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保卫江阴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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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日，日军调来飞机空袭江阴要塞，同时，长江中的日军海军也开始不断炮击要塞，各要塞炮台也给予了猛烈的回击，战斗中，日机被击落了一架，国军炮台也多处受损。

海战正酣时，日军地面部队见要塞炮台无暇顾及陆军花山阵地之际，趁机展开攻势，花山攻守战再度爆发！

在观测气球的引导下，日军集结起大量重炮，对花山阵地进行猛烈轰击。一时，炮声隆隆，硝烟弥漫，整个花山，瞬间就被淹没在了炮火之中，。

国军士兵躲在战壕中，都在安静地等待着，有了昨天的经验，任凭炮火在周围如何轰击，每个士兵的脸上都显得平静，明显大家的情绪要比战前沉稳多了。

方团长猫腰从战壕的一头来到特务连的阵地，对大家说：记住，等鬼子近了才开枪，以我命令为准。

说着，他吩咐王哥，把你的宝贝叫来。

王哥自然懂“宝贝”的意思，他立即将陈继祖叫到方团长跟前。

方团长将陈继祖带到便于观察的阵地一头，对陈继祖说，我让你瞄准谁，就瞄准。

是！陈继祖举枪伏在了工事前。

这时，日军炮声停了，日军的进攻开始了。

方团长举起望远镜，朝日军那儿扫来望去，很快，他远远锁定了一个呲牙咧嘴正挥舞指挥刀的日军军官。

他将望远镜递给了一旁边的陈继祖，并指了指日军军官的方向。

接过望远镜，顺着方团长手指的方向，陈继祖立即明白了。

他将枪对准了那个日军军官，暗吸一口气，凝神屏息，随着一扣板机，枪声即响，日军军官立即毙命倒下。

手握望远镜的方团长，看得真切，当即一声命令，“打！”

阵地上所有的轻重机枪、步枪、迫击炮几乎同一时间开火，随即，哒哒哒，乒乒乓乓响了起来。

日军那边，眼见指挥官一头栽倒，所有日军立即卧倒趴下，滚地隐蔽，双方开始相互对射，一时，相持不下，日军见占不了上风，迅速调集了四门92式步兵炮，咣当咣当一阵齐发，不仅将几个重机枪火力点被摧毁了，还把把守军阵地炸得天翻地覆，官兵们被压得头也抬不起来。

趁此机会，日军象一群发怒的野兽一样拚命向国军阵地发起了冲击，密集的子弹象雨一样泼向国军，日军加长的投弹筒纷纷落到阵前，王哥特务连所在的阵地不断有连人带枪一起被炸到半空中。

重机枪称为战场收割机，也是防御作战威力最猛的武器。

突然没有了重机枪的阻击，王哥的阵地顿时出现了缺口，日军趁势朝缺口蜂拥而至，突破阵地就在咫尺！

照过去日军的经验，仗打到这个地步，一般国军都开始溃败了，而让日军万万没想到，国军还会阵前反击。

这还了得？！

老兵有一个经验，远处靠炮，近身靠搏。情急之下，王哥随手一把抓起水壶，将里面的酒咕咚咕咚猛喝两口，然后将上衣一脱，抓起一把大刀，冲士兵们大喊一声：弟兄们，跟我上！

冲啊！在王哥的带领下，特务连战士们如猛虎下山，一个个跳出战壕，或挥大刀或端着上了剌刀的步枪一起冲向敌群。

一时，突然其来刀光剑影的敌我近身厮杀，让日军着实猝不及防，后续冲上来的日军恐误伤，不敢开枪，后面的日军炮兵更不敢开炮，很快，优劣就出来了。

阵前，毕竟守军比冲上来的日军要多，国军一对一拼剌刀战术可能不及日军，但二对一，甚至三对一，战果就不一样了。况且，这东北军的官兵过去大都是绿林出身，对冷兵器的大刀格外青睐，平时将耍大刀就作为训练的必修课，所以，近身耍刀算是用到了长处。

一时间，阵地上枪声倒是听不到了，但守军将士呼呼生风的大刀与日军剌刀组成的铿锵撞击声响彻了阵沿。

王哥本来身高不高，一米七不到，但身段子结实，所以耍大刀很适合，当他冲入敌群时，只见铮亮的刀片象镙旋浆一样旋转，整个身体全部淹没在旋转的大刀片之中，随着大刀片的旋转移动，日军象萝卜遇到了快刀，一个个被砍削倒地，再看其它战士，一个个同样勇猛无比，无所畏惧。

