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寻找蛛丝马迹

段正源拿起那封信，掏出信纸来，认真地看着信的内容。

“侯副组长，你从这封信中看出点什么来了？”段正源问候申通。

“段组长，我看，这个潘桂利很值得怀疑。是不是他和景红梅闹蹦了，就给景红梅要订婚的彩礼钱，景红梅坚决不给，他才起了杀心，从黑龙江潜回来，杀死景红梅，然后逃走。”候申通如是说。

“这句‘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确实说明他很有作案动机。但是，他千里迢迢赶回家来作案，一定会有人看到吧。这样，你迅速赶到潘洪富家，和小丁一起，重点问一问潘洪富，他的儿子潘桂利有没有回来过。”段正源命令道。

“是！”候申通打了一个立正，走出景红梅家，正碰着村长栾清玉领着风水沟村的治安员栾志海来到了段正源设在景红梅家的专案组办公室。在这里要补充一下，自从陈英达被调到牛庄乡任武装部副部长后，风水沟村的村长就由栾清福的哥哥栾清玉担任，也正是有着这样的一层关系，栾清福才承包了设在村委会的小卖部。

凶杀案发生后，段正源得到上级的命令，立即带领刑侦大队几个精干的队员赶赴风水沟村，与先行保护现场的候申通会合，组成了“６·１２”凶杀案专案组。当时，段正源宣布，专案组的办公室就设在景红梅家的院子里，临时用苫布搭了一个指挥所。段正源谢绝了栾清玉将专案组办公室设在村委会的请求。

自己管辖的村子出现凶杀案了，自然，专案组首先找到的就是村委会和主管治安的治安员。所以，栾清玉和栾志海要不断到专案组接受调遣。

“候组长，你出去啊？”栾清玉和栾志海与候申通打着招呼，目送候申通上了吉普车，吉普车冒出一股烟气来，候申通开着车走了。

栾清玉和栾志海来到了段正源的简易办公室，段正源正要有事情问他们，就招呼他们坐下。

“你们来的正好，我正要有事问你们。”段正源为他们二位分别到了杯热水，放在桌子上，“来，坐下说。”段正源示意他们二人坐下。

“好，谢谢段组长。”两个人在段正源的对面坐下。

“哦，是这样，我是想问一问，这个潘桂利和景红梅，他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段正源又展开那封信，眉头始终皱着。

“喔，你说潘桂利和景红梅啊，是这么回事。他们已经订了婚，订婚之后呢，潘桂利就外出打工了，后来，他家出了变故，他的母亲死了，潘桂利回来过一次，葬了他母亲，他就走了。听说后来潘桂利给景红梅写过一封信，提出退婚，不知是真是假。”栾清玉看了一眼栾志海，栾志海也点了点头。

“那就是说，在景红梅接到这封信之前，还有一封潘桂利的来信。”段正源问。

“应该是吧。”栾志海喝了一口水，机械地说。

“好了，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先回去吧，必要的时候再找你们。”段正源对栾清玉和栾志海说。

两个人站起来，向段正源哈了一下腰，离开了专案组的帐篷。

栾清玉和栾志海两个人走后，段正源继续研究手头上的那封信：“嗯，看来，潘桂利的作案动机和嫌疑最大，应该着手对潘桂利进行调查。”他看了看手表，“嗯，现在离凶杀案发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个多小时，按着牛庄到路云市再到哈尔滨市的行程来分析，潘桂利应该还在火车上。只要确定潘桂利离开了黑龙江，他的嫌疑就最大了。”段正源想到这里，立即命令外面负责警戒的一名干警：“通知刑侦大队的郑武，立即到帐篷里待命。”

那名干警喊了一声：“是！”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魁梧脸色黝黑的干警风尘仆仆赶来：“段组长，郑武向您报道，请指示。”并标准地敬了一个军礼。

