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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演剧队接到开拔命令小说:我们的战歌多嘹亮 作者:傅加华 更新时间:2025/8/20 17:18:38 军训刚结束,抗敌演剧三队就接到了开拔的命令。临行前,队长光未然带着全体队员,整齐地站在**面前,向他辞行。 “周副**,”光未然声音洪亮,带着青年人特有的热忱与坚定,“我们抗演三队今天就要出发,前往第二战区了。特地来向您告别!” **看着这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目光温和而深邃:“未然,来,给我讲讲你们演剧队的具体情况。” “是!”光未然利落地回答,“我们队是以原来的‘武汉拓荒剧团’为底子,又吸收了许多从上海、北平流亡过来的爱国学生组成的。” **点点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安排你们三队先去西安,再从西安转到第二战区,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战略部署。第二战区是阎锡山的地盘,条件会非常艰苦,但那里靠近延安,位置特殊且重要。”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光未然身上,“你将要以三厅特派员的身份领导这支队伍。记住,每到一处,都必须主动与当地的党组织取得联系。这对于扩大我们党的影响力,推动国民党军队坚持持久抗战,意义重大。”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光未然挺直了腰板。 “你们这支队伍啊,很特殊。”**的话语里充满了期许,“你们既不同于我们在解放区的文艺队伍,也和国统区后方城市的剧团不一样。你们更像是一所‘流动的革命学校’。”他环视着每一位队员,“你们受我们地下党组织的领导,身上穿的却是国民党的军装。你们要深入白区,在夹缝里进行半公开半地下的抗日宣传,这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的!” 他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鼓舞人心的力量:“你们要到内地去,到前线去,用你们的戏剧、音乐和美术,去向战士们和老百姓宣传抗日救亡的道理!要让文艺在抗日的烽火中,发挥出比枪炮更强大的战斗作用!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经受住这次血与火的考验!” 光未然代表全体队员,发出了铿锵有力的誓言:“请周副**放心!我们一定不辱使命!” 站台上,送别的话语说了一遍又一遍,紧握的双手迟迟不愿松开。随着汽笛一声长鸣,光未然和抗敌演剧三队的三十名队员,终于告别了亲友,踏上了西行的列车。 火车从大智门车站缓缓开动,窗外的城市景象开始移动、后退。车厢里,这群年轻人挤在一起,脸上看不出离愁别绪,反倒个个眼里放光,满是奔赴前方的兴奋与豪情。 光未然坐在车厢最后一排,看着他的队员们。等城市的轮廓渐渐消失在视野里,他提高了声音,对大家说:“兄弟们,姐妹们!我知道,咱们这儿大部分都是湖北娃,不少人的家就在武汉,这一走,心里头肯定舍不得!” 他的话让车厢稍稍安静下来,一些队员望着窗外,默默点了点头。 “但是!”光未然话锋一转,声音更加铿锵,“你们是谁?你们是心怀国家的革命青年!之前的旅行公演,风里来雨里去,什么苦没吃过?咱们早就不是娇气的学生娃了,是经过考验的战士!” 这番话让队员们的腰杆都不自觉地挺直了。 光未然的脸上露出了鼓舞的笑容,抛出了最让人心动的话题:“这次咱们要去的是大西北!我知道,大家心里都装着个圣地——延安。我告诉你们,咱们要去的地方,离那儿,很近!” “哗——!”车厢里瞬间炸开了锅,刚才那一点点离愁被这句话烧得干干净净。掌声、欢呼声几乎要掀翻车顶,不知道是谁先起了个头,激昂的救亡歌曲立刻响彻了整个车厢,伴着车轮滚滚的节奏,奔向未知而光荣的远方。 武汉的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只是飘雨星子,转眼北风就呜呜地刮起来。满大街都是标语,"誓死保卫大武汉"这几个字格外醒目。 **坐着小车往大东门外去,前面却堵着一群人。