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恨父母的罪犯

黎磊从厨房里取了一把刀，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他爹黎世彪跟前。

黎世彪鼾声如雷，黎磊看着他爹，心生一阵胆寒。

这张脸，他曾经无数次恐惧。

他几次想要扎进去，都没有动手。

黎世彪似乎感觉到了异常，忽然睁开眼，他看见黎磊拿着一把刀站在自己跟前，当即大吼一声：“狗X的！想杀你爹呀？”

这一声把黎磊吓得一个激灵，他一咬牙，一刀扎进了黎世彪的胸口。

刀被肋骨卡住，黎磊没有能够拔出来，但鲜血却冒了出来，浸透了衣服。

他吓得连连后退，撒腿就跑。

黎世彪追了几步后，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汩汩的鲜血浸了出来。

兄妹俩跑了，坐上一趟开往市区的班车跑了。

他们身上没钱，只能住在桥洞底下，到处捡剩菜吃。

有个流浪汉想要诱奸黎雪，被黎磊知道了，把流浪汉打了一顿，还把他钱的偷走了。

兄妹俩就这样流浪在社会上，坑蒙拐骗，兄妹俩什么都干过，他们摸索出了一套他们的生存方式。

兄妹俩并不在一个地方常驻，每隔半年几个月就会换个地方。

黎磊说这是为了安全，他以前杀过人，后来也一直做各种坑蒙拐骗的事儿，一个地方待久了不安全。

黎磊后来在网吧遇见了彭亚亚。

那时候彭亚亚没钱了，占着一台机子睡觉，被网吧往外轰。

黎磊或许在彭亚亚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竟然多管了这桩闲事，救下了彭亚亚。

那时候彭亚亚从一个厂里辞职不干没多久，整日游荡在社会上，没事的时候就去网吧打游戏，有时候吃住在网吧里，没钱了也赖在网吧。

时间久了，网吧的老板担心他别死在网吧里，就把他轰出去了。

黎磊给他开了个包厢，邀他跟自己一起坐。又给他买了两桶泡面和火腿肠，彭亚亚狼吞虎咽吃下去。

“哪的人呀？”黎磊甩过去一根利群烟，自己也点上一根。

彭亚亚吸溜着鼻子，说了个地方。

“那地方可不富裕。遇到什么难事了？”黎磊像个体贴的大哥一样。

彭亚亚没说话。

“是不是在家里惹事了？”黎磊观试探性地问。

彭亚亚低着头，抠着脏兮兮的指甲。

不一会儿，他低声地说：“在……在老家捅坏了一个高年级的学生，那个人天天欺负我，管我要钱，我不给他就打我。”

“操！”黎磊猛吸了一口烟：“那就该捅呀！怎么样？捅死了吗？”

彭亚亚摇摇头：“不知道。”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下次对付这种人，要干就往死里干，最起码也要干残废。”黎磊手里夹着烟，上下乱舞，一副指点江山的派头。

彭亚亚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行了，要是没饭吃跟着我混，我吃肉绝对不让你喝汤。”

彭亚亚犹豫了一下，重重地点了点头。

……

黎磊带着两人租了房子，在火车站附近搞仙人跳，仙人跳不搞了之后，他们又跟几个婚介所联系，专门搞骗婚。

骗婚比搞仙人跳来钱快，并且风险还小。

不过每次分给彭亚亚的钱很少，动不动还会打骂彭亚亚。

黎雪却很喜欢彭亚亚，

有一天，当他发现彭亚亚跟自己妹妹睡在了一起，他就把彭亚亚毒打了一顿，然后赶了出去。

几人从此决裂。

没多久，黎磊团伙被抓，后来虽然因为证据不足，虽然被释放，不过黎磊还是心有余恨。

他觉得是彭亚亚为了报复他们，去公安揭发了他们，仇恨的种子在黎磊心里一点点发芽长大。

不过彭亚亚已经走了，找不到彭亚亚人，黎磊想要报复却无计可施。

没想到半个月后，彭亚亚竟然主动打来电话，说是要拿自己的身份证。

原来，彭亚亚的身份证落在了黎磊这里，被黎雪收了起来。

黎磊以为彭亚亚是要来探虚实的，就谎称他搬家了，就约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去见他。

彭亚亚没有多疑，就过去了。

到了之后，彭亚亚却没看到黎磊人，他给黎磊打电话，黎磊又让他换个地方，让他去河边。

彭亚亚说你搞什么？

黎磊就说，他最近被警察盯上了，得注意安全。

彭亚亚没多想，也就过去了。

到了河边，彭亚亚终于见到了黎磊。

黎磊着一身黑衣，戴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

“我身份证呢？”彭亚亚问。

“在我包里，马上给你。”黎磊说着，把一个准备好的包递给了彭亚亚。

彭亚亚伸手去接，黎磊说够不着，你再往这边来来，彭亚亚又朝那把挪了几步。

黎磊趁他不备，一脚把他踹到河里。

彭亚亚不会游泳，这河是刚清完淤，坡道陡峭，彭亚亚扑腾一会儿，就沉下去，没了动静。

彭亚亚不会想到，自己视为大哥的黎磊会把他推下去，并且因为一点猜忌，就把他淹死了。

黎磊杀了彭亚亚之后，就若无其事地回去了。

当天，他收拾了东西，带着黎雪又换个城市了。

没多久，黎磊因为盗窃被抓，在身份信息上，他谎称自己是彭亚亚。

因为黎磊没有办理过一代身份证，并没有相关他的信息。

再加上他和彭亚亚有几分相像，当时民警在对照了照片后，就把他当成了彭亚亚。

……

黎磊的线索被整理后，反馈给了两地的公安机关。没多久，他被公安机关带走。

临走前，我去给黎磊办理交接手续。

黎磊耷拉着脑袋，不愿意说话。

走出监管区，在押运车上的时候，他问我能不能给根烟抽。

我给了他一根，并且替他点上。

黎磊抽着抽着就跟我絮叨了起来，从什么自己记事儿起来到现在。

送到目的地的时候，黎磊跟我道声谢。

“我其实最恨我爸妈，我到现在都不后悔捅死黎世彪。你说他们不愿意照顾我，为啥还非要生我们？”

黎磊最后反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黎磊被换了车，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