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争夺南怀化（上）

忻口战役鏖战以来，敌我双方在各个阵地上呈现出白热化程度，一寸山河一寸血，在这里表现的淋漓尽致，即便我军战略武器不如敌方，可我军依然临危不惧，以舍我其谁的大无畏英雄气概，与敌人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斗争。在这场战役当中，争夺南怀化是敌我双方斗争的大熔炉，生命的绞肉机，见微知著，这场鏖战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10月16日，**作战地区前敌总指挥郝梦龄将军、第54师师长刘家麒将军以身殉国后，英勇的中国军人擦干战友身上的血迹，掩埋好同胞遗体，便振奋精神又继续战斗了。

其一：南怀化牧娃岭

驻防：第9军（军长郝梦龄）独立第5旅（旅长郑廷珍）614团（团长李继承）

那时，敌人地处优势，炮火猛烈，且拼命向我阵地反扑。我方改变战术，以防为攻，确保阵地不丢失。就这样，少数人担任警戒，其余官兵在阵地上全面构筑工事。要求战壕连通，每个人都有颜体，连排有指挥所，具有防空、防毒、防炸之效果。当地山坡大都是红土，质硬难挖。开始时敌人经常向我阵地射击，有些战士在挖战壕时饮弹身亡。可是，战壕挖好之后，危险依然存在。有时候一出战壕，便应声而倒；有的镐头刚一举起，敌人子弹就发射过来。敌人的枪射程远枪法也很准，致使我方士兵不断遭到伤亡。独立第5旅614团机枪连上尉连长李多艺发现有数个鬼子通过两沟间的豁口，向我方射击，就把刺刀插在地上，把帽子扣在上面。鬼子发现后，当即开枪射击，打得帽子直晃悠。机枪连李连长寻了个隐蔽好的地方，举枪进行还击，一枪结果一个鬼子。鬼子过来拉尸体时，李上尉又开一枪，放倒第二个。就这样，连长李多艺一枪一个，一共结果七个鬼子。

经过三天苦干，战壕已经连通。士兵个人掩体内，垫好干草，铺上军毯，比较舒服，各个连排的指挥所，掩体洞大口小，能住下几个人，还能够存放弹药。如果把防毒面具放在洞口，用被子堵住洞口，还能防毒，真正做到了“三防”。

10月16日清晨，第一天挖掘工事，军长郝梦龄、师长刘家麒带领一些官长到前沿阵地视察。他们正沿沟而上，突然遭到鬼子开枪射击，郝梦龄军长、刘家麒师长以身殉国，另外有几个随从伤亡。

军、师、旅、团长官的阵亡，全体官兵无不化悲痛为力量，表示誓与阵地共存亡。后来，晋绥军第61军军长陈长捷接任郝梦龄前敌总指挥一职，并传来“无命令不许退，轻伤不许退，弹尽粮绝不许退”的命令。这个时候，上下官兵，同仇敌忾，誓与鬼子决一死战。

两天后，工事刚刚挖好，日本鬼子就开始向我阵地发起进攻。鬼子先是用大炮进行轰击，致使我官兵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没有法子进行还击。

天亮了以后，鬼子仍然继续炮轰，接着其步兵逐次推进。鬼子炮位不动，可是射程随着步兵的前进而前移。鬼子步兵四五百人，一窝蜂拥上，枪声、炮声、喊杀声混成一片。当鬼子离我阵地几十米时，机枪连连长李多艺看时机已到，便下令进行还击。六挺机枪喷射着火舌，形成交织网覆盖敌群。无数手榴弹遍地开花，直打得鬼子抱头鼠窜，尸陈遍野。

激战三十分钟，双方伤亡惨重，可是我阵地是守住了。在鬼子冲锋之际，第七连连长张金铭失踪，可能是冲杀出去战死。第八连连长于自勤壮烈牺牲，第九连连长罗建勋、第三营营长马雄飞等光荣负伤。第三营营长由副营长腾云起代理。

时隔两天，鬼子又向我阵地发起了第二轮进攻，由于我驻防部队早有思想上的准备，不断加固工事，损失较小。

鬼子失败后的第三天，再一次向我阵地发起进攻，我方众志成城，利用牢固防御工事有效地阻止了鬼子的进攻。不仅保住了阵地，还乘胜追击扩大了战果。

其二：一三00高地

10月30日，敌我双方仍在争夺一三00高地（此山头方圆不足一亩地），我方驻防部队是第17军（军长高桂滋）21师（师长李仙洲）61旅（旅长崔振东）121团，因双方伤亡严重，敌方继续增援，我方则接防部队是第17军21师63旅（旅长吕祥云）124团接防。

