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来得恰逢其时

湘军大部队虽然追着龚委员跑了，可躲在林子里的何翠姑和佟妹子她们，心跳得跟打鼓似的，一点儿都没放松下来，紧张得感觉心脏下一秒就要从喉咙口跳出来！

说起来，她们这边有十一个女兵，个个手里有步枪，搜山的湘军也就十三个，还占着地利——她们可是藏在暗处。要是趁敌人没防备来个突袭，一人瞄准一个，胜算其实挺大的！

但问题是——这些女红军大多来自机关、卫生队，平时握笔杆、拿药包，哪真打过仗啊！好多人连开枪都没开过几次，更别说面对面跟敌人拼了。

“白狗子快搜到我们这儿了……咱们到底打不打？”

眼看敌人越逼越近，佟妹子紧张得握枪的手抖个不停，跟筛糠似的停不下来。她压低声音慌慌张张地问何翠姑，语气里全是害怕。

何翠姑明显比她稳一点。她知道这种生死关头，千万不能怂，一怂不是送命就是被俘，那就真的完了。她逼自己冷静，还故意装出很有把握的样子。

“别慌！他们人不多，我们稳住，瞄准了再打！一人解决一个，我们就赢了！”

她这话还真管用，佟妹子和旁边几个女兵听了稍微定下心。但有些人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手里的枪根本不听使唤，手指抖得连扳机都摸不准……

“砰！”

该来的还是来了。没过多久，何翠姑扣下扳机，打响了第一枪——她瞄准的那个湘军应声倒地。

紧接着，山坡上“乒乒乓乓”响起一阵杂乱的枪声。

可惜的是，除了佟妹子和另一个女兵各自打伤了一个敌人，其他子弹全都飞了……有的打天上，有的甚至打到树干上。

何翠姑正要再瞄准开第二枪，突然听到旁边佟妹子带着哭腔喊：

“翠姑姐，我……我这条枪卡住了！扳机动不了！”

“我的也是！打不响！”

……

估计是大家太紧张，再加上这些从敌人手里缴来的斯宾塞步骑枪早就老掉牙了，女兵们根本不熟悉怎么用。一时间，不是卡壳哑火，就是子弹乱飞。

她们这边一乱，阵脚全垮了，很快就被下面的湘军发现。那个带队的副排长顿时嚣张起来，挥着手枪张牙舞爪地喊：

“弟兄们！上面全是‘红军婆’！没几个会打枪的！冲上去活捉！谁抓到归谁！哈哈哈……”

战况一下子变得超危险，何翠姑她们被湘军火力压得死死的。

“姐妹们！我们绝不能当俘虏！拿出红军的勇气，跟白狗子拼了！”

何翠姑咬牙开出第二枪，又打伤一个敌人，但剩下的十个湘军已经嚎叫着冲了上来。绝望中，她喊出了决一死战的号召。

“跟白狗子拼了！”

“拼了！杀白狗子……”

绝境中的女红军们纷纷响应，发出怒吼，握紧武器，准备做最后的搏斗。

“唐飞，该我们出手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刚刚赶到的罗飞逸对唐飞说了一句，抬手“砰”地一枪，精准地把山坡上正挥着手枪指挥的湘军副排长干掉了。

唐飞手里握的是一把正宗的德国毛瑟c96驳壳枪，见罗飞逸抢先干掉了副排长，也立马用短点射回应，“砰砰砰”一连放倒三个敌人。

罗飞逸用的虽然是中正式步枪，但射击速度一点不慢，同样稳稳地打，一口气解决了三个湘军。

敌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山坡上就只剩两个还能站着的白军了。

“留个活口？”

出于以前的战斗习惯，唐飞停火，随口问罗飞逸。

“行，正好问问其他湘军去哪了。”

