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龚明清落入敌手

唐飞的眼睛“唰”地一亮，目光锐利得像只锁定猎物的鹰，朝远处树林里那个毫不起眼的小山包看去。

“飞逸。那山后面铁定有近路！这地形——高高低低、树有疏有密，全是线索！一般人可发现不了！”

罗飞逸眯起眼睛，屏住呼吸仔细望去，眼神专注得仿佛能穿透空气。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就像约好了一样，“嗖”地跳下驿道，如同两支离弦的箭，直冲小山丘飞奔而去。

他们在林间快速穿梭，身影在树干之间灵活闪动，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脚下落叶沙沙细响。

大概狂奔了十五分钟，两人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冲上山顶——果然！那条熟悉的驿道像一条灰蛇蜿蜒在山脚下，在夕阳中若隐若现，仿佛悄悄诉说着前方的未知与危机。

唐飞双手撑膝，汗珠啪嗒直掉，衣领全湿透了，却一脸压不住的兴奋：“看吧！我直觉超准的！这回咱们又抢占了先机！”

罗飞逸只低低“嗯”了一声，眉头却越皱越紧，警惕地扫视四周：“你听，这附近安静得离谱……鸟叫虫鸣全没了，静得让人发毛，绝对有问题。”

“荒山野岭没人不很正常嘛，别自己吓自己啊。”唐飞抹了把汗，还想轻松一下气氛。

但罗飞逸的直觉已经疯狂警报——按计划龚清明早该到了，这片死寂，简直像噩兆。他是不是已经被抓了？各种糟糕猜测瞬间涌进脑海。

“会不会……他们已经走远了？咱们来晚了？”唐飞压低声音，还带着一丝侥幸。

“不可能，”罗飞逸摇头，神色愈发凝重，“走，靠近点看。这平静底下绝对有鬼。”

他俩蹑手蹑脚往山下走，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突然，罗飞逸全身一僵，迅速打了个手势——两人瞬间闪进路旁的灌木丛，藏进密密层层的枝叶后面。

“怎么了？”唐飞用气音急问，心跳咚咚加速。

“山下有埋伏，”罗飞逸压低嗓音，呼吸微促，“嘘——看！那草动得太不自然，绝不是风，是有人藏在那儿。”

“坡下……真的有人！”唐飞一下子屏住呼吸，瞳孔微缩，不自觉地攥紧拳头。

罗飞逸脸色一沉，说道：“会不会龚委员暴露了？行动这么隐蔽还被盯上。”

“八成是他，”唐飞忍不住吐槽，又急又无奈，“这老龚也太菜了，连个埋伏都躲不过！还不如那些经验丰富的女兵靠谱！”

“是白匪！全是湘军的人！”唐飞突然失声低喊，手指发抖地指向下方，声音里全是惊怒。

果然，在驿道转弯处，整整一个排的湘军严阵以待，刀枪在夕阳下闪着寒光，杀气逼人。

一个班长凑到排长耳边，小声嘀咕：“头儿，上面没动静啊，会不会是调虎离山？别白忙一场……”

排长觉得特没面子，便骂骂咧咧地吼回去：“就你聪明？赤匪最会耍花样！都给老子耐心等着！谁再动摇军心，按军法处置！”

士兵们赶紧齐声奉承：“排长英明！”

班长也赔笑连连点头：“是是是……属下多嘴。您经验丰富，肯定不会错。”

“少废话，准备动手！”排长一声令下，右手“啪”地按上枪套，眼神凶狠地扫视四周。

班长马上变脸，转身大吼：“兄弟们上！抓活的有重赏！别放跑一个赤匪！”湘军士兵嗷嗷叫着往山坡冲来，还没开枪，那声势就已骇人——脚步杂沓、喊杀震天，仿佛整座山都要被吞没。

另一边草丛里的龚清明冷汗直冒，心跳如擂鼓，他猛地拔枪，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咬牙就想拼命。

