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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抹掉心里的秘密小说:无漏之罪 作者:闪亮的弹壳 更新时间:2024/6/24 22:16:42 我不知道老杨找到了什么,便问他:“杨科长,找到了什么?” “你来听听就知道了。嗳,不是让你喊我老杨吗?怎么还喊杨科长。” 老杨又说了一句,我心想,我可不那么傻,领导跟你客气客气那是礼貌,要是你当真就有点不识趣了。 我过去戴上耳机,打开了播放器。 录音是亲情电话(罪犯和家属的通话)的录音,这头是一名罪犯的声音,那一头是罪犯母亲。 录音并没有什么区别,两人就是在拉家常,罪犯问了一些关心的问题,罪犯母亲给予回应。 然而,在三分四十秒的时候,罪犯的情绪却忽然激动起来,原因是母亲告诉他,家里准备扒房子盖新房。 后面,这名罪犯一直在跟母亲说:“不能扒……盖新房子要等等。” “那不扒老房子俺们住哪?老房子都快倒了。” “那啥……你们扒房子……爬高上低的太危险。等我出去吧,顺利的话,这次减刑法院要是批下来,我不久就出去了,等我出去再说。” 没多久,这通电话就到时间了。 老杨没有跟我说话,去旁边倒水,倒了一会儿,他哐当一下把水瓶放下,说:“你打的不是95度的吧?” 我心想开水几度之差你还能知道,便硬着头皮说:“我明明看的是95度呀?” 老杨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你呀,下回撒谎把脸转过去。” 我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我说:“听出来什么东西没有?” “这个罪犯有问题,他在听到他母亲要扒老房子的时候反应不正常,这房子底下八成有东西!”我把自己第一感觉说了出来, “嗯,还算上点路子。” 老杨首次对我进行了肯定,他接着说:“这是三监区几天前上报过来的线索,他们监听亲情电话的时候发现的。 我看过这个罪犯的副档了,这个罪犯叫冯自军,今年31岁,贩毒进来的,还有几个月的余刑,并且在报减,如果他法院那边批了,他余刑就很短了。所以我们要在他出去前,把问题搞清楚。” 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那我们从哪块调查呢?” “我把冯自军近15天的所有视频都拷了过来,很多视频录音不全,再加上三大现场(罪犯学习、生活和劳动现场)声音很杂乱,我找你,是希望你复看这些视频,听出里面有没有可疑的点。” 老杨并未告诉我,什么是可疑的点。这些需要我去理解。 我戴上耳机,开始倍数复听这些视频。 这时候,一个个头高颂的“一毛三”(一级警司)女民警,拉着一辆装满文件的小推车,走了进来。 “老杨,东西到了。嗳,老杨人呢?”她声音洪亮地喊道。 “刚刚出去了。”我站起来说。 女孩瓜子脸,留着齐耳短发,执勤服的袖子挽到小臂,脚上不是高跟鞋,也不是黑皮鞋,而是和我们一线男民警一样,穿的是一双利于奔跑的执勤鞋。 她看起来干练又飒爽。 我看她是个女孩子,想要去帮她,哪知道她用力一举,一摞厚厚的文档就这样,被她轻轻地放在了文件柜里。 完事后,老杨走了进来,她拍了拍手说:“老杨,要的东西都找齐了。” “辛苦辛苦。”老杨站起来指着我们俩说:“这位是我们科的内勤丁静。丁静,这就是我们跟你说过的小李,李博。” 她伸手过来同我握手,说:“听过你的大名,记忆天才嘛。” 我客套了几句,脸有点红。 老杨看了一眼,对我说:“那个小李单身吗?咱们丁静也是单身。” 我脸刷一下红了。 倒是丁静握完手后,双手叉腰,豪爽地说:“老杨你能不能别那么八卦。李博你别理他,他就这样。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跟我说。你们的案子我帮忙不多,只能干点不动脑子的活。” 老杨笑呵呵地说:“丁静是武警部队转业到女监的,后来调到咱们这里了。对了,丁静很厉害的,是女监特警大队的教官。” 