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间地狱2

谭效虎突然转身要往外冲去，他带着哭腔对沈剑说：

“营长，我姐姐家就在前面不远处，看来也难逃毒手了，我要赶过去！”

沈剑赶紧拉住谭效虎，咬着牙说道：

“效虎，别冲动，咱们先要保护自己才能更好地打击敌人啊！

“你先把外面这个鬼子的衣服扒下来，我去把里面那个鬼子的衣服扒下来，你们的个子比我矮些却也多半比他们高，等会儿再遇到了，给大家将就着都找一套穿。”

谭效虎强压住心里的焦急，去脱了鬼子的衣服穿在身上，又把鬼子的那一套装备扎好了，沈剑则拿了屋里鬼子的衣裤走出来，文婉上前接过就往自己身上套。

沈剑没有阻止文婉，他的个子太高根本无法穿这些小鬼子的军装，见两个人都穿好了，就命令道：

“咱们接着往前冲！遇到了鬼子就收拾他们，这些禽兽！”

于是，几个人转身出门，沈剑向着谢华彬他们的方向挥了挥手，示意大家跟上。

谭效虎往前走了二十多米，隐约听到前面一家也传来类似刚才那家发出的哭喊叫骂声，便加快脚步，挺着刚才缴获的鬼子那带着刺刀的枪冲了进去。

进门就见地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和一个男人，一个鬼子的刺刀上挑着一个孩子在往空中举着，另一个鬼子把枪靠在里屋的房门边上，正在收拾裤子准备进屋，里屋传出来的是嘈杂的女人和鬼子的声音，好像有几个人在里面。

谭效虎进门气得一句话都没说，挺枪就向挑着孩子的鬼子冲去。

紧跟在谭效虎身后进门的是兰馨，看谭效虎冲向最靠近的这个鬼子，她便朝着那个侧对着大门、正系裤子的鬼子甩手就是两根钢针——一根插进太阳穴，一根插进了脖子！

挑着孩子的那鬼子瞥见了穿着和自己一样军装的人进来，可他竟然挺枪刺过来，本能地把手里的枪横过来格挡。

谭效虎看到鬼子刺刀上挑着的孩子心里一颤，赶紧抬起了枪避让，那鬼子则看到兰馨的手甩了一下，一个同伙就倒在了地上，惊恐地叽里呱啦地大喊起来。

这个时候，文婉在沈剑前面两步也冲了进来。

看到了谭效虎面对的鬼子挺着那挂着一个孩子的枪在叫喊，文婉手里捏着的石子瞬间出手，一下子砸中那鬼子的两眉之间！

鬼子就像突然被人卡住了脖子的鸭子，一下子就停止了叫喊，谭效虎趁机上前挺枪把刺刀全部插进了他的胸口，再一手扶着枪一手抱着鬼子刺刀上挑着的孩子。

孩子的嘴里吐着血沫子，看着谭效虎的眼神开始涣散，但还是发出了低低的声音：

“救，姆妈！救，姐姐！”

里屋的声音这个时候有些杂乱起来，随着一声“巴嘎”的叫骂，虚掩的房门被拉开，一个鬼子手里拿着一把刀冲出来。

兰馨看到那冲出来的鬼子，甩手又是三根钢针——一根扎在鬼子握刀的手上，一根扎在脖子那凹陷的天突穴，一根扎在鬼子的眉心！

那鬼子手里的刀咣当一声掉到地上，嘴里的“巴嘎”声变成了一声短促的“呃”，然后仰面往后倒去。

沈剑这个时候也大步跨进来了，就在房门被拿刀的鬼子拉开的瞬间，他发现屋里还有几个人影晃动，赶紧上前去把文婉和兰馨拉到左边门旁，自己伏身探手把那掉到地上的鬼子指挥刀够到手里。

然后，沈剑站起身靠在门旁听里面的鬼子的动静，里面的鬼子好像并没有发现外面的情况——那个拿刀出来的鬼子多半是嫌外面的两个鬼子的动作太慢而出来帮忙的。

沈剑一脚踹开门，就看见两个鬼子正背对着门在做那禽兽之事！

这情形让沈剑目眦欲裂，双手握刀高举着前冲一步砍向离他最近的一个鬼子的脖子——这蓄满愤恨的一刀就把那鬼子的脑袋给砍下来了！

旁边的那个小鬼子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愣神之间，沈剑已经又往前跨了一步，手里的刀从斜下方轮了上来，反手一刀又砍向了这个小鬼子的后脖颈。

