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弃城回山

李鹤年起死回生的消息，被裴元洪严密封锁。他说：

“齐思贤是想利用李鹤年县令之死作文章，企图讨伐我们天灵军。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李鹤年已经起死回生，更不能让他知道李鹤年已经向我们透露了事情的真相，我们就是要看一看他究竟要作什么样的文章。”

齐思贤要作的文章，很快就开始了。

这天，一支上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县城，为首的人戴着官帽，穿着官服，骑着高头大马，派头十足。

队伍行至城门，被守城门的天灵军士兵拦下询问，那为首的人说:

"吾乃新任县令方世雄，前来县衙上任，请向你们长官通报。"

正在巡视城防的史存孝恰巧来到城门口，闻听此言，便上前施礼道:

"县令大人赴任，有失远迎，敬请海涵。"

"不必客气。"方世雄说。"本官初来乍到，要拜见镇西大将军，敬请引见。"

史存孝带着这支队伍见到裴元洪，方世雄呈上告知县令赴任的公函，恭恭敬敬地说:

"本官官阶低微，拜见大将军，高山仰止的情感油然而生，十分荣幸。初来乍到，定然需要仰仗您的关照。"

"县令大人过谦了。"裴元洪说。"大人赴任，百人随从，何须仰仗我们天灵军呀。"

"百人随从，那是知州大人的恩典。"方世雄说。"前任县令李鹤年之死，知州大人认为是周家军的余孽所为，因为李鹤年揭发了周文龙和周文虎的罪行，周家的人报复杀人，此事与天灵军无关，但也不能够给天灵军增加负担，所以就派了一些人来保护本官的安全，以防周家军的余孽。"

裴元洪听了，郑重地说:'

"谢谢知州大人对我们天灵军的信任。常言道，善待者必善待。既然官府如此善待我们天灵军，我们天灵军自然会善待朝廷官员。所以，我们天灵军将大摆宴席，为新来的县令和随从接风洗尘，尚希诸位光临。"

"大将军如此盛情，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方世雄高兴地说。

裴元洪见方世雄爽快应允，就让人带他和他的随从人员前往住所歇息。然后，与史存孝、赵铁汉、陈小仓一起研究对付这帮人的办法。他说:

"一支上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开进县城，这就是齐思贤所要做的文章，自称是赴任县令的方世雄，依我的判断，他是打着县令幌子的官府军队的军官，其随从就是官府军队的军人，他们到县城来的目的，毫无疑问是对付我们天灵军的。"

"我也看出来了。"陈小仓说。"李鹤年说，他是被齐思贤派来取城防图的人害死的，而这位新来的县令却说，李鹤年之死是周家军余孽所为，我一听就知道他们是齐思贤派来的官府军队。"

"来者不善呀。"史存孝说。"齐思贤既然获取了李鹤年给制的城防图，那么，按常规的做法应当是做攻城的准备。他一反常态，首先派一支上百人的队伍进城，显然是针对大将军和我们几个人来的，也就是所谓的斩首行动，也就是解决我们天灵军的这几个首脑人物。而执行斩首任务的往往是特种部队，这个新来的县令及其随从，肯定都是武艺高强的人。"

"我也相信这帮人进县城是执行斩首任务的。"赵铁汉说。"他们人手多，武艺也高强，我们要想办法对付才行啊。"

"对付他们的办法，我已经想好了。"裴元洪说。

"什么办法?"赵铁汉问。

"大摆宴席，请君入瓮。"裴元洪说。

"妙!"史存孝高声赞道。"大将军说，我们天灵军要大摆宴席为新来的县令和随从接风洗尘，正是对付他们的办法。也就是说，我们宴席场所暗中布下我们天灵军的精兵强将，待他们赴宴时，先下手为强，将他们歼灭。"

"正是如此。"裴元洪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为了避免遭殃，我们必须先下手。那个自称为县令的方世雄答应和随从们一起赴宴，说明他对我们没有起疑心。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把宴会办得热火朝天，让他们更加不会起疑心。另一方面，把我们的人马在暗地里布署好，绝对不能走露风声。"

按照裴元洪的布署，史存孝和赵铁汉、陈小仓分头开始行动。

宴会是在李鹤年的李家大院举行的，大院**摆了十几桌。为了增添喜庆的气氛，还特地请来了民间乐坊的乐队，吹拉弹拨喜乐的曲子。

宴会开始，民间乐坊乐队演奏了一曲，裴元洪命他们退避，然后举杯致辞道:

"今天，我们天灵军在这里举行宴会，欢迎本县的新任县令和他的随从，为他们接风洗尘。这里，是前任县令李鹤年的宅院，也就是全城百姓人人皆知的李员外的李家大院。现在，李鹤年已经不是本县的县令了，但是他对新县令的到来是欢迎的。下面，请李鹤年致欢迎辞。"

李鹤年从房间里走出来了，方世雄惊呼道:

"你不是已经死了嘛!"

