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五章：雾谷血刃：隐秘据点的攻坚恶战

夜雾像掺了墨的冷水，顺着山谷的沟壑往下淌，把碎石路浸得滑腻腻的。我踩着一块半露的岩块往上爬，战术靴底刮过石面，蹭出细碎的火星——这火星在浓得化不开的雾里只亮了一瞬，就被湿冷的空气掐灭，像极了方才在矿场外围看到的那点微光，转瞬就被敌人的探照灯吞了。

猎影走在最前，手里那截荧光棒被他捏得只剩黄豆大的绿光，却足够照亮他眼底的锐光。他突然停在一处陡坡前，指尖在雾里虚指：“队长，听。”我屏住呼吸，果然听见雾深处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混着男人的闷哼——是敌人的巡逻队，靴底踢到石子时，还会下意识顿一下，像在确认脚下是不是埋了地雷。

“三个，AK加装消音器，腰上挂着破片手雷。”猎影的声音压得极低，热气在嘴边凝成白汽，“带头的是疤脸，左脸刀疤从眼角到下颌，上次在殇村见过他——就是抢李婶鸡窝的那个。”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李婶说的“脸像被鬼抓过的恶人”，攥枪的手又紧了紧，HK416的握把早被冷汗浸得发滑，枪托贴在肩窝，还带着白天射击时的余温。

我们贴着岩壁躲进灌木丛，枝叶上的露水瞬间打透迷彩服，凉得人脊背发颤。巡逻队慢慢走近，疤脸的声音先飘过来，带着烟味：“妈的，这鬼天气，等这批货出手，老子非要在城里找个暖窑子躺三天。”身后的瘦高个笑：“大哥，还想着暖窑子？那几个特种兵跟狗皮膏药似的，说不定正盯着咱们呢。”疤脸踹了他一脚：“怕个屁！矿场里的军火够把他们炸成灰！”

猎影突然从雾里窜出去，动作快得像道黑影。我只看见他左手捂住最后那人的嘴，右手匕首斜着捅进对方腰眼，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碎石堆里。黑鹰紧随其后，战术斧劈在第二名敌人的肩颈处，闷响被浓雾裹着，没传出去太远。疤脸刚要抬枪，刀锋的军刺已经抵住他太阳穴，刀刃在荧光下泛着冷光：“矿场里有多少人？军火库在哪？”

疤脸突然狂笑，雾里的笑声像破锣：“你们以为这是据点？这就是个诱饵！”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巨响，橘红色的火光把雾染透，我心里一沉——是星辰所在的方向。“你们的通讯器早被我们监听了！”疤脸笑得更狰狞，“那个玩电脑的小子，现在该成灰了！”

我一拳砸在他脸上，血腥味混着烟味涌进鼻腔。“猎影，带两个人去支援星辰；黑鹰，跟我去矿场；刀锋，看好他。”命令刚出口，通讯器里就传来星辰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队长……我没事……他们炸的是假据点……我在矿场东侧，发现了真军火库……刚才还捡着你落在通讯车的老花镜，镜片没碎……”

我们顺着星辰给的坐标跑，雾里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还混着矿场特有的铁锈味。矿场入口的铁丝网挂着“禁止入内”的破牌子，被夜风刮得哗啦响。黑鹰用液压钳剪断锁扣，铁丝断开时弹起的碎屑，在雾里划出一道冷光。刚进去，就听见仓库里传来动静——有人在搬军火，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矿洞里回荡，像在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动手！”我喊出声，HK416的枪声在矿洞里炸开回音。敌人没想到我们会从侧面冲进来，有个穿黑夹克的人刚扛着火箭筒转身，我就扣了扳机，子弹击中他的肩膀，火箭筒掉在地上，擦着我的靴边炸开，气浪把我掀倒在碎石堆里，后背被硌得生疼。猎影冲过来扶我，他的手臂被弹片划了道口子，鲜血顺着袖口往下淌，却还笑着说：“队长，你这老花镜没白带，刚才那枪够准。”

星辰已经爬到仓库二楼，正趴在控制台上敲键盘，屏幕上“倒计时10分钟”的红色数字跳得刺眼——他在给军火库装炸弹。“队长，快撤！这些C4够把矿场炸成大坑！”他喊着，眼镜滑到鼻尖，还不忘把我的老花镜往口袋里塞，“刚才找信号时看见的，镜片擦干净还能用。”

我们刚跑出仓库，身后就传来巨响，火光冲天，把雾撕开个大口子。我回头望，看见疤脸被气浪掀飞，重重摔在矿车轨道上。刀锋冲过去，用手铐把他铐在铁轨上，疤脸还在骂：“你们别得意！上面还有人！”刀锋没理他，只是从口袋里掏出半块槐花手环——是李婶孙子编的，上次在殇村掉的，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捡了。

雾气渐渐散了，东方泛起鱼肚白。我们站在矿场废墟前，每个人都浑身是伤，猎影的袖口还在渗血，黑鹰的战术斧上挂着铁丝网碎片，星辰的眼镜片裂了道缝。远处传来山雀的叫声，和军火库爆炸的余响混在一起，像首没唱完的歌。我摸出口袋里的老花镜，镜片上沾着点碎石屑，擦干净后，能看清远处山坡上的野花——和李婶家院子里的一样，都是淡紫色的。

“走吧，”我把老花镜递给星辰，“上面还有人，咱们得把他们的老巢端了。”猎影把匕首插回腰间，刀柄上刻的“守”字被血浸得发红：“队长，这次咱们不仅要守着矿场，还要守着李婶的鸡窝，守着孩子们的积木——不能让他们再把好日子炸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