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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小说:遥远的星光 作者:龙沙欣郁 更新时间:2025/9/2 13:16:30

当晚,姚远芳抵达了哈尔滨。在一处隐蔽的联络点,她见到了麻鸭。麻鸭神情严肃地对姚远芳说道:“李方文同志要见你。”

在麻鸭的引领下,姚远芳来到了一个小印刷厂,李方文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姚远芳独自走进办公室,从内衣里取出胶卷,然后来到办公室外的车间,把胶卷交给李方文。

李方文高兴地说:“这个情报送来得太及时了,你们辛苦了。”

姚远芳神情悲痛地说:“就在几个小时前,在卜奎火车站,山雀同志击毙了斋藤一男,可是他也中枪了,壮烈牺牲。”

李方文听闻,颇为震惊,他面色凝重,缓缓地说:“我们三个人,一起向山雀同志默哀吧。”

三个人在印刷厂的小车间里,肃立默哀,悼念他们勇敢的战友。李方文待情绪稍缓,命令麻鸭连夜出发,把胶卷送往苏联......

这份情报,对于苏军进攻中国境内的日本关东军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以上这些事情,赵丹枫已经在李方文老领导那里听他讲过了,她也从刘铁夫**那里得知,祖国光复后,刘铁夫出狱,和20多位狱友一起去医院看望了唐越,当时他昏迷不醒。

“那么之后呢?又发生了什么事?”赵丹枫问唐越。

“那还要从我第一次苏醒说起。”唐越接下来给赵丹枫讲述了如下往事......

我慢慢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白色的墙壁,刺鼻的消毒水味。我是在医院吗?混沌的意识如丝线般慢慢聚拢,我渐渐把记忆找了回来:车窗里的姚远芳——她把情报送到了吗?自己向斋藤一男开了枪——那家伙被我打死没有?我中枪了——我没有死。

护士走过来看了我一眼。我问护士今天是几号,护士告诉我是8月8号。我睡了4天,我随后又想到了姚远芳,现在,我最关心的就是胶卷是否安全送给了组织。如果一切顺利的话,4日当天姚远芳就能在哈尔滨见到上级领导,5日或者6日这个胶卷就可以交到苏联红军手上。

可是,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个身影闯进了我的视线,是高桥拓。看到我醒来高桥拓非常兴奋,他恶狠狠地盯着我,迫不及待地吼道:“你是不是盗取了关东军的防御作战方案?”

我心中一阵厌恶,懒得搭理眼前这个穷凶极恶的家伙,紧闭双唇,一言不发,我想当时我的眼神中一定是充满了不屑。高桥拓问了几遍,我都不予理睬。

高桥拓见我如此强硬,恼羞成怒,手一挥,几个日本宪兵如恶狼般扑上来,直接把我从病床上拽起,不管我是不是刚做完手术,身体是不是虚弱,硬生生把我拉回到日本宪兵队。

宪兵队刑讯室里,恐怖和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高桥拓一声令下,各种刑具便派上了用场。先是竹剑劈砍,然后又是**抽打,撕裂般的疼痛传遍我全身,伤口挣裂,浑身鲜血,我紧咬牙关,一声不吭。渐渐地,我感到眼前发黑,意识越来越模糊,最终在剧痛中昏死了过去。

高桥拓看到我瘫倒在地,应该是无计可施,无奈之下,只好又让人把我送回了医院。

9日,苏联红军对日本关东军发起了雷霆进攻,他们迅速越过中苏边境,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日军展开大规模、全方位攻击。日军在这强大的攻势下,节节败退,一道道防线土崩瓦解。

14日,就是裕仁老鬼子宣布投降的前一天,高桥拓又来到医院,再次把我拉回宪兵队,继续那无休止的逼问:“你是不是盗取了卜奎日军防御作战方案?是不是把这个情报送出去了?”此时,苏联红军的脚步已经逼近卜奎,这个问题对于妄图守城的日伪军来说,确实生死攸关。

我心中冷笑,因为此时我在医院已经听说了外面的局势,知道祖国马上就要光复,日军的末日即将来临。此刻,就算是死,我也绝不向敌人屈服。于是我依旧一言不发,用沉默回应高桥拓的疯狂。

高桥拓被我的态度彻底激怒,他像一头发疯的野兽,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命令手下继续对我严刑拷打。**、烙铁……各种刑具轮番上阵,我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毒打,再次昏死过去,高桥拓见状,便把我扔进了宪兵队的羁押室。此时,他不再关注我的死活,因为即便问出什么来,对于日军的抵抗,也已经无济于事了。苏军的进攻强度、进军速度完全出乎日军所料,高桥拓们心知肚明——大势已去。

