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集

　 　逮兔高手

昨天去菜市场，恰好遇到幼年时的好友小刚。小刚一脸忧郁，我问他：“遇到啥烦心事了？”小刚哭哭啼啼说：“我爹杀人坐大牢了！”我一惊：小刚他爹都七十多岁的人了，到了享清福的年纪，不知道哪根筋犯了毛病？我家和小刚家是挨门邻居，两人又一块儿读小学，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那时候我就知道，小刚他爹是远近闻名的逮兔高手。秋收秋种完事了，到了冬天，，白皑皑大雪覆盖住整个原野，小刚他爹就去野外逮兔子。小刚他爹经常自豪的说：“逮兔子我有两种绝活，保证手拿擒来：一种是空手抓，另一种是甩石头子砸。”小刚他爹都是太阳落山后出去，第二天蒙蒙亮时回来，每次，逮三只两只是少的，多时一夜能逮十多只。

逮来兔子，回到家里，把秤钩往门框上一挂，再把兔子挂秤钩上，小刚他爹把袖子挽到胳膊肘上边，眨眼功夫，就把野兔拾掇好了，劈柴填到锅底下，红红的火焰夹裹着青烟，一锅香喷喷的兔肉就出锅了。吃着鲜嫩喷香的兔肉，我问小刚他爹：“大伯，兔子好逮吗？”小刚他爹端着碗大笑，说：“好逮。”我说：“我也逮兔子！”小刚他爹拉着长腔说：“你——呀！嘿——！”他这一说，我更增加好奇心，说：“明天带我一块儿逮兔子去吧！”没想到，小刚他爹很痛快的说：“好啊！让你也见识一下我的本事!”太阳落下去了，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头顶上几个星星眨着微弱的眼睛。小刚他爹头戴探照灯，带领我和小刚走向田野。“嗖嗖”西北风，吹的我浑身发颤。翻过一道沟，爬过一道河堤，停在徒骇河槽里。正“啪嗒啪嗒”往前走，小刚他爹突然小声说：“动静小点儿，这儿趴着兔子。”我使劲揉眼睛，黑的啥都看不见，难道小刚他爹是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小刚他爹指指前面，神秘的说：“看，在地上趴着呢！”“哪有兔子的影子？”我感觉奇妙。小刚他爹为显示自己的本事，踏着猫步，伏身，蹑手蹑脚往前走。我和小刚都看呆了，这种架势，只有在电影《侦察兵》看到过。我实在憋不住了，捂嘴要笑出声。突然，小刚他爹往前一仆，黑影里一声“吱吱”叫，小刚他爹手里提留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有一年春末夏初季节，生产队开镰收割麦子，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小刚他爹手里捧两只幼野兔，送我一只，小刚留一只。这一下，轰动了全村小伙伴，争抢来看野兔，平时不大来往的小伙伴，为了看野兔一眼，都套近乎。小刚他爹见了，说：“孩子们，别馋得慌，明天我多逮几只给你们玩。”果然，第二天天刚亮，小刚他爹捧着几只幼野兔从野外回来了。有一年深秋，中午时分，村里一些人在村头闲聊，小刚他爹拿猎枪正要出村，一个村民说：“前面野地里扒着一只兔子，你用石子能打中吗？小刚他爹嘴巴一扬，不宵一顾的说：“你说打卧还是打跑？”那个村民故意激他，说：“打卧能打中就不错了，还打跑？！”小刚他爹“哼”一声，说：“你等着看！”村东头刚犁的地，地里到处是土窝子，小刚他爹手拿石子，绕兔子趴窝的地方转悠，村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小刚他爹为显示本事，故意手拿石子比划，就是不甩出去。村民都沉不住气了，小声喊：“打啊！打啊！”小刚他爹又绕一圈，跺跺脚，故意弄出响声。野兔受到惊吓，拔腿就跑，刚起身跑了两步远，小刚他爹手里的石子飞了出去，野兔一头栽地上。小刚他爹飞石打兔子十里八村出了名，见他都喊：“逮兔高手。”今年，夏末秋初季节，田野里暂时没了活计，小刚他爹在家闲几天，感觉无所事事，憋闷得慌，就想外出打野兔。当他拿着石子来到徒骇河堤上，突然听见河堤下边**地里“哗啦啦”响，回头一看，**地深草丛里，一个土灰色东西晃晃悠悠，透过枯萎的**叶看去，他断定草丛里一只啃草的兔子。他握紧石子，迈猫步，轻手轻脚靠近，抬起手“嗖”甩了出去，扑上去一看，惊出一身冷汗，原来是村里一个老奶奶蹲草丛里解手。送到医院，老奶奶已经停止了呼吸。“唉”，我叹息，“七十多岁的人，都耳聋眼花了，不服老不行啊！”我安慰小刚几句，抬起头，看看前面的楼房，地上的树木，突然感觉影影绰绰，摇摇晃晃。