罗飞逸也觉得奇怪：明明之前判断这是一个整排的敌人，怎么现在只剩这一个班？难道情报错了？于是他松开了扣扳机的手指。

佟妹子还算机灵，正打算用枪托砸向离她最近的那个湘军，却突然听到身后枪声大作——还没等她真的动手，那个敌人就已经应声倒地。

她愣了一下，眼睁睁看着剩下的敌人接连中弹倒下，终于惊喜地朝何翠姑大喊：

“翠姑姐！快看——咱们得救啦！”

何翠姑本来也已经举起步枪，正要冲向一个湘军做最后一搏，听到身后突然响起密集枪声，还以为是敌人的援兵到了，吓得闭上眼睛准备牺牲……

直到听见佟妹子惊喜的喊声，她才猛地睁眼望向敌方——咦？怎么只剩两个兵了？

她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就是罗飞逸：

“难道是罗飞逸赶来了？”

可就在这时，又响起“砰、砰”两声枪响，最后两个湘军也应声被击毙。

紧接着，就传来两个年轻又兴奋的声音：

“哈哈……我干掉一个白狗子！”

“我……我好像也打死了一个？”

何翠姑却顾不得那么多，大声朝林外喊：“罗飞逸同志，是你吗？”

正因为留的活口被战友击毙而有点懵的罗飞逸，听到她的声音，立马高声回应：

“是我！你们都没事吧？！”

“是罗飞逸！真是罗飞逸！”何翠姑一听，顿时激动得连声惊呼，“他们来得太及时了！”

“当然是我们俩啦。罗飞逸和唐飞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赶到何翠姑她们藏身的地方，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容。

刚脱离险境的女兵们一看到他们，激动得话都说不全了，一下子全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抢着说谢谢。

其实分开也没多久，但这重逢的场面简直像多年没见一样，欢呼声、感叹声此起彼伏，气氛瞬间热络到不行。

不过罗飞逸扫了一眼就发现龚清明不在，有点意外地问何翠姑：

“龚委员人呢？”

被他一提醒，何翠姑和其他人才看向山下的驿道，低声回答：

“龚委员……他一个人沿大路往右边跑了。”

一听龚清明居然在这种关头扔下大家自己撤了，罗飞逸和唐飞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但毕竟都是红军同志，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得赶紧找到他。万一他真出什么事，大家心里肯定都过不去。

“何翠姑同志，你们先隐蔽好，我和唐飞这就去追龚委员，完事了马上回来跟你们会合！”

听完大家简单说明情况，罗飞逸顿时觉得时间紧张，来不及多想，立刻向何翠姑提出行动方案。

“可是……追龚委员的白狗子有二十多人呢，你们就两个，能行吗？”

何翠姑语气里全是担心。

“问题不大！”罗飞逸笑了笑，知道她是真心关切，又补了一句，“我们在暗，他们在明，会见机行事的。”

何翠姑看罗飞逸态度坚决，只好认真叮嘱：“那你们一定小心！”

“何同志放心，不就二十几个白狗子嘛，我俩分分钟搞定！嘿嘿……”

刚打赢一仗，唐飞正信心爆棚，笑嘻嘻地接话。

一旁的佟妹子却白了他一眼，故意泼冷水：“看把你嘚瑟的，真当白狗子是纸糊的呀？人家罗大队长都还没发话呢，你们急什么——”

话没说完，何翠姑轻轻拉了她一下，微笑着打断：

“好啦好啦，别说了，他们还有正事要赶时间呢。”

话音刚落，罗飞逸已经像箭一样冲下山去，唐飞也赶紧跟上。

两人沿驿道一路狂奔，拼命追赶，可前面始终空荡荡的，一点人影踪迹都没有，心里不由得越来越急。

“罗队长，咱们这么一路追下去，会不会反而误了正事啊？”

唐飞一边喘气一边忍不住问。

“你说得对，这个时候要是能抄个近路就好了。”

罗飞逸一边回应，一边仔细观察前面起伏的地形，语气变得格外严肃。

“没错！从这山势来看，这条驿道附近，肯定有条不为人知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