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商讨作战计划

我要做的是把会议上的议题引向研究如何调动日军、伏击其小股兵力的作战计划上，强调说：“这个作战设想我已经向**汇报过，他们在我离开时还提前祝贺支队此次作战‘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呢，这一仗我们要打，还要打好，否则没法交代呢。”

我向大领导报告了，也得到批准，承诺必须实现，是我坚持的。

“郭兴，那你就去组织实施这次战斗吧！”田司令一锤定音。

既然这个作战计划在支队干部会上公布了，会后马立国和白筱找到我，提出二大队也派兵力参战，白筱说：“二大队应该在战斗中得到锻炼，这次我带三中队随你去，怎么样？”

能怎么样？老白要与咱并肩作战，欢迎啊！我诚恳地说：“我一直想和你一同打个胜仗，那才叫痛快！没说的，咱俩并肩上去，绝对是好兆头。”

二大队三中队我也熟悉，中队长杜寿乾、指导员肖岩，已经能组织指挥打仗了；几个正副班长是沈钟铭、宋思哲、曲汉襄、韩则天、王海波、况仪生都是有战斗经验的骨干，中队里有战斗经验的老兵也不少。

二大队肯定想把这个中队锻炼成为一支主力中队，作为老领导咱肯定支持啊。

在确定随我和陈二虎、白筱出动的兵力后，各中队厉兵秣马，为重返战场而准备；我则带侦察员和通信员先行出发，到预选战地侦察。

在路上，我明显感觉形势紧张了，无论敌我。沿铁路，国军修筑了大量防御工事，重兵驻扎；越靠近日军占领区，感觉日军不仅放警戒的兵力加大，也有身份不明的家伙在道路上晃悠。

看到那些穿便衣并掩盖身下短枪的家伙，我不禁怀疑起来，他们是汉奸特务还是日本便衣特务，看来对方已提高了警惕。

可以想象，在白天，在日军集结地附近招惹对方，甭管选取的目标大小，敌人多少，应是个不好打的仗，风险很大。而一支队各部在白天作战的经验还少，是在作战上迈出的一大步，显然比夜间偷袭打个完胜更难。虽然支队首长和我们大队一级干部下了决心，但打成什么样，我并没有把握。

本想抓几个便衣特务打探敌情，又怕打草惊蛇，暴露自己的动向，强压下冲动才没实施。待陈副大队长和白筱政委带参战主力抵达战地后，我向他们报告了敌情：“此地的日军是屏护部队，为防备对手的袭击，采取相当严密的防御措施，就是以清乡的形式驱离靠近的敌方兵力。”

“看样日军也不简单嘛！”老陈听出味了，部队靠近敌人较难。

“敌人出动清乡的兵力实际也不大，一个方向一个小队的兵力也要分成至少二队，相互配合活动。”

“如果对付这样的小兵力，不难，可以试试。”白筱的态度，肯定我的发现和支持继续实施作战计划。

我分析道：“我们的主动，在于日军此番大规模进军华北时少有对方武装敢主动攻打，所以会给敌人错觉，日军防备不严密，有攻击的机会和突然性，可打敌个出其不意。这是我的依据，也是我的追求。”

“确实，作战计划可以建立在敌人错觉和大意的基础上，给日军突然一袭，取胜的把握较大。”陈二虎认可我的分析。

“你们二位把作战计划搞好，我带部队上！”白筱的表态很简单。

三人意见一致，那就落实吧。

该确定具体的设伏阵地了，我又带王保、许文、杜寿乾和两个侦察兵前出侦察，跑了一天半才让自己有了较清晰的作战构想。

晚上回来，我向大队一级干部讲述了日军的分布和活动情况，我说：“彭副总司令对我讲了伏击战斗的打法和要求，老田总是讲红军善用‘口袋阵’打白军的埋伏，一打一个准，自己损失小，战果却大，怎么样？”

“这是红军最常用的战法，我们当然可以采用。”白筱支持道。

大队、中队干部深入商讨了作战计划，并做出具体安排：大队分成三个部分；一、以有战斗经验的人员和训练水平好的老战士组成伏击队，编成两个班。大队里指定许文、邓兆和杜寿乾、郑少生为班长，汤万祥为指挥；每班14人，配一挺机枪，机枪射手分别是曹慧敏、黄定强。我、王保带部分人员为指挥组，由荣国成、王大仁携带机枪、掷弹筒作为支援火力，随伏击队行动；二、以陈副大队长和张横率两个中队为支援队，掩护伏击队撤退；三、白政委和张思良率余下兵力，在安全地域隐蔽待机，战局需要时主动支援。

要想打胜，先要将撤退的准备考虑好！不是大队决策者自信不足，而是初战者的用心，不是单凭勇气，不能一厢情愿。而且，此战斗是一次升级战，要有打大的准备！也不妨贯彻周副**对我在作战谋划上的要求。

