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中统特务

五 中统特务

董三少回到董家大院复命，董轩书和黄汉儒聊的正起劲，只见董三少学的有模有样地见到董轩书倒地跪拜，并高声说道：“回禀老爷，信已送到，大少爷高枕无忧，天远地阔，那个什么万事，哦，对了，万事大吉。”

黄汉儒忍俊不禁地看着董三少，董轩书摸着下颚灰白的胡须，赞许地说道：“嗯，我家三子如今已晓得知书达理，只是你这个用词还是不当，显得我书香门第育人不够。玉碗，以后多教教你三哥识字嘛！”

董玉碗笑道：“是的，爹。我明日就教他识字，保证他能学会的哈。”说着朝董三少挤眼睛，董三少明白董玉碗的意思，那是掐揪弹拍样样都会给他来一遍的。

眼看回去的时辰已到，黄汉儒起身告辞，董轩书便吩咐董大去送，董玉碗收拾了下洗漱用具跟着黄汉儒回校。从董三少回来传递的信息，黄汉儒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只要山上没事儿，他便可安心潜伏在县城里搜集情报。

过了几日，董耀祖迎来了三位中统特工，要对他前几天进山剿匪的经过进行调查。其中一人是个中年人，介绍是中统黄冈分站的行动组长，姓王，叫王德旺。此人面向生的恶不说，而且还很丑，董耀祖看见此人就心生厌恶感。除此之外，更让他恶心的是，自己身边除了董军外又多了一名“保卫”，便是王德旺派到董耀祖身边监视他一举一动的特务。

三日后，王德旺提出县保安团进山剿匪，说是上峰的指令。董耀祖冇得办法，将家底全部亮出来，因为弹药补充还没有到位，就剩下几条破枪和炮筒，手榴弹也没有多少。“王组长，这仗打不得，武器弹药不够，拿什么打？”董耀祖说道：“除非上面把弹药武器补充够了我们才会进山！”

王德旺检查完枪支弹药的情况后也觉得这样进山打仗是不行，便要来保安团的发报机跟中统黄冈分站汇报情况，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对董耀祖说道：“董团长，补给三日后到，希望到时团座为党国出战！”董耀祖点点头，心里恨不得掐死这只苍蝇。

黄昏时分，董耀祖让董军陪着一起回董家大院看望父母，上次董轩书带着董玉碗来看过他后，他没有回去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门口两名中统特工拦住不放行，说是要回去可以，须王组长批准才可。董耀祖听后顿时火冒三丈，一人一个大嘴巴扇过去，骂道：“去你妈的，这里还是老子的地盘，什么时候轮到姓王的做主了？”说着，拔出手枪就要去找王德旺算账，却被董军一把抱住。

“哥，现在是非常时期。”董军说道：“这笔账迟早要算的，不如现在让狗日的高兴一下，到时再收拾他们。”董耀祖逐渐冷静下来，便把手枪放回腰间的枪套中，随后转头回到办公室。

“董军，这样下去不行。”董耀祖低声说道：“三天后补给到了，我们就没有理由不进山打李向阳他们了。上次你也看到了，都是一些穷苦出身的农夫，我们团的士兵也大都是穷苦人家的子弟，这仗怎么打？打得下手吗？”

“要不放个信出去吧？”董军低声说道：“三少不是知道山里的路吗？让三少去报个信。”

董耀祖思索良久后点点头，说道：“你从窗户翻下去，去找一下学校的黄校长，把这个信息递给他就行了。”

董军跳窗出来，却没想到一双眼睛正在某个角落里盯着他，王德旺像狼一样盯着翻窗而去的董军，随后招招手两名特工跟上去。三人悄悄地跟在董军身后，一直看到他进了学校门才停下来等着。

黄汉儒正在办公室修改学生的试卷，临近放暑假了，全校进行了一次统考，几个老师陪着他一起阅卷。门口的守卫跑进来通报，说是保安团来人找校长，黄汉儒心里一惊，放下手中的试卷疾步走出来。黄汉儒笑着说道：“我即是校长，请问你是？”董军低声说道：“我是董团长的团副，有事给你汇报。”

黄汉儒请他到办公室隔壁的教室，此时学生都回宿舍休息了，教室里空无一人，很安静。董军便将经过复述了一遍，随后说道：“我哥说了，不想和山上的老百姓为敌，更不想将枪口对准他们，所以请你知悉。好了，汇报完毕，告辞！”

