子之间发生了内杠，老胡子被杀死了，他也差一点丧命。整天东躲西藏，他一看在关东待不下去了，只好孤零零一人又回到了家乡。回到家里一看，他爹死了，金花不知去向，家里只留下一套青砖瓦房和几晌土地。老驴头又不务正业，田里的事不闻不问，没吃没喝就卖房子卖地，没几年功夫，弄得家一贫如洗。家业卖光了，总要活命，逃荒要饭，出门打短工挣钱他能干？他想出一个恶点子，养了两条牛犊子大小的狼狗，只要老驴头指谁，两条狼就撕咬谁。老驴头倚仗这两条狗，给村民定了规矩，每家每户轮流给他送粮送肉。一次，村西头的一户催姓人家没按时送粮送肉，老驴头领两条狼狗找上门，手一指，狼狗张着血盆似大口，腾空而起，扑向催姓人家，一家三**活被要死。老驴头沿街大骂：“谁敢抗拒，这就是下场！”又过几年，“七七事变”后，鬼子打破东昌府，老驴头倚仗鬼子势力，更加有恃无恐。这年秋末冬初季节，老驴头打劫一个过路商人，腿上中了一枪，瘫痪了。虽然不能行走了，他还能地上爬，照样领狼狗挨家挨户要粮要肉。一天，他正指挥狼狗撕咬一个村民，一队八路军从村上经过，将两条狼狗击毙。老驴头的狼狗被打死后，几天不见老驴头出门，村民暗暗喜欢。又过几天，村民闻到老驴头屋里发出臭味。胆大的村民推门一看，老驴头饿死屋里了，身上爬满了蛆虫。村民虽然恨他，死条狗也不能暴死光天化日之下啊，免得污染环境，村民将他拉倒野外乱坟岗子，胡乱挖个深坑埋了，也没留下坟头。这事过去了八十多年，真假不好考究，反正村里老人都这样说。

　 　三求二诸葛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就发生在我们身边。故事的主人公叫小王。一段时间以来，小王遇到了烦心事，几天几夜，饭茶不思，愁闷，苦恼，怨恨侵扰折磨着他。为什么呢？因为厂里调整了中层干部，同自己一块儿进厂的人都得到提拔，唯他还是干一般科员。换谁都会有想法，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个深入脑髓颠扑不破的真理恐怕一时难以破解。何况小王还年轻，还在追求“甘洒热血写春秋“的崇高理想。升官发财有诀窍？小王痴痴望天花板，眼前如悠悠浮云，似乎这儿能找出答案。老婆看他苦恼成了冷狗，挖苦说：“嘴里吃书，腚眼拉屎，肚里一点儿不存货！”小王不理解话的含义，问：“存什么货？”老婆讥笑，说：“呆子，小学三年级课本明明写着。”“写什么？”老婆装腔做调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也。’’

小王迷惑不解，又问：“老师在哪？”老婆挖苦，说：“你脑子真让天狗吃了，单位二诸葛，谋事胜诸葛，成事赛曹操，你没记性？！”小王听罢，一拍脑袋，如茫茫黑夜突现指路明灯，兴奋的说：“嗨，嗨！你不说，我还真忘了！”第二天一上班，小王来到二诸葛办公室。二诸葛五十多岁，四十余年机关工作经验，岁月早给他磨成一头白发。亲历多茬换届厂长，算厂“旧朝老臣。“

“李叔，”小王一脸尴尬，母鸡下蛋般憋的满脸通红，”向你求教提升秘诀。”二诸葛毫不隐晦，单刀直入，说：“厂多年潜规矩，无礼非升，”二诸葛伸手指做点钱状。小王顿悟。送什么礼呢？小王生在农村，思来想去：家乡大米闻名全国，算家乡特产。借节假日，小王经过粒粒精选，运来一麻袋不上化肥，不洒农药，饱满喷香，天然上等大米。趁周末，两口儿借一辆三轮车，拉到厂长楼下。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流一身汗水，把麻袋抬到二楼厂长家门口。“咚咚，”门敲开了。厂长开门，瞥一眼鼓鼓麻袋，怒道：“不收！”“咣当。”大门关上。小王吃了闭门羹，痴痴立楼道半天，羞愧无奈，把大米拉了回去。小王执拗，有一种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天性。第二天，小王来找二诸葛。二诸葛说：“厂长明里年薪百万，暗里无数，山珍海味当花肥，金银珠宝如粪土，唉！唉！你送大米。。。。。。。”二诸葛有些不屑一顾。小王想想，也是，厂长家里还缺这东西？小王问：“李叔，你说送什么？”二诸葛卖个关子，望窗外天上飘悠悠白云，不语。小王又问：“李叔，你说送什么？”语音夹带怜怜祈求。二诸葛这才转过神秘眼神，说：“送人所需。”小王不解，问：“何为所需？”二诸葛说：“你不看厂长五十多岁，面皮早早微黄，清晨眼皮肿胀，一觉醒来无精打采，补身子要紧。”小王毕竟读过书，经二诸葛指点，顿时醒悟，借故请假，马不停蹄驱车上千公里，来到青藏高原，弄来天然鹿茸，牛鞭，淫羊藿等滋阴壮阳之物。又是周末，小王敲开厂长家门，厂长眼角瞅瞅小王手中礼物，百般热情让座，满茶。寒暄。小王托出礼物，厂长脸一红，正要收下，不料厂长那个白发黄脸婆从厨房冲出，一把夺礼物，扔到门外。嘴里骂道：“补！补！补不好，你找死！”两次碰壁，小王愁上添愁：“不行，敲锣打鼓退堂吧！”小王老婆鼓劲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好事多磨，曙光在前。”小王琢磨：老婆说的在理，人生之路多坎坷，摔个跟头怕什么。于是，小王又找到二诸葛。“张叔，”小王把送礼经过说给二诸葛。二诸葛听后哈哈大笑。笑的小王浑身鸡皮疙瘩，心底发冷，问：“李叔，笑什么？”“笑你南辕北辙，走错门了！”小王问：“不送他家送哪里？”二诸葛瞅瞅窗外无人，唏嘘一声，悄悄说：“送办公室。”小王说：“送办公室让人看见？”二诸葛说：“送礼要讲时辰。””什么时辰？”趁中午饭后，厂长和厂办漂亮女办公室主任谈工作之际。”小王哀求，说：“李叔，你把全部法宝授予我吧！求你了！”二诸葛拍拍衣袖尘土，说：“你不看厂办女主任天天为厂长煎药，如此殷勤这般。。。。。。？”又说：“你不见下午厂长开会无精打采之时，女主任光用眼角白楞他。”还说：“点石成金，话到此时，你该明白？”二诸葛一席话，小王豁然洞开，如获至宝，拍手大喜。周一，中午饭后，小王敲开厂长办公室。厂长看到礼品，脸儿一红，摆手说：“不要，不要！”小王转身要走，厂办女主任一步跨过来，娇媚杏眼瞥一眼厂长，说：“这礼品，我替厂长收了！”故事讲完了，听了也许你问：“小王礼送到了，得到提升了吗？”“提升了。“不过，半年后厂停产了，厂长辞职走人了。也许你还问：“小王去哪了？“答：“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