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留在了烽火岁月中的梦

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四合院，庭院不大，种着花草，正房的窗下两颗石榴树上通红的石榴在外风中摇曳。

西屋是改造后的餐厅，一张不大的红木圆桌摆在**，上面摆着几样菜，虽然菜品不多，但是个个精致，葱爆海参、红烧大虾、九转大肠个个让人垂涎欲滴，双喜和秋爱，还有王总陪着王老爷子坐在那里，每人面前摆着一个小酒盅，一瓶五粮液放在桌子上。王老爷子今天红光满面，兴致很高，他兴正浓。他端着酒杯说道：来来来，双喜、秋爱你们俩回来了，好几天没有看到你们，有些想你们了，这杯酒算是给你们接风。

说罢，王老爷子一口喝了杯中酒，王总赶紧劝道：爸，您老年纪大了，喝酒慢点。

王老爷子性格开朗的呵呵一笑，说道：当年在队伍上养的习惯，老了也该不掉了。说不定见了阎王爷我也把他喝醉，哈哈，哈哈。

王老爷子幽默的话语逗得大家都笑了，王总只好无奈的摇摇头，只要老人高兴随他去吧。说到这里，我还想插一句。孝顺，有孝还要有顺，现在有些年轻人管着父母，这样不行，那样不好，说是为了父母的身体健康。可是想过没有？年轻的时候在单位被人管，年纪大了在家里被子女管，这一辈子就没有自由的时候。所以啊，孝顺就是要让老人高兴，抽烟喝酒虽然不好，但是心情不好危害更大，只要老人高兴就行，有些事情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父母高兴了身体自然好。说多了，有些读者一定会嫌我唠叨，本人就已经五十多了，在家孩子管老婆嘟囔，上面说的都是心里话，所以只好自己一个人躲在外地协作，你说，我这样是逃避还是寻找幸福？这事儿真的很难说。

王老爷子看着双喜问道：听说你们要组织一次沂蒙山旅游？我想去一趟，再尝尝沂蒙山的煎饼，这可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王总有些担心的看着父亲说道：爸，您老的身体，还是不要去了吧？

王老爷子一瞪眼，不满的说道：又不用你掏钱，你插什么嘴？越是年纪大了越得去，不然死了还能去？要是没有沂蒙山老区人民，当年我就死了，我要去看看他们，不然我到死闭不上眼睛。

秋爱看到王老爷子执意要去，对王总说道：王总，您放心，我和双喜都跟着，一路上会照顾好老人敬爱的。

王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好孩子，有你们在我就啥也不用操心了。对了，老大（王总），给我捎上两箱酒，遇上当年的老兄弟，我还想喝两杯。

王总有些不情愿的说道：爸，医生说您的身体要戒烟戒酒。

王老爷子不愿意了，扯着嗓子说道：人家中医说了，心情是治愈一切疾病的根本，人要是不高兴，说不定几年就完了。你没看到那些长寿老人？个个都性格开朗。我只要高兴，身上啥毛病也都没有了。你说的那些都是西医，西医就会一刀切，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中医才能培元固本，多少西医治不了的病，到了中医手里就好了，为啥？以人为本。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国家，只要做不到以人为本，什么都是瞎扯，啥也好不了。

说着话，王老爷子一口有吧杯中酒喝了。双喜赶紧劝道：王爷爷，您喜欢喝酒，可是年纪大了，还得注意身体啊。

王老爷子嘿嘿一笑，说道：要不是年纪大了，这一瓶酒不够我自己，现在少喝，才和你们分享，不然我都不舍得拿出来。哈哈，哈哈……

两辆大客车，里面坐着的大都是一家三口——父母和孩子，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还有一些白发苍苍的老人，竟然有些老人遇到了多年的老朋友，有一些是当年三线工程的兵工厂的老同事，还有一些就是像王大爷一样，遇到了曾经的老战友，虽然岁月已经成了一根根皱纹爬满了老人们的面庞，但是，熟悉的声音却没有改变。王大爷和一个同龄的白发老人拥抱在一起，竟然是当年一个连的战友，而且受伤的时候一起在山里养伤，这次也是来寻找难忘的过去。看到老人们这么激动，双喜也愣了，没有想到自己的家乡竟然这么伟大。是啊，沂蒙山就像我们的父母，默默地付出却从没有说话一次，从老人们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这种无私的爱已经深入到他们的血液中了，不只是沂蒙山，我们每一个红色的革命老区都是这样，正是因为有了他们无私的奉献，才有了我们共和国的今天。带着孩子们的家长和他们的孩子聆听着老人们讲着烽火岁月，那一幕幕仿佛又回到了老人们的眼前，他们滔滔不绝的讲着过去，没有一个人疲劳，因为那是他们正年轻，此刻，他们又回到了那段时光……

