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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 各方都盯上了粮秣军资小说:误入战局 作者:青和宁的青宁 更新时间:2025/9/3 14:37:34 作战参谋以肯定的语气说:“那个粮库,淮城的守军肯定保不住。它在城外,没准儿比淮城丢得还快。”看去铺着绿色军毯的大桌子上的军用地图。 黄司令员用铅笔在图上的淮城南部位置,把‘兵站’字样画一个红色的圈,丢下铅笔重重出一口气:“除非……想法转移走粮食。” 作战参谋忧心忡忡:“这个任务对我们来说,有点鞭长莫及啊!” 黄司令员不满地瞥他一眼,蹙眉沉思着踱步到门口,正迎上机要员送来电报,刚要喊报告,黄司令员已经伸手要过来了:“什么新情况?” 机要员汇报:“淮城‘子不语’来电,李清平又回去了。” 黄司令员一怔:“回去?回牢房?”急忙低头去看电文稿。“疯了他?书生意气。不成熟嘛!还让这个什么潘大在外边胡闹。完全是多里乱。他想干什么?” 机要员和作战参谋噤若寒蝉,看着司令员发怒。 黄司令员抖着电文稿命令:“立刻发报给‘子不语’,找到那个潘大,制止他的一切行动,确保武瑾秋的任务执行不被干扰。” 机要员答应:“是。”敬礼要走,又被司令员叫住。 黄司令员接着布置:“另外通知‘子不语’,密切关注兵站粮库的一切动向,或许有……新的任务给武瑾秋。” 淮城的一秘密处所里,一双手拿掉蒙眼的黑布套。潘大睁开眼睛,看到一盏带罩的油灯,本能地起身,但被人按坐回去。 灯移开,露出小四从儿的脸,尖嘴猴腮的冲潘大挤挤眼:“试出这位巨灵神的神力了吧?安静坐着,咱就不上绳子伺候了。都是朋友。伤和气。” 二左子守在潘大身后,接茬说话,粗声粗气的:“能整你来,就跑不了你。” 潘大识相,乖巧问:“这是哪?” 小四从儿答:“淮城。” 潘大:“你们是谁?” 小四从儿:“李清平的朋友。” 潘大有点激动,又要站起来:“那干嘛绑我?” 二左子一把又按他坐下去,弄得潘大略一龇牙,有点疼。 小四从儿解释:“帮朋友忙。李清平。” 二左子补充:“还有他牢里的朋友们。” 潘大生气:“帮倒忙,你们。我也是帮他们。” 二左子更来气:“你才是帮得倒忙。”再次使劲按下他来。 潘大恼怒:“我没起身,你也摁我?”然后申辩。“去劫牢反狱,就是少东家安排我做的。” 小四从儿直说:“你少东家被人蒙了。” 潘大诧异:“被人蒙了?你蒙我呢吧?我凭什么信你?尖嘴猴腮不实靠。”二左子嘿嘿笑一声。小四从儿黑了脸瞪二左子。 二左子对潘大说:“他不实靠,我来给你说。蒙你们的人,就是收你们贿赂的大小警察、特务们。是不是送进去的钱财不老少?” 潘大点头,愤恨,加大语气强调数额,透着心疼:“可是不老少的!” 二左子把潘大脑袋摆去看小四从儿:“信他了吧?接茬听这尖嘴猴腮的给你说道。” 小四从儿搬一把凳子坐下来:“实话告诉你,特务们前脚把你家少东家放了,后脚就把其他政治犯交给了警察局,绝不是特务内应答应的那样,协助其他人犯出逃。” 二左子再次补充:“你们少东家谋划的那出戏,唱不了了。” 小四从儿再接过话来说:“特务们跑了路。秘密处决他们的,换警察了。” 潘大忽地站起来:“我凭啥信你们演双簧?” 二左子说:“不信你看呀!李清平是进警察局大牢了不?” 潘大说:“我去看……”拔腿要走。 小四从儿一脚把他绊倒,反向拧住一只臂膀,呵斥二左子:“看住了人。” 二左子单膝压住潘大后背:“你不厚道啊!想溜。” 小四从儿也骂:“滑头。” 潘大憋闷着气告饶:“服了。求二位爷放我走,得去救我家少东家。” 二左子把他双臂背向钳住,有些气馁:“嘿!这半天是白给他说道了。” 小四从儿宽慰潘大:“我们有办法救他们,救你们少东家。” 二左子:“你得信我们。” 潘大无奈:“我信,我信了。