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狠狠的打

这一天的战报送到了大帅府。

对于第七旅缴获的那两门重炮章作霖的情绪非常的激动、愤怒。他说道：“妈了个巴子的，小日本太歹毒，把大炮架到我门口了！如果不是今天这事儿，咱们还被蒙在鼓里纳。那两门炮都是大口径，能打30里远，一炮就能把我的大青楼打没了。日本人这是蓄谋已久啊！”

这两门炮是155毫米榴弹炮，射程14公里，合28里。它的弹头有二大碗口粗细，差不多一米长，两百多斤，一个壮汉子也未必能扛起来。炸毁大青楼这种民用建筑一发炮弹就够了。

真实历史上的“九一八”事件中，日本人进攻北大营就用上了240毫米的巨型榴弹炮，据说是舰炮改装的，也是两门。那个炮弹都有人的腰粗了，弹头部分立起来比人都高，装填炮弹需要专门的吊车。北大营又没有坚固的要塞工事，用得着这种炮吗？用这么大的炮有点恶搞的意思，也像是说相声开玩笑！真是不可理喻。由此可见日本人有多疯狂。

张作相说道：“是啊，我们的炮兵团都不敢来奉天，怕的是日本人多心。它一个铁道守备队用得着这么大的重炮吗？小鬼子居心不良！大哥，南线的铁甲列车不好对付，把这两门重炮用上吧，咱们的大炮最近的都在锦州，一时来不了啊。”

章作霖：“好，用上！如果缺炮手让黄显声找炮厂要。今天连夜送过去。”

张作相：“不用到前线，在北大营支起来就行，射程够。”

张作相翻看着北线、南线的作战报告，不由得发了感慨：“大哥，我们的兵打内战还凑合，打日本人还是差的远呐！今天多处战场都有这个情况，我们兵力多，数倍于敌，武器装备也不差，弹药充足，并且南北两线我们都是防守，我军在战壕里打冲锋的日军，可是伤亡比与日本人还多，最好的情况也是伤亡对等。如果反过来，日军防守，并且人数占优，那会是什么伤亡比？不敢想象啊！所以，要想与日本鬼子打仗，还要练兵啊！”

章作霖说道：“老弟，练兵就需要顾问，我们刚决定把日本人的顾问都清理出去，请其他国家的顾问还要挑一挑、要谈判，这不是一时能办好的事，眼下事情太多，还是放一放吧。”

他们正说着话，寿夫人进来了，她笑着说道：“老爷，辅帅，我没打搅你们吧？”

章作霖说：“都是自家人，就不用客套了，你说说，有没有探听到什么？”

寿夫人说道：“吉冈表面上是关心老爷的伤，第一就是想见老爷一面，然后又是推荐医生又是要送慰问金，关东军的事和眼下的作战，他一个字没提。他的要求我们都回绝了，我问他，是田中首相让他来的吗？田中近来身体可好？（这个问法是使诈，但是很正常，因为章作霖与田中义一情同兄弟，关系非同寻常，这是众所周知的）

“他说首相很好，他此来是受领事吉田茂之托前来探望，说是吉田茂偶感风寒不便出行。我问他：我们东北军警戒现场，关东军为何派兵干扰？他回答说：可能是双方误会，关东军的事情他说不清楚。前后谈了半个小时吧，主要的内容就是这些。”

章作霖和张作相都仔细的品味着，寿夫人站起身来，说声：“不搅合你们说话了，我给你们换点茶。”然后就出去了。

这个寿夫人很会办事，情况叙述的清楚，不拖泥带水，也能知趣的主动退出，尽量少参与军政大事。

寿夫人走后，章作霖说道：“老弟，吉冈三郎的表现说明我们的猜测有道理。”

张作相说道：“对，第一，日本人有矛盾、不统一，第二，内阁不知情，现在还在调查，到现在还没有拿出办法来。第三，关东军急于掩盖，想用武力压迫我们，用取得实际的战功和利益掩盖他们自己的鲁莽过失。”