汽车从高速路上下来的时候，已经能够远远地看到连绵的群山了，所有的人都很激动，并不是这些大山像那些名山大川一样雄伟秀丽，而是这些大山透着浓浓的亲情，那些老人们激动的看着大山，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光，多少年了，从那烽火连天的岁月到现在的和平年代，终于回来了。

汽车沿着盘山公路行驶着，老人们回忆着曾经战斗过的地方，齐声唱起了当年的军旅歌曲，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那么严肃，他们默默地向这座大山致敬，向大山里面伟大的人民致敬。

眼看汽车已经到了山村，村口站满了迎接的乡亲们，乡亲们就像迎接当年的子弟兵，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山楂、大枣、核桃、栗子，塞到了游客们的手中。突然，有一个游客认出了当年的民兵二柱，现在已经成了二柱爷爷，两人搂抱在一起，眼泪浸湿了他们的衣襟，所有的人都被战友重逢的场面感动了，王大爷环顾着大山，告诉双喜，自己当年就在这片大山里战斗过，以后跟着部队渡过了长江，又打到了海南岛，现在回来了，就像回到了家。

村支书代表村里向大家表示欢迎，并且引导大家去各自的住处休息一会儿，然后中午饭后去爬山。

每一处游客住得地方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粉刷了墙面，石头院子也扫的一尘不染，双喜这才放心下来，相等游客们休息以后再去吃饭，一定要让大家吃好休息好，因为老年人和孩子们都不少，所以，双喜担心他们太累了。

总共来了一百多游客，费用是两万多点，双喜把钱交给了村支书，村支书高兴地说，这是今年村里的最大一笔收入。双喜笑着问道：果汁厂不挣钱？

村支书憨厚的一笑，说：还得交利润，剩下的就不多了。

双喜知道村支书的话打了埋伏，不过，他相信这个曾经的老兵不会做亏心事。所以，从村委出来，双喜就想去家里看看父母，一出来却遇到了王大爷和几个老头，他们虽然不是一个连队的战友，却都是沂蒙山战斗过的子弟兵，所以，也都很亲切，几人说说笑笑的正在村里的街道上转悠。

双喜问他们怎么不休息一会儿？

一个老兵沉思了一会儿，似乎在努力的回忆过去，好一会儿，说道：这个村子我来过。

双喜一愣，来过？老人说道：自己在二嫂家里养过伤。因为这些年了，村子没有变化，还是那些石头房子，石头路，村口那棵大槐树还是那么苍劲。

双喜赶紧把村支书叫了过来，问一问村里有没有二嫂这个人。村支书想了半天，摇摇头，说自己不知道，最好去问问村里的老人。

几人向二奶奶家走去，因为村里她年纪最大，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她也许会知道。

石头的房子，石头的原子，房顶上枯黄的野草在麦秸顶上扭动着身躯。木头窗户上的玻璃已领裂纹，贴着几道胶布，木头的窗框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从窗口看去，屋里黑乎乎的，光线很暗，二奶奶年纪大了耳朵不好，双喜他们喊了几声都没有答应，于是就走了进去。

光线昏暗的屋里，二奶奶正在补衣服，看到众人进来，一时有点不知所措。村支书开了灯，这才看到二奶奶拿着一件打了好几个补丁的对襟褂正在把掉了线的补丁缝上。村支书拿过来，用棒槌粗细的手指帮着二奶奶补衣服，二奶奶笑着夺了过去，说道：干啥？瞧不起俺老太太？当年，俺的针线活好着呢。

突然，一个激动的声音喊道：二嫂。

二奶奶抬起满是皱纹的脸，眯着眼睛看着对方，是刚才那个说自己曾经在村里养过伤的老兵。

老人握住了二奶奶的手，流着眼泪说道：二嫂，还认识我吗？我是孙德刚，在你家里养过伤。

二奶奶看着对方，岁月已经把所有的回忆都蚕食了，二奶奶摇摇头，她已经不记得了，因为当年她是妇救会长，家里养过伤的太多了。

孙德刚老人看到二奶奶已经忘记了，从怀里掏出来一张发黄的照片，上面是当年他穿着军装的照片。二奶奶接过去看了好半天，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刚子，刚子，你是当年的刚子？