作战会议结束后，我亲自挑选参加打伏击的人员，下到各中队后，战士们个个表示“让俺上”！挑到哪个战士，就挺胸而出，无比骄傲！

我逐个询问被选中的干部战士，是否愿意在我这个没有什么伏击战斗经验的人指挥下作战？是否能不怕牺牲坚决消灭敌人？学生兵回答十分坚定，“一定勇敢作战，临机绝不动摇！”一起参加过伏击日军巡逻小队的几个老兵也同意和我打这一仗，拍了胸脯说：“这样打，挺不错的，应该没问题！”

只何国化等几个老兵虽想打一仗，但怕跟我没把握，要求陈副大队长带着。我向他们解释：“你们应该知道，整个大队的安危亦很重要，由陈副大队长负责在后面指挥，大队全体队员都放心。这次战斗由我提议，我就要负责到底，况且战场指挥汤中队长战斗经验丰富，你们应该相信他。”

何国化是在四中队挑选出的骨干，是对他的锻炼和考验。当我指出此点后，何班长意识到了，便不再表示什么，只说：“一定会打好的！”

因为会有牺牲，我特别要求参战人员是自愿的，敢于和我打好这一仗。我用力地说：“弟兄们，所有参战人员心要齐、有必胜的信心，才能打胜这一仗！”

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话说到这份上，也没什么自愿不自愿，就是我们一起活、一起胜，“打不好，也是一起死，没有怨言。”张风山说的。

我听后嘴上没说什么，心道：“有那么悲观么？”但张风山是个很稳定和作战能力不错的家伙，我并没有排除让他参战。

从二大队选中的宋思哲、汪海城、石岩三个老兵当时站起来，齐齐地向我保证：“俺们二大队的战士也不怕死，一定冲锋在前。”

“老宋，我相信你们，都是从卢沟桥上下来死过一回的百战雄兵！”我特意赞扬了他们一通。

当时我认为只有伏击打好了才有利后续的行动，可这真的是一厢情愿了。惭愧！

次日，我、汤万祥和许文、杜寿乾、郑少生、邓兆四个伏击队的骨干，到新城南边一带侦察敌人动静，确定最后伏击实施的位置。为不引起敌人注意，我们是三人一组分别并交换侦察地域。

虽然天气炎热，我们常趴在地里观察敌情，一趴就是一两个小时，汗水湿透了衣衫，趴得头晕眼涨，但是为了战斗的胜利，我全然不顾。尽管我的年龄不大，但考虑到肩头的责任，我是用了心的。郑少生和邓兆都不愿忍受，张罗着：“大队长，敌情地形看看就行了，别把自己搞得太过疲劳，明天还打仗呢。”

我对郑少生说：“支队司令老田嘱咐了，打仗一定要胆大，筹划打仗一定要心细，把所有的可能想到。不要因为指挥员的失误，造成战士们不必要的伤亡。”我还坦诚地向他说了我的想法：“这是我第一次策划的‘口袋阵’打法，我没经验，老汤也没经验，而且我们还是一个新队伍，所以我要对参加战斗的每个战士负责，不能让他们轻易牺牲。请理解我、支持我、帮助我，我们现在苦一些，不代表我们不行，而是不打则已，打就一定要得胜。”

汤师兄答复的很简单，“按大队长说的办，我可没空想有的没有的事，得抓紧时间做好组织伏击的准备。”

郑班长见我如此诚恳，又是依仗他的态度，他自己血里杀出来的，火里闯出来的，对打仗的规矩懂，听劝并很快静下心，分析道：“大队长，俺觉得打这种伏击，隐蔽和伪装很重要，埋伏时不能让日军发现咱们。”

“你说的对，可是如果埋伏地离道路远了，仗会拖延，咱们得有个办法。”他的话触动了我。

对于我和两位预选的伏击队班长的交流，许文没有参和，只是默默地看地形，他心里有数，要在大队成为一个受到信任的指挥员，得打赢这一仗才会有机会，“大队长，一个半大小子挺厉害，入他眼得不怕死。”

我们四人，尤其是许文坚持，最后在路边选取两处有近一人高的玉米地，玉米地里株壮杆密，外面难以看到里面，适合作打埋伏的战场。

在实地回来，当晚和陈副大队长一起设想了如何布置埋伏、人员如何隐蔽、战斗怎样打响、遇到不同的情况如何对待等诸多问题。群策群力，使我能在次日战斗时，力争指挥有依据，头脑清楚，判断准确，不是硬干和打乱仗。

具体作战方案确定，我和汤师兄一同组织伏击队再次明确作战方案。

作战计划交代完，我口气立刻严厉，强调道：“参战人员一定严格遵守纪律，没有命令不得行动，否则要执行战场纪律。一旦行动，就要坚决、果断，敢打、敢拼，要有牺牲自己的觉悟。”

我继续挨个询问确定打伏击的干部、战士对作战的要求明白否，得到“明白”的回答我才放过。

这个再次坚持让参战人员做出的保证，使战士们在内心中对此战更加严肃坚定。

万事具备，只欠合适的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