章作霖说：“所以我们要狠狠的打！打破关东军的痴心妄想，日本内阁就会理直气壮的出来收拾残局。我们打赢了才有妥协的可能，打输了，起码要让出奉天城，辽东、辽南，这些可是多半个省啊！损失太大。”

当晚，张氏两兄弟一直谈话到深夜，张作相就在大帅府中安歇了。

第二天，就是6月5日，凌晨五点，皇姑屯事件整24小时之后，浑河桥北端的战斗又打响了。

日本人昨日占领了大桥的南端，他们并没有休息，而是挑灯夜战，连夜修铁路。东北军没有夜战的习惯，但是也不能让日本人舒舒服服的干活，火炮从兵工厂又拉来几门，东躲西藏的不时打上两炮，机枪的射程勉强够，于是也是不断的打几个点射。直到半夜过后，战斗愈加的激烈起来。因为日本人已经开始向桥的北岸突击，他们要把铁甲列车开过来，既要修复桥面的铁路，也要修复北岸的铁路。于是铁甲列车的前后带上了工程车（平板车），拉着枕木、钢轨、碎石，走一步修一步。在铁甲列车的掩护下，第一大队的日军也出动部队跟进保护。

东北军夜战能力太差，看不清，无法瞄准，战斗效果就无从谈起。残缺的碉堡是经不住重炮轰击的，于是安装了十几包炸药，把碉堡彻底炸毁，放弃了桥头的阵地后撤。

这里说的后撤是浑河北岸，南岸的阵地早就撤回了。所以撤退后，浑河的两岸就都被日军占领了。

到了凌晨五点，天色微明，已经看到日军的铁甲列车停在桥的北端了。日军的工兵不顾疲乏和危险，继续向前抢修铁路。

路基上本来有东北军预先埋设的炸药，就是准备炸铁甲列车的，但是都被日军的工兵挖出来了，没有起作用。

北面七八里之外，两绿一红的信号弹腾空而起，在黑漆漆的天空中煞是好看。明亮的信号弹尚未落下，在铁路的两侧各有一条闪亮火龙腾起，随后传来巨大的炮声，这是借着夜色隐蔽于此的两门无后坐力炮同时发射出炮弹，向铁甲列车进攻了。西边的那一发炮弹直奔列车的动力机车，东边的那一发炮弹直奔第二节铁甲车。两门炮安排在两边是为了保险，即便有一边被发现，攻击失败，另一边还可以攻击。

这一列铁甲列车一共八节，现在他的前后各增加的三四节的平板工程车。抛开工程车不算，第一节是它最大的炮车，前端是120毫米加农炮，后面还有两个略小的炮塔，当然还有机枪的射击孔，它是这一列车的主力。第二节是弹药车，后面依次是轻型火炮车（也有机枪）、动力机车、机枪车、第二动力机车（两个火车头）、弹药车、第二个炮车，一共八节车。

西边那一发炮弹打的是后面的动力机车，中弹部位是锅炉，就是老式火车头前面那个大圆筒子，此处的机车也是有装甲的，但是，它的钢板厚度要低于十毫米。这个时代的坦克装甲也就是十毫米左右，俗称薄皮坦克，机车的装甲绝对不会超过坦克。

现代的无后坐力炮可以击穿坦克的前装甲，就是100毫米厚的钢板也能击穿。现在东北军的炮，性能差一些，击穿五十毫米的钢板也是没问题的。所以，机车的装甲对于无后坐力炮来说就等于没有。

被炸毁的机车锅炉的内部都是高温高压蒸汽，其自身的爆炸力就不小，加上炮弹的爆炸力，残破的机车大块小块的飞上了天，蒸汽、烟尘腾空而起，它两端的车辆也被掀翻了，倒在了路基旁边。

来自东边的那一发直接在弹药车内爆炸，随后，就是一声接一声的爆炸，弹药车里的炮弹开始殉爆了，最后来个轰天的巨响，巨大的蘑菇云冲上了天空，有百米之高，地面被炸了一个巨大的坑，他前面的炮车已经扭曲变形，被抛出了几米远，爆炸的冲击力是惊人的。