羁押室里,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只剩一丝呼吸。狱友们给我喂一点米汤,喂一点水,可是我能咽下去的很少,生命的迹象在我身上渐渐消退着。这是后来我听狱友说的。

19日,苏军进入卜奎城,这座饱经战火的城市终于解放了。第二天,苏军从日本宪兵队把我抬出来,送进了医院。昏迷一周后,我终于从死亡之路上掉头回来了。

又过了半个月,我出院了,虽然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我急于找到组织。

此时的卜奎市由苏军实施军管,控制了城市的关键部门和交通要道,但城市秩序还不是很稳定,实际上出现了权力真空,各方势力开始角逐。曾经的抗联干部战士,随同苏军返回祖国,在卜奎他们组建**大同盟,宣传**的政策,同时建立人民自卫军,打击敌伪残余势力。当时国民党在东北力量相对薄弱,但他们与伪满残余人员勾结,收编军警、土匪等武装,扩充自己的势力,在暗中进行一些破坏活动,阻碍**开展工作。

市面上,部分商店因战争影响处于停业或半停业状态,一些与日伪有密切关系的店铺被查封,而那些经营生活必需品的商店,在苏军和**大同盟的维持下,逐渐恢复营业。大部分学校在战争中停课,至此教学活动还在恢复中。卜奎人民经历了14年的日伪统治,终于迎来了祖国光复,虽然局势尚不稳定,个别人也心存一些担忧和不安,但是人们普遍感到兴奋和喜悦,希望能够迎来和平、自由的生活。

我慢步走在街头。初秋的阳光如碎金般洒落在身上,微风轻拂,带着凉爽,枝叶随风摇曳,发出沙沙声响。脚下的路,街边的建筑,都是我熟悉的景象,今天看来格外亲切。这座我生长的卜奎城,装着我全部的记忆和情感。

当我的目光投向矗立在眼前的迎恩门,门上的“满洲国”三个字已经被铲掉了,那曾经是一把利刃,刺痛着每一个中国人的心,是侵略者强加在这座城市身上的耻辱烙印。而如今,门额上只留下斑驳的痕迹,仿佛在向人们讲述着历史的天翻地覆。我眼眶微微湿润,这座古老的城市承受了太多的苦难与屈辱,如今终于挣脱了枷锁,重新回到了中国人的手中,这怎能不让我感慨万千。

我来到东北人民自卫军卜奎市指挥部门前,向站岗的士兵说要找他们的首长。士兵打量着我,问我找首长有什么事。我想了想,要有一个充足的理由才行,就说自己是刚从日本人的监狱里出来,有极为重要的事,必须找首长。

士兵见我言辞恳切,便把我带到一位干部面前。干部先问我怎么称呼,又问有什么事情,我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我是共产国际的地下情报员,现在我要找组织。干部听了我的话不禁大吃一惊,思考了一下后问我是不是和组织失去联系了?我就说一个多月前和组织失去联系的。

干部说共产国际解散2年多了。我就解释,自己一直和苏联红旗军保持联系,同时也为抗联提供情报。干部想了想,又问我公开身份,我想既然是面对自己的队伍,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讲我是伪满第三军管区司令部军务处中校副处长。这话一出干部更震惊了,上下打量着我,眼中满是怀疑。不过看得出来,他还是挺重视的,让我等一等,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干部带着一位看起来级别更高的人走进来。这位高级干部打量了我一下,还给我敬了礼,我也赶紧还礼,然后高级干部直接问我之前跟谁联系。我如实回答,之前我的联系人叫钟文博,可惜他在1936年就失踪了,后来我的联系人是姚远芳,她的身份是铁路警护队的档案员。8月4号姚远芳去哈尔滨送情报,而我因为负伤被日本宪兵队抓了起来,一直到今天也没法和她取得联系,她是我唯一的联络人。

听了我的话,两位干部低声交流了一番。随后,之前那位干部让我留下姓名和住址,说负责情报工作的同志不在卜奎市,目前无法证实我说的事情,让我先回去等着,他们会帮忙联系,有消息了就去找我。

从人民自卫军指挥部出来,我难以抑制心里的喜悦,日本鬼子终于投降了,抗联也回来了,我等这天等太久了,不介意再等几天,只要能和组织恢复联系。

回到家中,看着门上依旧贴着日本宪兵队贴的封条,心中五味杂陈。我轻轻撕开封条,走进屋内。屋里一片狼藉,显然日本宪兵队曾在此大肆查抄。我的伤口虽已愈合,但长时间的囚禁和卧床,让我虚弱无力。即便如此,我还是咬着牙,一点点收拾起这个破碎的家。

