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审讯

“你先进来吧。”裴敬周淡定地说道，“老余，你让医务室的人来一趟。”

“你不抓人吗？”陆万山心急如焚，“再不抓他们可就跑了！”

“人我已经派过去了。”裴敬周淡淡道，“他们估计快回来了。”

“什么？”陆万山以为自己立了大功，没想到裴敬周居然已经提前派人去抓吴沉玉，“你什么时候派人过去的？”

“就是你从她家跑出来之后。”裴敬周道。

陆万山愣住了，“你派人监视她？”

裴敬周看了他狼狈的模样问道：“昨天晚上是不是你带她跑的？”

陆万山顿时色变，他强行压下自己想跑的冲动，装傻问道：“你说什么呢？我带谁跑？”

“别装了，你这个样子来找我，证明吴少锋那边已经彻底和你翻脸了，你没处去了。”裴敬周道，“只有我能救你。”

陆万山面色灰白，本想借这个机会翻身，却被裴敬周又先行一招。

“我给你个机会。”裴敬周道，“你帮我去说服一个人，只要你能搞定他，我就放过你这一回。”

“什么人？”陆万山顿时来了精神，“这个我最拿手了。”

“你别急，你现在这个样子谁都说服不了。”裴敬周扫了他一眼，“先让医生给你看看吧。”

陆万山生怕自己这个机会也失去，赶紧说道：“没事，这个子弹是个贯穿伤，包扎下就行，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不着急，你先去吧。”裴敬周道。

我片刻功夫之后，陆万山包扎好伤口，换了身干净衣裳，把脸擦得干干净净，头发也梳理整齐，捯饬得有点人样了，被余春山带到了关押杜少宇的地方，“交给你了，记住，不要上刑，攻心为上。”

“明白。”陆万山看了一眼杜少宇问道：“怎么是他？不是那个任伯林吗？”

“就是他。”余春山脸色很不好，“你看着办吧，我就不听了。”

约莫半小时之后，陆万山走了出来，“搞定了。”

余春山很诧异：“这么快？”就听见屋子里面传来了啜泣声，他探头一看，一向面无表情的杜少宇居然神色大变，露出了极其哀伤痛苦的表情，流泪不止。

余春山看傻了眼，“你怎么他了？”

“没干什么，就和他随便聊了聊。”陆万山道。

余春山愣了半晌道：“你真不愧在军统干了这些年。”

陆万山嘿嘿一笑，“审讯这种事你们自然没我干的多，对了，等你们审吴沉玉和吴少锋的时候，我可以帮忙，保证把他们的骨头渣滓里藏的秘密都挖出来。”

余春山不自觉往旁边退了半步，离陆万山远一点，希望自己这辈子都别犯在他手上。

“走，我们去看看，应该已经抓来了吧？”陆万山满心都是复仇的心思，浑然忘却了自己受伤的事情。

“这枪是谁打你的？”余春山指着他的肩膀问道。

“吴沉玉。”陆万山恶狠狠道，“这个毒妇，着实可恨，不知道背着我们干了多少坏事！还有吴少锋，表面上装的道貌岸然，背地里坏事做绝，到处捞钱，克扣我们的粮饷，还各种巧立名目到处坑人家的传家宝，他家里许多古董都是骗来的！”

陆万山将这些年替陆万山做过的脏事都向余春山透露，言辞之间极其憎恨。

两人说话之际，迎面遇见了裴敬周。裴敬周向他们两人招招手道，“来的正好，人已经抓到了。”

陆万山登时来了精神，主动请缨：“我帮你审！”

裴敬周笑了笑道：“这里不是军统，你先去休息，等我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叫你。”

陆万山还不死心，“老裴，论打仗我比不上你，但是论审人，你肯定没我强，而且这两个人我比你熟悉，只要我去审他们，他们肯定抵赖不掉。”

裴敬周道：“只有吴沉玉。”

陆万山大惊，“吴少锋呢？难道给他跑掉了？”

“他死了。”裴敬周道，“为了掩护吴沉玉逃跑，他主动向我们开枪，被当场击毙了。”

陆万山一拍大腿，痛心疾首道：“他怎么死的那么快？真是便宜他了！这家伙肯定知道许多事！老裴，你让我去审吴沉玉，保证什么都漏不掉。”

余春山也拉过裴敬周小声道：“老裴，你让他去，这家伙真的有两把刷子，刚才不到半小时就把杜少宇给说哭了。再说了，让你去审女人，你下不了那个狠心，他可以。”

裴敬周觉得余春山说的有理，便对陆万山道：“好，你也去，不过你别轻举妄动，坏了我的大事。”

“明白。”陆万山兴奋不已，只在吴少锋死了，只要搞定吴沉玉，他就彻底安全了。

审讯室内。

吴沉玉端坐在审讯椅上，并没有半分惧色，依然保持着大小姐的姿态，衣服一丝不乱，见裴敬周进来，也未露出半分慌张的神色，反而笑吟吟打了个招呼：“裴少校，原来是你想见我，直接给我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吗？何必搞的这么兴师动众的。”

裴敬周看她镇定的模样道：“吴沉玉，都已经这样了，你就收起那套东西，直接交代了吧。”

“交代什么？”吴沉玉依然面不改色，故作不解。

“你做日本间谍的事情。”裴敬周道。

吴沉玉故作惊讶，“我什么时候做日本间谍了？”

裴敬周道，“你还不承认？从你的家里找到了电台。”

“那是别人栽赃的。”吴沉玉断然否认，“你查过我家仆人吗？还有进出我家的人，怎么就一口咬定是我的东西呢？”

裴敬周道：“你还真是嘴硬，你刻意接触军官，勾结杜少宇，套取情报后通过电台向日军提供，这些事实我们都已经掌握了。”

“既然你说都掌握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吴沉玉反问道，“反正我一个女孩子，势单力薄，不就是你们想怎么栽赃就怎么栽赃了。”

“事到如今，你还能装做受害者？”裴敬周觉得好笑，“你做的那些事情，哪件不是为了套取情报？”

“很多啊。”吴沉玉双眼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比如派人去刺杀沈曼桢，只是为了你。带你去沈曼桢的相亲会，也是为了你，我一直很喜欢你，想嫁给你，你不知道吗？”

裴敬周怒意上涌，他明白这是吴沉玉故意激怒他的手段，忍下怒意笑道：“原来吴小姐一直垂青在下，我还以为你和杜少宇才是一对呢。”

“他？”吴沉玉嗤笑了一声，“他算什么东西？”

“你不是一直说爱他吗？”裴敬周问道。

吴沉玉扬起嘴角笑道，“我和很多人都说过这话，不过你不一样，我是真心想嫁给你的。”

裴敬周看了一眼门外，对外面说道：“听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