激战中，我方第17军21师63旅124团团长身负重伤而离开阵地，致使作战战士们军心涣散斗志动摇，将南怀化迤逦往北的两个山头被敌人占领。于是，我方作战部队收到敌人瞰制，很难找到立足点。连日来，战士们五次反攻均没有奏效，为了夺回一三00高地，双方演成争夺战，肉搏冲锋十几次，战况尤为激烈，双方伤亡不断增加。我段师、梁旅、杜旅以及399团共九个团的番号，实力足足有七个团兵力，战斗到现在，均已伤亡殆尽。

在南怀化，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成为阵地，也就是说，敌我双方一相遇，那么发生战斗是不可避免的。有一个地方叫长畛，畛，就是田间小路。在一条狭长小径上发生了战斗，且激烈程度尤甚。

驻防：第19军（军长王靖国）70师（师长田树海）215旅（旅长杜堃）408团（团长李秀亭）、409团（团长卢仪欧）、430团（团长马凤岗）。

1937年10月17日，**地区军调整态势：215旅全部奉命进入南怀化以右之**阵地。这个时候，南怀化以东高地已经多数失陷，敌人居高临下，况且凭藉其优势炮火之威力，向我阵地猛轰不已。**地区军为了避免损害，争取有利地形，计划18日晚上命令全旅以主力反攻，以期夺取南怀化以东之各个高地。当以旅属之408以及409两团向敌反攻，到19日下午两点左右，先后向敌人猛攻十好几次，击毙了很多鬼子兵。然而，终因地形不利，受敌瞰制，未能奏功，而我反攻部队也因此伤亡甚众，兵力疲惫，于是暂告停顿。

20日黎明前，我方复以429以及408两团再举反攻，同时我地区炮兵也以全力协助。到上午六点左右，我429团突进至敌人阵地前一百米附近。因受到敌人密集火网阻止，动转困难。我卢团长遂身先士卒，亲率二、三两营毅然冲进敌人阵地，反复冲杀，击毙敌人不计其数。敌人阵势出现混乱动摇。斯时，团长卢仪欧连中重创七处，犹以手势指挥冲杀，嗣因伤重而殒命。而团里中、少校团附以及二、三两个营长均受重伤，其余官兵也都是伤亡殆尽。我408团团长李秀亭率该团续行攻击，曾与敌人一再肉搏械斗，到了也没有把顽敌击退。大概敌人是日系以其全部主力集中于旅之正面，与我军鏖战血战。到十点左右，李团长以及该团第三营王营长均受伤，不久，李团长因伤重而毙命，全团官兵伤亡也在大半以上。然而，敌人遭到我军严重打击，虽然没有撤退，然而也是无力进取。于是，我方以430团接替阵地之守备，把429以及408两团之战余下官兵暂撤后方休整。

21日，从黎明到上午十二点左右，敌人出动三千多兵力，凭藉其优势炮火作掩护，向我军大举进攻。我右翼54师以及左翼418团各友军阵地均被敌人攻陷，致使本旅阵地凸出敌方，三面受敌。经过我430团官兵殊死应战，遂确保阵地之完整。后来因为该团一、三两营长均受重伤，全团仅留下了五百多人，遂以429以及408两团之战余下官兵共三百六十多人，连同旅部官佐兵夫总计四百五十多人，由旅长率同430团团长马凤岗亲自指挥，固守阵地，到目前毫无动摇。由10月22日到11月1日间，不分昼夜跟敌人拼战，虽然我工事屡次被摧毁，官兵伤亡续出，可我阵地始终没有动摇，而我官兵视死如归之牺牲决心，也得以充分表现。

唯一令参加忻口会战众将士不甘心之事，后来因娘子关方面战事出现失陷，被鬼子绕开忻口战场这块硬骨头，或避其锋芒，而寻找容易下嘴的地方进行突破，就这样，鬼子攻陷娘子关，另辟蹊径进攻太原。为此，旅长杜堃遂命令部队转守太原。这个时候，全旅还剩下三百多名官兵，犹对没有与阵地共同存亡，以达其成仁之初衷而抱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