“我跟你们拼了！”他这一喊，直接暴露位置，声音在山谷里回荡，绝望又突兀。

对面山上的唐飞急得跺脚，压低声音惊呼：“这不是送人头吗！老龚太莽了！”

罗飞逸猛地起身，脸色决绝：“别说了！快下去救人！再晚就真来不及了！”

“砰！”龚清明慌乱中开了一枪，子弹嗖地飞出，却什么也没打中。

他转身跌跌撞撞逃向林子，狼狈不堪。“开枪！别让他跑了！”

湘军班长厉声吼道，刹那间枪声大作——子弹咻咻地擦着龚清明的耳边飞过，密如雨点，几次险些击中衣角，尘土飞扬、碎草四溅。

“站住！”白军士兵一边追一边嘶吼。

龚清明连滚带爬地向前狂奔，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绝不能被抓！”

内心疯狂刷屏“快跑快跑”，但双腿却像灌了铅般沉重，每一步都艰难无比，肺都要炸了，喘气都费劲，眼前阵阵发黑。

怕什么来什么——正当他拼命狂奔时，突然被地上盘根错节的粗藤绊了个结实，“砰”一声整个人狠狠摔在地上，尘土飞扬。手里的枪直接飞出去好几米远，一头栽进旁边的草丛。

等他眼冒金星、晕乎乎地爬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湘军围得死死的，退路全断。

他只能凭着感觉乱开枪给自己壮胆，巴望着能吓退对面。

可惜这把小手枪跟玩具似的，加上他枪法实在太菜，完全是在浪费子弹，连最近的敌人都没吓到，反倒引来一片哄堂大笑。

弹匣打空后，他慌里慌张地在腰间乱摸想换弹——糟了！弹药包居然不见了！他整个人瞬间凉透，从头僵到脚，绝望感唰地涌上来，握枪的手抖得像筛糠，脸色惨白得像张纸。

“跑啊？怎么不继续跑了？刚刚不是挺能的嘛？”士兵们一边嘲笑一边挑衅，慢慢收紧包围圈，脸上的表情就跟猫逗老鼠一样，写满了戏弄和狠劲。

“就拿这破铜烂铁吓唬你爷爷？笑死人了！连枪都端不稳，还是乖乖投降吧！没准还能给你留条活路！”一个士兵带头讥讽，其他人跟着爆笑，声音又刺耳又嚣张。

二十几个湘军不紧不慢地围上来，个个神情轻松，仿佛胜券在握，享受着猎物无力反抗的快感。

那个叫“老三”的尤其嘚瑟，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夺过龚清明手里的枪，对着狼狈不堪、面无人色的他极尽嘲讽，嘴又毒笑声又刺耳，跟看猴戏似的。

“就他一个？没同伙接应？”随后赶来的排长皱紧眉头。

“好像就他一个？我们仔细搜过了，没发现其他赤匪的踪迹。林子里静悄悄的，连只兔子都没惊动。”一个班长模样的上士回答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排长突然拔高嗓门，焦急地四处张望，在树林和草丛间来回扫视，试图找出些蛛丝马迹。

如果这到嘴的鸭子都飞了的话，一旦被上司知道他这个排长就当到头了，于是急得他额头直冒汗，语气越来越严厉。

“赤匪最会声东击西，给我再搜！就是掘三尺也要把人给老子找出来！”

“老大……孙排副他们那边，会不会出啥事了？”

老三的声音怯生生的，简直像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虚得不行，之前那股嚣张劲儿早没了影，只剩下藏不住的慌乱和不安。

他这句话跟惊雷似的，在寂静的夜里突然炸开，瞬间点醒了所有人。士兵们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眼神里写满了压不住的惶恐，仿佛每个人都在对方脸上读到了不祥的预兆。

排长猛地一拍大腿，脸色唰地大变，惊呼出声：“完了！我们中计了！”

声音明显带着颤，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那现在咋办啊？！”

老三急得直跺脚，惊慌失措地望向排长，声音抖得都快不成调了，仿佛已经清晰看见危险正步步逼近，死亡的阴影彻底笼罩在每个人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