一时，战场上几十把大刀片挥舞得刀光寒影，眼花缭乱，伴随的便是双方血肉横飞，杀声连片。

在战士们视死如归的英勇气概前，终于，日军抵挡不住，在扔下一大堆断臂残腿后，仓皇逃了回去。

当王哥回到战壕时，眼睛都睁不开了，脸上身上全溅满了血，战士们以为他受了伤，待擦净身上的血渍，居然毫发无损。

“我的水壶呢？”他只是连连喘着粗气，着急找水壶的酒喝。

这次战斗，遭到沉重打击的日军第13师团感到颜面荡然无存，终于遇到什么叫顽强了。

战斗间隙，方团长检查伤亡情况，发现阵亡人数37名，尤其是几个重机枪火力点遭到日军的精准摧毁，而且居然全部是被日军的炮火所致，不得不承认，在观察气球的帮助下，日军的炮火够准，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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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几挺重机枪遭毁，方团长很是恼火，他赶到王哥前，命令道：“交给你一个任务！干掉鬼子的气球。”

“是！”王哥知道团长心疼被干掉的重机枪。

团长指着远处空中悬着的气球，说：“记住，一定要靠近了打。”

前面说过，日军的观察气球升空高度一般都在近千米左右，而且躲在作战前沿阵地的后方，凭当时国军陆军的一般装备基本对它没有办法。

那就最原始的方法，贴近了打！

王哥朝着团长手指的方向远远望去，只见那怪物在空中悬着，偶尔有风一吹，象河里悠闲的小船一样，在空中飘来荡去，似乎在嘲讽国军阵地这边。

看着就来气！王哥恨得咬牙切齿，是啊，那可是日军炮兵的眼睛，同时，也是我方的克星啊！

王哥毫不犹豫回答道：“保证完成任务！”说完，挑选了七，八个精干的战士，带上炸药，跃出战壕，绕道日军前沿阵地，从侧面向升起观察气球的那个方向迂回过去。

一阵绕弯摸近，很快，王哥一行接近日军观察气球的位置，发现这儿果然是日军的炮兵阵地。

王哥带领大家沿着田间的沟渠猫腰悄悄潜行，在接近目标不远处，伏在那细细打量起日军的观察气球。

日军观察气球下端有一根粗绳，一端系着气球，气球吊着一只篮子，日军观测士兵就乘坐其中，借助望远镜，正挥舞红绿旗向下面的炮兵传递着信号，粗绳另一端连在地面一辆卡车上，卡车上有控制观察气球的卷扬机装置。

王哥边观察边琢磨，心想，咱们没有高射机枪击穿气球，但是，可以炸毁下面的控制装置呀，一旦控制粗绳被炸断，观察气球不就象断了线的风筝，立即气球连人一起上天了？

问题是如何接近日军的卡车？卡车周围有几个日军警戒，一旦被他们发现，立即会引来阵地上更多的日军。

怎么办？

思索一番，王哥有了想法，他把战士们召集一起，悄悄进行了战斗分工，他吩咐道：一组人负责解决警戒日军并掩护撤退，另一组人负责炸毁汽车。

最后，他叮嘱大家，悄悄接近，突然袭击。

随即，两组战士散开队形，借着高出地面的田埂掩护，悄悄抵近目标。

日军阵地上，炮兵正忙着咣当咣当开炮，围绕卡车周围警戒的几个日军，大概做梦也没想到会遭到偷袭，所以，懒洋洋地或抽着烟，或目光游离着远处的炮火。

当接近目标约三十米时，王哥突然大手一挥，悄说一声：上！

说是迟，那时快，负责解决警戒日军的一组战士首先一跃而起，端着枪迅速冲向目标，随着一阵哒哒的猛烈扫射，几个警戒的日军没来得及反应立即就应声倒下。

与此同时，负责炸毁汽车的另一组战士也奋力跃起，箭一般地奔向卡车，王哥抱了一个炸药包，冲在最前面，当靠近卡车时，他拉燃了导火索，随即扔向了卡车，几乎是同时，其它战士也冲到了卡车前朝它投去了手榴弹和燃烧弹。

就在战士们转身撒腿往回撤，没跑多远，只听背后轰，轰，轰地一连串爆炸，日军卡车被炸得粉碎，巨大的气浪把几个战士推翻在地，王哥也一个踉跄，当即被掀翻在地，紧接，他在地上顺势打了几个滚，并迅速站了起来，随即起身准备奔跑，就在这时，他发现旁边一个战友倒地不起，决不能丢下战友！他连忙返身上前一把拉起那个战友，撤丫子似地往回撤。

没等日军反应过来组织追击，王哥一行人已经撒到了事先约定的集合地点，人数一清点，还好，只是伤了一个。

这时，王哥才回头眺望远处空中，只见日军断了控制绳的观察气球象断钱的风筝，在空中随风晃摇，渐渐，它象小蝌蚪一样消失在空中。

王哥兴奋地和战友一起击掌庆贺，随即迅速返回阵地。方团长见了他们，恨不得一个个拥抱过来，一时，欢呼声音响彻了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