可我得去出把力呀!” 小四从儿:“不裹乱,就是出力了。” 二左子:“老实呆这里。你插不上手。” 潘大叫苦:“那我闺女她们来淮城就找不到我了。我让她带米儿大小姐来法场见少东家一面的。”难过得有了哽咽。 二左子惊问:“你还把这事散播出去了?” 潘大忙说:“没有。我怕吓着丫头,没给她们说法场的话儿,只说来见见少东家。她们找不到我,也就回家去了。” 二左子和小四从儿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 被压在身下的潘大难受地喘不过气来:“先放我起来透口气儿,你俩再商议成不?” 门推开,门口显出一个人形来,手里提着食盒,是卦师谍报员‘子不语’先生。‘子不语’对二左子和小四从儿吩咐:“这里交给我。你俩回去准备接人。她们出发了。” 牢房铁窗外,月色寒彻。 李清平半倚着牢房墙根出神。斜眼大康貌似看着别处,挨身过来。李清平审视着他那怪异的看人神态,调侃:“是看着我吗?” 斜眼大康肯定:“正眼看你。”把脸一扭,正面对向李清平:“这是看他们。” 李清平自嘲一笑:“国军真有你这么一号炮手,这仗打不赢,也在理。” 斜眼大康不满:“仗打赢打输是上边的事。我斜眼大康的炮,可是有准头的。神准!这叫独门绝技。” 李清平没心情聊:“绝不绝的,是你们的事。你想说什么吧!” 斜眼大康吐一口唾沫:“想说你傻蛋。别拿眼斜我。老子不是你们一路的。”李清平点头,表示知道他底细。斜眼大康骂道:“老子倒霉,犯点小事给做成了大文章。陪你们送死。可你回来送死……” 李清平更正:“不是送死,是回来和大家一起逃生。” 斜眼大康嗤之以鼻:“说这话,你自己信吗?”李清平无言以对。斜眼大康倒泛起一点小激动:“不过你说回来就回来,还是够条汉子的。” 李清平语气平淡:“言而有信嘛!” 斜眼大康不以为然:“有信没信的,反正你那逃生的计划,没多大戏。”李清平没有回答,也没有辩驳。斜眼大康看透他心思地问:“哎,刚才瞅着窗外边愣神,琢磨闭眼蹬腿以后的事呢吧?” 李清平点头:“逃生不成,就是成仁殉道呗!想想死的事儿,也正常。” 斜眼大康摇摇头:“让我猜猜你琢磨的什么。” 月明星稀,骑马赶到一个村口打谷场附近,一身半旧戎装的武瑾秋勒一下马缰,放缓步子,改为让马四蹄小跑行走。 同样穿着带布丁旧军装的刘二湘和陈三妹也相继勒缰缓下速度来。刘二湘问武瑾秋:“要进这个村子过夜?” 武瑾秋马鞭指向前边的打谷场:“这么晚就不骚扰老乡了。打谷场有麦秸垛,就那里凑合半宿。” 陈三妹说:“马料也顺便有了。” 三人驱马并辔小跑去打谷场。 牢房里,斜眼大康絮叨着:“你琢磨得肯定不是后事的安排。这个你管不了,也不会管。你们**神鬼不信的,也不在乎这具肉身皮囊;嗯……肯定也不多想家,没准儿还是跟家里决裂出来的,这些个亲情俗道的,不在你们心上搁着。你们的那些个什么同……志里,这样的不老少。哦对,惦记同志了。同……志,是替你们活下去的伙伴儿。” 李清平笑了,由衷地拍拍他,以示友好。 斜眼大康倒腼腆了,发着感慨:“妈的!倒也不懒,就跟那啥灵魂转世似的。死了,也是没死。” 李清平更正:“精神传承。干得同一样事业嘛!一些人跌倒了,另一些人继续走下去。这条路上走着的和躺下的,都是朝一个方向上的,也就是一个大家庭里的。志同道合,亲切温暖,死也是活着,有同伴替你延续志向,就是延续生命。同志,即亲人。” 斜眼大康再次感慨:“不懒!不懒不懒!妈的!让你给说得都不觉得上法场害怕了。”啪得一拍大腿,也有了几分壮怀激烈。“就是。死,算个毬啊!” 李清平欣慰,再次拍到他身上,亲切地应和他:“死,不算个毬。”俩人相视而笑,笑得推心置腹。 斜眼大康擦着笑出来的眼泪水,问李清平:“那你想的哪个同……志呢?” 李清平认真说:“我想一位女士。” 斜眼大康愕然:“女的……同志?” 李清平点头:“确切说是两个。还有一个小姑娘。