咕咚一声，孙德刚给二奶奶跪下了。哭着说道：二嫂，到死我也不能忘了，要是没有你的奶水我就活不到今天。

孙德刚老人流着眼泪讲了当年的事，当时二奶奶的儿子刚出生，为了让伤员们早点好起来，她断掉了儿子的奶，把自己的**汁喂到了伤员们的口中。这些事，多少年了，孙德刚们都历历在目。

二奶奶把他扶了起来，孙德刚坐到了土炕上，王大爷他们也都感动的看着二奶奶，听他们讲着过去的事。是啊，岁月就是一把刀，当年俊秀的二嫂现在已经成了老态龙钟的二奶奶，谁看了能不泪目？

孙德刚问二奶奶：二嫂，你儿子比我小，现在也得五十岁了吧？

坚强的二奶奶听了这话，突然掉泪了，抽泣着说道：前些年修水库的时候没了，孙子跟着他妈走了，家里就剩下我这孤老婆子了。

孙德刚一愣，咕咚一下又跪到了地上，流着眼泪说道：二嫂，从那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亲兄弟亲儿子了，这次我把你接到北京去，我住的是部队的房子，宽敞，我把您养老送终。

王大爷他们也都站了起来，举起了自己的右臂，向二奶奶行了一个久违的军礼。

从二奶奶家出来，每个人的心理都是沉甸甸的，但是，依旧掩盖不住老战友重逢喜悦。王大爷、孙德刚找到了双喜和村支书，说自己这些人一是年纪大了，二是老战友重逢想聊聊天，所以，爬山自己这群老人就不想去了，村支书和双喜也担心老人们的身体，所以，在村委会支上两张桌子，让老人们在这里吃饭聊天，没想到老人们还是愿意坐在土炕上，那样才能找到往日的感觉，村支书答应了下来，不过孙德刚却让村支书作陪，另外还喊上了二柱爷爷，村支书只好让村主任和治保主任他们带着游客们进山，并且叮嘱一定要注意安全，这才陪着老人们进了农家小院。

这户人家是一对中年夫妇，对于游客们的到来当然是热情欢迎，早早地就炖上了大锅全羊和一只老母鸡炖山里的野蘑菇，还没进到小院里，香味已经扑鼻而来，王大爷让双喜把儿子放上的一箱酒拿来，这些老人们都脱了鞋盘腿坐到了炕上，已经是满头白发的李阿姨笑着说道：你们这些男兵就是这样，多少年了也改不掉，一个个的脚臭死了。

王大爷呵呵一笑，喊道：战友们，师医院的李大夫可是批评咱们了，所以，为了不影响她的嗅觉，来来来……

说着话，王大爷拿出一包烟撒给每一个战友。这些老兵都是从烽火岁月生死之间走过来的，都很放得开，也没有不抽烟喝酒的，所以都乐呵呵的抽上了烟，

大锅全羊用一个小盆端了上来，还有野蘑菇炖鸡也是用的小盆，这些老兵们高兴了，说道。当年啥时候这么奢侈过？每个人舀了一大碗，倒上一杯酒，端了起来，喊道：为了老詹油门的重逢，干杯！

老兵们都很爽快，一口喝了半杯，吃着大锅全羊，孙德刚对大家说道：今天去看望了二嫂，我心里很难受。都这些年了，还过着这样的生活。

说着话，他掏出一摞钞票交给村**，说道：对老人说，就是村里的补贴。

村**接过钱，感动地点点头，其他人也都拿出了钱包，却被孙德刚拦住了。孙德刚说道：咱们这里面，当年最高首长就是老王，当年特务连的排长，所以我想请你做主。当年，要是没有沂蒙山的人民，在座的能够活到现在的恐怕不到一半，可是，现在他们老了，却还过着这样贫困的生活。我现在已经离休了，几个儿女也都不用我管，可是，今天我却多了一块心病，完不成，到死我也闭不上眼睛，那就是怎么解决咱们的恩人的生活。所以，我想大家凑凑钱，咱们成立一个养老院，不知道大家同意不同意？

大家齐声鼓掌，双喜和村主任还有二柱爷爷也激动的鼓起了掌。王大爷等到大家掌声停息，这才笑着说道：老孙不愧是给首长作过警卫员的，觉悟高，想到了咱们前面，他的提议非常好，我坚决支持，我拿出五万块钱来，另外，我儿子有一个房地产公司，钱够了让他给咱们建起来，我就不相信小王八蛋敢挣老子的钱？