"我没有死，活得好好的。"李鹤年说。"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是齐思贤派来向我索取城防图并用绳索勒死我的人。你假借新县令赴任之名带领人马进入县城，是何居心，快快如实招来。"

李鹤年的出现，方世雄已知裴元洪摆宴接风是在运用诱惑之计。而李鹤年的此番言论，则戳穿了他此番进城的阴谋诡计。他顿时怒发冲冠，向他的随从们高喊:

"效忠朝廷的时刻到了，杀呀!"

裴元洪见状，把酒杯高高举起，狠狠往地上一摔。

裴元洪摔杯是事先约定的信号，埋伏在四周房间里的天灵军的弓箭手们，见裴元洪摔酒杯，立即现身，一齐向赴宴的方世雄的随从们放箭。箭如暴雨落下，方世雄的随从们乱作一团。

方世雄见大势已去，凭借他的轻功，纵身跃上屋顶逃窜。

史存孝和赵铁汉要去追杀，裴元洪说:

"我去追杀他，这里的敌军交给你们了。"

说罢，也凭借轻功，纵身跃上屋顶去追方世雄。

那方世雄虽然武艺高强，但他自知不是镇西大将军的对手，拚命逃窜，逃至住所，骑上战马，飞驰而去。

李家大院方世雄的那些随从们，在众矢之下，死的死，伤的伤，没死没伤的失去了元气，束手就擒了。

"请君入瓮"的先下手为强战斗胜利结束，裴元洪对史存孝和赵铁汉、陈小仓说:

"方世雄逃回去以后，一定会向齐思贤禀报李鹤年还活着的情况，也一定会禀报我们天灵军设计歼灭他们入城队伍的情况，齐思贤一定会亲自率领大军前来攻城。所以，我们天灵军也一定要百倍警惕，竭尽全力守城，一刻也不能懈怠。"

正如裴元洪所说，齐思贤果然亲率大军前来攻城了。

齐思贤是文官，论武艺他不行，但用阴谋诡计他在行。他带兵来到城下，让方世雄先出战，辱骂天灵军，妄图瓦解天灵军的斗志。

方世雄骑马提枪来到阵前，举枪指着城门上的裴元洪骂道:

"你裴元洪虽然是镇西大将军，但是你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死去了，现在的裴元洪，只是扰乱人间的鬼魂，你统领的天灵军，也只是危害人间的鬼魂军。人鬼殊途，阴阳两界，被鬼迷心窍的人们，千万不要跟着鬼魂去当害人的鬼怪。"

曾经身为军中百夫长的史存孝要打开城门出战方世雄，裴元洪说:

"不可。齐思贤诡计多端，他不会让方世雄与你厮打，而是你一上阵，他就让弓箭手射杀你，文人用兵是不讲武德的，三国时期的陆逊是文人，他挂帅领兵用的就是计谋。"

"那我们该怎么对付方世雄?"史存孝问。

"你看我如何让他永远闭上臭嘴吧。"裴元洪说。

接着，裴元洪拉满弓，搭上箭，一箭射去，不偏不倚地从方世雄张口辱骂的口中穿过，落马倒地，一命呜呼。

方世雄中箭身亡，齐思贤乱了手脚。这时，裴元洪令打开门，和史存孝、赵铁汉、陈小仓一起，跨战马，握刀枪，上阵冲杀，齐思贤只得落荒而逃。

但是，齐思贤是不甘心失败的。他觉得与镇西大将军的天灵军正面交锋没有什么胜算，就采取围而不攻，乘隙而战的策略。也就是说，把官府军队布置在县城四周，不停地进行骚扰，佯装攻城，使守城的天灵军顾此失彼，疲于奔波，忙于应付，发现有可乘之机，便发起攻击。

县城有东西南北四道城门。按照齐思贤的布署，四道城门外都有官府的军队安营扎寨，时不时地发动攻势，佯装攻城。

裴元洪是具有丰富作战结验的人，一眼就识破了齐思贤的阴谋诡计，命令天灵军关闭城门，坚守不出，不让官府军队有可乘之机。

关闭城门御敌虽然对于县城的防守行之有效，但是对于居住在城内人的日常生活来说，却造成了一些困难。尤其是那些经商的商人，需要出手的货物，运不出去;需要收购的货物，运不进来。还有那些开饭店、酒馆的老板，他们开张营业的肉食蛋品蔬菜，生火用的柴草，需要从乡下进城的小贩手中购买，乡下小贩进不了城，他们就断了货源，只能关门停业了。

