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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外国人士的献血与战场见闻分享小说:八路军中的外国女记者 作者:傅加华 更新时间:2025/7/17 13:10:32 山西五台县的松岩村,八路军的后方医院热闹得很。查院长带着医护人员早早就在村口路上等着,伸着脖子盼,就为迎接一位特殊的客人——白求恩大夫。 晌午时分,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支马队卷着尘土到了跟前。打头的那位,头戴八路军帽,脚踩草鞋,军装上“八路”的臂章格外显眼,腰里还扎着皮带,活脱脱一个老八路!要不是他那张西方人的面孔,谁也认不出来。只见他利落地翻身下马,人群“哗”地一下围了上去,掌声、欢呼声响成一片。 “欢迎白求恩大夫!” 老乡们也挤过来,都想亲眼瞧瞧这位不远**来帮忙的外国友人。 白求恩也挺逗,摘下帽子,行了个夸张的西班牙式军礼,把大家都逗乐了。他脸上皱纹挺深,笑起来却像个孩子,一边跟大伙儿握手,一边用磕磕巴巴的中文连声说:“谢谢!谢谢!” 可这人一进临时医院,连口热水都没顾上喝,脸就严肃起来了,开口就问:“这儿离前线多远?” “大概十里地。”查院长赶紧回答,“刚得到消息,部队要在广灵公路打一场伏击战。” “那还等什么?立刻行动!”白求恩马上站起来,“走,去前面那个小庙,我们在那儿设急救站。” 那座荒废的小庙,转眼就成了战地医院。庙顶拉上白布当屋顶,两块门板一拼就是手术台。第一声炮响从远处传来时,白求恩已经系好了橡胶围裙,戴上了他的金丝眼镜,在豆油灯那点儿微弱的光线下,开始干活了。 炮弹时不时在附近爆炸,震得小庙直掉土。有一发特别近,“轰隆”一声把院墙炸塌了一个角。白求恩头都没抬,只是抬手轻轻掸去手术器械上的灰尘,手上的动作稳得像山。 “白大夫!这位是骑兵团长,弹片打进太阳穴了,情况非常危险!”值班医生急匆匆地报告。 白求恩快速检查了伤口,眉头拧成了疙瘩。查院长凑过来问情况,他压低声音解释:“弹片位置太要命了。做手术,很可能大出血;不做,肯定感染没命。但是,一个八路军的医生,不能因为怕担责任就见死不救,那跟战场上临阵脱逃一样可耻!” 决定手术了,新麻烦又来了——伤员需要持续滴注抗菌药,可没有滴瓶啊。 “用药瓶代替!”白求恩稍一琢磨,果断下了命令。 更棘手的是,伤员失血太多,必须立刻输血。血型验出来是B型。 “抽我的!我是B型!”查院长说着就要撸袖子。 白求恩一把拦住他:“你刚献过血,不行。我是O型,万能血,抽我的!” “白大夫,您站着做手术这么久了,身体吃不消啊……”邱护士长急忙劝阻。 “不能再耽误了!前线的战士命都能豁出去,我们献点血算什么!”白求恩拨开众人,直接走到手术台边躺下,对着拿着注射器的张医生,斩钉截铁地说:“抽!” 见张医生还在犹豫,白求恩语气严厉起来:“这是命令!” 殷红的鲜血,缓缓地从白求恩的血管流进了伤员的血管。输完血,他立刻坐起来,按住伤员的脉搏,眼睛紧紧盯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过了漫长的十五分钟,伤员的脸上终于慢慢有了血色。 “准备手术。”白求恩说着又要去系围裙。 查院长赶紧拦住他:“您必须休息一下!” “你们能想象,在战友生命垂危的时候,我转身去休息吗?”白求恩反问道。 他取来药水,单膝跪在伤员身边,小心翼翼地把药液一滴一滴,滴进那个还不到一公分大的伤口里。这个高大的加拿大人,弯着腰,一手拿药瓶,一手拿接水器,那专注的神情,不像是在做手术,倒像是在完成一件无比神圣的事情。 