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悲惨童年

我们查找了“黎磊”这个名字的身份资料，比对之后，发现并没有符合相关条件的人员。

结合许梦乔提供的线索，我们分析，黎磊兄妹两人极有可能是未进行身份登记的黑户。

眼看刚到手的一点线索，又要断了，我们都有些沮丧。

老杨却说：“弄清楚他的身份不是我们的重点，现在我们怀疑他身上有一些余漏罪，最重要的是彭亚亚这个人失踪了，我们推测这个人的死亡跟黎力有很大的关系。”

按照寻常的破案思路，我们向当地公安发出了协查函，协查当地的悬案。

这一查，果然还发现了一起疑似案件。

九个月前，当地一栋烂尾楼内发现一名男性尸体，至今没有查出身份。

一方面，我们联系当地警方和彭亚亚的父母进行DNA比对，另外一方面，我们针对狱中的黎磊进行新一轮讯问。

在讯问前，老杨问我：“你会出于什么缘由，随身揣着一个异性的身份证？”

我想了想说：“要么喜欢，要么欠我钱。”

“如果是异性呢？”

“那八成就是喜欢了。”我直白地说。

“你是男性思维，我们来问问丁静。”

“她？她比男人还是男人。”我说这话的时候，吐了吐舌头。

老杨伸出右手点了点：“你呀，口是心非。”

我不再多说什么。

老杨喊来了丁静，咨询了她这个问题后，丁静想都没想就说：“肯定是喜欢，或者非常亲近的人。”

老杨点点头：“这就是正常的女性思维，李丽也一样。我们可以大胆地推测一下，因为许梦乔说过的话，我们已经分析过她的表情了，基本上可以认定是真的，那么就存在另外一种可能，彭亚亚是因为李丽才加入到这个团伙，而李丽也喜欢彭亚亚，但这遭到了他哥哥黎磊的反对。双方被捕的事情撕破了脸，最终导致了彭亚亚的失踪。”

“那彭亚亚去哪了？黎磊为什么要反对呢？”我和丁静都有疑问。

“这个，恐怕只有黎磊自己才知道。走，是时候会会他了。”老杨自信地说。

讯问还是老样子。

我们对黎磊讯问的时候，没有把他拷在审讯椅上，而是请他坐在我们对面，面前摆着摄像机。

老杨递给他一根烟，端过去一杯温水，替他点上烟后，老杨自己也点上一根，他抽了几口，弹了弹烟灰，问道：“我们现在已经知道，那个李丽是你妹妹。”

黎磊面无表情，但他的眼睛眨动了一下，后来我们查看讯问录像的时候，他在这个时候嘴角也**了一下。

如果不借助摄像机慢放，很难观测出这一点，但被敏锐的老杨当场就捕捉到了。

他又继续问道：“你妹妹不在了，可是她临死的时候，身上还揣着彭亚亚的身份证。看得出来，她对彭亚亚是有真感情。你是不是不应该阻拦呀？”

黎磊抬了下头，整张脸都绷紧了：“他们俩的事儿跟我没关系。”

老杨像是什么计谋得逞了一样，笑着说：“那你承认李丽是你妹妹了？”

黎磊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老杨的当，他恍然大悟，不过为时已晚。

“我相信你也是为你妹妹好，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彭亚亚还活着，你妹妹最起码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老杨继续说着。

黎磊这个时候用手不由得摸了摸额头，眼睛闭了一下。

这些细微的动作，是他懊悔的表现。

很显然，老杨说对了，彭亚亚和李丽是恋人关系，而黎磊却反对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后来你们的老巢被端了，你就怀疑是被彭亚亚点的？”老杨的话术变换很快，用词很快就切换到了江湖人通用的行话上了。

“不用怀疑，就是他点的。”黎磊闭上眼睛，不愿意回忆过去，他缓口气，睁开眼，慢慢地看着老杨跟我，老杨暗示了我一下，黎磊是要撂了。

果然，黎磊在长出了一口气后，第一句话说：“算了！没意思了，小雪也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彭亚亚是我杀的，我以前还杀过一个人。”

我和老杨对视一眼。

“是谁？”

“黎世彪，也就是我爸。”

……

黎磊向我们诉说了他和妹妹黎雪的往事以及犯罪经过。

上世纪80年代，黎磊出生在渠阳这个北方小城的农村。

他的父亲是本地的一个农民，叫黎世彪，母亲是离他们家三十里外王大庄的闺女，叫王芳。

两人在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在媒人的撮合下和双方父母的见证下，结了婚。

婚后一年多，黎磊就出生了。这个男孩给家里带来了欢乐，同时也给家里带来了更多的负担。

没多久，第二个孩子也就是黎雪出生了，因为出生的时候下雪了，所以给她起名叫黎雪。

两个孩子出生后，让黎世彪夫妻俩倍感压力，于是，二人相约外出打工。

在这个过程中，王芳认识了一个南方老头，就跟那个老头好了。

老头许诺她，跟他去南方，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小车坐，有大房子住。

王芳带着对物质生活的美好憧憬，信了老头的话，上了老头的床，又上了老头的车。

黎世彪老婆跟一个老头跑了！

黎世彪从此一蹶不振，在去到王芳娘家大闹了一场之后，便整日郁郁寡欢。

他后来又接连相亲了几次，对方都是离异的，不过听说她带俩孩子，还有一个男孩就，就不愿意了。

拖了几年后，黎世彪三十多了，这个年纪在当地农村已经算是大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黎世彪这辈子注定打一辈子光棍。

打光棍和老婆跑成了黎世彪人生的污点，他这两点成了村子里的笑柄。

这让黎世彪抬不起头来，他把怨气都发泄到两个孩子身上，稍有不慎，就拳打脚踢。

黎磊说：“我感觉十二岁之前，我就没有哪天是没挨过打的。我们兄妹俩天天挨打，邻居都看不下去了。”

又到了一天，妹妹黎雪因为打翻了厨房里的醋，被黎世彪拽着头发，从厨房。

打完之后，黎世彪呼呼大睡。

这时候，黎磊萌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