对于封城关闭城门造成的困难，那些经商的商人和饭店、酒馆的老板们起初还能忍受，时日久了就忍受不下去了，成群结队地去找天灵军，请求解除封城，打开城门，给他们一线生机。

对于这些人的请求，裴元洪和史存孝、赵铁汉、陈小仓在一起进行了认真的分析研究。一致认为，封城给这些人造成的困难是符合实际的，应当加以重视。但是解除封城，打开城门，自由通行，那就等于放弃守卫，将县城俸送给齐思贤，这是绝对不行的。怎么办?他们决定采取有条件开放的策略。其条件就是:让那些经商的商人和开饭店酒馆的老板们写上他们的姓名和地址，以及与他们保持联系的客户们的姓名和地址，当那些客户们需要进城送货或取货的时候，只要报上自己的姓名地址和对方的姓名地址，没有差错便开城门，出现差错便加以拒绝。

有条件的开放城门，受到城内那些经商的商人和饭店酒家老板们的欢迎，但是也使齐思贤有了可乘之机。他派出的探子们探得了这一消息，他便派出人马，伪装成那些商人和饭店酒家老板的客户，混进城内，按约定的时间打开城门，让攻城官兵攻进城内。

这天，做食盐生意的商人用马驮着食盐麻袋，做粮食生意和丝绸布匹生意的商人用马车装着粮食和丝绸布匹，做肉食生意的商贩用板车推着猪牛羊肉，一行几十人要进县城。守城门的天灵军士兵逐个询问他们的姓名地址和收货人的姓名地址，全对了，就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去了。

这些人，正是齐思贤派出的官兵。他们进城后没有再出来，到了夜晚约定的时间，偷袭守城门的天灵军士兵，打开城门，齐思贤指挥围城的官军大队人马冲进城内，与守城的天灵军展开厮杀。

裴元洪在睡梦中被喊杀声惊醒，立即披挂上阵，投入战斗。

他不愧是镇西大将军，一身的武艺无人能比。他挥舞大刀左砍右劈，硬是杀退了进城的官军人马，把城门关上。

这件事，裴元洪查明了原因，心中不淡定了。他说:

"世间没有完美的人和事。我们有条件地开放城门，本来是既满足了商人和饭店酒馆老板的愿望，又利于我们防守城池，是很完美的事。但是却被官军利用，前来偷袭县城。面对这种状况，我们就不得不考虑今后该怎么办了。"

"关闭城门坚守，不是长久之计。"史存孝说。"我们天灵军之所以受到民众的拥戴，就是因为我们可以佑护他们，使他们安心从业。如果长期关闭城门，民众的日常生活和经营活动受到影响，就会对我们天灵军产生不满情绪，出现难以预料的情况。所以说，我们不能再靠关闭城门来坚守城池了。"

"为今之计，就是解围。"赵铁汉说。"只要把围困县城的官府军队赶走驱散，解了围，我们就可以无忧无虑，打开城门了。"

"可是，光靠我们自己是很难解围的呀。"陈小仓说。"如果有一支部队前来支援我们，那就好了，内外夹击，定能解围。"

史存孝、赵铁汉、陈小仓所言，其实就是对天灵军面临的严峻形势的分析。裴元洪听了，坦诚地说:

"我与你们的看法是相同的，关闭城门坚守不是长久之计，解围没有援军无济于事。所以我从我们天灵军的生存和城中民众的祈求考虑，我们应当弃城回山，回到青龙山保存实力，再图发展壮大。"

"好，我们赞成。"史存孝和赵铁汉、陈小仓齐声表态。

"弃城回山，也就是要突破齐思贤设置的包围圈。"裴元洪说。"我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地上战场打仗了，这次就要和齐思贤好好干一仗了。突围的时候，要打起天灵军的旗号，也要打起我镇西大将军的旗号，要让齐思贤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齐思贤的中军大帐设在县城南门，兵力雄厚。裴元洪偏要从南门突围，以挫敌之锐气，灭敌之威风，长己之志气。

突围行动开始，城门大开，天灵军和镇西大将军的旗帜高高举起，迎风招展。裴元洪全身披挂，手执大刀，骑着战马，冲向齐思贤的中军大帐。

齐思贤军中的官兵见镇西大将军杀来，躲的躲，藏的藏，那些胆敢抵抗的，全都在裴元洪的刀下丧命。齐思贤也闻风丧胆，在卫兵的护卫下逃窜。

突围成功。

裴元洪率领天灵军的大队人马，迈着整整齐齐的步伐，浩浩荡荡地向青龙山进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