当最后一台手术做完,查院长激动地算着账:“白大夫,四十个小时,您做了七十一台手术,平均三十三分钟就做一台啊!” “我跟你们说过,要把我当一挺机关枪用。”白求恩一边脱手术服一边问,“伤员们怎么样了?” “只有一个战士牺牲了,手术成功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七!这真是奇迹!有您在,战士们的命就有保障了!” 天色暗了下来,白求恩望着远处还在传来枪炮声的山峦,轻声说:“明天,我们一定能做得更好。” 武汉的德明饭店,是法国人盖的豪华馆子,这会儿成了战时各路记者的聚集地。 美国海军陆战队军官卡尔逊,站在临时搭起的小讲台上,周围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美联社、路透社、塔斯社这些外国媒体的记者。镁光灯“咔嚓咔嚓”闪个不停。 “先生们,女士们,”卡尔逊带着点加州口音的英语开场了,他军装笔挺,“很荣幸能在这儿,跟各位分享我过去半年在中国战场的所见所闻。” 底下一阵骚动。一个留着大胡子的中年记者挤到前面:“我是英国《莱茵报》的理查德·莫里斯。卡尔逊先生,现在汉口战事这么紧,您作为美国大使馆的武官,居然跑到敌人后方游击区去转了一圈,这事儿在我们记者圈里都传遍了。能说说这趟有什么感想吗?” 卡尔逊挺了挺腰板:“这是我军人生涯里最值得骄傲的一段。我很荣幸,成了第一个深入八路军和他們游击区的外国军人。去年十一月,我从上海出发,穿过日本人的封锁线,走了三个多月,差不多三千公里,走访了晋察冀这些抗日根据地。” 理查德紧跟着问:“能详细说说吗?您在那边看到的,跟我们在汉口听到的传闻,有什么不一样?” “我要郑重地告诉各位,”卡尔逊的右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日本人说的所谓‘占领区’,根本就没完全控制住。那些地方,有广大的抗日根据地。八路军和老百姓正在那儿进行艰苦卓绝的斗争,展现了中国人不屈不挠的精神。举个例子,在五台山那儿,我看到农民白天种地,晚上就变成了游击队员。他们搞出了‘地道战’、‘地雷战’这些独特的打法,让日本人睡不安稳。” 这时,一个高个子、戴圆框眼镜的年轻记者举手了:“您的意思是,日军在华北的控制,也就仅限于他们大炮能打到的地方?” “一点没错。”卡尔逊点点头,“更让人惊叹的是,在敌后根据地,八路军建了兵工厂、能印钞票的银行,甚至连学校都照常上课。在阜平,我参观了一所游击区的小学,孩子们在防空洞里坚持学习,黑板上写着‘抗战必胜’四个大字。”说着,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群穿着破旧但眼神明亮的孩子,站在简陋的校舍前。 那个叫霍德曼的记者继续追问:“通过这次考察,您觉得中国打赢日本的希望在哪儿?毕竟光看常规军队,中国处在下风啊。” 卡尔逊双手往讲台一撑,说道:“从去年八月到今年春天,我既看了正面战场,也亲眼见证了敌后游击战的成果。就中国的实际情况来看,后者战略价值更大。中国的希望,就在八路军身上。”这话一出,下面顿时响起一片低声议论,有人赶紧低头猛记,有人则皱起了眉头。 一个胡子灰白的老记者挤上前:“我是《巴黎晚报》的。卡尔逊先生,您下这个结论,依据是什么?您毕竟是美国军人,不是专业的军事分析家。” “作为美国海军陆战队军官、驻华使馆武官,以及罗斯福**的特使,”卡尔逊从容应对,每个身份都说得清清楚楚,“我的考察是经过国民政府批准和配合的。我去了延安和华北好几个根据地,对**的领导层印象非常深刻。举个例子,在山西,我看到八路军一个连,只用二十发子弹,就打退了日军一个中队的进攻。