警卫员说:"咱们绕道走吧?"**摆摆手:"停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原来是一群爱国学生在贴标语时被流氓打了,领头的年轻人额头还在淌血。 “先生们,大家评评理,爱国有什么罪过?”一个中年人气得直跺脚,“我们在这里张贴抗日救国的标语,一伙流氓竟然朝我们扔石头!那卫戍司令部的巡逻队,不但不帮我们抓住坏蛋,反而说我们阻碍交通、扰乱治安,这……还有没有公理?” **蹲下身看了看伤势,转头对司机说:"快,用我的车送这位同志去医院。"警卫员急了:"首长,您还得去武大演讲呢!"**看了看表:"珞珈山就在前面,走着去来得及。" 雨越下越大,警卫员要脱衣服给他挡雨,他笑着推开:"用不着!"两人索性小跑起来。 跑到武大附近,雨大得实在走不动,只好躲进一家茶馆。里面挤满了避雨的人,正在议论战事。 "听说了吗?咱们二十万人打不过小日本两万人!" 一个愣头青"砰"地一拳砸在桌上:"狗日的小鬼子难不成有三头六臂?" 一个商人打扮的人说:“东洋人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乾坤轮,他们比我们长得还矮小呢!” 旁边坐着的测字先生神乎其神地应和:“我测了字的,我们中国人打不过他们,是我们的国运不好!” 商人问:“先生测的是什么字?” 测字先生摇头晃脑:“我测的是‘土’字。这‘土’字嘛,不怕太阳不怕火,就怕‘水’。那东洋人是从水路飘洋过海来的,自然属‘水’,‘土’见‘水’,自然要化,这不正好应验这个劫数……” "胡扯!"一位老先生忍不住了,“我是教历史的,从来就不相信看相、测字这套把戏。中国人割地、赔款、打败仗,决不是什么神的旨意决定的!纵观古今历史,中国人倒真是缺了骨气,就是怕洋人罢了!而东洋人最怕的就是我们有骨气。” **站在门口接话:"老先生说得对,不过要说中国人没骨气,我可不同意。戚继光打倭寇,三元里百姓抗英,义和团打八国联军,哪一桩不是铮铮铁骨?关键是——" "是上头**!"老先生抢着说。 雨渐渐小了,**告辞:“老先生,很对不起,咱们改日再谈吧!” “幸会!改日再谈。”老先生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武大礼堂里,校长急得直看表:"周先生怎么还没到?"正要派人去接,却见**同警卫员一起穿过前厅,朝讲台走了过来。他们的外衣已被淋湿,满脸水珠。 "怎么淋成这样?您先到后台休息一会,快把淋湿的衣服换下来。快换件干衣服!"校长赶紧迎上去。 台下来听讲演的人们争着脱外套、棉衣,纷纷递上**台。 **笑了:“不用了!”他脱掉外面的湿罩衣,整好棉军装,走到讲台前面道谢:“感谢大家,我一点也不觉得冷。这里热气腾腾,就是一块冰,到这里也会被溶化冒热气呀!” 台下一片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这时,茶馆里碰见的那位老先生抱着件大氅跑上台:"周先生,咱们又见面了!快披上,别着凉!" **认出了他:"这可不行,您老自己穿着。" "不瞒您说,"老先生声音有些哽咽,“往日我的心里结着冰,身着三层貂裘也不知暖,周先生今番一把火,化冰驱寒,时下心窝正冒热气哩!” 校长不解地问老先生:“赵教授,你是怎么认识周先生的?” 赵教授有些自豪在笑了:“大凡好事,总以先睹为快。刚才我在茶馆躲雨时,正巧遇到周先生。他的一席话,化开了我十年的坚冰,这番再来听他的讲演,这皮大氅是定然不能穿了,哈哈……” 校长拉着是赵教授在陪讲席上坐下。 讲台上的麦克风已接上电流,赵教授的欢声笑语,用放大了的音量送出去。 礼堂内外,顿时一片欢腾。 **庄严地走上讲台,开始演讲:“大家好!能在全国抗战中心的武汉与诸位见面,的确是难得的机会。”他先开了个玩笑,"要是搁在几年前,我来这儿,你们把我往官府一送,能领好几万赏金呢!" 台下哄堂大笑。 他接着说:"可今天我能站在武汉大学讲话,说明什么?说明咱们中国人团结起来了!小鬼子想让咱们当亡国奴,咱们偏要抗战到底!年轻人不仅要救国,还要建设一个新中华!只要四万万同胞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一定能把鬼子赶出中国去!" 掌声像炸雷一样响起来,久久不停。 郭沫若推开办公室的窗户,远处隐约传来的爆炸声。他转过身,田**洪深说道:“前线的局面,真是一天比一天糟心了。李宗仁将军在台儿庄虽然打了个漂亮仗,可压根没伤到小鬼子的筋骨。