“郑武，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你立即带人赶赴路云市，和路云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取得联系，请他们帮你联系一下黑龙江公安厅，查一查潘桂利有没有离开过黑龙江，什么时候离开过黑龙江，６月１２日２１点到２４点之间，潘桂利在哪？这是潘桂利打工的地址。”段正源将写着潘桂利在黑龙江打工的详细地址的一张纸递给了郑武。

“是！坚决完成任务！”郑武向段正源敬了一个礼，转身走了。

段正源在帐篷里来回踱了几圈，打了一个响指：“嗯，只要按着潘桂利这条线索查下去，一定会抓到凶手的。”他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烟，点上一支，吐出一个个烟圈。

“段组长，我回来了。”派去协助小丁调查荀枝花和潘洪富的候申通回来了。

“好，候组长，有什么收获？”段正源转过身来问。

“收获不大。我去时，潘洪富已经上山干活去了。听邻居说，这个潘洪富是风水沟村最好吃懒做的人，从来就不上山干活，现在突然上山干活了，是为了躲避调查。那个荀枝花，只是一味地哭，问她什么，她只说不知道。当问到潘桂利是否回来时，她先是一愣，而后就直摇头，一句话也不说，我们是无功而返。”候申通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说。

“嗯，不怕她不说。我已经派郑武去路云市公安局了，让他联系黑龙江公安厅，查一查案发时间，潘桂利究竟在哪，只要是这方面有了确切的答案，潘桂利与本案是否有关，景红梅是不是他杀的，就一切可以弄清楚了。”段正源示意候申通坐下来说话。

“报告！”帐篷门口有人喊报告，段正源立即喊道：“进来！”这次进来的是刑警小李。

“段组长，候组长，我调查了景红梅家的东西邻居，邻居们都没有在案发时间听到或看见景红梅家有什么异常，也没有任何邻居提出与办案有关的证据。”刑警小李说。

“好，我知道了。”段正源挥挥手，让小李下去了。

“尸检进展的怎么样了？”候申通问。候申通的话音未落，外面有人报告。

“报告，尸检完毕，现在向您报告情况。”是尸检员小魏的声音。

“请进来。”候申通说道。

尸检员小魏和协助小魏的刑警小王走了进来，小魏将尸检报告单递给了段正源，小王将物证袋放在桌子上。

段正源接过报告单，看了一眼，对小魏说：“小魏，你详细介绍一下尸检的情况。”

“是！”小魏打了一个立正，段正源示意小魏和小王坐下来说。

小魏坐在候申通坐着的凳子的一端，小王坐在了段正源的对面凳子上。小魏清了清嗓子。

“从尸检的情况看，死者是被一件金属硬器锤击脑壳致使脑壳被震碎当场死亡的，在死亡之前，死者与一男性有过**，在死者的**里发现了男子的**，现已经取出部分遗留**放置在物证袋子中，条件允许的话可以进行ＤＮＡ比对，其他情况跟我们先前掌握的情况一致。死者全身没有其他伤痕，只有脑部一处致命之伤。”小魏介绍完毕。

“进行ＤＮＡ检验需要回局里去做。这样吧，小魏，你现在就赶回局里去，让技术科立即进行**的ＤＮＡ分析，得出结果立即赶回来。”段正源对小魏发布命令。

“是！我这就出发。”小魏拿起桌子上的物证袋子，匆匆地走了。

“走，我们再到凶杀案发生的那间屋里看看，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物证。另外，尸检已经结束，候组长，你去通知家属安葬死者。唉，一个花季青年，就这样永远长眠了。”段正源感慨地说。

“我这就去通知死者家属。”候申通走出帐篷，对站着的一位干警挥挥手，带着他坐车走了。

段正源带着刑警小王，又来到了凶杀案发生的房间。段正源和刑警小王，在房间里仔细地查看。突然，段正源在靠北墙的柜子上，发现了一个长方形灰尘印，说明这个灰尘印的地方曾经放着一个长方体的东西，凶手作案后，取了这个长方体的东西走了。那么，这个长方体的东西是什么呢？是不是凶手作案的动机所在呢？段正源用一个手指去沾那个灰尘印，对小王说：“小王，你看，如果一个东西长期放在这里，留下的尘迹是应该这样的吗？”

