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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现实题材>八路军中的外国女记者> 第2章 拍摄行动引起特务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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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拍摄行动引起特务警觉

小说:八路军中的外国女记者 作者:傅加华 更新时间:2025/6/21 14:37:41

华清池的午后,史沫特莱刚写完一篇报道,激动的心情还没平复,就朝着隔壁房间高声喊道:“吴莉莉!快过来,咱们跳支舞放松放松!”

“来啦!”被叫做吴莉莉的女子应声而出。她也在华清池休养,和史沫特莱一见如故。

史沫特莱快步走到留声机前,轻轻放下唱针,欢快的旋律立刻飘满了房间。两人随着节奏尽情舞动,仿佛要把所有疲惫都甩掉。

跳了好一阵子,史沫特莱停下脚步,招呼道:“来,坐下歇会儿。”

吴莉莉也笑着找了个凳子坐下。

史沫特莱靠在椅背上,分享起自己的心得:“我这个人啊,一写起文章就停不下来,经常累得不行。这时候跳跳舞最管用,什么烦恼都能甩到天边去,心情立马就好了。”

吴莉莉听了,忍不住赞叹:“这办法真好,我也要学学。”

史沫特莱微微一笑,接着说:“我天生闲不住,总爱忙这忙那。有时候工作太投入,神经绷得紧紧的。不过这难不倒我,我有独家妙方——请朋友唱几首粗犷的牛仔歌,或者放几张欢快的美国民谣,拉着大家尽情跳上一场。跟你说,效果特别灵,只要五分钟,保证全身舒畅,比什么药都管用。”

两人正说得起劲,房门“砰”的一声被粗暴推开了。

几个穿着国民**军制服的年轻军官闯了进来,个个神情傲慢。领头的冷冰冰地说:“限你们马上离开这里,立刻收拾东西走人!”

史沫特莱一脸困惑,连忙起身问:“为什么要赶我们走?总得有个理由吧?”

那军官态度强硬:“蒋委员长明天要在这里下榻,必须立刻清场。”

吴莉莉还抱着一线希望,恳求道:“就我们两个人,能不能通融一下?”

“不行!”军官毫不留情,“这是军令,没得商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驱逐,史沫特莱只好无奈地收拾行李,和吴莉莉一起乘车前往西安。

公路上挤满了逃难的人群,背着大包小裹、挑着担子、推着板车的人摩肩接踵。在持枪士兵的监督下,征调来的民夫正在拆除破旧草房,修补坑洼的路面。

汽车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缓慢前行,不时按响喇叭。好不容易到了西安,吴莉莉对史沫特莱说:“我有个亲戚在这儿,先去他那里住几天。你打算住哪儿?”

史沫特莱想了想:“我住西京招待所吧,等风头过了再回华清池。”

“那好,我先走了,后会有期。”吴莉莉在中途下了车,身影很快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中。

史沫特莱来到西京招待所前台:“请给我登记一个房间。”

登记人员为难地说:“对不起,奉上级命令,招待所现在不接待外人,所有房间都被蒋委员长的高级军政要员订满了。”

史沫特莱一听就火了:“什么?竟敢欺负到外国游客头上!既然这里不留人,那我就回华清池去!”

这句带着威胁的话,立刻惊动了招待所的周经理。

他急忙赶来,见是一位外国女士,马上堆起笑脸赔不是:“夫人,实在抱歉。不过我办公室隔壁还有间小屋,您要是不嫌弃,暂时在那里将就一下,您看行吗?”

史沫特莱见他说得诚恳,火气消了些,点头道:“那就这样吧!”

西北风卷起的雪片在古城西安的天空和大街小巷中肆意飘荡。学生们排着整齐的队伍,人人手中高举着用纸糊制成的小旗,浩浩荡荡地走出校门,犹如汹涌的潮水向街头奔去。

**队伍主要由中小学生组成,他们扛着“纪念一二九学生运动一周年”的醒目横幅,一路高呼口号:“停止内战,一致抗日!”“打倒日本**!”“收复东北失地!”“全国人民团结起来,誓雪国耻!”“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东北军打回老家去!”各般口号声响彻云霄,汇聚成一股强烈的抗日声浪。

各路**队伍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西北剿匪总部的大门前。市民们闻讯纷纷走出家门,站在街道两旁,默默注视着这凛然的场面。

学生领袖站在街头,神情严肃地演讲:“同学们,就在刚才,竞存小学的三名学生因参加今天的**,竟惨死在特务的枪口之下!”

此言一出,**队伍瞬间沸腾,“严惩凶手!”“为死去的同胞报仇!”的怒吼声此起彼伏。

学生领袖接着高声说道:“同学们,我们要去华清池,向委员长请愿!”