丁静摆摆手:“老杨,不要给我戴高帽了,还需要干什么你就说。” “把这些文档分分类吧,按照时间顺序来。”老杨说完,我们几个人默默干活。 我用倍速放着视频,一点点听取里面的声音。 十五天的视频终于放完了。不过很遗憾,我并没有听到什么异样的地方。 在这十五天里,罪犯冯自军表现很正常。 我把情况汇报给老杨,老杨听后却说:“没有异常反而证实了我们的猜测,冯自军有问题。” 说实在的,我虽然是学刑事侦查技术,其实除了在派出所实习的时候,帮老乡找回过一头走丢的牛,其他时间我从未接触过需要侦破的案件。大多数时间,我都是协调处理各种琐碎事。 不过,老杨不一样。 我听说老杨侦破过很多陈年旧案,有人说他眼睛很毒,一眼就能看穿罪犯的心思。 每次心里骂他,我都不敢跟他对视,生怕被他看穿了。 自然,在这场案件侦破中,我只能听老杨的。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我问老杨。 “会会他,就说给他心理咨询会会他。”老杨说。 第二天,我们以心理咨询的名义,把冯自军和一众犯人,都约到了教育改造科的谈话室。 前几个罪犯,老杨跟他谈人生谈心理,我没看出来,老杨懂得那么多,后来我才知道,他还是国家一级心理咨询师。 冯自军是当天心理咨询的最后一名罪犯。当他在监区民警带领下进来的时候,我打破了对毒贩的固有印象。 他长相秀气、文文弱弱,戴着一副黑色的圆框眼镜(眼镜材质符合狱内规定),虽然31岁了,但看起来像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干部好。”冯自军主动蹲了下去。 “坐吧。”老杨招呼他坐下。 冯自军看了一眼椅子,缓缓地坐了下去。 “最近怎么样?”老杨像是拉家常一样开场。 冯自军谨慎地回道:“一切都还好,谢谢干部。” “最近你们这批还有一年余刑的罪犯,要统一进行个心理测评,来,先填个表。” 老杨递给了冯自军一张COPA—PI(备注:罪犯人格评估)的表格,让他填写。 接着又让冯自军画了“房树人”。 这一切都是常规性操作,冯自军并未觉察到什么异样。 “房树人”是一种心理测试,受测者只需在1张白纸上分别画屋、树及人就能完成测试。而有经验的心理咨询师,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背后表露出来的性格等内容。 说实在的,我当时没有看出来,冯自军的那副“房树人”画的很简单,一个张牙舞爪的小孩,一棵树和一栋简单的房屋,看起来就像是小学生的涂鸦。 老杨拿过来,笑着说:“好了,测试完成。” 冯自军愣了愣,问:“好的,请问干部我可以走了吗?” “嗯,马上等你监区民警来领你。” 老杨说完,指着那个画跟我低声说了起来。 他声音很低,低到我都听不清楚什么。 我尽力凑过去,贴近他。 这才听清楚他说:“你就装作点头就行了。” 我心领神会,眼睛盯着那幅画,不住地点头,偶尔还瞟了冯自军几眼。 冯自军明显感觉很不自在,他低头抠着指甲,假装。 不一会儿,冯自军所在的监区民警来领人了。 我们跟他打个招呼,就让他把冯自军领走了。 罪犯走在前面,民警走在后面。 忽然,老杨大吼一声:“怎么搞的?” 两人本能地抬头向后看。 “看出什么了吗?”老杨看着冯自军的背影问我。 “他有点紧张。”我笼统地说了一句。 “先来看看这个画。”老杨教我看着这些图案背后的密码:“你看,这栋房子房屋顶线条密集,说明他重视家庭,有很强的责任心;但房屋大门紧闭,窗户小且高,这是说明他内心封闭状态;门前有一条小路,且人物沿着小路走,说明他对家庭是有一种逃避心理;树木大且低垂,说明他的状态是属于过分紧张。” 说完,老杨又指着其中画中被涂抹的一束花说:“这一点最重要,是他自己加上去的,又涂抹了。说明他准备涂抹掉什么!” “涂抹掉什么?”我问到。 老杨拍了拍我,说:“他心里的事儿。”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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