黄汉儒目送着董军离开后，立即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这说明上次董耀祖打了败仗而且还丢失那么多的武器弹药，引起了黄冈行署的怀疑。估计，这个王德旺组长不简单，需要提醒山上的李向阳注意。

看到团副董军从学校里出来，王德旺带着两名特务躲到了黑暗处。等董军走远了，王德旺带着两名特务继续等在学校门口。不一会，王德旺看到一个青年男子从学校里出来，听到门口的守卫说道：“黄校长慢走。”便知道这位青年男子即是中学校长。

王德旺盯着黄汉儒拐进学校胡同里的身影，招招手，两名特务悄悄跟在了黄汉儒的身后，而他自己则跟在董军的身后。黄汉儒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在这么晚居然会有特务跟踪自己，所以也就放松了警惕性。王德旺一直跟着董军回了团部，在没有发现什么其他可疑的地方后就回了自己的住所，两名跟踪黄汉儒的特务还没有回来报告。

黄汉儒回到和李向阳接头的门口，他回过头来看看身后，感觉似乎有人在跟着自己，但是转头看时却又是黑乎乎一遍。他轻轻敲门，很快门被打开，黄汉儒低声说道：“你去后面看看，我感觉有人跟踪。”开门的是山上下来的游击队员二猛，只见他点点头迅速隐没入黑暗中。

能从山上挑选下来保卫首长的一般都是有些身手的，二猛是李向阳亲手培养出来的，腿脚枪法都称得上一流，为保护政委安全，李向阳命他做了黄汉儒的贴身保镖。二猛没有从正面察看政委身后是否有人，而是悄悄穿过一条几乎只能容一个人过去的小巷子，绕到了两名中统特务的身后。

二猛看到两名特务已经走到了门口正在朝里面看，也许是神经高度紧张完全没有发觉背后有人过来，等他们发觉时已经晚了，二猛两只手各握一把短刀分别从两名特务背后心口**，“呜呜”两声之后，两名特务倒地挂掉。二猛不慌不忙地敲敲门，里面出来另一名保卫人员，两人在没有惊动黄汉儒的状况下将两名特务尸体拖了进去，穿过猪圈之后轻轻打开后门将两名特务尸体拖出去。这一系列动作做得干净利落，没有一点大的响动声，楼上黄汉儒正在和潜伏在县城的党支部开会。

“同志们，**正在就红军主力部队是继续南下与国民党蒋介石部队作战还是北上组建川陕甘苏区根据地，展开激烈地讨论。**同志主张南下作战，而毛**则主张北上。”黄汉儒低声说道：“我们鄂豫皖革命苏区根据地是中国工农红军革命的摇篮，特别是我们黄安县作为红四方面军和红二十五军的诞生地，我们的党员同志更要以**军委和毛**的指示为工作核心，坚持党的信念和革命宗旨，不可做违背党违背人民的事情。”

红四方面军和红一方面军两大主力部队在懋功会师后，**反对**关于红军北上建立川陕甘苏区根据地的决定，在红军内部进行分裂党和红军的活动，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因此，**下发指令，要求全国各地的党支部组织党员召开学习会。黄汉儒回到接头地点与党支部成员见面并召开会议，传达了以上内容及组织命令。会议完毕，各个党员悄悄散去，屋子里安静了下来，二猛在楼下喊报告。黄汉儒让他上来汇报，二猛将两名中统特务暗杀的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并送上从两名特务尸体上搜出来的身份证明。

黄汉儒沉思了一会说道：“问题越来越严重了，中统特务已经浸入了董耀祖的保安团，你杀了两名中统特务，这个事情一定会有另外的中统特工来调查，这对董耀祖的工作极其不利，更对我们的行动也非常不利。我需要和李队长立即见面，你马上回山汇报这件事情！”二猛是一员猛将，是李向阳忠实的执行者，所以立即出门踏着星光向七里坪方向跑去。在二猛离去后，黄汉儒认为这个接头地点已经暴露，在中统特务还没有展开搜捕之前要设立另外的地下交通站。两名特务显然是发现了这个接头之地，也幸亏二猛机智勇敢，不然此刻这里可能已被中统特务带领董耀祖的保安团包围。

黄汉儒忐忑不安地一直坐到天明，在鱼肚白出现在黄安城的上空的时候，李向阳和二猛已经悄悄进城，来到了地下交通站。在听完黄汉儒对当前形势的分析后，立即下令二猛搬家，并在门口设置只有自己的同志才会看明白的暗号：此处地下交通站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