在这种强冲击之下，铁甲列车里如果有活下来的，那就是命太大了，就算没有外伤也会肝胆俱裂，内脏重伤而亡。

发射完炮弹的炮手，扛着炮，沿着小河沟猛跑。他们算是便宜了，因为铁甲列车的爆炸太惊人了，周围的日军没有这个心理准备，都被惊呆了。周围的日军，还有忙碌的工兵有被炸飞的，有被乱七八糟的杂物砸扁了的。总之，一霎时的混乱让他们忘记了偷袭者。只要有两三分钟的时间，炮手就会消失在昏暗的大地之中了。太阳还没有出来，周围的能见度太差。

俗话说趁你病要你命，东北军事先准备的重炮开炮了，呼啸的炮弹声音像远处开来的火车，呜呜的叫声很恐怖，炮弹砸在大地上，爆炸冲天而起。重炮的距离太远，两炮三炮的也校正不过来，但是，601团得到恢复的炮兵从近距离参加炮击，他们的炮弹也纷纷落下。还没缓过神来的日军，遭到了猛烈的炮击。

重炮经过校正，开始打得准了，155毫米的炮弹，落地就是十几米的大坑，周围几十米之内毫无存活的希望。

现在的大桥北端担任作战警戒的日军大约是一个中队二百五十人，此外就是抢修铁路的人员一百多人，他们占领的桥头局部，面积不是很大，因此，人员比较密集，被炮击的伤亡就很惨重。

应该说明一下，抢修铁路的是日军的工兵，但是其中的苦力应该是中国人，在战场上修路本身的危险性就很大，炮弹机枪弹不知何时就打过来，日本人那里会管中国劳工的死活？东北军作战也不能因为有中国劳工而缩手缩脚，如果顾虑太多那就别作战了，所谓“慈不掌兵”就是这个意思。否则，如果中国军队婆婆妈妈的顾虑这些，那么日本人就好办了，抓几个老百姓跟着部队，打冲锋就顶在前边，那不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了吗？这种事情只有小说里有，影视剧里有，战场上是没有的，枪炮无眼，将军士兵都会无视的。

几分钟后，炮击终止，激昂的冲锋号吹响了，第一旅601团的士兵们高喊着“杀！”从四面八方冲了上来。

残余的日军还有一些，反击的机枪、步枪都有，从枪声判断应该所剩不多了。有的开始从铁路桥向南撤退，显然，缺少了铁甲列车的日本人是顶不住了。

灵便的迫击炮发挥了重大的作用，他们跟随着部队出击，拔除日军的机枪火力点，彻底的摧毁了日军的抵抗决心。日军互相掩护着向桥头靠近，经过桥面撤向桥南。

尽管日军退却的秩序尚好，但是平原上可凭借的隐蔽物不多，只有被炸毁的铁甲列车的残骸可以利用一下，桥面更是笔直的，光秃秃的，没有任何的隐蔽物，因此东北军的追击效果显著，日本兵丢下一片阵亡的尸体，逃回南岸的也就是一半。

铁甲列车的尾部还真有几个命大的，尚在**的日本伤兵，他们都是被某些物体夹住，被困在那里，撤退的日军仓促之间无法救援而留下的。经过东北军的救援，能够活着抬出来的不过四名，这是唯一的一批战俘。此外就是修路的劳工，包括受伤的，活下来的有三十多人，他们也暂时当做战俘处理，审查甄别之后才能释放。

这一战大获全胜，以极小的伤亡，歼灭日军一百八十多人，摧毁一列铁甲列车。东北军恢复了对浑河北岸的控制。

无后坐力炮功不可没！

由于铁甲列车被炸毁，从而使得日军伤亡惨重。在这个短暂时间里，日军的伤亡大于东北军。

随后，找来工厂的工人，用了五天的时间，分解铁甲车的残骸，全部运到兵工厂。本来最后的一节炮车和弹药车，还可以修复使用，可是铁路全部被破坏了，东北军现在还不想修复铁路，没有办法拉走，只好全部拆解，当做废钢处理了。这一批废钢总共六百多吨，用卡车、马车拉了六七百车，兵工厂又获得了一批好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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