大家都笑了，这些老人们都是离休老干部，退休工资高，所以，几个人竟然凑了接近三十万块钱，现在钱凑齐了，王大爷看向村支书，严肃地说道：你把咱们村，还有附近几个村的只要是当年支持过八路军的老人们统计一下名单，包括二柱子这些当年的民兵，只要是健在的一个也不许漏下，另外，找好地方，一定要好进好出，这几天工程队就过来。

村支书连连点头，没想到这样的好事儿竟然落到了自己的村里。双喜也没有想到组织大家来旅游，竟然意外的解决了村里好大一个问题，这件事情虽然乡里也说过，表示不能忘记这些为革命做过贡献的老人们，可是财政实在紧张，所以也就只能过年的时候彩买一点慰问品。

等到大家都说完了，李阿姨开口了，说道：咱们大家，年轻的也快七十岁了，还能活几年？找一个有山有水，绿色无污染的地方抱团养老不是更好？我提议，咱们大家要是家里不牵挂的，咱们也来养老。我学过医，为大家义务当保健大夫，小病没问题，大病自己扛，都是战场上下来的，也没有在乎的，不知道大家同意不同意？

李阿姨的话得到了大家的响应，立马就有王大爷他们好几个老人报名，剩下的几个老人也表示和家里商量商量也来。

乡政府领导知道了村里见养老院的事情，非常重视，李乡长亲自来到了村里，并且见到了几位老人，李乡长紧紧的握着这几位老人的手，感动得弯下了腰，说道：我代表所有的乡工作人员和这里的老百姓感谢你们……

说到这里，李乡长哽咽了，作为乡长，他感觉心中有愧，可是，大山挡住了通往外面的世界，他也只能望山兴叹，好多的投资都是因为交通问题耽搁了，他绞尽脑汁想让这里的百姓富裕起来，可是，却没有一点办法。今天，他知道这几位北京来的老人个个都是领导岗位上下来的，关系多，思路广，所以，王乡长想宴请这些老人给自己出出主意，但是又害怕自己请客适得其反，有的乡亲们温饱还没解决，自己居然举起了酒杯，得知双喜和这些老人们熟悉，所以，李镇长悄悄地把双喜叫到一边问他，双喜说问问王大爷以后再说。李镇长觉得这样也好，这些老人们都比较尊重王大爷，所以他说话还是比较有分量的。

双喜一问王大爷，王大爷笑着说道：这个小李，还干乡长呢，一点都不利索。这些都是我的老战友，光说话不喝酒还行？不过，不要大鱼大肉的弄上一桌，最好来点野菜豆腐什么的，好消化，花费又不多，这样，晚上我约上所有的人都过来谈谈，就不要去乡政府了，我看这里就很好，你告诉他就行，和我们有什么说什么，千万不要客气，我们来到这里就是回到了家。

李乡长一听王大爷说的心里高兴啊，因为来的都是老领导，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有吃过？自己这里穷乡僻壤的，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啊，请老领导吃饭，李乡长正绞尽脑汁呢，听到双喜传来的话，马上对村支书说，立刻去办理，要让这些老人们吃上沂蒙山真正口味的的农家饭，不许一点马虎。村支书点头答应了，马上组织村里的妇女摊煎饼，一定要绿豆小米面的，村里本来就有豆腐坊，山泉水的豆腐一定要有，还有沂蒙山特色酸糊涂一定要有，然后派人去捉沂蒙特有的十足全蝎，还有河里土生土长的面条鱼，村支书忙开了，人多手快，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已经基本安排就绪了。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一点没错，夕阳挂在金黄色的山巅，晚霞把金色的枝叶又披上了一层红纱，从山谷里袅袅升起的云雾又给这位美丽的少女披上了一层面纱，似乎扎着眼睛看着这寂静的小山村。

突然，一阵阵说笑声传来，那几个老人乡村为这边走来，那些从山上回来的游客也来了，李乡长代表乡里向大家表示感谢，问大家游玩的感受，有什么问题告诉村里，马上整改。大家都被山里人的淳朴话语感动了，纷纷竖起了大拇指，这时，村支书拿来了用山泉水洗干净的大苹果，每人给了一个，大伙啃着又红又大的苹果都表示一定会带更多的人到山里来玩。李乡长、村支书、双喜他们都笑了，他们等的就是游客们的这一句话，用善良感染每一位游客，他们就会成为山村旅游的义务宣传员，就会有更多的人来到山里，也让山村向着外面的世界迈出去了一步。