学生队伍立刻调转方向,高唱激昂的救亡歌曲,高呼抗日口号,一边沿途散发传单,一边浩浩荡荡地向临潼华清池进发。街道两旁的雪地上站满了群众,他们深受触动,纷纷给学生送衣、送食品以表支持。东北军学兵队和西北军宪兵营紧跟在**队伍两侧,努力控制着现场局面。

当**队伍行至十里铺时,军警已捏紧枪栓,与学生们形成激烈对峙。学生们毫不畏惧,一步步勇敢地走向前,与军警相互推搡。

史沫特莱挂着照相机,时而冲到队伍前面为**队伍拍照,时而融入学生之中,振臂高呼口号。她的积极行动引起了蓝衣社特务的注意,暗中对她开始了监视。

远处,从临潼方向飞速驶来一辆汽车,速度越来越快,车轮扬起一道尘土,在旷野里狂按喇叭。

“嘎!”汽车在不远处紧急刹停,**迅速下车,快步走到**队伍前方,登上旁边的土堆,高声喊道:“大家静一下!大家静一下!各位同学,你们的救国热情,我是非常钦佩的。但是今天不能再往前去了,你们不清楚前面的情况,请回去吧!我可以作为你们的‘代表’,把你们的请愿书代为转达;我也可作为委员长的‘代表’,酌情考虑你们的要求。”

然而,一名学生尖锐地质问:“我们不信你的话!你把东北都‘卖’了,又来阻止我们呀!”

另一名学生也跟着说:“委员长是全国的领袖,他必须亲自答复我们的请愿,我们方能相信。”

接着,**队伍里各种呼喊声响成一片:“我们不回去,我们一定要见委员长。”“我们要向他请愿,请他抗日。”“我们一定要到临潼,让委员长给我们一个说法。”

**听后激动地说:“同学们!同胞们!我**跟你们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我的爱国热情和你们一样。你们的要求也就是我的要求,也许我的要求比你们更迫切。”

但学生们纷纷喊道:“我们死也要死在请愿的路上。”“一致抗日,打倒日本**!”他们手挽着手,成群结队地向前冲。

**满心焦急,大声劝阻:“同学们,真的不能再往前面去了,你们到不了委员长那里。再往前走就会被机关枪扫射,我不忍看到你们遭受伤亡。”

学生们连哭带喊地回应:“难道要求抗日救国有罪吗?”“我们不愿做亡国奴!”

学生领袖更是慷慨激昂地陈词:“日本**悍然发动‘九一八事变’,出兵攻占我东三省,三千万同胞沦为亡国奴。从此,一座座美丽、宁静的都市和村庄,被侵略者变成杀人的屠场,成千上万的居民被刽子手乱枪扫射。在日机轰炸的废墟上,婴儿哭喊着妈妈,但年轻的母亲却倒在了血泊里……野蛮的侵略者烧杀淫掠,无所不为,制造了一幕幕人间惨剧。东北沦陷五年了,可是还有人忍心打内战。我们愿为救国而死,死在救国的路上是光荣的。同学们,同胞们,我们出发吧!”讲到动情处,他失声痛哭。学生们也跟着痛哭起来,在场的人无不落泪,学生在哭,军人也在哭。

学生们哭着唱起那凄婉悲怆的歌曲《松花江上》:“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掉头拭去苦痛的泪水,回头发誓道:“同学们,我不是愿做亡国奴的人,我与日寇有杀父之仇,是不共戴天的。我们东北军的最后一滴血,是要流在抗日战场上的。请你们大家相信我,你们的救国心愿,我不忍辜负。我可以给你们一个保证,一周之内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乃一名军人,说话算数。如果我食言,那么以后你们任何人可以在任何地方将我打死,决不追究你们的责任。请相信我,不要再去临潼了,都回去吧!”

学生被**这番真情实意的话语打动,带着复杂的心情返回了古城。

史沫特莱刚回到西京招待所,关上门正准备上床休息,房门便被“咚咚”地敲响。

“谁呀?”史沫特莱大声问道。

她刚打开门,一个满脸长着黑红酒刺的特务便闯了进来,望着她阴阳怪气地问:“你就是史沫特莱吗?”

“我就是。”史沫特莱问道,“你是谁?请出示证件。”

“这个么,你无权过问,更无须给你看证件。”特务说着坐到了椅子上。

史沫特莱说:“你不肯说出姓名,又不愿出示证件,那就请你出去。”

“对不起,我是奉上峰的命令来审查你的。”特务得意地跷起二郎腿摇晃着说。

“你不愿出示证件,就无权审查一个外国记者。”史沫特莱严肃地说。

“你为什么要拍学生**的镜头?”