妻子与情人

他俩结婚十年，吵了十年嘴。他说：妻子是外星人。只要妻子一走进家门，一双滴溜溜眼睛到处瞅，到处寻找她不满意的“污点”。一旦发现目标，嘟囔，抱怨，埋怨，一张嘴整天不闲着，他耳边像有一只蚊虫，整天“嘤嘤，嘤嘤”。他烦透顶了，恨不能找一个老鼠洞钻进去。为这事，两人没少吵嘴，曾经几次提出离婚。吵的最厉害那次，两人来到了法庭上，法官都到齐了，将要开庭，看看孩子哭喊着找妈妈，找爸爸，他心软了，担心孩子幼小心灵受创伤。回家里，妻子那张嘴暂时休停几天后，又开始“嘤嘤”起来。他心里又烦，看看屋里端坐小桌旁认真写作业的孩子，他只有选择忍耐，强压住满肚子火。可是，妻子那只小蚊虫“嘤嘤”声，即使他选择不吱声，她还是没完没了。久了，他慢慢悟出一个办法，只要她“嘤嘤”，他就走出家门。这一招还真灵验，他走了，家里那只“蚊虫”就不“嘤嘤”了，寂静的屋里，只能听到孩子笔尖写作业的“唰唰”声。一天，妻子又“嘤嘤”了，他按照习惯出门了，不知不觉走到了灯光球场上。这儿晚上是舞迷的天下，悠扬的舞曲在这儿萦绕，半昏半暗的灯光，映着一对对打扮时髦的男女，踏着“砰嚓嚓”有节奏的舞曲，翩翩起舞。他早年也跳过舞，只是结婚后家务忙，抛到了脑后。今天，不知道咋了，悠扬的乐趣，打扮时髦的帅男倩女勾引他又回到了昔日的舞场上，他想找一个舞伴跳上一曲。一抬头，一个身着大红裙子，披肩发的女人朝他走来，说：“请——！”女人朝他微微躬身，做出邀请姿势。他热血顿时沸腾，激动难耐，绅士般站起来，轻轻扯着女人纤纤小手，迈步进入舞池。一曲终了，余兴未尽，他又邀请女人跳一曲。直到晚十点钟，舞迷们一个个走了，她才恋恋不舍的对女人说：“明天再来吧！”从此，两人每天晚上都相约跳舞。一天，两人正翩翩起舞，女人问：“你为何出来跳舞？”一句话，把他压抑多年心里话倾泻给女人。女人听后点点头。他又问女人：“你为啥也来跳舞？”女人说：“我烦我老公，我只有到了舞场上心情才能放松。”他想：原来，我们两人是一根藤上的苦瓜。他为她叹息，她为他打抱不平。一次，跳完舞正要回家，女人说：“我明天去绿池。”绿池是一个游玩的地方，那儿绿树丛生，芳草萋萋。他问：“你们几个人去？”女人白他一眼，扭着樱桃小嘴，一脚踏他脚面上，瞬间，舞步乱了方寸。女人说：“你心太粗！”他说：“我不知道你说啥！”女人又把嘴努努成樱桃状，杏眼直愣愣看他，看一会儿，说：“同谁去？你说，我能同谁去？”他突然醒悟。第二天，他和妻子唠句瞎话，陪女人去绿池游玩去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时间一长，两人关系更加密切了。一次，舞场两人分手时，女人说：“明晚不跳舞了。”他问：“为啥不跳了？”女人做神秘状，说：“我请你吃大餐！”他惊讶，半信半疑的问：“游玩，我买单，吃饭我请你，这次，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女人听了，嘴努成樱桃状，假装生气，说：“说话真难听！”女人扭过脸不理他。他赶忙道歉，说：“对不起，我说错了！”女人说：“光说错了能行？”他说：“你说咋办？”女人说：“这次你请客，将错补功！”他说：“行！我请！”女人笑了，趁他不注意，“啪”在他脸上一个香吻，瞬间，满脸汗水的他，脸颊吻出一个红红圆圈。第二天天黑时，他赶到女人预定的房间。女人打扮特别漂亮，桌上已经点满了佳肴。他说：“就咱两人，何必要这么多菜肴？”女人说：“吃就吃个够，何必计较多少！”女人向他敬酒，他也为女人敬酒。两人你来我往吃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他都感觉晕乎乎的了。借酒劲他对女人说：“咱俩谁是谁。一家人！”女人说：“咱俩你是我，我是你，一家人！”说着说着，两人搂到一起。女人“啪”又在他脸上吻出一个圆圈。他要吻女人，女人拒绝了，说：“你爱我吗？”他说：“爱！”女人问：“真爱还是假爱？”他说：“真爱！”女人又说：“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是真爱我？”他指指自己心窝，说：“你掏出来问问！若有半句假话，你蒸煮吃了它！”女人说：“你既然爱我，就送我一件礼物！”他说：“送，一定送！”女人说：“送啥？”他说：“金戒指，金耳环。”女人说：“礼太轻！”他说：“再送金手镯。”女人说：“礼还轻。”他说：“再给你做一身高级舞服。”女人说：“不稀罕！”他问：“你到底想要啥？你说吧！”女人说：“你送一件大礼吧！”

他问：“啥大礼？”女人说：“送一套房子！”他看看女人认真的样子，犹豫了，他一生都没积攒一座房子钱。他惊出一身冷汗。三天后的一天，上班途中他出车祸了。他静静躺床上，妻子为他端屎端尿，喂饭。病房门开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大夫走进来，喊道：“查房，查房了，陪人都出去！”他听耳熟，他努力睁开模糊的眼睛，女大夫就是那个女人。他指指妻子，对白大褂大夫说：“请你把她留下，我需要她陪我！”女大夫查房走了，他耳边又响起“嘤嘤”声。他听，像灯光球场上那首舞曲，悠扬，悦耳动听，如山涧中的潺潺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