“不应该是这样的。”小王挪开放在柜子**的一个梳妆匣子，匣子下有一个明显的尘土印，“组长，你看，这个梳妆匣子长期放在这里，它留下的土印是这样的，你再看柜上的长方体土印，跟这个梳妆匣子留下的印子完全不一样。说明，这个长方体的东西，原来放在一个不干净的地方，那个地方经年没有打扫，形成了许多灰尘，长方体的东西就应该放在那里。也就是最近，主人才将它放在柜子上，所以形成了这样一个印记。”

“小王，你分析的很对。下面你量一下这个长方体的表面积。”段正源命令小王。

“是！”小王转身出去，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卷尺。小王认真地两算着：“长２０。５厘米，宽６。８厘米。总面积是……”小王找出一块纸，算了起来，“组长，我算出来了，长２０。５厘米，宽６。８厘米，这个长方体底面是１３９４平方厘米。”

“哦，底面是１３９４平方厘米，什么东西……长方体，底面是１３９４平方厘米呢？从这个印记上看，这个长方体的东西原来应该放在哪里来？凶手临走时，为什么单单取走了它？这些个迷，我们一定要解开。”段正源像是对小王，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组长，你看，这个灯窝，正好能放开那个长方体的东西。底面长２５厘米，宽１１厘米。而且，这个灯窝长期没有请扫过，有这么多的灰尘，而且这些灰尘和柜子上的灰尘无论从色泽上还是土质上都是一样的。更重要的是，这个灯窝也有一个长２０。５厘米，宽６。８厘米的印痕。”小王长期跟段正源勘查各种案发现场，锻炼出一种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工作能力。

“好，看得仔细。嗯，你分析的对，原来那个长方体的东西就放在这里。这个印记和柜上的印记一样。灯窝，墙上的灯窝。嗯，景红梅把什么东西放在这个灯窝里了呢？”段正源思索着，也是引诱小王去想象。

在这里，我们一定要跟读者说明白，什么是灯窝。在煤油灯时代的农村，人们在每间屋子的墙壁上，会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洞，用来放置煤油灯，煤油灯放在墙壁的洞里，就会充分利用光源，避免将光源放在一个较低的地方，影响人们做活。有些时候，在居室和厨房之间的壁子墙上，掏开一个与厨房互通的洞作为灯窝。因为这样可以一灯两用，煤油灯既可以照亮居室，又可以照亮厨房，可以节省灯油的消耗。简言之，搁煤油灯的地方就是灯窝。后来农村拉上电了，开始用电灯照明了，但是有时候经常停电，所以，也要隔三岔五点一回煤油灯。不过，毕竟有电灯照明了，许多农户取消了煤油灯，一旦遇到停电，就用蜡烛照明了。

“将长方体的东西放在灯窝里，就是便于她临睡是能够摸得到它。临睡时摸它干什么？这个东西她必须要处理它一下，因为处理它一下，就可以安心睡觉了。就像许多人都会做的一个动作，临睡时，顺手将电灯关掉。关掉，那就是说，景红梅是在关闭它，长方体的东西，临睡时要关闭它。已经不用它了，要关闭它。长方体，关掉睡觉。嗯，我猜啊，是收音机。”刑警小王好一通分析。

“不错，小王。你推理的完全正确，我也是这么想的。嘿，小王，你知道我为什么将你留在身边吗？因为你对什么事都能细致分析，逻辑性和推理性都比较强。而且还能善于发现问题。好好干吧！小王，我一定要将你培养成一位优秀的刑侦专家。”段正源拍了拍刑警小王的肩膀说。

小王受到领导的表扬，心里也激动不已。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妇道人家嚎啕的哭声，段正源和小王立即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