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杨技术员在长地湾药材基地的讲话

怀城市药材公司种植科科长杨技术员则是被码田村请来指导药材生产的。杨技术员来到码田村，村党支部**蔺月英安排退休老村长荆五宝接待了他，荆五宝把杨技术员带到家里，要杨技术员吃早饭，杨技术员说已经吃了，但是荆五宝不相信，一定要杨技术员吃早饭。其实杨技术员也只是在街上吃了两个包子，就急于赶到码田村。荆五宝看到老村长非常热情，盛情难却，也只得端起了饭碗。荆五宝老伴特意煮了腊肉招待贵客。

老村长忙着给杨技术员碗里夹腊肉，一连夹了四大块，农村里的人吃腊肉喜欢吃大块大块的，杨技术员看着碗里四大块腊肉发愁了，我哪里吃得下这么四大块腊肉啊，一定要退出三块，但是老村长哪里肯依，用筷子压着腊肉就是不放，说你们城里人虽然生活好，但是难得吃腊肉。还说我们农村人的腊肉都是自个家里养的猪，是吃糠和猪草喂的，肉味比吃饲料喂的猪肉好吃得多，一定要杨技术员把四块腊肉吃了。杨技术员拗不过，只得把大块腊肉往嘴里送。杨技术员感觉到，真的啊，这乡里人的腊肉味道就是不一样啊。

老村长与杨技术员一边吃饭一边说话。荆五宝问：“杨技术员，现在药材行情怎么样？就说那白术，现在药材公司还收吗？”

杨技术员咬一口腊肉，腊肉油从嘴角溢出，杨技术员摸出卫生纸将嘴角腊肉油揩去，然后说：“现在白术价格好呢，你们村里有白术？”

“我们村里目前还没有，但是正在准备种，到下半年挖了，能够卖多少钱斤？”

“老村长，按照目前的价格，我们药材公司在产地的收购价是两年生的统货90元，选装货120元；一年生的能加工饮片的个子70元。”

“有这么高的价格？”老村长听了杨技术员的话眼睛都发亮了。

“是的，我们药材公司现在就是按照这个价收购的。只是现在货源少，收不到货。”杨技术员说。

老村长急于把这消息告诉村民们，看到杨技术员已经把碗里的腊肉和米饭都吃完了，问：“是不是还来一碗？”

“不不不！肚皮已经撑破了，不能再吃了。”

老村长舀来一碗水，说：“杨技术员，我晓得你们城里人都是喝开水，我们乡下人都是喝井水，不兴喝开水，你在我家里也只能将就了，喝碗水我们就去长地湾。”

杨技术员接过碗，走到外面漱了口，就跟着老村长往山上走。二人走了一段下坡路，到了一条小溪边，沿着小溪走过一根田坎，过了桥开始往上爬坡。爬了半个钟头，到了一个小村子，老村长介绍说：“这个村子叫‘枇杷峰’，过了枇杷峰还要半个钟头就到长地湾了。”

杨技术员跟着老村长爬了半个钟头，已经进入一个狭长的山湾，老村长介绍说：“这个山湾湾就是长地湾，从这头到那头有一两里路。宽度有二三十丈。面积到底有多少亩，没有人丈量过。有些人向上面报面积，就按100亩上报。这数字可能浮夸了一点，但是七八十亩肯定有。”

“原来有人在这里种过药材？”杨技术员问。

“种过，有许多人种过。不过种得最多的是岑高林。记得那是1991年，那时候县里扶贫的老刘在我们码田村蹲点，重点扶持种植药材的专业户。但是绝大部分人都不愿意种药材，认为药材不能吃，如果上面不来收购就是白种。只有岑高林一个人愿意种药材。当时白术的价格好，白术种子两百多块钱一斤，一年的白术种子四五十块钱一斤。为了帮助岑高林快速致富，工作队的老刘用扶贫款给岑高林买来40斤一年生白术种子，岑高林老两口带着三个儿子和三个媳妇每天起早摸黑上山种白术。到了秋季，县药材公司来到岑高林家里催着岑高林挖白术，这一年岑高林的白术大丰收，一共挖了二三十担，烘干后的干货两千多斤。药材公司以每斤12块的价格全部收购。岑高林一下子拿到了两万多块钱。

岑高林一炮打响，村民们看到种白术这么发财，纷纷来到长地湾，各自占了一块地方，挖了界限，不能让别人挖他那一块。那一年，整个长地湾都被开垦出来，全部都是计划种白术。那一年白术种子价格上升到三百多块钱1斤，一年生手指头粗的种子要五六十块钱1斤。

那一年岑高林用五六千块钱卖白术种子，还请了5个长工长期管理白术，满以为下半年挖了白术以后成为龙阳乡第一富翁。说实在话，如果那一年的白术价格也像前一年一样高，岑高林一定成了龙阳乡第一富翁。可惜……”

老村长说到这里不说了。杨技术员问：“这一年下半年白术的价格怎么样？”