“法律上并无禁止照学生**的镜头。”

特务被问得瞠目结舌,说不上话来。

史沫特莱盯着特务说:“请你立即出去,我要休息。”

特务见史沫特莱态度强硬,便改变了傲慢的态度,笑着说道:“史沫特莱女士,请让我看一下你的护照和居留签证,我好回去给上司有个交待。”

史沫特莱默不作声。

“就算给我行个方便吧!”特务继续求告。

在特务的一再求告下,史沫特莱拿出护照和签证。

特务看过护照和签证后,点点头,随后便离开了。

柳峰赶到西京招待所看望史沫特莱。一见面,史沫特莱就告诉他:“今天我参加完**回来,半路上就被特务盯上了,还故意找我的麻烦。”

柳峰一听,气得直拍桌子:“你就安心在这儿住着!我倒要看看,蓝衣社那帮人能把你怎么着!”

史沫特莱也毫不示弱:“说得对!我非要跟这些蓝衣社的败类斗到底不可!”

柳峰冷静下来,给她分析:“他们要是真敢动你,这事可就闹大了。到时候全世界都会看见——这帮人对日本人屁都不敢放,倒会欺负美国朋友!”

史沫特莱想起白天在街上的见闻,忍不住问柳峰:“学生们要去临潼请愿,结果被**劝回来了。他跟学生保证'一周之内用事实作答'。你说,他说的这个'事实'到底是什么?"

柳峰愣了一下:“他真这么说的?”

见史沫特莱点头,他又问:“你觉得……这是他一时冲动,还是为了哄学生回城说的假话?”

“**这个人,”柳峰语气十分肯定,“我最清楚。他重义气、说话算话,是个硬骨头,绝不会骗学生。”

史沫特莱追问道:“那他到底能拿出什么'事实'来回应学生?”

柳峰微微一笑,目光望向窗外:“咱们就等着看吧!”

小村庄里,宿营的部队正忙着支灶生火,铁锅里的水咕嘟作响,柴火噼啪地跳着火星。

丁玲和她的女助手小叶赶到了,两人都是一脸风尘。

“丁作家,您在这儿坐会儿缓缓劲,我去找管理员问问咱们住哪儿!”小叶抹了把汗,喘着气说。

丁玲望了望几乎被战士住满的窑院,摇摇头:“这边怕是没地方了,咱们的住处估计还在前头,一块儿走吧。”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找到西征司令部,那也就是间稍大些的土窑。**司令员和任弼时政委正蹲在地上,就着一盏晃悠悠的马灯,研究那张摊开的军事地图。两人的手指在上头点点划划,低声商议着。

见丁玲她们进来,彭老总抬起头,脸上露出笑意:“哈,我们的大作家,掉队了吧?”他打趣道,“这黄土高原爬沟过梁,可不如上海滩的柏油马路平坦哟!”

小叶嘴快,有些不平地抢白:“彭老总,有些男同志还落在我们后头呢!”

任政委闻言,温和地接话:“刚来陕北,走不惯这山路很正常。还是给你们配匹马吧,能省不少力气。”

“出发时组织上要给,我没要。”丁玲语气坚定,带着点执拗,“我想学着当一名真正的战士,从走路开始。”

“你们这些从上海来的‘文小姐’呀,精神可嘉!”彭老总哈哈一笑,透着慈和,“但要当真正的战士,可不是一咬牙就行的事,得慢慢磨练。”他转而关切地问,“住处安顿好了吗?”

“还没呢。”小叶答道。

彭老总随即唤来警卫员小赵:“带丁作家她们去找管理员,把住宿落实好。”

“是!”小赵利落地应声。

他们在临时充作厨房的棚子下找到了正帮忙切菜的管理员。听小赵说明来意,管理员猛地一拍额头,满脸歉意:“哎哟!忙晕了头,把这两位‘散兵’给忘了!”他搓着沾了菜叶的手,为难地四下看看,“实在没空房了,你看……就在这柴房将就一夜,行不?”

那柴房窄小,只堆着些干草杂物。

丁玲却爽快地点了头:“没关系,革命队伍里,哪儿都能将就。”

小赵见安排妥当,便先回去了。小叶把行李往地上一撂,一屁股坐在厚厚的干草堆上,夸张地舒了口气:“喔——这可比上海饭店的钢丝床还舒服呢!”

丁玲也笑着坐下,捶了捶酸胀的腿:“我也真是走累了。”

两人刚歇下没多久,门外传来喊声:“丁作家是在这儿吗?”

“在呢!有事进来说吧!”小叶应道。

门被推开,任弼时的勤务员小鲍走了进来,举手敬了个礼:“任政委让我给丁作家送匹牲口来,就拴在门口了。”

“真的?”丁玲惊喜得一跃而起,谁知脚刚一沾地,一阵钻心的酸麻疼得她“哎哟”一声,身子晃了晃。

小叶赶忙扶住她。两人走出柴房,只见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拴在门边,正悠闲地嚼着地上的干草,在苍茫暮色里像一团温暖的火焰。

丁玲望着这匹马,心头一热,连忙对转身要走的小鲍说:“同志,一定替我谢谢任政委!”

参考书目:

1、《中国的战歌》,艾格妮丝·史沫特莱著,江枫译,作家出版社,1986年出版。

2、《丁玲传》,周良沛著,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3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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