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七章：哭坟老人哭心声·回家还要苦心情

刘老身趴在亡故的丈夫坟上这一顿哭，越哭越冤，越要把苦水都哭出来：“二贵呀，我的刘二贵，你说我现在活不活死不死的该怎么办？你有灵有感你就干脆把我叫去吧，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难。反正我把两个儿子都好歹给你拉扯大了，都给他们娶上了媳妇成了家，他们也都有了自己的儿女，我再活着也没有啥用处了。你不知道我现在一天都没有法熬，挨骂看脸色都不定时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就这样了。”

“唉，这日子过的好难，过的难杀人。我现在不论轮到那家进那家的门，大媳妇骂我骂溜了嘴，二媳妇知道后感到也挺好，也学着大媳妇无事找事骂我，也学着大媳妇我轮到的时候不做好饭，等我轮出去之后再吃好饭。大媳妇为了好让我累病了进医院给二儿子去花钱，天天给我找的活我干不完，还不定时候的找事指狗骂鸡骂我，二儿媳知道后也这样想，为了以牙还牙，好让我再到大儿子家病了好继续给大儿子花钱，我这日子天天过的，不是看两个媳妇的怒脸就是听你那两个儿子的怒叫，还要天天忙不完。我强装笑脸装糊涂装不知道不生气，可他们只要我不轮出去就气消不了，天天恶脸怒声故意给我看给我听。我天天自己憋在心里，今天我实在憋不住了才来跟你说，我这是那世作下的孽，好儿好媳妇我没碰上一个，没趟上一个，好儿子更没遇到一个，都天天专门给我罪让我遭。”

“唉，二贵呀，刘二贵，我的刘二贵，我活的真好难。自从你下世去，我一直在你的门上给你拉扯着两个儿子两把刀，从小风里雨里不是病来就是灾，几乎把我的命都要坠去。我怕再改嫁人家对你这两把刀不好拿着不当人看，我一直在你门上苦熬苦撑再没改嫁。可是到头来，俺都在这熬了撑了些什么？”

“那一年，你的大儿子有病不省人事，我送进医院没有钱，吓的我白日哭晚上哭，我东家借，西家求，我都给人去下了跪，好不容易借来钱，总算把你大儿子从死里救回来。却谁知，借的钱还没还完，你二儿子又与人摔跤跌断了腿，我好不容易再借了钱到医院给他接上腿，天天风里雨里拼命忙，我一个老婆子拉着两个孩子，省吃俭用好不容易还上钱，把这两把刀熬大了，可我现在还不如那时。那时我一人累极了哭，他们两个还能一齐也跟着哭，有时我们三人抱在一起哭，一哭就哭到大半夜。”

“却谁知，把他们盼大了长成了人，我才放了心。我想再不能和那时那么苦了，我的心却又到现在更天天伸不开，感到比那时还苦还难，还想着哭。二贵呀，你要是听到我在向你说，在这向你哭，知道我现在已经没有法再熬下去了，晚上早上你就赶快发病让我死了吧。让我赶快和你去做伴，两把杀人刀现在再也用不着我了，我到阴世去伺候你。”

“二贵呀，你可怜我，你就好好想想，赶快把我叫去。你想想，我自从跟着你，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我二十岁上过门进到你刘家门，一辈子给你生了二男没有女。怎么能连一个女儿也没有生，那怕生一个贴贴心说说话也好。可是你不开眼，连一个女儿也不给我。我年轻的时候为媳时，又赶上旧社会婆婆当家媳妇吃气，我在婆婆手里就受尽了气，吃尽了苦，你又听你爹娘话经常打我。我好不容易熬到三十几岁上，婆婆公公相继下世去，你才不打我了，苦日子才要熬出头，谁知你又不长命不到四十岁上你就下世去，剩下了我和孩子娘三人。大儿子那年才十岁，小儿子才五岁。我刘李氏要强未改嫁，在这受苦受累苦熬苦撑拉扯两个孩子，好不容易省吃节用给大儿子盖上房娶上妻，又要忙活攒集着给小儿子翻盖房子娶媳妇，我吃的苦就像走的路，落的泪就象饮的水。好不容易给小儿子翻盖起新房娶上妻，大儿子生下孙女来又要靠我来照看。孙女刚会走路才不累人，又紧接着小儿媳给你生下孙子。”

“刘李氏我天天身上抱着孙子，手里领着孙女，尽管我那时有点累，可我那时还喜在眉梢甜在心头。天天孙子看着我笑，孙女喊我奶奶，街坊邻居都说我在这熬的好，眨眼熬上了孙女和孙子。”

“孙女才要上学了，我心里正闪空的慌，大儿子又给你添了个小孙子。刘李氏我又是天天领着孙子，手里又抱着孙子，虽然身累心累却心甜，心里高兴就像天天有个乐馒头。那些日子，怎么就过去的这样快？那时天天不就这个媳妇喊我娘，不就那个媳妇喊我孩子他奶奶。一个个嘴里叫的是那样甜。可现在，三个孩子都上学了，再用不上我了，那一个不是天天给我脸色看？”

“轮到刘申家，大孙子问我什么时候能轮出去，轮出去他妈好做好饭吃。今日在刘鸣家，小孙子又这样问。二贵，你说我这不成了多余的了吗？我再活着干什么？二贵呀，你赶快发病给我，发病别让我住院，一发病赶快就让我断气死了吧，再别给你的两个儿子住院浪费钱。二贵呀，你听到了吗？”

刘老身在坟地哭了大半天刘二贵，最后还是坐起来，擦着泪，再从坟上站起来，对着坟：“唉，二贵呀，我在这哭了你大半天，想想还要再回到去进你两个儿子的家门，想想我自己一辈子盖了两处屋，没有一处是自己真正的家，两眼的泪我要擦也擦不住。二贵，我得走了，时候久了，如果我再没回去做饭，我怕今日就没法过去了。”说完，刘老身就擦着泪走了。

早上，刘申家，刘老身进来，刘申媳妇正在烧火做早饭，刘春朋看到刘老身进来，叫：“奶奶，你又轮过来了？快过年了，又要跟着你吃不好的饭了。”

刘申对儿子：“你再敢胡说我打死你。”

刘春朋：“你不敢，有俺妈，你打死我，俺妈饶不了你。”

刘申媳妇：“借他个胆他也不敢，他只能滑溜滑溜嘴，快过年了，把好的留着过年吃，现在不能吃好的。”

刘老身赶快笑着对孙子刘春朋：“春朋，你妈说的对，好东西就得留着过年吃，平时吃那有那么多？”

刘春朋：“不是，你去看看同学，那个同学天天能和你轮过来的时候吃的这么差？”

刘申媳妇：“你每样都考一百，就天天给你好的吃，你不考一百分就得听大人的。”

刘春朋：“等着，我非考个一百分给你们看看不可，我看看到那时你们再说什么？再用什么理由耍心眼？”

饭做熟了，刘申媳妇把饭都端上炕。刘春朋一看就喊叫：“果然又是不好吃的饭，我要受不了啦——”

刘申媳妇板着脸：“受不了也得受，没和你说？你样样考一百分，就吃好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