今晚大伙品尝的是地道的沂蒙风味，散发着豆香的野生韭菜花酱蘸山泉水做出来的豆腐，金花色的油炸山蝎，金黄色的油炸素春卷散发着香椿的香味感染每一个人的味蕾，黄绿相间的野韭菜炒山鸡蛋，滋滋冒着油的烤羊排，这是李乡长特意安排的，每一位游客来到山里，一定请他们尝尝特有的沂蒙青山羊。这种羊是吃着带着朝露的嫩草长起来的，所以味道格外的香，这也是山里招待尊贵客人的标配，大伙儿都赞不绝口。然后，每人一碗酸糊涂，这是用石磨推好的豆糊发酵自然形成的酸味，放上炸的薄薄的金黄的豆腐叶切成的细丝，粉条、黄豆芽，慢火熬制而成，美味可口，酒后喝上一碗还养胃。咬着金黄色的煎饼，每个人吃的肚子都是实在盛不下了，好多年轻人还意犹未尽，只恨自己的饭量小。

村委里面，李乡长本来要做东，让村里的小卖部把最贵的二十多一瓶的酒拿来两瓶，王大爷笑着制止了，让双喜把剩下的那箱五粮液搬来，李乡长不好意思的说这么好的酒自己一年也喝不了一次。王大爷笑着说，要是你整天喝那就是贪官了，我也不拿出来了。所以，今晚都是自己人，爽快人，好酒自己喝，谁还有好烟贡献出来，好烟一起抽。

李乡长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各位老领导，你们帮助我们解决了这么大问题，就应该我请客，你们这样一来让我实在不好意思啊。

李德刚笑道：李乡长，不要叫我们老领导了，现在都是退休老头，看着我们年纪大，可以叫李哥、王哥都可以。

李乡长也是退伍军人，性格也豪爽，哈哈一笑：叫哥我可不敢，我叫叔可以吗？

大伙都说这样就对了，天下中国军人都是一家。李乡长笑着说，你们也不能叫我乡长了，叫我小李。

于是，屋里的人都成了一家人，李叔、王叔、李阿姨、孟叔、小李都端起了酒碗，一口而尽。这一晚，大家都说的是军营里面的事情，还有烽火岁月的故事，所以，谈性很浓，一直说到了快半夜，李乡长也走不了了，只好住到了村支书家里。

第二天一早，李乡长担心昨晚喝酒以后的老人们，所以叫着村支书来到了老人们住的小院，但是却一个人也没有找到。两人感觉奇怪，围着村子转了一圈，最后走出了村子。前面已经是一片山坡，村支书说那里只有几座孤零零的坟墓，是当年几个八路军战士的，他们为了保护老百姓的安全，和鬼子战斗到弹尽粮绝，全部跳崖，后来鬼子走了，老百姓才在悬崖下面找到了他们的遗体，政府来过这里，想把烈士们迁到烈士陵园去，可是，所有的村民都不同意，他们要照看着这些恩人，每年清明节的时候，好多人都会自发的过来，据说，烈士的亲人也来过，看到以后放心了，同意这些烈士们长眠在这里。

李乡长说过去看看，自己也要去鞠几个躬。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还没有走过去，就听到一声洪亮的喊声：同志们，向我们的战友敬礼！

来到烈士墓附近的时候，看到那些老战士们排成一排，在李大爷的带领下向自己曾经的战友敬礼，每一个人的神情都那么庄重，他们用自己的内心在和逝去的战友交流，人民没有忘记他们，战友们没有忘记他们……

李乡长走了过去，也抬起了自己的右臂。然后又对着这些曾经的老军人行了一个军礼，动情的说道：老班长，请你指示。

李大爷走了过来，拍拍李乡长的肩膀，说道：命令，富裕的道路就在前方，带领所有的乡亲们出发！

这是军人和军人的对话，又是一代人对一代人的交代，在这些军人的面前，没有困难，就是再高的山也挡不住他们的脚步。后来，成了县长的李乡长时常回忆起这一幕，他告诉所有的干部，军人只能倒在冲锋的道路上，这句话是他在激励自己的部下，也是在激励自己，因为在他的梦里，沂蒙山一定会变成金山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