我来到苏军司令部,打听日军战俘关押在哪里?我想找到高桥拓,我不是要杀死他,只想当面对他说一声:你们失败了。遗憾的是我来晚了,卜奎日军俘虏已经被解往黑河、鹤岗等地,据说要全部送到苏联去。

十几天过去了,我始终未等来消息,可以说心急如焚,就又来到人民自卫军指挥部。可是,得到的答复依旧是毫无进展,负责情报工作的同志还没联系上,只能让我继续等待。我也曾想起姚远芳还有一个联系人——狼,可是只知道狼是一位女同志,连人家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这也无法作为线索提供给人民自卫军的同志。

离开指挥部,我一路边走边想,不能再这样被动等待,我决定去哈尔滨寻找组织。我想起1936年那个陌生来电,那个深深烙印在脑海中的电话号码83956,那里应该是组织的联络点,应该有人在。

第二天我就去了哈尔滨,立刻拨打了那个号码,可是连续三天,电话那头始终没人接听。我没有放弃,来到电话局打听号码所在地,工作人员告知我,这个号码注册的是一家位于果戈里大街附近的印刷厂。

我满怀希望地来到果戈里大街,果然找到了那间小印刷厂。铁门紧锁着,我从门缝望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寂静得让人有些心慌。我在附近找了家小旅店住下,每天都去印刷厂看看,期待着能出现奇迹。然而,一天天过去,印刷厂依旧毫无动静。

又过了十几天,我身上的钱就要花光了,只剩下购买一张回程票的钱。无奈之下,我只得怀着失落的心情,买了张票,返回卜奎市。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去了人民自卫军指挥部好几次,回答都是找不到相关人员,我的话得不到证实。我说那我就加入自卫军吧,这是咱们自己的队伍,也算回到组织里了。可是那两位干部不同意,因为我曾经的伪满军管身份,不可能吸收我加入自卫军,除非把我的问题搞清楚了。

虽然事情一时没有着落,但我心里寻找组织的火焰,并没有因为一连串的挫折而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热……

1945年12月,**机关及武装部队全部撤离卜奎市。这是苏军根据苏联政府与中华民国政府签订的《中苏友好同盟条约》,要求**方面撤出的,随后,苏军将卜奎市交给国民党接收大员。

那天,我刚走出家门,猛地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只见街上四处插满了国民党旗,街边的老百姓们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八路走了,**军回来了。”这话传进我耳朵里,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环顾四周,街上的人们神色各异,带着迷茫与不安,也都在纷纷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我看到一些人朝着市中心的方向涌去,嘴里还说着那里在招兵。好奇和担忧驱使着我,不由自主地跟着人流一同朝着市中心走去。

来到市中心,龙江饭店门前的场景让我更为吃惊。几张桌子摆在那里,桌子后面插着国民党旗,旁边还竖起了一块巨大的“先遣军招兵”的牌子。几个胸前别着青天白日国民党徽的人,正站在牌子下吆喝,“先遣军招兵啦,欢迎大家踊跃参加!”我站在一旁,心上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局势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海中盘旋。

思索片刻,我觉得自己应该去人民自卫军指挥部看个究竟。于是,我匆匆朝着自卫军指挥部的方向走去。

当我赶到时,眼前的景象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自卫军的牌子已经被摘掉,房顶上,一面国民党旗在飘扬。我心中一阵难过,没想到变化竟如此突然,咱们的队伍就这样悄悄离开了。此刻,我的心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拖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步走回了家。

自那之后,国民党占领了卜奎市,所谓的接收大员们忙得不亦乐乎,又是做报告,又是开大会,整个城市被搅得一片混乱。

几天后,我正呆在家里,一阵敲门声响起。我打开门,只见一个身着国民党军服的人站在门口,我把他让进屋里。那人满脸堆笑,说唐先生,听说您还活着,李长官派我特意来拜访您。我一脸疑惑地问他李长官是谁,那人说就是李宗延,他如今当了光复军司令,想请您出山担任团长。

我心中一阵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对来人说:“我之前中了枪,身体到现在都还没好利落,实在是虚弱得很。多谢李长官的美意了,我恐怕不能去参加他的队伍了。”那个人不死心,又劝了我好一阵,还是被我回绝了,他才不甘心地走了。

又过了些日子,我听说吴德厚也早就出狱了,成了抗日英雄,被调到长春去了,现在也当了什么先遣军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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