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出卖

吴沉玉微微一愣，门打开了，杜少宇就站在门外，浑身不停地颤抖，双眼血红的盯着吴沉玉。

吴沉玉略觉得惊慌，如果杜少宇全招了，她就很难推脱，“少宇，我骗他的，我始终心里只有你一个。”

杜少宇的眼神满是绝望，双手不住地颤抖：“我出卖了朋友，出卖了国家，都是为了你！你你……”

吴沉玉觉得不妙，杜少宇不像往日那么坚定，从前他也曾看到自己和别的男人调情，从未像今天这般激动，“少宇……”

“够了！”杜少宇下定了决心，扭头看向了余春山，“余处长，我全部都交代！”

吴沉玉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她在心里迅速盘算杜少宇知道的情况，该如何给自己辩解。

余春山带着杜少宇离开了审讯室。

吴沉玉迅速对裴敬周道：“他的话不能信，他肯定会为了保命把一切都推到我的头上，其实我都是听他的，他才是日本间谍！”

裴敬周看了她一眼笑道：“这种话说出去谁信？堂堂吴小姐，会对一个秘书言听计从。”

“他抓住了我的把柄。”吴沉玉信口说道。

裴敬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吴小姐，直到现在你一直都没有关心过一个问题。”

吴沉玉诧异地看着裴敬周，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父亲吴少锋为了保护你被当场击毙。”裴敬周道，“你既没有任何悲伤难过，甚至也没有提过他，我很好奇，你除了对自己，对任何人会有一丝感情吗？”

吴沉玉冷冷地问道：“我哭他会活过来吗？他既然是为了保护我而离世，对他来说，我能好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裴敬周思索了片刻道：“据我所知，你母亲去世的时候，你还是很伤心的，现在失去了唯一疼爱你的父亲，你却没有半点悲伤，看来那些日本教会了你自私和冷血。”

吴沉玉目光变得阴沉，“我难道说的不是事实？”

“我本来并不想这样的，想给你留点体面，但是你一直不肯配合。”裴敬周看向了门外，招呼道：“进来吧。”

陆万山迈着轻松的步子走到吴沉玉面前，吴沉玉的脸色终于变了，她非常清楚军统的手段，每一样都让人生不如死。

陆万山阴沉地一笑：“吴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你那一枪打的我好痛啊。”

吴沉玉的额头上渗出一滴汗水，陆万山是来复仇的，她很清楚自己根本熬不过去他的那些手段。

大势已去，就算她抵死不认也不行了，与其皮肉受苦再死，还不如痛快点，她一咬牙对裴敬周道：“我全招，但是有个条件，必须让他离开这里，如果他在的话，我什么都不会说。”

裴敬周看了一眼陆万山，陆万山忙道：“老裴，这女人满嘴谎言，你可别信她。”

裴敬周道：“好，如果你敢说一句假话，我会让陆万山审你审到你生命最后一刻。”

“绝对不会有假的。”吴沉玉下定了决心，“你问什么我答什么。”

裴敬周看了一眼陆万山，陆万山只得悻悻地离开，裴敬周走到桌前，对吴沉玉道：“开始吧。”

这场审讯进行的异常顺利，吴沉玉当真把什么都交代了，包括她当年在学校遇见日本人，是如何被日本强大的军事给说服，渴望抱上大腿成为人上人，又是如何来到长沙秘密窃取情报，将消息递交给日军的。

和裴敬周推断的情况基本一致，“还有吗？”

“没了。”吴沉玉全都交代完清楚，瞬间像老了十岁，她很清楚自己的结局。

裴敬周起身要走，吴沉玉叫住了他，“裴少校，我能不能有个请求。”

裴敬周停住了脚步，“你说。”

“我想抱抱你。”吴沉玉的眼神哀婉，目中含泪，“你就当满足一个临死之人的心愿吧。当初我接近你，的确是为了套取情报，但是后来我真心喜欢上了你，能不能让我抱抱你？”

她的眼神动人，哀婉凄切，仿佛一位痴情女子向自己的情郎表白，令人动容。

裴敬周却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吴沉玉追问道，“难道你连一个将死之人的心愿都不能满足吗？”

“第一，我将要和曼桢成婚，我不可以和别的女人有任何亲密的举止……”裴敬周道。

吴沉玉惊呼道，“你要和沈曼桢结婚？”

“对。”裴敬周点点头，“说来还要多谢你，如果你不搞那么多事，可能我们之间还要很久才能在一起。”

吴沉玉的心像被刀子扎透，她这辈子最嫉妒的就是沈曼桢，凭什么她比自己过得好？拼命想好毁掉她的一切，可却让她过得更好了！她恨当初为了隐藏自己的行踪，让青龙帮的蠢货去替自己刺杀沈曼桢，结果没有杀成。

“你还想知道第二点吗？”裴敬周看着她的脸色问道。

吴沉玉冷冷扫了他一眼问道：“第二是什么？”

裴敬周走到她面前，闪电般抓住了她的右手，“这就是第二点。”

吴沉玉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她右手指缝里面藏着一块薄薄的刀片，刚才她打算趁着抱裴敬周时候用这个刀片划破他的脖子，没想到居然被他发现了。

“你确实学了不少东西，不过你到底不是专业的，刚才你一直趁着说话的时候从衣服里面取这枚刀片，动作幅度不大，但是太频繁了。”裴敬周道，“应该是练习太少了的缘故。”

吴沉玉面色极其难看，裴敬周话里的嘲讽之意太过明显，她的最后一线希望已然破灭，冷笑一声道：“裴敬周，别得意，你们是不会赢的，等皇军的队伍杀过来，你们都会死的！”

裴敬周冷冷看着她道：“不管以后怎么样，你都看不到了。”

吴沉玉大笑起来，面容扭曲而癫狂，“我会在天上看着你们，看你们被皇军的炮火炸死，看你的老婆被许多人**……”

裴敬周一把掐住了她喉咙，吴沉玉无法呼吸，面色变得紫涨，说不出话来，她拼命抓着裴敬周的手，试图挣扎，但是根本无法挣脱。

裴敬周目光冰冷如刀，“你敢再提她的名字试试，我现在就让陆万山进来好好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