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密谋“抢劫”

何舟山和梁小馨赶回紫旭山时，程江南正和苏澄、老五忙着在围墙上装电网。因为晚上的“孤注一掷”实在太重要，不容有丝毫的闪失，所以在未来的十几个小时内，确保别墅周围环境绝对安全就是头等大事。

苏澄办事非常认真。安好电网之后，他沿着外墙转了一圈，觉得还是有隐患。院墙太长，很多地方照明达不到，也没有监控探头。懂“专业”的人屏蔽这简易电网，从破损的墙头爬进来轻而易举。他建议去城里买些照明灯和遥控监测探头装上，就会安全多了。

程江南觉得还得买个小变压器。电网通的电是220伏的，万一爬墙的只是个小偷，一下电死就麻烦了。

老五在一边说：“还得买个高倍望远镜。程总你看，下面来了一辆车，要是有个望远镜，这会儿就能看到车里是什么人了。”

程江南顺着老五指的方向朝下面张望，看到梯级公路上，一辆轿车正以疯狂的速度朝上疾驶，路况不好，那车被颠的如同跳舞一般。程江南认识，那是何教授的车。

很快车开了上来，何舟山一进客厅就急着告诉程江南，今儿办事一点不顺。首先是因为“双休”，研究院保管人员不在，高能电机拿不出来。不过这还是次要的，关键是研究院把所有的B5燃料棒都上交了。没有燃料棒，就无法加大超压器的功率，也就没法给EC发复杂的信息。

B5燃料棒的正式名称是“B5粒子高聚能燃料存贮器”，是军工厂专门为集束粒子加速器研制的特殊原料，造价昂贵。不过这东西只适用于何教授的特殊超压器，别的什么用处都没有。所以126项目终止后，韩院长将多余的燃料棒退给了军方，目前存放在夏州军方的银山物资仓库。何舟山说，当前最最紧迫的问题是，怎么想办法把这些燃料棒弄出来。

程江南最先想到的是，这还算问题吗？梁小馨的父亲梁猛是主管联勤的军方副司令员，甚至梁小馨本身的工作性质，都带有军方背景。先提燃料棒，以后补办正常手续，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程江南看了梁小馨一眼，梁小馨的头偏向窗户，似在遥望远处的青山。窗外的光线撒在她乌黑浓密的长发上，闪现出丝丝缕缕的朦胧。

程江南这才意识到，此路不通！

原因就是何教授形容过的“亿万钧重担”。天降大任，程江南能够承担，何舟山也可以承担，可他们没法将这“大任”转嫁到别人身上。因为那“大任”带来的，极有可能是“罪魁祸首”的罪名！

看到程江南紧皱眉头默不作声，何舟山一下坐到院子里的台阶上，擦着额头上渗出的汗水不断喘粗气；

梁小馨紧咬嘴唇，默默无语，看得出来，她内心深处正在承受着痛苦的煎熬；

苏澄他们不明所以，但多少也能猜出来一点意思。苏澄跟许如岚嘀嘀咕咕，老五感到憋得难受，伸手打开了电视机。

夏州电视台正在播送一条通知：从今天下午十四时开始，我省将限供燃油，并严厉打击囤积油品和哄抢加油站等违法行为……

再换一个台，画面是人头攒动的国际机场。播音员说：由于一些国家发生秩序混乱、机场关闭、通讯中断、停水停电等等特殊情况，我国飞往这些地区的航班已经全部取消……

看看墙上电子挂钟的指针无动于衷地一个劲往前走，程江南狠狠一咬牙，下定了决心。他对何舟山说：“何教授，我们没时间等下去了。你先做好准备，我们几个分头去想办法。”

他又转向梁小馨说，“我们公司有高能电机，我跟设备科说好，你和许大夫一起去那借一台。那玩意不大，你俩应该能搬动。哦，还有，苏澄他们需要监控探头、变压器什么的，你们一块买来。”

“你呢？你干嘛去？”梁小馨急问。

程江南面色铁青地转向苏澄：“老苏，有没有胆量跟我去抢点东西？”

苏澄一愣：“抢什么？”

程江南朝北面窗外指了一下：“看到了吗，远处那个土岭就是银山，军方物资库就在山脚下。那个仓库以储存被服为主，守卫肯定不会太严密。你有枪，再把老四的枪借给我，咱还有塑胶炸药……”

“什么？！”梁小馨最先听明白了，她一跳老高：“程江南你疯了，你想去仓库抢燃料棒？！”

“一点不错。也不一定是抢，偷也行骗也行，到时再说。我们得手以后，你想法让梁司令高抬贵手，别搜查的太紧。明天早上没事了，我再去自首。”

“不行！”梁小馨大叫，“那是军用物资库，有围墙有铁丝网，里面那么些当兵的，你找死啊？”

“问题没那么严重。现在是和平时期，当兵的根本想不到有人会武力抢劫军用被服。打它个出其不意，没准真会成功。”

屋里的人全都愣了。片刻之后，苏澄先表态：“程总，我跟你去。”

老五马上说：“我也去，人多成功的概率大！”

“别呀，别胡闹！”许如岚拦住他们，冲着程江南说：“程总这不是开玩笑。动了枪动了炸药，你们的罪名可就大了。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

程江南冷笑：“有别的办法可想我们还用去冒险吗？从知道地球面临末日那天开始，整个事情就全都是无奈：这些日子我们只能孤军奋斗，我们没别的办法。而且最关键的是时间，正常途径我们等不起！”

“正常途径想都不要去想，”何舟山接着说：“就算他们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也不会同意我们的方案。因为没人相信我真的联系上了EC，我又没法拿出证据来，我能说奥卜兰的天灾是EC的回复吗？就算有人信了，他们会让我们继续再联系吗！！！”说到后面，何舟山激动地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