他们发明了‘麻雀战’,三五个战士一组,像麻雀啄食一样,不停地骚扰日军。” 现场响起一片惊叹。卡尔逊接着说:“八路军在物资极度缺乏的情况下,仍然坚持‘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的游击战术。他们发动农民收复失地,建立**政府,组织生产。在五台山,我亲眼看见农民用土办法炼铁造手榴弹。这种战略战术,展现了中国抗战的新潜力,值得推广。” 热烈的掌声响彻大厅。大胡子记者感叹道:“您这么坦诚地公开这些见闻,对您这个身份的人来说,实在太难得了。请问,是什么让您这么做?这可能会给您带来麻烦。” 卡尔逊神色庄严:“作为军人,我崇尚真理;作为基督徒,我追求和平。1935年我在北平时就学过中文,研究过中国文化。我所说的,都是我亲眼看到的事实。我坚信,依靠八路军的力量,能够建设一个更美好的新世界。”说到这儿,他的声音有点哽咽,“在山西,我见过一位老太太,她把最后一点粮食给了游击队,自己吃树皮。这种精神,难道不值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吗?” 这时,一个戴着时髦贝雷帽的年轻女记者尖声问道:“卡尔逊先生,您把八路军夸得这么好,不觉得自己像个着了魔的狂热分子吗?”她那美式英语里带着明显的嘲讽。 卡尔逊淡淡一笑,整了整领带:“我只是抓住每个机会,如实回答每个问题。如果说实话就是狂热,那我宁愿做个诚实的‘狂热分子’。” 那女记者不依不饶,嗓门又高了八度:“您这么给八路军说好话,是不是收了他们什么好处?我可听说,**很会做外国人的‘思想工作’。”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连蜡烛火苗的“噼啪”声都听得见。卡尔逊脸上的笑容没了:“如果您非说我接受了什么‘贿赂’,那就是八路军的精神感召。这种‘贿赂’,就像虔诚的基督徒接受**一样纯粹。”他突然转向那位女记者,语气缓和下来,“这位小姐,您真该去体验一下这种‘精神贿赂’,去看看那些缺医少药、却还在战斗的中国农民。” 人群里爆发出会意的笑声,还有人鼓起掌来。女记者脸红一阵白一阵,缩到后面去了。 一位头发花白、拄着手杖的老记者走上前,恭敬地说:“卡尔逊先生,我是《泰晤士报》的约翰逊。感谢您提供这些宝贵信息。考虑到您的特殊身份,我会在报道里隐去您的名字。” 卡尔逊朗声回答:“谢谢您的好意。但我要是怕麻烦,今天就不会站在这儿了。我以上帝的名义起誓,我说的都是事实。”他举起右手,“事实就是事实,何必隐去姓名?我宁愿被召回美国,也绝不隐瞒真相!” 掌声再次雷动,久久不停。老记者深深鞠了一躬:“卡尔逊先生,您的勇气令人敬佩。我会把您讲的一切,如实报道出去。”他停了停,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您认为,美国应该从中学到什么?” 卡尔逊沉思了一会儿,说:“美国应该看到,一个已经觉醒的民族,是不可战胜的。我们应该重新看待对华政策,给予中国人民应有的尊重和支持。”他看了看怀表,“时间不早了,感谢各位耐心听我讲完。” 记者们意犹未尽,纷纷围上前去继续提问。饭店侍者开始收拾烛台,窗外的汉口夜色深沉,远处偶尔传来零星的枪声。 参考书目: 1、《中国的双星》,(美)卡尔逊著,祁国明 、汪杉译,新华出版社,1987年出版。 2、《在中国的六个美国人》,路易·艾黎著,徐存尧译,新华出版社,1985年出版。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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