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变态者

我们依次又对其他人进行了二次讯问。

老杨看了一眼后，把陈星、小辉剔除掉了。

“这两个暂时不问了，这次就对老殷和六指讯问。”

我问先讯问哪个人的时候，老杨敲了敲桌子上的档案说：“这个，老殷！”

老殷今年已经快七十了，个头不高、身材矮小，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一副贼眉鼠眼。

老殷进来后，向我们微微颔首，脸上挂着笑说：“干部好。”

老杨面无表情地说：“坐那去吧。”

“那我去对面坐了？”老殷走过去，怯生生地坐在对面，脸上依旧挂着堆笑。

“殷福，你认识王文龙吗？”老杨照例讯问一些基本情况。

老殷都给了肯定的回答。

得到老殷的回答后，老杨这时候才切入正题，他问：“你跟王文龙争吵过吗？说说具体情况。”

老殷依旧堆笑：“那啥，也不算吵，就是拌嘴。你这说话哪有不拌嘴的呢？”

“老实点，嬉皮笑脸干什么？”我一拍桌子道。

老殷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把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基本上和前面所说的差不多。

“你有没有说过要犯点案子在监狱养老？”老杨问他。

老殷点点头，声音很低：“那次我跟他们吹牛随口瞎说的。”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老杨严厉地问道。

“那就是就是吹吹牛X！其实我哪敢？我是怕他们欺负我，我就这样说了。”老殷很老练，各种问答都回答地滴水不漏。

不过老杨却看穿了他的心思，他问道：“你家里人不接纳你，你出去之后有什么想法？”

老殷听到这里，眼皮耷拉下来，低着头抠着手说：“过一天算一天，瞎胡混吧。家里还有几亩地，总不能饿死我吧。”

“在案发那天，也就是26号，王文龙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老殷摇摇头，后来他又想到了什么，说：“他回来扫扫地就去睡觉了。”

“扫地？他平时每天都扫地吗？”

老殷摇摇头，说记不清楚了。

“除了这些外呢？”

老殷想了想说：“没啥了。”

老杨没说话，抱着膀子，身子向后靠去，意味深长地看着老殷。

老殷被看的浑身发毛，显得浑身不自在。

“我说点跟这次讯问的题外话。”老杨说完，我开始不再记录。

“你还有几天就要出去了，你犯下的什么案子你自己头清楚。我不管你有没有从心底里改造好，但是我明确告诉你，你出去之后我们也会跟公安机关和村委会打招呼，特别关注你。”

老殷哦了一声，老杨一摆手，让民警把他带回去。

接下来讯问的是六指。

六指身材消瘦，眼睛很大，还长了一对招风耳。

刚一进来，老杨就问：“你偷过王文龙的东西吗？”

六指摇摇头：“没有。”

老杨又接着问了他和王文龙的关系，以及和王文龙当天的异常情况。

六指想了想说：“他那天上床很早，但没睡着。”

“你怎么发现的？”

六指吸溜下鼻子，说：“他嫌我睡在上铺吵着他，每次我只要是翻身子他就噘我，不过那天他没噘我，他也没打呼噜。他没打呼噜指定是没睡着，他只要是睡着就肯定打呼噜。”

“夜里你听到了什么吗？”老杨问。

六指抿了下嘴：“听到了吭哧吭哧声。”

“你没有看看是什么情况吗？”

“我睡得有些迷迷糊糊，还以为是他在**，所以就没去看。”

“这事情经常发生吗？就是王文龙**。”老杨问。

六指顿了一下：“发现过几次。”

“几次？”

“四五次吧，记不清楚具体几次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不敢早睡，还有就是我睡觉轻。”六指说，自己因为睡在王文龙上铺，每次翻身都被王文龙骂，所以才不敢早睡，担心翻身影响王文龙。自然，每次他都是听到王文龙的鼾声才敢睡去。

老杨敲了敲我，示意让我不要再记录了。

他便像拉家常一样问六指：“你觉得王文龙这人咋样？”

“不咋样，他跟老殷差不多，就是变态老色魔。”六指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

老杨顿住了，王文龙在监区这么多年表现还算不错，所犯下的罪行也是因为殴打武校学生。

这跟老殷这种猥亵**犯是完全不同的，为什么六指会说他也是变态呢？

“王文龙是个变态色魔？他不是表现还不错嘛。”老杨用一种不敢相信的语气问。

六指嘟囔说：“他就是变态，不光撕杂志的美女图片，还经常在被窝里**。有一次还……”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下来。

“还什么？”老杨问。

六指说：“我看他经常偷看年轻犯人屁股。洗澡的时候他就故意想靠近，他就是个变态。”

六指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王文龙的厌恶和憎恨，但其他犯人却都没有这种反应，难道他在说谎？或者王文龙一直在伪装？

结束了对六指的讯问后，绳子和棍子的检验结果也出来了棍子上有除了陈彪外四个人的指纹，绳子上却没有其余人的指纹。

肖伟说：“那条绳子其实是用撕烂的毛巾条搓成的，打了结，十分结实。”

“毛巾的来源是哪里？”

“除了王文龙本人的毛巾外，还有一些其他人的，反正都是用破的毛巾。”

“王文龙本人的毛巾？”

“对，废弃的毛巾。”

我们对照讯问视频进行复盘，老杨看后站起来说：“六指偷过王文龙的东西。”

“什么？”

“你看这里，我在问六指有没有偷过王文龙东西的时候，六指回答的很快，但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开始目视前方，这是一种说谎得逞的表现，这说明他偷过王文龙的东西。”

老杨分析完后，又对我说：“快去，把十二监区涉及到六指和王文龙的视频监控都调出来，看到有异常的地方，立刻跟我说。”

我立刻去指挥中心，拷录十二监区有关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