她们是一起的。” 斜眼大康严肃起来,肯定地下结论:“你喜欢那女的。就那女士。一准喜欢。” 李清平望着斜眼大康,长时间无语。 宿营在打谷场的谷草垛群里,陈三妹似有心事地拿着水壶走过照料三匹马吃草的刘二湘,没留神,脚下磕绊,碰洒出一些水渍溅到刘二湘身上。刘二湘扶她一把,怪异地目送她走去武瑾秋那里。武瑾秋给她腾了腾地界,让她挨着自己倚坐到草垛边上,并把半张烙饼递给她,从她手里接过水壶喝一口,继续吃自己那半张饼,注意到陈三妹一直盯着自己看,有些不解,遂用目光询问她这样子看我干嘛?陈三妹有心事地扯一把武瑾秋,没头没脑地提醒一句:“这到了苏北,嫂子你心里可不能乱了。” 武瑾秋顺嘴回道:“不能。比这大的阵仗咱都……你想说什么?” 陈三妹说:“我哥可是跟你摆了订婚酒的。那个人过去再对你有心思,现在你也不能对那个人……” 刘二湘往这边走着接话:“什么那个人这个人的,就是李清平呗。” 陈三妹把水壶递给刘二湘,再把饼咬到嘴里,腾出手来去挎包里取饼递给刘二湘:“就是他李清平。怎么了?” 刘二湘接过饼来:“不怎么。三妹你说得对。秋姐,先不说李清平让中统被死难的传闻有什么内涵,单说他还有一档子登报声明脱党的污点,就得让人慎重对待。你……” 武瑾秋不悦地看看她们两个人,摆手制止:“我心里有数,不会违反组织纪律,也不会犯糊涂。” 陈三妹如释重负,腻腻地依偎一下武瑾秋:“嫂……哦姐。” 武瑾秋说:“快吃。今晚你第一班岗。” 牢房里,李清平继续陪着斜眼大康聊天,承认他猜测的,说:“被捕的时候,她……们比我晚到,不,是我早到一分钟,鬼使神差的一次早到。” 斜眼大康问:“后悔了?” 李清平摇头:“庆幸。” 斜眼大康:“就是她们跑了呗?” 李清平再次摇头,透着惦记:“不知道。我发信号给她们了。我闹腾着跑,跟抓捕的人缠斗,把动静弄大,引起她们注意。” 斜眼大康宽慰他:“那她们肯定看见了。还有个不跑?” 李清平深出一口气:“不知道。哦是说不知道她俩跑没跑得脱!” 斜眼大康问:“明儿要死啦,今夜特别惦记她们?” 李清平忧戚神伤:“是这话。惦……记。” 斜眼大康悄悄笑了,凑上来,压低一点音量:“行啦!别酸不叽叽得了。实话告诉你说,你的那帮亲人同志唔得,真都不是省油的灯,跟外边勾搭着,鼓捣越狱呢!” 李清平愕然:“打哪听来的?嗨,看着我说。”伸手掰过他的脸来对着自己。 斜眼大康正对着李清平的脸面:“我这才不是看你的。没记性。” 李清平又把他的脸送回去,迫切问:“越狱?” 斜眼大康拿掉李清平的手,抹一把被他手碰过的腮颊,没好气地说:“这脸不是让男人摸得。” 李清平催促:“你快说。这事不是瞎扯的。” 斜眼大康没好气:“反正不是越狱,就是劫牢。” 李清平再问:“那外边接应的人是……?” 斜眼大康:“他们能带着我沾光一起逃,但不能够给我说太多。这你该明白。哎不对呀!怎么还防着你呢?你该参与得才对。你们不是一事儿的吗?”把脸又转回来,面对李清平。 李清平说:“这里边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不用这么打量我。” 斜眼大康:“我瞅他们呢!是不是在防着你。” 李清平从鞋底里摸出一把钥匙,碰一下斜眼大康,问:“把脸摆向哪儿,你眼睛才是看我的手?” 斜眼大康一歪脸:“张开手吧,变戏法呢?” 李清平的手一点一点摊开,露出一把新配钥匙:“能派上用场吧?” 斜眼大康拿一把钥匙出来,试着打开自己的镣铐,佩服:“埋得够深哪你!你们这伙人,够贼的!”又去给李清平开锁。 李清平挡过:“试过就行了,到时候再用。”伸手去把斜眼大康的镣铐咔吧锁上,收回钥匙来。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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