这小鬼子也算应变得快，一低头，沈剑的刀只削下了他后脑勺上连着头发的一大块皮。

沈剑得势不饶人，用力把手里的刀抡圆了再劈回来，那鬼子的脑袋就被劈掉了一半！

沈剑一脚踹开两个鬼子，就见床上被鬼子糟践的是母女二人，那女孩子大约十二三岁，正惊恐不安却又两眼空洞地看着他。

沈剑赶紧扭开脸，一边把两个鬼子的尸体往屋角踢，一边冲着外面喊文婉和兰馨进去。

文婉和兰馨正为自己竟然杀人了有些心神不定的，看到沈剑提着鬼子的指挥刀冲进去，自然感觉到了沈剑那满身的杀气！

姐俩呆愣愣地站在门外，就见沈剑如杀神一般挥手劈死了里面的两个鬼子，更感觉到很是血腥。

可是，不待沈剑呼喊，她们就看到了床上那母女二人的惨状，又想起外面倒在血泊中的祖孙三人，心里只觉得这鬼子的罪恶再被这样劈百次都不解恨！

这杀死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比畜生更不如的东西！

听到沈剑的喊声，文婉拉住妹妹的手臂，一咬牙姐俩走了进去。

文婉拿起床上揉成一堆的被子盖在那已经有些痴呆了的母女身上，然后跟兰馨一人一个搂着她们轻声安慰。

沈剑命令谭效虎把鬼子的武器收集在一起，又把鬼子丢在一旁的两件军大衣拿起来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谢华彬带着李天祥他们五个人也进了院子，赶紧帮助沈剑和谭效虎收拾。

那祖孙三人并排放在院子中间，屋里屋外的五个鬼子尸体则堆在一角上，而鬼子们的武器则靠墙摆放着。

七个人在外面院子里等了几分钟后，沈剑很无奈地对里屋的文婉姐妹低声说道：

“文婉，我们必须要走了，尽可能地再安慰她们一下子吧。”

文婉点点头，对那呈痴呆状的母女说道：

“大嫂，我们已经把伤害你们一家的小鬼子都杀死了！我们还会杀更多的鬼子为死难的中国人报仇！但是，我们必须走了。请保重！”

然后，姐俩擦干眼角的泪，咬咬牙站起来走出了屋子。

姐妹俩走出屋子，见院子里的的八个人除了沈剑以外，都已经穿着鬼子的军装。

此时正是冬天，两个鬼子军官穿的冬装有大衣。

把这里的五个鬼子身上的衣裤被剥了下来，加上前面那两套和两件大衣，已经有九套鬼子军装了，虽然基本上都浸染了鬼子的鲜血穿起来很是恶心，但大家也知道必须要穿上做掩盖。

至于为啥沈剑没穿，虽然的确是因为差了一套，实则也是因为他个子太高，根本就没有合适他的衣裤！

谭效虎把射进鬼子身上的钢针找出来，都在鬼子里面衣服上擦干净了后递给兰馨，兰馨点点头接过来插回了戴在手腕上的针套里。

沈剑让谭效虎和谢华彬把中正式步枪都换成鬼子的三八步枪，他自己的驳壳枪插在枪套里，手里拎了一把三八步枪，另外两把就交给了两个医护兵。

到这户人家来抢劫施暴的五个鬼子中有两个军官，便缴获了两把指挥刀和两把鬼子军官配备的“王八盒子”手枪！

文婉看到那两把刀，想起和兰馨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跟着詹姆斯老师学过一个学期的击剑，就让沈剑把刀给自己和妹妹用。

沈剑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他早已发现文婉说话做事总是很有条理，想到自己的身材太高，这指挥刀拿在手里的确容易被注意，就把刀交给了文婉和兰馨。

兰馨接过刀抽出来，在身前挽了个漂亮的刀花，冲姐姐说了句：

“哈，鉴湖女侠！”

文婉会心地笑了笑，是的，刚看到这东洋刀时，在她内心里就产生了和兰馨一样的感觉，让她想起了那巾帼不让须眉的烈士——秋瑾的诗作《题芝龛记》中有：

“今古争传女状头，红颜谁说不封侯？”

“莫重男儿薄女儿，始信英雄亦有雌。”

文婉在心里默念起她的《红毛刀歌》中的“抽刀出鞘天为摇，日月星辰芒骤韬”的诗句，也记得她的《对酒》：

“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

兰馨看着姐姐兴奋地笑了，收刀入鞘顿觉一身豪气。

一把“王八盒子”给了手里没有武器的王兰，另外一把则被兰馨挂在了身上，因为她觉得自己手里有鬼子的指挥刀，加上这“王八盒子”就可以冒充鬼子军官好在黑夜里浑水摸鱼。

手雷则分给了李天祥和两个医护兵各两个，沈剑又交待他们使用方法，尤其是强调拔掉保险后一定要记得在硬物上磕一下再扔。

沈剑早就看出谭效虎心忧姐姐一家，见大家已经做好了准备，便命令大家仍然按照先前的顺序，打开门继续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