“怎么样？我就不敢说了，还能怎么样？岑高林万万想不到，到了十月日子，前一年到收购白术的老板还没有来，那时候农民都还没有手机，收货老板又没有留下电话号码，岑高林在家里守着满屋子烘干了的白术干等，眼看到了冬月日子，收购白术的老板还是没有来。岑高林等不及了，亲自到怀城市药材公司问消息，药材公司的人告诉他，今年白术不收了。岑高林问为什么不收了，药材公司的人说，太多了，仓库里装不下了，你好好保管，等明年再弄来吧。岑高林对白术还抱有幻想，回家以后专门打了一个棚子，把一百多担干白术堆放在棚子里。每过一段时间，岑高林就到怀城市药材公司跑一趟，问问消息，但是得到的答复总是那么一句话：白术太多，我们现在不收。直到第三年春季，一百多担白术干活全部受潮生霉，岑高林气愤至极，一把火把一百多担白术连同棚子都烧掉了。从此再也没有人种白术。”

听了老村长是述说，杨技术员感慨万千。农民真的好难啊。想通过种植药材发财，结果被药材搞惨了。看来这没有计划的盲目发展害人不浅啊。所以作为药材公司，应该把药材种植纳入长远规划，不能让农民去追好价钱而盲目发展。

现在杨技术员把注意力转到药材基地的生产。杨技术员注意到，在药材基地搞生产的人数并不多，但是他们都在用简易机械工作。杨技术员看到，一些村民拿着刹草机在刹草，而另一些人则操纵着挖山机在挖山。还有一部分则背着蔑笼分散在山上采集着什么。杨技术员问：“那些背着蔑笼的人是在采集什么？”

老村长说：“这长地湾生长着许多野生药材，有白术、署儿、黄姜、百合、老虎姜、长生草等。卞队长给村民们念过文件，说这些药材都是国家要求大力发展的药材。为了尽快取得收成，村委会干部要求把这些野生药材采集起来，然后集中栽培。杨技术员你说，我们村里这么搞好不好？”

“很好，很好。老村长你能不能把他们都叫来，我有话跟他们说？”

“当然可以，我这就去把他们叫来。”

老村长答应一声走了。不一会儿，来了几十个人，男男女女，其中走在最前面的人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他高兴地打招呼：“杨技术员你来得好快，在老村长家里吃了早饭吗？”

“在老村长家里吃腊肉，肚皮都撑破了。”

“欢迎你来到我们码田村指导药材生产。”

老**刘老根正跟杨技术员打招呼，村民们已经把杨技术员包围起来。村民们都微笑着看着杨技术员，刘老根介绍说：“这位就是怀城市药材公司的杨技术员，他是蔺**和卞队长昨天到怀城市药材公司请来的技术员，他的职务是高级农艺师，水平很高的嘞。大家鼓掌欢迎！”

杨技术员忙招手示意要村民们把鼓掌停下来。掌声停下来后，杨技术员说：“码田村的村民们，你们村的蔺**和卞队长昨天到怀城市药材公司请技术员指导种药材的技术。于是公司领导就派我来了，我姓杨，村民们叫我杨技术员好了。关于种药材的技术，理论说起内容太多，我这里就从简，由村民们向我提出问题，然后由我对提出的问题做一些说明。村民们认为行不行？”

“行！”村民们一齐回答。一个村民问：“杨技术员，现在我们村里又把白术作为发展品种，你说说，现在你们药材公司还收白术吗？”

杨技术员笑笑说：“关于这个问题，我在老村长家里吃早饭的时候已经说了，你们要老村长说说就知道了。”

老村长说：“杨技术员在我家里吃早饭，我问起现在的白术价格，杨技术员的答复让我傻眼了，你们猜猜杨技术员怎么说？”

“怎么说？”

“两年生的统货90块，选装货120块；一年生的能加工片子的个子70块。杨技术员你是不是这样说的？”

“我是这样说的，如果你们村里同意，我杨技术员可以代表公司跟你们村签订五年合同，五年内的收购价不会低于这个价格。如果价格上扬，我们也可以提高收购价。”

村民们听了杨技术员这一番话，也不再问白术的种植技术。码田村的老人们都曾经种过白术，种植技术不是问题，就是要有一个稳定的销路。

杨技术员还说起在药材基地看到的几种药材署儿、黄姜、百合、老虎姜、长生草等。杨技术员说：“你们说的‘署儿’就是‘山药’；‘老虎姜’就是‘黄精’；‘长生草‘就是‘独活’。白术、山药、黄姜、百合、黄精、独活都是国家大力发展的道地药材，你们码田村把这几种药材发展起来，加上你们码田村的杨梅和奈李，你们码田村很快会富起来。至于各种药材的种植技术，我给你们带来一些资料，你们自己可以看着种。”

杨技术员说罢从手提袋里拿出一叠资料发给村民们，在老村长陪同下回到家里。当天晚上跟村里签订了五年收购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