其他地方那些守将,鬼子还没到跟前,听见风声就腿软,一路往后缩,大片大片的国土就这么丢了,看着真叫人痛心!” 田汉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怒火:“岂止是糟心,简直是奇耻大辱!五月十九号,陇海线上的徐州重镇也丢了。你猜上头那些大人物想出了什么‘妙计’?他们居然学着老法子,炸开了黄河花园口的大堤!美其名曰‘水淹七军’!” 洪深冷哼一声:“用老百姓的身家性命来换他们苟延残喘,这就是他们国民党干出来的‘丰功伟绩’!” 郭沫若接过话头:“是啊,黄河一决堤,鬼子是暂时被拦了一下,可咱们中原地区的千万百姓遭了灭顶之灾!现在倒好,日军调转枪口,兵分五路沿着长江直扑武汉而来。那些大老爷们这才慌了神,开始高喊‘保卫大武汉’。” 田汉的语气充满了讥讽:“保卫?做做样子罢了!他们骨子里早就打好了‘步步后退’的算盘。中国地大物博嘛,华北丢了还有华中,华中丢了还有华南……陪都不早就定在重庆了?这不明摆着没打算真守!” 洪深叹了口气:“日军步步紧逼,国军一退再退,现在都快成家常便饭了。” “九江一丢,武汉就等于被扒光了衣服,完全暴露在鬼子的炮口下了。”田汉指着窗外,“现在每天几十架飞机轮番来炸,城里没一刻安生,这哪是保卫,分明是等死!” 郭沫若苦笑一下:“表面上,咱们的部署看着还挺像样。北边李宗仁的五战区,南边陈诚的九战区,凑了二十万人马。可这二十万,跟没有差不多!华南的广州怎么丢的?人家鬼子才三千人,咱们守军十个师,一枪没放,一晚上跑得精光!现在武汉这李宗仁、陈诚,手底下这二十万,又能比广州那帮软骨头强到哪去?” 田汉一针见血地指出:“强不强,不在兵多兵少,关键看蒋介石那个‘锦囊妙计’里写的什么。他那锦囊里要是个‘撤’字,就算有百万大军,也全是摆设!” 郭沫若总结道:“武汉,已经到最后关头了。国民政府的衙门早就搬空了,现在这座孤城里,就剩我们三厅的部分弟兄还在守着。咱们,也该准备全部撤退了。” 夜色渐深,位于界限路44号的《新华日报》编辑部却灯火通明。编辑和工人们正在加班赶稿。 “同志们辛苦了!”一个沉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大家抬头一看,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围了上去:“周副**!” **走到人群中间,神色凝重:“现在形势很严峻。日军拿下徐州后,正兵分两路向武汉扑来。华中战局急转直下,武汉……已经危在旦夕了。” 年轻编辑徐娟忍不住问:“周副**,我们是不是要撤离武汉了?” “国民党政府已经撤走了,蒋介石早就上了峨眉山。”**的声音坚定,“现在整个武汉,只剩下我们**人还在坚守。撤离是不可避免的,但不能慌,一定要把善后工作做好。” 总编辑华岗上前一步:“周副**,您先撤吧!我们向您保证,一定印好最后一期报纸再离开。” “《新华日报》是我们的喉舌,是我们战斗的武器。”**摇摇头,“这张报纸一天也不能停刊。我必须和同志们一起坚持到最后。我有个方案——把报社分成两摊运作。” “怎么分?”华岗问。 “一摊先去重庆,筹备继续出报;另一摊留在武汉坚守阵地。这样武汉一停刊,重庆马上就能接上。” “明白!”大家齐声应答。 “当前最重要的任务,”**环视众人,“就是在武汉沦陷前,出好最后一期《新华日报》。社论写好了吗?” 华岗面露难色:“正在为这篇社论发愁呢。” “社论交给我吧。”**说着在椅子上坐下,“谁来做记录?” “我来!”徐娟立即拿出纸笔。 “社论题目就叫《告别武汉同胞》。”**稍作沉思,开始口述:“我们只是暂时离开武汉,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就在他口述社论时,远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震得房屋摇晃,窗玻璃哗啦啦地往下掉。但**只是顿了顿,继续坚定地口述着。 参考书目: 1、《周副**在武汉》,梁立真、魏晓云著,湖北少年儿童出版社,1984年出版。 2、《周**与抗敌演剧队》,中国戏剧家协会研究室编,上海文艺出版社,1979年出版。 3、《郭沫若传》,唐先圣著,北岳文艺出版社,1989年出版。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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